“在ai中，加入諸如‘機器人三原則’之類的限定措施，會誘發無法預料的突然失靈情況。我認為無法自洽邏輯的限定規則是最大的bug。如果我們要在新的，無人兵器的軍備競賽中戰勝中國，我們不能自縛手腳。”

  —————雷神情報與資訊公司德州實驗室報告，撰寫人，史蒂夫庫博

  “你們果然很講信用呢。人家讓你們來，你們還就來了。”

  婷婷騷浪的聲音還在空中，顯然是在和他們說話。

  “不要不說話嘛，又在生人家的氣？人家也就是說錯了你的軍銜，趙青少校。”

  毫無疑問，婷婷剛剛更新了信息，可能是從安德森的俘虜這裏。看起來安德森剛剛在這裏經曆了一次失敗，時間不會太早。趙青環顧四周，查看地形。他知道難免一戰，但是不去猜，戰鬥會如何發生。

  他早已習慣了與燈塔交手，不去猜它的套路。不過……如果能打開那道玻璃門，把那支M79榴彈發射器拿到手，無論如何應變，都會更有底。

  平克斯中士從桌子上挺起身子，目光空洞地盯著東張西望的趙青，他似乎動了動嘴，但是沒說出話來。

  “你們的隱形衣哪兒來的？”婷婷問道。

  趙青注意到，婷婷話題換的很快，但是不自然，她應該是剛看到自己的隱形衣。但是附近沒發現任何攝像機。

  “既然來了，為什麽不理人家？是不是嫌人家難看。人家現在隻是沒完成最後變化而已。”

  “你就在這利？”趙青試探著問道。

  “在啊，我一直在這裏啊。”

  趙青猛然醒悟，轉身，看到淡綠色水中，漂浮的大腦。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向後退了兩步。退到台階上。

  張尋寧幾乎同步意識到是怎麽回事，不由得舉起槍，對準罐子裏類似人腦的粉紅色東西。

  “不，你隻是泡在福爾馬林裏的標本。”趙青說。

  “好壞，你來的太早了啦，人家還沒準備好。”

  張尋寧的手放在扳機上，呼吸急促起來。他有些緊張，隨時準備給那個可怕腦子一梭子；趙青嚴令他站立的位置，使得他可以關注到更多的細節。比如平克斯正在伸手摸索他的槍。雖然他不喜歡安德森和他的人，但是此時多一個能打的人，也是一份助力。

  趙青與粉色大腦隔著玻璃和液體，對峙了一會兒。伸手在大腦前揮了揮。空中沒有傳來聲音。

  “不，你不可能看到我。你隻是一堆爛肉。”

  “哼，你再這樣說話，人家可要生氣了。”

  平克斯舉起槍，他似乎也想瞄準那個罐子，但是趙青正擋在他的射擊線上。

  “中士，你沒事了？”張尋寧興奮道。

  趙青正出神看著裏麵，張尋寧這聲喊，使得他看到玻璃倒映出的平克斯。

  他如同閃電一般縮頸藏頭，就地一滾。平克斯的槍同時打響，瞬間在玻璃上留下幾個白點。如果趙青沒有那神來之筆的一閃，這一梭子，就打中他後背了。

  張尋寧還沒有回過味來，他麵前一直咳嗽的林奇，突然起身，套出手槍指向他。他趕緊躲閃，兩槍打空。

  “你瘋了？”張尋寧喊道。

  “他們被控製了，不是自己人。”趙青不知道躲在哪裏喊道。張尋寧的遲鈍，實在讓他痛心。

  “但是，沒有那個接口啊？”

  “趕快反擊，書呆子。”趙青吼道。張尋寧趕緊起身對著林奇射擊。林奇一轉剛才的死氣沉沉，已然跳到長桌後麵。張尋寧轉換目標，對準那隻裝著大腦的罐子打光了彈匣。但是射擊完全徒勞。隻是在玻璃上多留下幾個白點而已。神秘人這次留給他們的武器，威力實在平平，根本打不穿玻璃。

  可以看到裏麵的大腦正在劇烈的抽動，與剛才癱軟平靜的狀態完全不同。

  張尋寧吃驚地看著這一幕，前麵的長桌突然樹立起來，顯然躲在後麵的林奇中士，竟然將它豎了起來。這張桌子應該很厚重，以一人之力，如此麻利地抬起，談何容易？何況林奇剛才的脈搏還很微弱。

  豎起的桌子，如同坦克般向張尋寧推過來。張尋寧趕緊換上彈夾，不斷點射並後退，試圖擊中躲在後麵的小個子。他打光第二個彈夾，覺得不對頭。桌子上布滿彈孔，無論如何應該打中幾槍才對。

  另一邊，趙青躲到了巨大管子的後麵，他還剩下100克炸藥或許可以炸開這道厚玻璃。他意識到，幹掉裏麵的婷婷，是最直接的辦法。隻需要20秒，他就能完成炸藥和遙控引信的暗樁

  但是蘇醒過來的平克斯中士，發了瘋一樣衝過來。在他完成最後一步，插入引信前，衝到了眼前。

  趙青趕緊閃避，躲過掃射。平克斯看到趙青斜靠在一邊的步槍，猛然一腳踏下去，竟然將槍踩彎了。可以聽到清脆的斷裂聲，不知道是槍管發出的，還是他腳掌骨發出的。到底是什麽樣的控製力量，讓他如此狂暴和不計後果？

  平克斯是安德森最好的手下，幾個月前，曾經在酒吧挑釁過趙青，然後他們在酒吧後巷幹過一架，趙青知道這個大個子精通柔道和巴西拳法，看似笨拙，實則動作很敏捷。不過，今天他的動作，比平時稍微慢了一拍，完全像是個仗著體型和體力壓製對手的匹夫。

  他從玻璃罐子轉出來時，看到張尋寧正在步步後退。林奇推著桌子過去，將其逼入死角。不過，他的角度，可以打到桌子後麵的林奇。於是抽出手槍打中林奇的肩部，看到血竄出來。但是似乎沒有影響他繼續向前推進。

  平克斯將黏在玻璃上的炸藥剝下，遠遠扔了出去，然後繞過來時，從他的步伐看，略有些瘸了，但是速度仍然挺快。趙青不敢正麵交戰，趕緊躲開了，實際上隻是繞著罐子逃跑而已。他必須時刻觀察罐子裏的大腦。可以看到，大腦不斷擴張、收縮著，似乎在焦躁地等待著外部戰局。

  張尋寧眼前的桌子突然向他飛過來，他趕緊躲到標本架子後，才沒被砸中。再起身時，林奇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已經到了跟前。張尋寧的長槍已經無法射擊。情急下，抱住那個小個子將其向後推。林奇隻退了兩步，就穩住了下盤。很難想象，這個小個子的力氣竟然如此之大，他將張尋寧整個舉起，使出一個向後仰過肩摔。

  張尋寧重重落地，感覺自己骨頭都要散架了，情勢，根本不容他看清下一擊的來路，於是就地一滾。

  這一滾，太過及時，躲過了淩空落下的林奇膝蓋。安德森的人在格鬥技巧上，確實比張尋寧和他的人強。

  張尋寧抽出匕首向邊上一揮，割到了林奇的腳。那家夥沒有哼一聲衝過來，抓住張尋寧的手，狠狠砸到地上，將刀子砸掉了。張尋寧膝蓋重重撞到了對手的襠部，迫使他後退了兩步。他這才有機會抽出手槍。這是在電氣火車上，那些神秘人留給他的一支，娘娘腔的PP手槍。

  他扣動扳機連續射擊，其中兩槍打中防彈衣，兩槍打空，但是最後一槍擊中了林奇的頭部，實際上是兩眼之間的位置。

  混亂的局麵下，張尋寧和趙青都沒有注意到，罐子裏的大腦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如同被無形的木棍打中，就在趙青射擊得手的刹那。

  林奇站在那裏，鮮血和腦漿過了很久才從冒煙的彈孔裏流出。他呆呆看著張尋寧，就是不肯倒下。這功夫，張尋寧繼續設計，打光了彈夾。林奇竟然向前又走了兩步，才最終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