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還在我們的計劃範圍內。”

  “不過特遣署那邊，你有什麽打算？”

  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窗外早已天空大亮。

  昨晚經曆了那一切，竟然不知什麽時候就睡著了……

  我坐起身來，看到床邊的地上放著一條還未疊好的毯子。

  “他……在這裏坐了一晚上嗎？”

  想到昨晚這裏發生的事，心跳有些後知後覺地加速跳動。

  現在，腦海裏隻有一個迫切的念頭，我快步向門口走去。

  “Ares。”

  正準備推開門的手猛地停住。

  這個久違的稱呼突兀地出現，就好像從始至終一直存在。

  我急忙閃到一邊，躡手躡腳地透過門縫向外看去。

  許墨背對著我，正和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交談。

  他低聲道：“我知道，但現在還不到時候。”

  男人的聲音有些急切：“可是三天後，特遣署就要公布加速進化艙的計劃了。”

  剛醒過來的腦子還有些昏沉，“特遣署”這三個字卻讓我驀地清醒起來。

  加速進化艙……是什麽？

  門外再次響起許墨波瀾不驚的聲音：“所以呢？”

  男人沉聲道：“你應該很清楚，加速進化艙一旦麵向社會公開，並被接受，將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我的確很清楚。”他沉聲道：“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即使看不見許墨的臉，我也能感受到他語氣中泄露的一絲狠戾。

  “能在一個半成品的基礎上做到這個地步，他們還算有點本事。”

  “隻不過，有得必有失，凡事都有意外。”

  “他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那個意外因素。”

  “你是指Queen？可Queen不是……”男人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許墨。

  我的身體微微一僵，不由聯想到昨晚許墨的話。

  加速進化艙……進化核……Queen？

  這些會和我失去的Evol有關嗎？

  許墨道：“管好你自己的事，不要做無謂的猜測。”

  “你隻要清楚，計劃始終在掌控中。”

  “我明白。”

  男人頓了頓，有些欲言又止：“還有一件事……”

  “特遣署還在堅持不懈地找他們，隻不過毫無進展。”

  許墨淡淡道：“意料之內。”

  男人低聲道：“Hades前些日子倒是有所露麵，但Helios……毫無音訊。”

  他似是有些不悅：“為什麽要擅自調查？”

  男人小聲道：“我以為你會……”

  許墨冷聲打斷：“不需要。”

  “我再說一遍，不要做無謂的猜測。”

  “還有別的事嗎？”

  刀疤男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接收到的線索在腦海中雜亂地交織在一起，但我卻無法將它們一一串聯起來。

  正嚐試理清頭緒的時候，背後突然響起許墨的聲音：“什麽時候起來的？”

  我忙轉身，小聲道：“……剛剛。”

  “來吃早飯吧。”

  許墨嘴角勾了勾，一臉溫柔，就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我低聲應道：“好。”

  少有的沉默給本該輕鬆愉快的早餐時間，鑲上了結界。

  記憶中，我還沒有和許墨之間發生過這樣的事。

  就算是那次類似決裂的告別……之後，也沒有兩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機會。

  我的心跳在沉默之中再次漸漸加快，終於忍不住開口。

  我：“我們……”

  許墨：“你……”

  異口同聲的默契仿佛一根及時的小針，一下子紮出了可以透氣的孔。

  許墨看著我，深深的眼眸裏是我熟悉的溫柔，輕笑了聲：“你說。”

  我輕聲道：“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

  他笑著點頭：“好。”

  一個不假思索的回答。

  他沒有問我去哪裏，也沒有問我為什麽，甚至沒有一絲猶豫和防備。

  就好像我所想的一切，他都知道。

  我看著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