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鬧過後，杜維又問道：“可我聽說奧術需要學習很久，需要天賦，還要配合咒語，儀式，以及必要的魔法材料才能完成的喔？”

  維克多夫人醉醺醺的模樣點燃了大煙槍，一邊吞雲吐霧一邊道：“那些可以有，但不是必須。譬如二哈說‘我得吃飽了才能去幹活’，要說對呢，他當然對。不過你隻要你夠爛，完全可以忽悠它餓著肚子去幹活，相信我，你可以的。大抵邏輯就這樣。”

  杜維楞了楞，這是一個酒鬼說的話？

  又問道：“可是維克多夫人，能量不會消失隻會轉移，如果讓二哈餓肚子幹活，最終是有代價的。”

  維克多夫人灰暗的眼裏閃過一絲色彩，像是為小屁孩的說話方式喝彩。

  維克多夫人道：“當然有代價。代價是你比別人聰明，比別人會萌人，於是就能蒙二哈幹活。”

  杜維道：“我聰明是前提，怎麽變成了代價？”

  維克多夫人道：“你自己不也說了能量可以轉移。於是前提可以轉換代價，因果倒置在許多領域都是種常見手法，我以為你知道這事的。打個比方，沒你聰明的人想讓二哈做同樣的事是可以的，但要付錢。於是能量轉換，在這個架構中你的聰明轉化為了錢，別人付錢是代價，推導得出：你聰明也是代價。如果你沒我想的聰明，那麽你需要先把這‘方程式’弄明白。”

  杜維不禁覺得她說的好有道理，又問道：“那麽更具這個‘龍媽定律’，是不是意味著沒我聰明的人也能施展奧術？”

  維克多夫人道：“當然可以，譬如服用魔法藥水，借助魔法材料、儀式，吟唱等等。這就能一定程度抵消掉你的聰明。”

  杜維好奇的道：“魔法藥水，我可以服用嗎？”

  維克多夫人嘿嘿笑道：“嗑8藥麽，當然是可以嗑的，但我不建議你這麽做。譬如我也可以借高利貸去賭博，為什麽不可以？但結果是什麽呢，結果=代價。”

  杜維明白了她的意思，這相當於帶杠杆炒股。

  杜維再道：“為什麽道恩先生說奧術需要儀式和吟唱，還說有音樂家天賦的人比較適合奧術？”

  維克多夫人道：“首先你得了解奧術本源，一定是務虛的，完全來自精神層麵。簡單點解釋，現在二哈願意跟著你就是務虛，是精神上的共鳴。現階段來說你指揮二哈依靠的真不是錢，是靠信仰，靠精神。”

  她接著道：“那麽在這框架中，你對二哈的魅力就是你的精神力。既然是務虛，施法者、演講者、演奏者的情緒就非常重要。情緒到達了特定頻率，就能忽悠元素中的二哈做事。”

  “儀式以及吟唱是助推卻不是必須。悟性不夠，精神力不夠的人，很難瞬間把自己調節到特定頻率，於是必須‘預熱’，那麽眾所周知，不停在邪教框架內喊口號，遲早也是會有人信的，看，這就是儀式作用。”

  “關於吟唱，音樂家投入進去後，情緒到了，首先感染的是自己，才能去感染別人。頂級音樂家的歌聲或指揮棒，最終都能把所有聽眾的情緒調節到和他一個頻率，否則人們為什麽聽歌而落淚，為什麽為他鼓掌？為什麽買單？”

  “那麽人們為音樂家的情緒買單後，得到了什麽？”

  維克多夫人搖頭道：“沒有，什麽都沒有。這個架構中的聽眾是二哈，是被驅動的元素。而歌聲就是務虛，也是奧術！”

  杜維呆呆的看著她，這酒鬼看似滿口胡言，卻很奇怪，她的每個邏輯和比喻像是深入淺出，雖然詭異，但都是杜維下意識中最能接受的，和她幾乎完全在一個頻率上，於是，腦袋中的許多問號就融會貫通了。

  這是杜維第一次三維的去了解奧術，區區五分鍾，卻感覺比聽任何的講解都要深刻，都要簡單直接？

  “加油，我看好你哦，你自己努力，我洗洗睡了。”維克多夫人又搖搖晃晃的進去了。

  “吹牛，你根本不洗就睡。”

  看著她的背影吐槽完畢，杜維也沒太奇怪她懂這些知識。

  畢竟之前見過曾是奧術學徒的廚子，想來維克多夫人曾經學過奧術，後來墮落成了現在的酒鬼，這也沒什麽奇怪的……

  每當在睡夢中無法找到方向，急躁起來的時候杜維就會被叫醒。

  譬如今天大清早又聽到維克多夫人大叫：“小維克多你這懶豬，沒內褲和襪子讓我怎麽起床，你不還趕緊的去把我的襪子衣物都洗幹淨！”

  額好吧。

  天真的不亮呢，杜維隻得揉揉眼睛去幹活。

  其實也沒覺得她很過分啊，相反，她要是會自己洗襪子，辣麽事出反常必有妖，興許才是出了什麽問題。

  貌似和以前在孤養院的節奏差不多，五點半去打了冰冷的井水，給維克多夫人洗衣服，順便收拾被她和二哈弄的一團糟的房屋。

  六點半開始製作早飯，然後休息一下，九點開始製作煎餅，九點半出門趕往市場。

  這次出乎了點意料。

  比杜維意料的提前了一天，市場上出現了第一個黃牛。

  他真是個牛頭人後裔，大冷天的，他那雖然淨化卻仍舊相當巨大的鼻孔呼哧呼哧的噴著白氣，傳神的是，他鼻子上也穿了個巨大的銅環。

  這個牛頭人在轉口處攔著杜維說道：“小子，不用你太麻煩，你的煎餅我買了，三個銅幣四個餅？”

  二哈裂牙斜瞅著這一頭牛頭人。是的，二哈在心裏的用詞是“一頭”，不是一位。

  “二哈，把餅給他。”

  就此果斷轉職了批發商，以更高的效率回收了十九個銅幣後，杜維帶著二哈果斷離開了。

  那牛頭人後裔又叫住：“小子，我觀察過了，你的煎餅不錯，很有前途的，你為什麽不多做一些呢，再多兩倍我也可以收購的？你賣不出去但我可以。”

  二哈開始背誦之前老板特意交代的台詞，“老板的精品煎餅貴精不貴多，隻賣有緣人。每天就這麽多，錯過明天趕早，再見。”

  “不錯，人類就是人類，比較優雅。”

  “可以的。”

  “雖然沒吃過他的餅，但是可以持續關注。”

  大清早的，集中在這裏奔忙食物的人很多，議論的聲音比昨天多了不少。

  ……

  回到家裏，小屁孩把今天在市場區觀察到的東西寫出來整理了一下，嗯，暫時來說這個結構已經很穩定。

  於是吩咐道：“二哈，明天起我不去市場了，你負責賣煎餅，給維克多夫人打酒，順便把我每天采購的那些食材帶回來。”

  二哈有些遲疑，“可是老板，我不怎麽會數數？”

  杜維道：“無所謂的，賣食材配料的三個攤位都相對誠實，也很熟悉我們了。你隻要去，給他們同樣的錢，他們會把早準備好的食材交給你。至於煎餅，反正總數回收十九個銅幣，不論是誰，哪個先給錢，你就把餅交給那人。”

  二哈很感動的道：“老板竟然願意把這麽重要的事交給我，即使是狗媽，當年也隻讓我吃，不信我能辦事的。”

  “加油，我看好你哦，將來我們一起做大事。”

  杜維翻開筆記本，投入了學習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