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這個樣子？＂

  簡越正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喝咖啡，總裁辦公室裏也沒有別人，林風眠不在這裏到一直空著。

  ＂還不是你催命似的把我叫來。＂

  衝他翻了個大白眼，一大早的叫人過來還以為有什麽急事兒，來了又見這人悠閑地不得了。

  ＂你昨天偷人去了？不是我說你，人蘇瑾好不容易才懷孕，你別總折騰人家了。＂

  “滾蛋！”

  “柳淺回來了...你見過她了嗎？”

  簡越咂咂嘴，林風眠的咖啡也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香得很。

  ＂林風眠人呢？＂

  相識五年來，簡越也改了稱呼，他不再客客氣氣的喚他林總，稱兄道弟的三人也是很直接的直呼其名。

  ＂會客室談事兒，我把顏婉清帶回來了。＂

  李靜篤差點炸毛，這是唱的哪一出？這人別不是出國度假度瘋了？簡越把杯子放回桌子上，要不是去找顏婉清，他也不會耽誤這麽多天才回來。

  ＂你瘋了嗎？柳淺這才回來，而且指不定和林總會怎麽著呢？你帶她回來做什麽？＂

  ＂當年她逼迫林風眠簽訂的結婚條約，當然是離婚啊。＂

  ＂簽過協議之後，離婚證我會叫人去辦，兩位不用親自到場。＂

  新來的法律顧問孟玨把兩份文件捆在自己麵前，當事人麵對麵坐在桌子兩側，這份協議是顏婉清帶來的，身為一個女人選擇淨身出戶實在不多見。林風眠的反應和五年前對待柳淺的完全不同，簽字的時候不帶一點猶豫。

  他和她和她之間的事，孟玨不想過多探究，像林風眠這樣優秀的人，能落得自己喜歡，便是喜歡他耀眼與人前的光環。

  ＂恭喜你。＂

  顏婉清的墨鏡放在手邊，再精致的麵容也抗不過歲月的痕跡，這些年拋去了耗費時間的妝容，變化說不上大，隻是氣質完全不同。

  ＂嗯。＂

  同樣是協議結婚，她沒給自己幻想的機會，林風眠會不會同樣愛上自己，答案都用不著別人來說。

  拋棄掉心裏的執念，愛的心情反倒感覺不到了，倘若柳淺一輩子不回來，她就一輩子和林風眠用一紙證書拴在一起，失去愛的自由，大抵就是柳淺口中所說的報應。

  ＂走之前，我想見一下柳淺。＂

  ＂沒有必要。＂柳淺還是他的逆鱗。

  顏婉清從會客室出來，簡越撫了撫西裝上的褶皺，跟著她走到電梯口。

  ＂不用送了。＂

  ＂沒打算送，幫你摁下電梯。＂

  ＂謝謝。＂

  她邁進電梯裏，剛才的幾個男人如當年一樣，帶著他們的傲氣和像是命令的口氣。從國外回來的路程，就當是他們走過的最後一段路。

  ＂再見。＂

  ＂很少見你不穿正裝的樣子。＂

  ＂是麽？＂

  孟玨把挽著的頭發放下來，放在手裏攏了攏，長腿邁到林風眠身邊，靠坐在會議桌上。

  ＂什麽時候約柳小姐繼續談？＂

  林風眠要讓她重新回到自己身邊，就要先從法律關係入手。

  ＂過些日子吧。＂

  ＂林總，上次說請我吃飯，不如就今晚？慶祝你和顏婉清分別快樂。＂

  稍稍彎下身子，長發有意無意搭上林風眠放在桌子上的手臂。

  ＂我深愛的女人還沒有回到我身邊，這件事值得慶祝麽？＂

  ＂我覺得對於你來說，值得。＂

  她是個聰明幹練強勢的人，不可多得的合作起來舒服的人。林風眠點點頭，撤下了放在桌子上的手臂。

  ＂林總請客，我就不客氣了。＂

  ＂嗯。＂

  林風眠坐在江城消費最高的餐廳裏，看著窗外美不勝收的景色，聽著從對麵人口中報出那些價格不菲的菜名，心思全飄到柳淺的身上。

  ＂不談公事了，來慶祝你擺脫苦難。＂

  碰杯的聲音清脆，杯中適量的紅酒被一飲而盡。

  ＂這一杯祝我。＂

  ＂祝你什麽？＂

  孟玨輕笑，酒杯又輕輕的和林風眠的杯子碰撞：＂祝我打算對林總展開攻勢。＂

  ＂……＂

  這話若是被李靜篤聽了去，怕是要想入非非。

  仰頭飲酒而滑動的喉結被孟玨盡收眼底，落在桌子上的酒杯又很快被添上。

  ＂孟律師還是專注於工作吧。＂

  ＂怎麽？林總是嫌棄我嗎？＂

  ＂隻是你在我這裏，沒有可能。＂若他是個一撩就到手的人，大概自己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不試試怎麽知道有沒有可能呢？＂

  林風眠扯扯嘴角，刀叉在盤子裏劃拉著讓人毫無食欲的牛排：＂希望孟律師不要在給我徒添煩惱了。＂

  ＂那不給我追求喜歡的人的機會，豈不是會讓我煩惱。＂

  和一個律師在言語上交鋒，還真是讓人傷神。

  ＂不知道我一個離過兩次婚的人，有什麽值得孟律師喜歡。＂

  碰杯的聲音又響起，桌邊經過一個很像柳淺背影的人，帶走了林風眠的視線。

  ＂我這個人，習慣把傷痕看成徽章。林總是少數能讓我敬佩的人，和優秀的人在一起，才能變得更優秀。＂

  ＂都是表象罷了。＂

  ＂希望林總給我一次追求的機會。＂

  ＂很抱歉，讓孟律師費心了。＂

  毫無商量餘地的語氣，知難而退並不是孟玨的性格，隻是林風眠的表情甚至染上了一層冷色，周遭的氣壓似乎低了起來，他天性裏帶著的強勢在互相碰撞之後，對方的占了上風。

  ＂那還真是可惜。＂聰明的人，是不願意在得不到的東西上過多傷神。

  ＂介意告訴我一個理由麽？＂

  林風眠頓了頓，又想起了柳淺還戴在手上的婚戒，露出一個淺笑：“因為我早就有了，此生最愛的人，而且...我會讓她永遠留在我身邊。”

  林風眠突如而來的輕笑，讓眼前人眨了眨眼睛：＂怎麽？林總取笑我？＂

  ＂隻是覺得孟律師被這樣拒絕到也顯得雲淡風輕。＂

  ＂難過當然是會有的，不過流於表麵這種事，大概你和我現在都不太會了。＂

  扯過餐巾擦拭著嘴，杯裏的酒沒有再被添上：＂又不是沒有愛情就活不下去，看來今晚要去酒吧療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