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滑的腳下。因為碰撞而傾斜的桌子。還有已經摔碎在地的無頭佛身。

  記憶仿佛回到了蓮花紋梅瓶的碎片。

  二人因為當下而瞠目結舌，但是碎在地上的佛身，讓所有的思緒混亂。

  已經摔碎在地的佛身成為碎片，但是卻有另一盞更加精致小巧的佛像靜靜地躺在地上。

  “這……”

  林風眠從呆愣中緩過神來，衝過去將地麵上的“新”佛像拿了起來，沒有顧得上已經殘損滿地的碎片。

  “淺淺，你這一摔，倒是摔出來了真相……”

  想到書中所記載的關於“包皮玉術”的典故。

  “這難道就是‘包皮玉術’，用佛像包裹佛像，從而保護的效果？”

  林風眠的注意力則全部集中在那一尊更小的佛像上，這尊，是一座有頭的玉觀音佛像。

  “羅發肉髻，這是典型的馬土蠟派，看來這個H，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二人還未來得及沉浸在佛像帶來的驚訝中，就被現實拉了回來。

  柳淺蹲下身撿起地上的每一塊碎片：“這些，也都是上好的殘片，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造出這尊佛中佛的人，也的確是毀了一個真的無頭佛像，打造了這個外形。”

  林風眠將“新”玉佛放進盒內。

  “現在看來，他讓你修複的文物，也因為意外而修複成功了。”

  柳淺沒有說話，她的瞳孔中剛好倒印著躺在盒內的玉佛。

  “我現在還想知道的就是，H在這中間到底扮演的什麽角色呢？還有，那個看門的老王，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

  迷霧在一層層的遮擋以後好像被挑起了麵紗，一點點的提示著他們走向真相。但是想要獲得更多的信息，二人還有很長的距離要進行。

  林風眠攬過柳淺的肩膀，讓她倚靠在自己的胸前。

  “淺淺，是我讓你被牽扯了進來，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到真相，即使這個過程再艱難，我也不會放棄。”

  但是快樂總是短暫的，在經曆了生活的饋贈以後，麵對的依然是無盡的難題和猜測。

  江城大學。

  第二天一早，柳淺就帶著“新”佛像來到了學校，可是她去到的方向，是更加的耐人尋味。

  推開吳老師的辦公室，裏麵的人明顯表現出震驚。

  “柳老師？你怎麽來了？”

  她微笑走進，坐在吳老師的辦公桌對麵。

  “吳老師，我今天來，是有一件東西想讓您幫忙看看，您閱曆比我豐富，我想知道的也應該比我多。”

  他臉上本來的驚訝變成了難為情，上次的事情過去後，柳淺並沒有因為H的話對吳老師提出過過多質疑。

  “可是……我的身份特殊，你難道不會顧慮我是H……”

  “如果顧慮的話，我今天就不會來到這裏，吳老師，H那裏，我想您也有太多的不情願。”

  柳淺從包裏掏出盒子的時候，眼神仿佛不經意間掃過辦公室角落的攝像頭。

  她知道，H一定會監控著吳老師的所有行蹤，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找上門，那麽他必將會有所行動。

  “這是一件玉佛像，我想讓您幫忙看看，是出土於什麽地方，什麽時期的文物？”

  吳老師戴上老花鏡，拿起玉佛像。

  “這個應該是明清時期的佛像，水波發髻……”

  柳淺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後便準備離去，在走到門前的時候特地留意了攝像頭。

  回到博物館，她撥通了H留下的聯係方式。

  “怎麽樣？柳淺，第二件文物你已經修複好了嗎？”

  還是同樣的變聲器聲音傳來。

  “我想你已經知道我發現了真相，吳老師那邊，應該已經給你報備了吧…”

  電話的另一邊傳來刺耳的笑聲。

  “不愧是柳淺，怎麽樣？第二關遊戲是不是很有意思？佛中佛，你有想到嗎？”

  柳淺將話筒放在臉頰邊，她十分不願意聽到這樣刺耳的聲音。

  “接下來的遊戲，我不想再繼續了。”

  “哦？你難道…不想知道關於當年的真相了嗎？”

  她微微淺笑。

  “H，你的計劃看似每一步都精彩，但是依舊存在太多的漏洞。你所做的這些想必並不是為了讓我找到線索吧，讓我成為你手下的人，才是你的目的不是嗎？”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修複好我交給你的每一件文物，但是沒想到，計劃還是落空了。柳淺，遊戲暫時結束了，但是，我們之間，還遠遠沒有結束，你遲早，會幫助我的。”

  聽到話筒中傳來的“嘟”聲，柳淺懸著的心暫時放下。

  她不想成為任何人的附屬品，即使是文物，也是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沉浸在文物修複帶來的快感中，但是想到自己的初心，依舊是歡喜於文物被完善送回後的結果。

  此時此刻的林風眠也正在萃瑛集團的辦公室裏，將所有的線索寫在紙上。

  “你說，如果我們昨天的猜測正確的話，真正的金印又在哪裏？”

  被提問到的李靜篤回過神。

  “這……”

  “你小子自從回國以後就心神不寧的，想什麽呢？”

  從日本回來之後，林風眠柳已經發現了李靜篤的心思並未全部放在工作之上，今天終於被逮了個正著。

  依舊是筆挺的西裝，收拾利落的李靜篤卻一心想著關於蘇瑾的事。

  “我在想……蘇瑾的事。”

  “又怎麽了？你難道還沒有把人家姑娘追到手嗎？”

  李靜篤麵露尷尬：“沒事，這段時間是我的問題，我以後會注意的，工作依舊是第一位。”

  林風眠對於他給出的回答更加摸不到頭腦，關於這位多年來和自己親密無間的兄弟，工作上的事情從未敷衍了事，生活中卻是個需要別人照顧的弟弟。

  他衝著李靜篤擺擺手：“行了，反正處理好你的私生活，別把任何情緒帶到工作中來，上次讓你查的那個看門的老王查的怎麽樣了？”

  “已經查到了，在上次的事情以後，老王就辭掉了舊遊樂場的工作，全家人移民了。”

  林風眠將水杯重重的砸在辦公桌上：“一個老人，還是看門的老人，會有資金移民？一定是有人給了他好處。這種人，配不上我爺爺多年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