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頓和艾德加向葉縱橫二人走過來。希頓微笑著道：“皇帝陛下，葉先生，作為印度支那的代理總督，我不想再發生任何流血事件。大家叫停自己的人，各退一步如何？”然後他對葉縱橫點點頭：“做得不錯，葉。”

  葉縱橫臉上微微發熱，其實他並不是刻意幫希頓做事，隻是結果如此而已。

  “我同意，但你們要先撤兵。”阮福晃道。

  希頓對艾德加耳語幾句。艾德加拿出口哨吹了一聲，對行刑台下的軍警大聲道：“奉希頓總督之命，全體撤退！”

  “是！”陸軍的軍官們本身都是來印度支那吃福利的，也不想與頑固的保皇軍精兵血拚。一聲令下，陸軍排隊小跑撤出，隻剩下一些貼身警衛和法警。

  “希頓先生，有些事我們還要進一步協商。”阮福晃道。

  “沒問題，我也是這個意思。撤兵後，我們需要深入地談談，雙方需要達成協議。”希頓道。

  阮福晃對著那三百多騎人馬大聲道：“曾統領，請率保皇軍撤回原駐地待命”。

  隻聽那人群中有人應了一聲，所有騎兵調頭而去，留下一地塵埃。

  葉縱橫望向那批逃犯。隻聽楊康勇、楊康力抱拳大聲說道：“少帥以德服人，我等願從此追隨少帥！”

  葉縱橫一愣，不過這也正常，投奔雷神軍是當時高雷年輕人的好出路，倒也不完全是因為自己“以德服人”。他點點頭道：“你們原地待命，待我與總督談判後，再作打算，切勿輕舉妄動！”

  阮福晃又揮手對群眾說道：“大家辛苦了！”

  “萬歲！萬萬歲！”群眾再次沸騰起來。

  “今日之事，讓我深深感動，謝謝所有的人！”阮福晃道，“接下來，我希望你們回到各自的家。死傷者家屬請留下，我與總督談判結束後，會給大家一個交待！”

  “謹遵聖旨，萬歲！”台下都是阮福晃忠實的臣民，他們對他從來是唯命是從。

  忽然，馬車邊一男子大聲說道：“阮福晃，你有什麽資格當皇帝！你在拿越南人的性命當兒戲，讓大家為你的情人送死！”竟是阮福清。

  群眾一片嘩然，有人道：“我們自願效忠維新帝，與你何幹？”“維新帝才是正宗的皇室血脈！”當時越南民間對維新帝的崇拜很狂熱，認為隻有維新帝才是正統，是先皇轉世。

  “哈哈哈哈哈哈哈！”阮福清狂笑起來，他指著地上那一片屍體大聲道，“愚蠢之極，愚蠢之極！這些人都是些愚民，被人騙了害了還感恩戴德！你們所有人統統都會是這個下場！”

  “阮福清，一直以來，你心中所想，你的謀劃，我不是不知道，念你同是皇族兄弟，我不與你計較，沒想到你放肆至此！”阮福晃斥道。

  希頓等法國人見阮氏王朝內部發生內訌，麵麵相覷，所有警衛與警察都拿著槍瞄準了阮福清。

  阮福清見到希頓，用法語大聲道：“希頓總督，你還跟這個變態佬談什麽？今日你若助我稱帝，我願聽你的號令！”

  “你這個賣國賊！”阮福晃怒火攻心，奪過葉縱橫的衝鋒槍，指向阮福清：“我……我今日便殺了你，看你如何去見先皇先祖？”

  與此同時，阮福清也舉起手槍指向阮福晃，但比他更快的是胡梅。不知什麽時候，她已從地上站起來，滿臉恨意地盯著阮福晃，手一揚，七八枚飛刀便向他的胸和臉射去！阮福清也隨之扣響扳機。

  葉縱橫手一拂，飛刀與子彈都在空中停住了，哐哐當當落在地上。

  全場大驚！越南群眾這次是看清楚了這“神跡”了，密密麻麻跪了一地，伏身叩拜，山呼萬歲。

  阮福清也呆了一下，但他仍不死心，又是一槍射向阮福晃。

  葉縱橫從後麵抱著阮福晃，身子一斜躲過這發子彈，然後，他握住阮福晃手中MP18 ，呯呯呯一連發子彈向阮福清胸口射去。

  阮福清驚呼一聲，手中的槍落到地上，驚駭地望著葉縱橫和阮福晃，胸口鮮血狂噴而出，倒在了地上。

  這時，楊家兄弟已一左一右抓住了胡梅，將她的手扭到後麵，問道：“少帥，這個女人怎辦？”胡梅腿部受傷，動彈不得，怨恨的眼睛直視葉縱橫。

  葉縱橫咽下口中的鮮血，強撐著說道：“別……別傷她，將她捆起來，我遲點再處置……捆牢一些！”

  “葉縱橫，你這個瘋子，你這個變態！”胡梅仍大聲叫罵著。

  楊氏兄弟和俄國兵一邊捆住她手腳，一邊捂住她的嘴。

  胡梅叫罵不出，掙紮著身體，眼睜睜地看著葉縱橫與阮福晃攜手與希頓等人離去。淚水從她眼中狂湧而出。

  希頓和路比，葉縱橫與阮福晃，上了一輛黑色的加長小汽車，向著總督府駛去。

  在後座，阮福晃用袖子輕拭著葉縱橫流血的嘴角。葉縱橫握著他的手，輕聲道：“我沒事。”說著，又將一口鮮血咽了下去，對著阮福晃微微一笑，然後開始閉目養神。

  他對意誌力的運用還不熟練，連續兩次大功率使用，已經差不多耗盡身體的所有能量，並造成了內傷，此刻已極度虛弱了。

  沒過多時，汽車開進了總督府，停在了主樓前。葉縱橫牽著阮福晃的手下了車，他對希頓笑道：“希頓先生，你不會像佛郎索瓦先生一樣，會在這裏逮捕我們吧？”

  希頓忙笑道：“葉先生真是開玩笑，我可是一個有契約精神的人，說話算話。”

  葉縱橫對著牆指了一下，一盞壁燈砰一聲碎了。他對希頓道：“我也想通了，誰的命我也保不了，但拉幾個人一起死，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明白，我明白，葉先生的出現是上帝的旨意，我不會重走佛郎索瓦的老路。”希頓忙答道。這次，他在刑場上再次目睹了葉縱橫的厲害，知道他如果不是自願，誰也不能讓他束手就擒。

  四人走到豪華闊氣的總督辦公室坐下。這辦公室約有七八十平方米，碩大的紅木辦公台，一套歐式古典金邊紅絨沙發，咖啡茶幾，酒櫃，高大的書櫃，落地燈，盔甲士兵雕像，紅木地板……

  “佛郎索瓦先生可真會享受。”希頓從酒櫃拿出幾隻高腳杯，拿出一支紅酒，給大家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