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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0曆史的天空0      更新:2020-12-15 08:02      字數:7251
  董昭的話如同當頭一棒,狠狠的砸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頭,為他們敲響了一記重重的鳴鍾!

  袁軍裁撤兵員,屯田養糧,大建敖倉,甚至不惜集結兵力固守黎陽,為的是什麽?不就為了休養生息,擴充實力,並阻止北上的曹軍不能過於深入的踐踏他們休養的成果麽?而己方一直卻立足於戰事的勝負,竟是忽略了這個方麵,一直讓袁軍牽著鼻走!著實惱人!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別看他平日裏不吱聲不蔫語,可一旦張了嘴,話語中的涵義便能狠狠的紮中敵人的命脈,待人與事,都能夠做出最有力的反擊!

  打蛇打七寸,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聽了董昭的話,曹操的心眼也頓時活了,派散股兵馬去敵軍後方侵襲屯田之地,擾亂對方的戰略部署,雖然不會給袁熙造成什麽樣的致命打擊,但一定會讓對方焦頭爛額,前後方調動指揮出現混亂,己方這麵也比較容易尋覓出一個可乘之機,給予以對方,施以重重的打擊!

  可問題是,對於這件事情,曹操也有著他自己的顧慮!

  深深的思慮了好久,卻見曹操長歎口氣,搖著頭對董昭說道:“兩軍交戰,出兵毀壞他人之田地,失卻民心,實乃為霸者之大忌,孤若行此事,隻怕冀州百姓將深恨於我,得不償失,非萬不得已而不可行之也。”

  董昭聞言沒有說話,卻是一旁的程昱想通了個中利弊,對曹操諫言道:“這一點明公大可放心,袁熙在冀州大興敖倉,減兵屯田,必然有官屯民屯之分,我等此番出兵襲擾,可直取袁軍所屯之官田,不毀百姓所耕之民田,陣壁分明,單單隻需針對袁熙便是,如今戰亂時期行非常之事,想必冀州百姓當無所怨言.....且荀攸胸中已是隱有良策,或可從內部瓦解袁軍,隻是還需整備時日,所以襲擾冀州田地之舉,隻是暫時的牽製之法,當無大礙。”

  曹操眉頭深皺,仔細的想了許久,然後緩緩的從跪塌上站起身來,轉身走到身後的皮圖之上,雙目炯炯的看著地圖上標致著冀州那碩大肥沃的土地,鼻孔一張一合,似是有些不明的激動。

  “啪!”

  良久之後,但見曹操猛然的一拍地圖,嘶啞著嗓音下令言道.....

  “襲田!”

  ******************

  袁熙在太行山穀口,以詭異的奇陣,擊破了守護在穀口的曹軍,趕走了典韋,擒殺了李樂,俘虜了曹真,又匯合了官道上的高柔軍,前後夾擊於禁,樂進的駐道之兵,大獲全勝,兩相攻殺一舉突入黎陽境內,陳兵黎陽城東南十裏處,與黎陽城遙遙相對,互為犄角,已成默契。

  如此四州之兵俱全,隻待休整完畢,便可各憑優勢,互相扶持,轉攻為守,徐徐推進,一點一點的將曹軍徹底的趕出冀州境外,形勢當可謂是一片大好。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黎陽大寨的司馬懿奉袁熙之命,暗中潛伏到了袁買的軍營了解情況,並攜帶著所有的戰事情報,前來向袁熙匯報這段時間以來,雙方的戰果與勝負情況。

  袁熙不在的時間,雙方交戰數場,曹兵雖然是兵精將勇,占了上風,但在袁買的坐鎮,和,沮授,張頜,高覽等老一輩河北名宿的立戰之下,卻能穩守城池陣地,堅守大寨不失。

  並州軍中,以高柔為首的諸將聽了司馬懿的匯報,盡皆興奮不已,冀州幽州的兵馬雖然落了下風,但並未遭到重創,如今並州軍至,不但袁熙自來,且趙雲,張遼,孫禮,等人盡歸,驍騎營、先登營和近衛營也紛紛歸至,更兼是得勝之師,形勢大為改觀,隻要不出大的紕漏,想要勝曹操不難。

  形勢貌似看之如此,但司馬懿帶來的另外一個消息,卻令袁熙深感憂慮。

  “啟稟主公,前日得到留守在鄴城的田豐急報,我軍後方各郡的軍屯之田與敖倉陳穀之所,有好幾處遭到了曹軍的襲擊與焚燒,損失慘重,如今鄴城的兵力不足,高幹難以出兵剿殺,田豐高幹請命速派援軍回返治理此事,以免損失過大,影響後方安寧!”

  一直是神色坦然聽取奏報的袁熙,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眉頭終於有些略微的鎖緊了。

  “曹軍正麵交戰失利,便玩陰的襲擾我軍的軍屯與敖倉......仲達,此事你怎麽看?”

  司馬懿苦笑一下,搖頭道:“主公,懿在來此之前,曾就此事與沮授,賈詡,郭嘉等幾位大人商量過......看來曹操的眼光確實毒辣,一看就看破了我軍全軍屯兵黎陽拒收乃是為了保護後方屯田的有效續行和安定,故而行此釜底抽薪之計,以散兵遊勇襲擊我軍的後方的軍屯和敖倉,逼迫我們不得不分散精力,回兵救援,雖是小策,但為了將來我們卻又不能不管,實在是卑劣之極!”

  袁熙雙目一眯,冷笑著言道:“那你覺得我應該回兵去救麽?”

  司馬懿歎氣道:“屯田養糧,休養生息乃我河北目前的既定方針,若有疏失,前功盡棄,我與幾位大人的意思是,分兵救援雖然正中曹軍下懷,但卻又不得不行之,必須派兵救援!”

  袁熙搖頭道:“可河北軍屯之所與敖倉甚多,你就派兵回去救,曹軍散股遊擊,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你到哪裏去抓?還不是讓別人牽著鼻子走?太被動了,我不喜歡!”

  司馬懿聞言苦笑,道:“可不如此又能如何?我等已然被曹操下套,難道就真得眼睜睜的看著曹軍在我們後院瞎鬧騰不管?”

  眾人聞言,皆深然其言,不住的點頭,紛紛轉頭看向坐在上首的袁熙,聽候他的出言。

  袁熙沉寂了良久,目光四散遊離,仔細思量了好半天,終於下定決心,咬著牙說道:“曹軍既然行此卑鄙下作之手段,那我也不能在跟他們裝聖人了,不就是比和稀泥,比誰不要臉麽?我軍中良才甚多,難道還怕他們耍陰招!?”

  眾人見袁熙片刻之間便胸有成竹,心中各個大喜,暗道主公果然非凡人也,這麽快就能想出破曹操損招的方法,著實是非常之人!

  高柔一臉喜色,忙道:“敢問主公,有何妙招破曹操此策?”

  袁熙聞言笑道:“首先得選幾個不要臉的,敢與跟曹操拚的人才......司馬懿,劉雄鳴,昌豯聽令!”

  三人剛要出班領命,心中猛然一醒,仔細琢磨琢磨袁熙適才的話中之意,頓時將臉一沉,都沒有出班應諾。

  袁熙見狀眨了眨眼,接著不滿的一拍桌案,清了清嗓子道:“怎麽著?叫喚你們都不吭聲,想造反啊?”

  良久之後,卻見終於是司馬懿可著大臉造,率先出班,走上前來,將頭探向袁熙,壓著嗓音低聲道:“主公有何吩咐,可否先耳語告知?”

  袁熙楞一愣,奇道:“為何非要耳語告知?”

  司馬懿點點頭。

  袁熙四下瞅了一圈,接著無奈一笑,衝著司馬懿招了招手,將他叫到身邊,輕輕的一清嗓子,嘰裏咕嚕的對著司馬懿耳語一番。

  卻見司馬懿的臉色由白到黑,接著又由黑到紫,最後又由紫轉綠,數秒鍾之內,幾乎變了八種顏色,跟變色龍似的,讓人忍俊不禁。

  司馬懿聞言,一個勁的搖頭,悲痛欲絕的道:“主公,這....這是人幹的事麽?您好歹也是四州之主,怎麽可以做如此下流的事情,傳將出去,您的威儀何在?您的臉麵又何在?”

  袁熙微微一笑,接著很認真的說道:“所以啊,這件事才讓仲達你們去做,這樣我不就有臉了?”

  “主公,您真是.....”

  “真是對待下屬體貼入微,仲達為能有您這樣的主公深感慶幸之!”

  袁熙聞言笑笑:“慶幸就慶幸,為何要咬著牙說?算了,別貧了,辦差去吧!”

  “諾..........”司馬懿幾人拱手應道。

  **************

  當夜,從袁熙並州的大營之中,有幾支彪軍乘著夜色,悄悄的從營盤中飛影而出,在幾名不同將領的率領下,分別朝著冀州,青州,河南等地飛馳而去,其行甚速,其狀甚影,不知所謂何故。

  數日之後,由各地曹軍探子打聽來的奏報如雪花片子一樣,紛紛積堆在了曹操的桌上之上,上麵的文筆雖不盡相同,但事件卻如出一撤,內容都是在為曹操敘述一個事實!

  不知從哪裏躥出來好些曹軍的散股兵勇,打著曹操的名頭,四處毀壞民田,侵略草穀,再加上背後有人刻意渲染,已是引起了巨大的民眾嘩變!

  曹操派出散股兵勇,襲擊袁熙在冀州的軍屯,意圖以此詭計來擾亂袁軍的後方,分散袁軍的指揮集中度,不想袁熙卻是以暴製暴,派出司馬懿,劉雄鳴,昌豯等數隊人馬,乘著夜色,各自率領麾下兵將,並帶著前幾次勝仗從曹軍那裏繳獲的衣物旗幟,向著指定的地點急速奔去,並在各州各郡上演了一出出的鬧劇.........

  *************

  冀州鄴城南五十裏的某民田聚居處。

  昌豯蒙著麵,打著曹軍旗幟,率領著一眾身著曹軍服飾的兵勇踐踏良田,毀田燒稻,瘋瘋張張的四下搞破壞,直鬧得雞飛狗跳,百姓哭鬧。

  冀州本地的老村長站在被糟蹋的一塌糊塗的田野之邊,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狠狠的拍著大腿哭嚎。

  “天殺的曹軍!侵犯我河北地界不算,還毀壞農者耕田,滋擾百姓,這是存心不想讓我們活啊!”

  那邊廂,昌豯臉上遮著黑布,在一頓瞎折騰之後,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衝著圍觀哭泣的百姓高聲大喝。

  “爾等都記住了,我乃曹司空麾下大將典韋!今日之舉,就是給你們一個教訓,爾等螻蟻草芥,若是日後再敢追隨袁賊,下一次可就不光是燒幾畝田地那麽簡單了!爾等好自為之!”

  說罷,呼呼啦啦的絕塵而去,留下一眾百姓雙目噴火,恨得直咬牙。

  ***************

  青徐交界北段南洵黃道口百姓屯田處。

  司馬懿蒙著麵,打著曹軍的旗幟,率領著一眾身著曹軍服飾的也在糟踐良田農耕。

  青徐邊境之地的老村長們,站在被糟蹋的一塌糊塗的田野之邊,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狠狠的拍著大腿哭嚎。

  “我的個天呐!你們是不是傻啊?毀誰的田地不好,偏就來毀我們的良田!我等可是你們曹軍治下的百姓啊!咱們是一夥人懂不?辦損事都他娘的分不出個裏外拐來!什麽東西啊......天殺的曹兵!”

  那邊廂,司馬懿臉上遮著黑布,神清氣爽,衝著圍觀哭泣的百姓高聲大喝。

  “爾等刁蠻小民聽著!去年稅賦繳六取四,男丁三丁抽一,何等輕徭薄役,然你等村鄉,卻屢次拖欠稅賦,拒交男丁,是可忍孰不忍,我乃曹司空帳下重臣,今日特奉命來教訓教訓你等,讓爾等日後也好長個記性!休再行那拖欠之事!”

  青徐邊間的老村長們頓時滿麵冤枉神色,高聲叫屈道:“董先生明斷,我等村落之地,皆乃良民,壯丁賦稅,從無半點疏漏,您今日之語,實乃是天大的冤枉啊,您是不是弄錯了?”

  司馬懿雖蒙著麵,但任誰都能瞧得出他遮布下麵的趾高氣昂,冷哼道:“放屁!我是誰?曹軍軍師董昭!我他娘的會弄錯?滾一邊去吧!”

  老村長們欲哭無淚,依舊在據理力爭:“董大人,真弄錯了!”

  “沒錯,我說沒錯就沒錯!”

  “...........”

  ************

  黃河邊南陳留北方百裏之地。

  劉雄鳴沒有遮麵,一臉的冷厲肅然,打著曹軍的旗幟,率領著一眾身著曹軍服飾的士卒亦是在糟踐良田農耕。

  兗州邊境的老村長們一個個愁眉苦臉,臊眉耷目的看著劉雄鳴率領的偽軍在田地裏好一頓折騰。

  半晌之後,老村長們皆無奈的長歎口氣,問劉雄鳴道:“這位將軍乃是何人?我等皆乃曹司空治下之民,不知哪裏得罪了司空,竟惹來天兵毀田,還望這位將軍見教.......”

  劉雄鳴冷冷的白了老村長們一眼,哼然言道:“沒有什麽理由,本將軍就是看你們莊稼長得磕磣,幫你們整理整理,怎麽,不行嗎?”

  眾位老村長一起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位將軍究竟是誰?毫無理由的毀了自己的田地還算,還用這麽荒謬霸道的理由來敷衍眾人?

  就衝這股不講理的勁,此人在曹軍當中,一定有著相當的地位!不好惹啊!

  為首的一位老村長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到了劉雄鳴的麵前,衝著他拱了拱手道:“這位將軍言語豪邁,氣勢不俗,想必在曹氏當中必然有著相當的地位,老朽不才,敢問將軍乃是曹司空的何許人也?”

  劉雄鳴冷然的掃了老村長一眼,雙眸中寒冰如箭,頓時將他凍得直哆嗦,渾身顫抖,怎麽止卻也止不住。

  “我是曹操他爹!”

  “.........”

  **************

  各地鬧的飛煙四起,曹軍卻沒有放緩攻勢,每日都派大將出陣攻打黎陽,夏侯惇,於禁,樂進,李典,曹洪等強將輪番出陣,日日猛攻,幸虧此刻的袁軍已然整合完畢,全力固守,倒也是守的水泄不通,很是穩健!

  就在雙方相持不下之際,曹軍卻是接到了消息,不但是河北之地,就連黃河兩岸的交界處躥出來好些曹軍的散股兵勇,打著曹軍各部將領的名頭,四處毀壞民田,侵略草穀,惹得怨聲四起,民眾嘩變,各處百姓的聚眾鬧事的案例比比皆是!許多地方官吏已是難以遏製,寫出書信急向郡守上報求救,請求整治之法。

  消息傳到曹軍在黎陽的大營之中,差點沒把曹操氣的吐血!

  “混蛋!”在看過各種各樣的消息之後,曹操惱怒的一腳踢飛了麵前的桌案,咆哮著仰天怒道:“袁熙小子委實卑鄙之極,居然用此損壞我軍名頭的齷齪之法破孤的襲擾之計.....他,他真的是本初的兒子嗎?袁紹那個笨蛋,該不是家裏的婆娘跟人私通,替別人美滋滋的養了個野種而不自知吧!”

  董昭臉色有些發白,但依舊是那種狀若無物的樣子:“本以為是條妙計,不想反被敵軍渾水摸魚,借用我軍的身份壞了名頭,實在是得不償失.....此乃我之過,還望明公降罪。”

  曹操擺了擺手,道:“公仁勿要如此自責,此事並不怪你,實在是袁家小子不要臉的程度遠遠超出了我等的想象.......混賬東西!以我軍戰將的名頭的去做此下作之事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冒充孤之老父?!我父親去世許久,得罪誰了.......他們竟然連死人也不放過!孤非宰了袁熙用他的頭祭奠我父親的墳不可!”

  荀攸摸著下巴,雙眸幽幽的放著藍光,道:“民心所附,實乃爭天下者之必取!派兵襲擾冀州屯田之事,卻也可再行,此計需得立刻擱置,另外派人前往各處,安撫州郡百姓,恢複被毀之田,以免事態擴大........”

  話還沒說完,卻見營寨之外,大將夏侯惇匆匆忙忙的走進帳內,對著曹操一拱手,道:“孟德,鄴城方麵的斥候發來消息,鄴城的審配已是在大肆發放穀種,派兵協助百姓重新開墾荒田,並張貼出告示,言被毀之田農,三年內可免稅賦.......”

  “啪——!”

  夏侯惇的話還沒說完,便見曹操狠狠的一拍桌案,嘶怒的咆哮道:“袁家小子好生無恥!黑鍋讓孤來背,他去撿便宜裝好人.....我,我....即刻傳令,三軍齊出,分兵兩路,一路攻打黎陽,一路攻打袁熙高柔,一日之內,務必擊潰袁軍,生擒這無恥之徒!”

  隨軍而來的程昱急忙起身諫言道:“主公不可如此過激!這般行事,隻會中了袁家小子的下懷,誠不可取!如今兩軍膠著,若想破袁,非一兩日之功,咱們還需仔細斟酌行事之!”

  曹操閉上雙眼,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冷眼掃了程昱一下,嘶啞著道:“那你說怎麽辦?”

  程昱聞言,沒有答話。

  卻是荀攸起身,衝著曹操深施一禮,道:“主公,上次帳議,曾諫言欲破袁熙,需得施展奇計,否則定當元氣大傷......這幾日某日思夜想,終於將這條奇計思慮得周全,現下即可施行,隻是還需由主公應允揣測之後方可施行!”

  曹操聞言精神一振,忙道:“是何奇計,可速速說來!”

  荀攸微微一笑,麵上掛起了詭異的笑容,道:“當初袁熙如何破的關中聯軍,今日我等便用何方法,來破他的四州之眾!”

  *******************

  冀州,鄴城。

  此時以值盛夏,冀州雖有戰事,但鄴城之中的百姓卻不曾受其喧擾,日日行事如常,平常百姓為生計往來奔走,世家望族日日飲酒吹笙,各行其事,各廝其所,倒也是一副歡樂升平的安寧景象。

  東南黃石大街的一處酒肆之中,郭圖端著酒盞,滿麵通紅。

  時間一晃竟經半載之多,其間審配,逄紀等人卻沒閑著,一個比一個快速的瓦解奪取的郭圖手中所有的勢力,再加上袁譚被擒殺。袁尚被軟禁,身為支持者的郭圖更是被袁熙以他名,盡取郭圖手中權利,如今他的傷雖以養好,但卻實打實的成了一個賦閑之人,再無依靠!隻能綁在袁熙的戰車上,做一個和珅一樣的臣子。

  於是乎,隻能每日沉迷於酒肆,借酒消愁,卻也難怪,換成別人,誰又能夠不愁呢?

  郭圖正爛醉酣飲之間,卻見一人緩緩的走到了郭圖的麵前,坐在他的對麵,取了一個酒盞,緩緩的為自己一斟,仰頭而盡。

  郭圖醉醺醺的抬頭一看,撇嘴一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啊....偷我酒吃作甚?!”

  辛評苦澀一笑,歎道:“遇主不淑,無人可輔,空有滿腔熱血和一身本領卻無處施展,怎能不愁而吃酒?”

  郭圖哼了一聲,道:“怎麽,你也被主公給貶了?”

  “貶倒是沒有貶,不過....身在其職,卻不能身行其事,與在鄉野無異。”

  辛評的雙目幽藍,話音雖然平淡,但不知不覺間已然顯示了對袁熙深深的不滿。

  郭圖哈哈大笑,道:“我平日裏立主大公子,浮於表麵,被主公嫉恨乃是在情理之中,可你辛評一向行事隱蔽,雖力挺大公子,卻一直藏於暗處,何得也落了個這般下場?”

  辛評搖了搖頭,歎氣道:“當初我與三公子之間的往來書信,在薊城被攻破之後,落到了主公手中,雖然被其付之一炬,以安眾心,但對於誰屬於大公子的派係,誰是大公子的心腹,誰和三公子暗通款曲,隻怕主公心中已是早已知曉,故而雖未曾怪罪於我,日後卻隻怕是難以重用了。”

  郭圖聞言咧嘴一笑,抬手為辛評斟了一盞酒,歎道:“事實如此,或可莫名,既然你我當初押錯了寶,今日有此苦果也是應該....罷罷罷,來,今日郭某請你,你我二人歡飲一場!一醉方休!”

  說罷,抬手似是又要招呼酒娘上酒,卻被辛評一把按住,衝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什麽意思?”郭圖醉眼蒙鬆的望著辛評。

  辛評麵色肅整,冷然道:“公則兄,不要誤會,辛某今日來找你,卻不是為了喝酒的!”

  郭圖打了個酒咯,迷迷糊糊的道:“郭某如今,連個屁都不是,你不找我喝酒,又能幹何事?”

  辛評雙眸微眯,四下打量了一圈周圍的客人,見無人注意他連,隨即放低聲音道:“此處不留英雄,自有英雄用武之地!既然主公已是不願用你我二人,咱們為何不為自己另選一個主公?”

  郭圖長長的伸了個懶腰,不屑的道:“天下之大,勢力強勁者莫過於河北,你想另擇賢主而仕,卻是又能選誰?又有誰能夠給你超過這裏的厚待?”

  辛評微微一呲牙,陰冷的笑道:“你覺得.....曹操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