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作者:0曆史的天空0      更新:2020-12-15 08:02      字數:7925
  關中聯軍在渡河口一戰擊潰了郭援,並令其身受重傷,若不是孫禮在關鍵時刻引兵前來接應,救走了郭援,估計這位新任的河東郡守的xing命今番便得交代在這了。

  段煨,李堪,侯選三人也不追趕,隻是在首戰得勝之後,立刻命人報捷於後方的陳宮大軍,一方麵用此首績提高聯合軍的士氣,二來也是有意跟隨軍而來的馬超顯擺一下,也好出一口當初被其傲慢**的惡氣。

  報捷書送出之後,三人連夜盡拔營寨,速渡河於北岸,休整了半ri之後,三人兵馬便即火速趕往河東,意yu乘此良機將此城一鼓作氣而下。

  關中聯合軍士氣豪勇,反觀河東郡這麵,郭援胸部中箭,深受重傷,回到河東郡治所安邑之後,便隻有躺在床上哼唧的份,剩下的一眾副將如張晟、張琰、衛固等人,不過是碌碌之輩,一失了郭援坐鎮,便立時如同失去了主心骨,最多一個頂半個使,又如何能拿他們來定事呢?

  關鍵時刻,卻是年輕的將領孫禮,代替郭援一手全權攬過守城的軍務,開始發揮他真正的本領.......

  河東郡安邑城外。

  “殺,殺!再給我殺!誰第一個登上安邑城,我封他為此城的抬手!擂鼓!進兵!”李堪牙呲崩裂,揮舞著手中的令旗,不斷的催促著三部士卒架著雲梯向安邑城上攻殺而去。

  “咚、咚、咚、咚!”攻城的擂鼓聲重重響起,擊打在每一個關中聯軍士卒的心間。令他們群情激奮,殺意漸濃。

  安邑城下,卻見一直先鋒敢死的關中軍高架著二十餘副雲梯,形成一個橫列,交響並錯,四麵圍攻,恍如一道與天空相接的高頭巨浪。瘋狂的,凶狠的,迅速的再一次向著安邑城攻殺而來!

  李堪指揮兵士用雲梯攀城。那邊廂的候選亦是沒有閑著,他抽調了一支jing幹的巨盾重步卒,圍成一個圈子。保護著一輛巨大的衝車,如風如火,直取安邑城那高闊厚重的城門。

  驚濤駭浪之中,關中軍的死士已是到達了城牆之下,接著便聽一陣滴流咣當的木石交響,幾是數不盡的雲梯已然是架到了城牆的邊沿上,敢死隊士卒們一個個都咬著刀,橫眉冷目,殺氣騰騰,

  城樓之上,河東郡將領衛固麵sè慘白,雙腿不住的打著哆嗦,如今見關中聯軍瘋一樣的再度攻城,不由得膽顫心驚。

  急忙轉身奔著孫禮而來,焦急道:“孫將軍,他們.......他們又攻上來了!”

  南城郭正當中,孫禮一臉風輕雲淡,握劍巋然不動,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著城頭的石垛。看著下方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一般的攻城兵將,臉sè卻是絲毫的不起波瀾。

  “這是他們第幾次攻城了?”孫禮的語氣輕鬆的似是根本沒有置身於戰事之中,“七....七次了.....”仿佛是受了孫禮臨危不亂的影響,衛固話語中的慌張勁顯然也減輕了不少,隻是微微的有點結巴。

  “從什麽時候開始攻的來著?”孫禮抬頭看了看天sè,似是在約莫時辰。“從今ri巳時便即開始攻城,如今已是整整兩個時辰了.......”孫禮點了點頭,道:“那他們晌午可曾進食了嗎?”

  衛固聞言有些發愣,道:“應....應該是沒有.....”“很好!一會守完這波,去將這批守城的將士們換下來,準備幹糧食物,讓他們好生歇息,再把一直在城郭內休養生息的第二隊替上!繼續守城。”

  “諾.....可是孫將軍,敵軍已經快上城了,現在不是討論吃飯的事時候?”孫禮冷然一笑,道:“慌什麽,餓著肚子七次攻城,猶然不下,不過是強弩之末,送死來的而已,傳我將領,推梯落石!再輔之以弓箭.......先殺雲梯卒!”

  “諾!”話音落時,早有孫禮身邊的親衛一個傳一個的接替下達命令,守城士卒終於動手,將那些架在城牆的梯子一架接著一架的盡皆推落,許多爬在半間的關中士卒不上不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由半空中摔下,跌落在後陣的人群之中,不但阻礙了攻城後軍的前進速度,還被前仆後繼的友軍踩成了一灘灘血肉之醬。

  如此還不算完,城頭之上,一塊塊碩大的巨石夾雜著箭雨由天而將,向著下方還沒有反應過勁來的攻城士卒砸將而去,頓時漫天石雨,讓人目不暇接。

  孫禮神sè依舊,指揮兵馬間神采奕奕,直有指點江山的不世名將氣概。這一戰成為了孫禮的封神之戰,其功不比南北朝韋孝寬玉壁之戰狙擊高歡差。

  “征調城中的百姓和各府中仆役,將背上城牆,以為後繼,中間斷然不可有所斷息。”“稟孫將軍,敵軍衝車已是攻至南城門下,如今正在砸門,其以鐵盾包裹,箭雨不透!”

  孫禮冷然一笑,道:“勿慌,傳令以適才燒滾的沸油從正門上襲淋而下!再配以火燒,讓他們有來無回!”

  “諾!”伴隨著命令的下達,滾滾的沸油猶如淋雨一樣向著城門口的衝著鐵甲軍身上傾盆而去,便見衝車之邊油煙四起,一陣陣熱鐵與人肉的焦熟味道彌漫在南城門口,令人聞之yu嘔!

  不遠處,李戡,段煨。候選看得是七竅生煙,牙齒崩裂,恨不得立刻踏破城池生吞了郝昭!本以為在渡口打敗郭援一陣。河東郡便可彈指而定,唾手可得,不想憑空跑出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孫禮。

  一手接過了河東郡的兵防事務不算,還死死的拒守住了城郭,愣是將三位諸侯的七次攻城兵馬削的屁滾尿流,連安邑城的邊都沒有沾到,站在城下空等著,偏偏就是一點招也沒有!

  七次啊!讓李,段,候三人情何以堪?候選熱血上湧,心中的底線終於被打破,忍耐不住。將手中紅sè令旗向前一擲,便見其身後擁簇的一大群jing騎蜂擁的向著安邑城衝去。

  “給我衝,踏平安邑城!”剛剛擊退了敵方攻城之軍的孫禮見狀,不由莞爾,對著身邊的幾名副將道:“米粒之光。也敢與ri月爭輝?居然派騎兵過來?這不找死嘛!傳令弓弩手,亂箭shè殺!”一通箭雨如同蜂擁的蝗群,居高臨下的向著騎兵隊伍shè去,所到之處,人仰馬翻,頓時又掃死了一大片.......

  這一下子。三位諸侯徹底蔫了。第七次攻城,三路諸侯的兵馬終歸又是失意而歸,雷聲大雨點小,終歸是讓孫禮又一次的給擊退了。若論別的本事,孫禮或許不行,可單以防守而論,放眼整個東漢都是屈指可數的,郝昭算一個,曹仁也算一個。

  看著三路諸侯的攻城兵馬,再一次的被孫禮打退,安邑城內的守將們氣勢逐漸高漲,人人氣得意滿,興奮雀躍。

  卻有守將張琰衝著孫禮拱手道:“孫將軍麵對大敵,臨危不亂,指揮有度,雖古之名將亦不及也,我等深敬佩之!”

  孫禮謙虛的擺了擺手,道:“張將軍誇獎過讚,其實在下隻會守城而已,若論野戰攻堅,卻是比不得諸位將軍了.....可是各位,咱們隻不過是挺過了這第一ri而已,敵軍的後部大軍尚未趕至,我等任重而道遠,切不可輕敵之,當打起jing神,以備後繼才是。”

  眾人見孫禮恪守城池,打退敵軍七次進攻,猶然謙遜嚴謹,心中更是佩服。諸人心下暗思,經此一戰之後,隻怕孫禮的大名在這北地四州,也該是慢慢的開始傳播,逐漸的為世人所知了?河北第一梯隊名將統帥,鞠義,張郃,徐晃,第二梯隊名將統帥,郝昭,郭淮,再加上如今的孫禮。

  三路諸侯無可奈何,隻得偃旗息鼓,暫且罷兵,安營下寨休整,然後派出使者,去往後方向陳宮告急,請求後方大軍速速派兵支援攻城。

  孫禮見三路諸侯收兵不動彈了,略微一思慮,也是猜到了他們心中等候援兵的想法,也不含糊,亦是派出使者手持書信往高柔處,字裏行間盡陳此間情況,請求高柔欲以定奪事情的後效。

  時間趕巧,孫禮的使者和袁熙一方,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抵達了晉陽城。得知郭援受傷,孫禮力挽狂瀾守住了河東郡,袁熙的心中不由大感安慰,這名號稱三國後期的雍涼名將,的確是名至實歸,實打實的有著幾分本事。

  對於孫禮的真正實力,高柔一直以來也是將信將疑,隻是因為他是袁熙推薦的,故而不得不將其納入麾下,暫且用之,不想這一次卻是出了大彩,不但令袁熙有了麵子,也讓他高柔這位直屬上司麵上有光。

  晉陽城正廳之內。

  “主公真英明之主也,識人之準,認賢之強,普天之下真無人可及,想那孫禮一介年輕之輩。換成他人,誰又肯多瞧他一眼。偏是主公慧眼看破凡塵,愣是提拔其與行伍之間憑空得一將才,假以時日,必然會令天下聞名之,實在是令人佩服啊”高柔記得主政並州前,袁熙讓自己招募孫禮王淩等人,沒想到如今得到了回報,所以恭賀道。

  袁熙謙虛的擺了擺手,笑道:“表哥此言過讚了,隻不過是事有湊巧趕上點了,哪有你說的那麽邪乎?當務之急,是孫禮此番能擊退三路諸侯的先鋒軍。卻未必能夠打敗陳宮所率領的諸侯聯軍大部,你我還得早做謀劃,及早前去支援才是。”

  高柔聞言點頭,凝重道:“陳宮此人老謀深算,深諳人謀詭狡之道,實乃我等之勁敵,使者說郭援中計被傷,行事者雖是李堪,段煨。候選三將,但出謀算計者,必然是陳宮此人,實乃是我等此戰之勁敵也,你我需得仔細應對才是。”

  袁熙搖了搖頭,感慨道:“他有他的張良計,咱有咱的過牆體,陳宮雖然多謀,但畢竟少經陣仗,若是真正的交起鋒來,倒也未必是你我軍旅之人的對手,隻是此番來攻並州的關中軍中還有另外一人,不但勇烈過人,其麾下的士卒更是善於征戰的勁旅,實乃是咱們的強敵也,不可不防啊。”

  高柔聞言一驚,詫然道:“關中聯軍中尚有此等人物,比陳宮還難以應對?”袁熙點了點頭道:“正是,此人乃是槐裏侯之子馬超,其年紀雖然不大,可是本領不凡,有神威天將軍之名若是遇見,咱們需得多家小心才是。”

  “馬超?”高柔低下頭,默默的念叨了一會,疑惑道:“真有這麽厲害,可我不曾聽得此人名號啊?”“沒聽過不代表沒本事,就像是那孫禮,原先不也是默默無聞麽?馬超此人本事不小,若是論衝鋒陷陣,攻堅克敵,隻怕你我都不是此人的對手。”

  對於袁熙的識人之能,高柔心裏已是有了肯定,此番見袁熙如此鄭重,心下不由得有些擔憂,道:“馬超若是真依主公所言的這般難纏,你我又當如何應付?”

  袁熙尋思了一下,道:“我在來之前,已是想好了一條連環計,或許可以從內部瓦解關中聯軍,但行與不行,還是在兩說之間,隻能一試。”

  高柔聞言一喜,忙道:“何計?”袁熙笑著衝高柔擠了擠眼,並沒有直說。接著,便見他拍了拍手,對著一旁侍立的侍從道:“去,將司馬懿找來,我有事要對他說”

  隨從聞言即刻領命而去,少時便領著司馬懿入得廳堂。司馬懿此時雖然做了袁熙的總管,但平日的行為依舊低調謹慎。見了袁熙和高柔直入主題:“將軍,有事吩咐?”

  袁熙道“仲達,我問你,你當年在並州河內,與弘農的昌豯關係如何?”司馬懿聞言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袁熙居然會直問這一句,想了一會道:“關係也說不上太好,甚至可以說是並不好昌豯此人一向性傲,為人粗魯,不懂禮貌,不過卻有幾麵之緣。”

  袁熙將賈詡臨行前的交代說道“仲達,是這樣,我在來並州之前,曾讓管亥聯絡了身處關中之地的五關道大賊劉雄鳴,劉雄鳴與管亥有舊,如今已是答應了歸順我軍,我意欲讓他率兵在關中起事,在關中聯軍得背後捅刀子。怎奈他雖有些兵馬,可要撼動關中軍的後方卻是有些困難。因此我才想到了如今在弘農一帶活動的昌豯軍,若是昌豯肯起兵與劉雄鳴合兵一道。我破壞關中軍聯盟的計策的第一步就可以成功這也是我此次領你前來的目地。”

  司馬懿聞言眉頭皺了皺,詫然道:“將軍想讓我去說降昌豯?”“正是如此,怎麽樣,有信心嗎?”司馬懿聞言長歎口氣,搖頭道:“將軍如若真想仲達去,得給我五千金,而且去處將軍您不得過問。”

  袁熙大喜道:“仲達,我給你一萬金,怎麽使用我不過問,你全權負責。”司馬懿微微錯愕,高祖劉邦當年也是如此任用陳平的吧。司馬懿拱手應諾退出大賬星夜而去。司馬懿確實有李世績的風範。

  袁熙和高柔沒有耽擱,即刻率領大部兵馬,向著河東郡安邑城而去。而這個時候,陳宮所率領的大部兵馬,也是兵臨東郡邊境,兩軍幾乎同時抵達,沒有二話,一南一北,直接依靠著東郡安邑城的邊境安營紮寨,雙方相隔三十裏,遙遙相對,大戰即將一觸即發。

  陳宮抵達之後,候選、李堪、段煨三將隨即前來請罪,三人雖然按照陳宮之計打敗了郭援,可惜卻是在安邑城受到了挫折。三人身為前部先鋒,以得勝之師去奪城池,本是十拿九穩的事,偏偏敗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孫禮手下,傳將出去,又焉能不讓人憋氣委屈?失去了先機不說,還落了麵皮……

  關中聯合軍帥帳內。

  看著拜在帳下的三人,陳宮的心中不由得來氣,自己設計幫他們收拾了郭援,到頭來連個小小的孫禮都收拾不下,折了士氣不說,還喪了許多的兵馬真個是三個純粹的草包廢物若不是因為他們是客將,陳宮早把他們軍法從事了,可鄙視歸鄙視,但終歸是聯合軍,陳宮在麵子上還需得做足。

  親自將三人扶起,又是好言安慰了一番,陳宮方才召集眾諸侯商議對策。“諸位,如今高柔的大部兵馬已是抵達了安邑城邊境,與城中的孫禮守軍互為犄角,東西相臨,我等若是攻打城池,則高柔引並州軍接應,我等若是攻打高柔,則城中孫禮引兵襲我軍之後,頗為難纏,諸公都是久經戰陣之能者,似此情況,該當如何應付?”聽了陳宮的話,眾人皆是低頭猶豫,唯有馬超冷笑一聲,起身拱手道:“我軍前部先鋒在安邑城前失利,城內守城兵卒此時士氣正旺,此時再去強攻,也是再難為繼,唯有先取高柔大營挽回士氣,再去攻城,方有勝算”

  由於袁熙此來乃是在暗中,並將自個的帥旗留在了黎陽,用以安撫軍心並震懾曹操,故而此時關中聯軍隻知高柔領兵,不知袁熙在此。

  陳宮聽了馬超的話,不由暗自點頭,心道馬騰之子雖傲,卻是有傲的本錢,單看此時臨戰分析戰局的本事,比之在場眾人高了不下一點點。“馬少將軍此言有理,不如明日便派遣幾路諸侯去佯攻安邑城,阻斷其出兵接應的念想,我等盡出大軍,去戰高柔,諸位以為意下如何?”

  馬超聞言爽朗的起身笑道:“先生此法甚善,馬超不才,願為前部先鋒去戰高柔,若是不能立功,敢當軍法處置”

  關東軍大帳軍議之後,定下了以段煨,候選,程銀,成宜四位諸侯佯攻安邑城,然後其餘諸侯以馬超為前部先鋒,去攻打高幹的大寨的軍事戰略計劃。

  []軍議結束之後,眾人隨即散去,各自前歸營去整備軍務,路上,諸侯李堪卻是叫住了段煨和候選二人,與其竊竊私語。“段公,侯公,你們二人可是看清了那馬超適才在帳內的神氣勁了嗎?想那馬壽成名門之後,雖是武夫,可平日裏待人也算是彬彬有禮,如何生出的兒子卻是這般的粗鄙不堪,簡直沒有一點的規矩!忒的可氣之極!”

  段煨沉寂著沒有吭聲,直過了半晌,方才緩緩的開口出言道:“我等前番往安邑城,在孫禮的跟前栽了跟頭,今日馬超借勢**我等。卻也是在情理之中咱們三個且靜關其變,看他明日對戰高柔,到底能不能立功,他若是不曾立下功勳,我等卻也不必太過憂慮……可他若是成了功勳,結好了陳宮,我等又當如何?”

  候選皺著眉頭。滿麵的擔憂:“若是如此,隻怕日後回了關中,以陳宮為代表的曹氏必也將以馬騰為股肱。他們兩家一聯合,幾乎可以橫掃整個關中,到時還能有我們的好日子過麽?”段煨輕輕的搖了搖頭。笑道:“慌個什麽,馬家若是與陳宮交好了,咱們雖悶得慌,但卻有人比咱們更抓瞎,到時候等著看好戲便是了。”

  並州袁熙處。

  袁熙將頭轉了瞅了趙雲一眼,心念一轉道:“正所謂遇強則強,這西涼錦馬超在羌族號稱神威天將軍,本領卓絕!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呂布再世,怎麽樣?有沒有興趣上去跟他比劃一下?”

  並州諸將當中,許多也都是能征慣戰的勇士,一個個武藝高強,皆非泛泛之輩,今日兩軍對陣,卻見袁熙直捧馬超和趙雲,一個個心下不由得來氣。

  “主公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不過是涼州的區區一個無名小子而已,何足道哉!我何朗這便去取他的腦袋,獻於主公馬下!”袁熙聞言一愣,看了看向他表態的並州將領何朗,搖頭道:“別衝動,你不是馬超的對手。”

  這何朗乃是高柔麾下,脾氣一向爆裂,向來為諸將所敬佩,今日袁熙話裏話外很明顯是沒瞧得起他,以其心高氣傲又焉能把持的住?

  袁熙話還沒有說完,便見這廝早已是揮舞著一柄戰刀當先出馬,衝著馬超直取而去,一邊跑一邊高聲叫嚷:“馬兒休得猖獗!你何朗爺爺來也!”

  隨著高聲的呼喝,一人一馬的身影晃動中,何朗已是奔至馬超麵前,手中長柄戰刀橫掃而至,衝著馬超的馬超冷笑一聲,也不答話,雙手微微一抬,豎槍擋住了何朗的攻擊,隨著兵器相交“嘭”的一聲鈍響,馬超矗立在原地,動也未動,卻是何朗夾雜著攻勢而來,反是連人帶馬被馬超震了個蹌踉,不由的大驚失色。馬超嘴角一挑,不屑的冷笑一聲,抬手一槍直取他的胸膛,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滾!”話音落時,手中長槍已是將何郎的胸口紮了個碩大的窟窿,當中的熱血滾滾湧動。

  袁軍陣中的諸將見狀無不駭然變色,對邊廂,馬超一招擊斃何朗,士氣正盛,高聲對著袁軍叫嚷道:“對麵的袁將聽著,誰敢再上來與某一戰。”

  這話未免有些過於激人,令身在袁軍陣營中的趙雲、張遼一顆武者之心熊熊燃燒,終究是忍耐不住,雙腿猛然一夾,打馬出陣,一杆銀槍遙遙的點著馬超,平靜的言道:“常山趙子龍在此,斷不能由得汝在此囂張。”

  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單看趙雲從對麵陣中單手禦馬的騎法和甩槍時的姿勢,馬超心中便已是曉得眼前此人武藝不弱,聽得他報上姓名,心下亦是微微一緊。

  雙槍並舉,兩道銀影璀璨如花,猶如那兩條縱橫天地間的出海蛟龍,令天地變色,令日月無光。二人方一交手,隻是不到三個照麵,即便知道自己遇到了罕見的強敵,即使能勝,亦不過是慘勝而已。

  可二將都是雄烈之人,又焉肯輕易服輸?皆將力量和武藝都運至十成,各自將槍法發揮了到了極致,招式轉換間如行雲流水,毫無生硬凝滯之處。

  馬超天縱之姿,自小又是在西北羌族群中長大,生性雄烈過人,一向自以為中土無人乃其敵也,今日突遇趙雲這般一流武將,爭強好勝之心大增,不由透支了全身力量,招招搶攻拚殺,竟似有玉石俱焚之勢。

  反觀那趙雲也是勇烈,對於馬超不要命的打法竟然是毫無所懼,不但不避其鋒芒,反而是直上硬悍。二十餘回合之後,但聽“砰!”的一聲巨響,兩人雙槍同出,直攖對方之鋒,力道之大,竟然將各自坐下的馬匹逼退半步,隻把關中聯軍和並州諸將瞧得膽顫心驚,各個心下暗自唏噓不已。

  將心比心,此等戰事。若是換成自己個上去,不知卻又能堅持幾個回合呢?隻怕是武技未比,而士氣先衰。此時的馬超麵色潮紅,可心下戰意卻是更甚,他見槍法勝不得趙雲,隨即一拽馬韁,換了套路。

  衝著趙雲大叫道:“再來!看看到底誰的槍頭硬?”。兩人互不相讓,眨眼又是三十餘個回合過去,二人比鬥的越精彩,袁熙的麵色便越是陰霾,不久後終於忍耐不住,對著身邊的許褚一招手,抑鬱道:“去,把張遼給我叫來,我有急事跟他交代!”

  而聯軍方麵陳宮將手中的帥旗一抖,對著身後的一眾諸侯道:“諸位!戰機已到,我等需誓死與那袁軍一戰!無論如何,此戰必須打勝!”雙方的兵馬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向著對方飛撲而去,有如洪水一般,這洪水眨眼間便漫過了場間的沙土陣地,兩道由人海組成的激浪,猶能擊碎刀戈,擊碎弓箭,擊碎敵人的身體,破閘而出!在戰場上盡情的享受生死快意!卻是諸侯李堪,手持戰刀,正左右突殺之間,卻是在亂軍之中,正逢其盟友馬超!

  李堪適才見得馬超之勇猛。心下怯懼,隨不欲多事,揮手刺殺了一名袁軍士卒,便要調轉馬頭往他處去戰鬥。可惜天不隨人願,李堪方才轉過身去。

  卻見馬超一馭座下白馬,恍如一道耀眼的流星,風馳電掣般的擋在了他的麵前,一雙如星的朗目暴露著點點的寒光,如閃電般的刷刺著李堪,隻把他瞪得渾身發抖。“你你想幹什麽?”

  麵對冷漠的馬超。饒是一方諸侯的李堪也不由得如墜冰窖,連說話的口齒都有些不清不楚。“哼!”但聽馬超從鼻中猛然發出一聲冷叱,話語如鐵,鋒芒畢露:“剛才那一箭,是不是你暗施的陰手?”李堪聞言,不由的一陣頭暈目眩,其臉色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變了形,哆哆嗦嗦的指著馬超道:“你你放屁!十餘路諸侯的聯軍,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放的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