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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0曆史的天空0      更新:2020-12-15 08:02      字數:9270
  定下並州攻略後,眾人又補充和細節,再安排人手去施行。接著將軍府幕僚各自就四州的治理提出看法,特別是陳群、鍾繇、崔琰幾人就發令跟生產提出許多意見。

  等商議得差不多了,田豐建議道:“應當將此次征討烏桓上報朝廷,一來為將士請功,二來打壓曹cāo在朝中的聲勢。”

  “曹cāo會同意給咱們封賞麽?”郭圖懷疑道。

  “朝廷衰微,政令傳不過百裏,但不表示現在曹cāo能獨自決定朝議。征討異族大勝而歸,皇帝封賞有功將士,這種事曹cāo也不能反對。最好能讓少將軍進階為大將軍,如此就表示有征伐大權,將來征討曹cāo也就名正言順。”田豐說道,他習慣以戰略大局眼光看問題。

  袁熙想了想,吩咐道“文和,孔璋,奏表的事交與你們了。”

  賈詡、陳琳兩人立即出列領命。

  “天sè不早了,諸位都回去歇息吧。逢先生和正南先生留下。”袁熙說道。

  眾人都紛紛退去,隻留下逢紀、審配兩人,賈詡離去時則神sè複雜地看了袁熙一眼。

  自從衛將軍開府後,州牧府就劃出前麵院落處理軍政要務政。後院書房變成袁熙和妻妾讀書習字的地方,前院另外開辟一間前書房,用來給輪值的文官辦公。袁熙就帶著逢紀、審配還有許褚這個近衛到前書房。

  幾人到前書房時,輪值的劉曄向他們點頭致意,並說道:“三公子在裏間等候多時。”

  說完劉曄讓兩個舍人隨他一同出去,並將房門關上。這兩個舍人是劉曄自己招募的,一人為劉放,一人為孫資。

  幾人坐下後,審配笑問道:“這麽大冷天的少將軍叫我等來,莫不是有什麽機密要事。”

  “確實有件機要。”袁熙看了看幾人,吩咐道:“仲康你去將爐火弄大些。”

  許褚應和一聲,立即上前撥弄爐火。

  袁熙再看向袁尚。“三弟似乎消瘦了許多,難道是軍務繁重?”

  “啊!我隻任個閑散的校尉職銜,也沒有什麽可忙活的。隻是搬到這裏後,都不習慣河北的冬天而已。”袁尚笑著答道。

  “是啊,老家沒有待過多久,三兄弟中我們倆都是在洛陽長大的吧。這一晃啊,就是二十多年。”袁熙感慨道。

  “可歎父親英年早逝,如今就隻有咱們兩兄弟了。”袁尚的聲音有些哽咽。

  “大哥地事,我是不是做得太絕了?”袁熙問道。

  逢紀、審配、袁尚三人一時答不上話。這個問題可不是一般的敏感。

  “是大哥太利yù熏心了,爭了那麽多年他怎麽會甘心。”袁尚也不住搖頭歎息道。

  “利yù熏心,說的好啊!”袁熙取出了一塊布帛,“並非我想趕盡殺絕,而是**我的呀!這權利當真會引誘人迷失本xìng,父子兄弟間的爭權奪利自古就有,想不到咱們袁家也會上演這一出。”

  許褚會意。結果布帛遞給逢紀三人看。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之下三人都是惶恐驚懼。

  “這,這是誰做的,竟敢如此……”逢紀氣得全身顫抖不已。

  “少將軍是從何處得來的?”審配驚問道。

  “在大哥的遺體上。”袁熙轉過身去背對著三人。

  “想不到冀州內部竟然會出現內jiān,這一定要徹查清楚。”審配厲聲道,可是說著說著他的臉sè變得難看起來。

  “你們說說看,會是誰做地呢?。”袁熙淡淡地問道。

  逢紀突然緊緊盯住審配袁尚兩人。但一會後他答道:“不能妄加猜測,但要徹查清楚,不能縱容如此惡劣行徑。”

  “三弟,你說呢?”袁熙轉過身問道。

  袁尚稍稍低下頭,沉聲道:“一定要徹查清楚!”

  袁熙坐下去,歎道:“利yù熏心啊,難道是人都逃脫不掉麽?如果那人能站出來承擔,我或許還能從輕處理。”

  見沒有人答話,袁熙又取出一張紙。說道:“能知曉大軍行軍路線的不過少數人,但知道大軍出征的怕有一些。密信上沒有說大軍的行軍路線,就是說不是將軍府幾個臣屬。”

  見還是沒有人答話,袁熙淡淡地說道:“大軍出征前一rì,有個叫李理的仆役告假回鄉。鄴城南營也有兩個百人將告假回鄉。”

  聽到這。三人都明白袁熙早就查的一清二楚,對袁熙手中秘密力量歎服同時。心中又生出一股寒意。

  “不錯,通風報信的人就是我!”袁尚突然大聲道。

  許褚祝公道等人立即戒備起來。他們雙目怒視袁尚,隻要袁熙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立即上去,結果了這個謀害幾萬將士地凶犯。

  “利yù熏心!”袁熙冷冷道。他跟賈詡早就有過這樣的猜測,因為袁譚戰死,而又沒有留下子嗣,那麽冀州的繼承人就隻剩下一個。老三袁尚,五弟袁買不是嫡子。

  “我利yù熏心?”袁尚不住冷笑,“我們三兄弟哪個不是,隻不過你笑到了最後而已。”

  “若不是鞠義從海路登岸遼東偷襲,此戰勝負難料,而你的舉動無疑是謀害了數萬將士!”袁熙冷聲道。

  “那又怎麽樣,你不是連親大哥都能下手麽?我怎麽下不了手!”袁尚臉sè猙獰道

  審配逢紀都驚懼袁尚地發狂,他們哪想到袁尚還有這一麵。

  “少將軍啊,此事我當真不知曉啊,不然也不會讓他犯那麽大地錯。”審配哭訴道。

  “還好你沒有直接參與進去。否則審家就會從此滅族!”袁熙冷冷道。

  審配是不想讓這個女婿死,但一來實在違背他的本xìng,二來實在難以向袁熙求情,於是他跪在一旁默不作聲。

  “逢先生,通敵之罪如何?”袁熙問道。

  “全家處斬!”逢紀強作鎮定道,剛說出口他就發覺不妥,立即補充道:“還可酌情處決首犯。”

  袁尚一下癱軟下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從容地麵對死。

  袁熙心中一陣難受,他看過密信後立即猜出是袁尚,那時他對所謂兄弟情誼徹底絕望,連帶地也遷怒到袁譚地家小。袁譚這個自小到大的對頭不說,袁尚跟他的關係向來很好,至少是表麵上。所以他對袁尚的背叛格外痛心。

  “父親匆匆下葬,是該為他修個好些的墓了。三年地守孝之期未過,你就去守墓吧。”袁熙背過身去。= ==

  不是他不想殺袁尚,而是袁譚剛死,這會又殺了袁尚,那樣會對袁熙地聲望造成很大影響,而且父親袁紹遺言要善道兄弟。

  袁尚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審配則不住叩首。

  “下去吧,我不想再見到你!”袁熙冷冷道。

  最後審配帶著袁尚離開,逢紀交代些事情後也隨之離去。

  劉曄進到書房裏,他看著收起帛書地袁尚。問道:“在這個時候少將軍不殺他是對地,但不可不提防啊!”

  “利yù熏心,要怪隻怪出生在這豪門之家吧!想不到三弟竟然如此瘋狂,有些人為了權利而活,哪怕還有一點希望他也會繼續下去。三弟恐怕也是如此吧。”袁熙幽幽道。不過袁熙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一步步走向了太宗皇帝李世民那樣充滿鮮血的榮耀之路,同時也為後來宣武帝袁熙兒子九龍奪嫡埋下了引子,畢竟前有車後有轍不是。

  “既然少將軍認定他賊心不死。為何不趁機除去以絕後患?”劉曄不解道。

  “算是給他一個機會吧,而且控製得好未嚐不是招妙棋。”袁熙淡淡道。

  劉曄心中一驚。猜測著袁熙的用意。

  “子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今後用兵謀策需要依仗探知敵情,黑冰影衛跟老師張紘的暗衛尤為重要,就辛苦你跟老師兩人了。”袁熙吩咐道。

  “喏!”劉曄恭敬地答道。

  短短半年間冀州高層接連劇變,繼辛家、郭家垮台後,審配請辭法曹長吏之職。袁熙允諾,令崔琰接替法曹長吏,審配出任法曹從事。一時間審家舉家閉門少出,行事極為低調。

  鄴城,袁府。

  “顯奕。”袁熙剛剛下馬,從門裏便急急的走出了一個少女,袁熙看去不是萬年公主還能是誰?

  袁熙把韁繩扔給下人,上前一把抱住劉妍,笑道:“怎麽也跟甄宓學,躲在門後了。”

  劉妍色微紅,一雙柔情的眼珠,癡癡的打量著他,輕聲道:“本公主知道你回來,便忍不住在此等候,顯奕不會笑話人家吧?”

  “我喜歡還來不及,又怎麽會笑話與你。”袁熙在她臉上親了親,“咱們進去吧,今天府上人就沒有幾人了。”

  劉妍紅著臉點點頭,小手緊緊的拉著袁熙的衣擺,跟著他的身後慢慢的往府裏走去。

  現在自己的女人們,各有事情去做,袁熙隨便做些什麽,倒是沒人會說什麽。

  不過這樣的日子他也知道清閑不了多久的,現在是能享受就好好享受吧。

  現在兩人就像是談戀愛一樣,膩乎在一起你儂我儂,不過情話再多也有詞窮的時候,說了大半天,便宜也占了,秘果也吃了,袁熙都覺得能找一張床來兩人直接洞房。

  亭子外麵秋風漸起,看著後花園裏的很多植被都半黃半綠,袁熙說道:“秋天已經到了,過不了多久,這後園裏綠色就會全部凋零,那時候就有些淒清了。”

  劉妍把身子緊緊的擠在袁熙的懷裏,聞言抬頭嬌|聲道:“雖然沒了綠色,可秋天天氣卻是恰到好處,冬天又能賴床,我覺得挺好的啊。”

  袁熙忽然想到今天高月說劉妍喜歡賴床的事情,不由打趣道:“我的好妍兒平時都是幾時起床?”

  劉妍沒想他會問這麽羞人的問題,臉色頓時羞紅,眼珠急轉間,忽見亭外落葉飄飛,忙轉移話題道:“顯奕我給你舞劍怎麽樣?”

  “哦,”袁熙驚奇道:“你還會舞劍?”

  “自然,我們不是王師在洛陽學過劍嗎。”劉妍略顯驕傲道:“雖然隻是隨便耍耍,但是也比一般女子要厲害的多,顯奕可要瞧好了。”

  劉妍從袁熙的懷裏起身,這才想起自己的長劍還在屋子裏,“顯奕,我先回屋去拿劍來,你等等我,馬上就來。”

  “去吧。”袁熙笑著道,看女人舞劍袁熙倒是頭一回,感覺應該會很有意思。在洛陽時王越傳授袁熙的是殺劍,而萬年公主劉妍那純粹是為何好看了。

  劉妍去了沒有多久,一個少女從後麵走了過來,朝他嘀咕道:“公主殿下呢?”

  袁熙回頭一看,先是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來人是唐姬。

  想起那天自己調戲唐姬,袁熙當下也不動聲色,隻是道:“妍兒說去拿劍,一會要舞劍給我看。”

  “舞劍啊,”唐姬似有意動。

  袁熙失笑道:“你也不是會舞劍嗎?不如一會你和萬年一起舞劍怎麽樣?”

  “夫君你想得美,”唐姬回頭哼道:“有公主殿下舞劍給你看,你還不知足,還想讓我弘農王妃一起舞劍給你看,真是不知足。”

  袁熙心裏一顫,心裏一癢,唐姬點名自己王妃的身份,讓袁熙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他從亭子裏起身,上前兩步道:“唐姬啊,那天夜裏迎接我的,是不是你?”

  “啊,”唐姬眼珠轉了轉,賣傻道:“啊,你說什麽?哎呦,我頭好疼,看來著涼了,我得回去休息休息......”

  “看來不是啊,那我一會去問問妍兒好了,”袁熙忍著笑意,故意打趣道。

  原來那一天袁熙找萬年公主,不過床上的人確是唐姬,於是稀裏糊塗的就把唐姬給。算是進錯房間了。惹的萬年公主和袁熙大囧。

  唐姬停下腳步,氣急敗壞的轉過頭,說道:“夫君,你威脅唐姬?”

  袁熙哈哈大笑,道:“我哪敢威脅你,隻是好奇,那天你好好的怎麽就胡亂冒充萬年,害得我還以為你就是她。”

  “這你就錯了,我們還有一處不一樣,”說著唐姬麵頰一紅,嬌|聲道:“不過不告訴你,我走啦。咯咯......”

  “夫君,你真的想看我劍舞嗎?”跑到一半路程的唐姬忽然停了下來,朝著袁熙問道。

  “想啊,”袁熙馬上大聲回道,一個人舞劍哪有一一對璧人舞劍好看。

  “你求我啊,”唐姬哈哈大笑道:“你求我,我就和公主一起舞劍給你看。”

  袁熙:“.......”這個唐姬以後得好好調|教才是。自從唐姬和萬年公主重逢後,唐姬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活潑開朗了許多,看來自己把她從洛陽擄走後唐姬心裏封閉了一段時間,萬年公主劉妍來到後,唐姬解開了心結,這也算是意外之喜。

  心裏正尋思著,耳中聽到腳步聲,抬眼一看,就看到兩個一樣衣著緊身紅衣少女,手持著寶劍朝著這邊走來。

  看著兩人並肩而來,袁熙有些發呆。

  “夫君!”兩女來到袁熙身邊,一起朝他喊道。

  “咕嚕。”袁熙吞了口口水。霸王別姬,虞姬也是如此動人吧。

  袁熙為了掩飾尷尬,裝模作樣道:“二位夫人確實驚豔,不過你二人先舞劍一番,我再點評一番。”

  劉妍、唐姬二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疑惑,不過兩人本來就商量好一起舞劍給他看的,因此倒也沒有拒絕。

  兩人微微秉劍彎腰,各自退後一步,就要開始劍舞。

  “等等,”袁熙心道這乃人生一大快事,豈可少了琴趣為伴。

  見二女疑惑,袁熙笑道:“府中可有琴?”

  “我們沒有,不過大夫人房間有,姐姐在家,去姐姐房間裏拿吧。”說著就要回去,剩下的唐姬俏顏微紅,趕緊也追了上去。

  這次兩人沒有去多久就再度回來了,懷裏抱著精致的古琴。

  袁熙在兩人的示意下,彈走了一首比較舒緩中間略顯激昂的曲子。

  兩女在他的琴曲中,互相一笑,朱紅色的身影如同雛燕般的輕|盈,伴隨著幽幽的琴聲,玉手同時抻出劍鞘裏的長劍,把劍鞘扔在一邊,手腕輕輕旋轉,開始揮舞起來、

  兩人先是齊舞,之後是對舞,手中長劍如同閃電般快速閃動,劍光閃閃,與兩女那抹紅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

  劉妍白色的劍光在空中畫成一弧,唐姬的腰|肢隨機順著劍光倒去,卻又在著地那一刻迅速把長劍輕插在地,纖腰猛扭,然後素手微抬,繞著插於地上的長劍,如天仙般的環繞在劉妍銀白色的劍光中。

  兩人這個時候扭動就像你來我往的劍俠一般在打鬥,可看在眼中卻又是那般美麗動人,蕩人心魄。

  袁熙眨了眨眼,男人的十八般武器他都見了個遍,舞的好看的他也見過不少,但是要說和眼前的兩女作比較,那卻是大大的不如了。

  女人的劍舞,果然不是剛強的男人能夠比的起的。

  兩女忽然一起朝著她這邊微微一笑,袁熙心神一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隻一瞬間,劉妍修長的雙臂翻飛,起身的時候作一飛仙之狀,手裏已經拿了兩把劍鞘,與此同時,後麵和她一起舞的唐姬不知道何時手中已經有了兩把長劍,見劉妍那般模樣,輕笑一聲,隨即把右手中的長劍甩出,正中劍鞘。

  “嗆”的清脆一聲,那長劍正中劍鞘的時候,作飛仙之狀的萬年公主,也把手中的劍鞘扔了出去。

  接著又是“嗆”的一聲,劍舞結束,兩女同時轉過頭來。

  右邊的劉妍道:“夫君,你怎麽就不彈奏了?”

  袁熙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光顧著看,把彈琴都給忘記了。

  好在他臉皮也厚,讚歎道:“剛才兩位夫人的劍舞太美,我一時沉醉把自己要做什麽給忘記了。”

  兩人俱是俏|臉一紅,不過劉妍還是大膽的看著她,唐姬卻是低頭看著腳尖。

  歲末匆匆,新地一年很快到來,時間來到建安三年(197)季。雖然戰禍使不少地方民生凋零,但豪強們依舊不肯停歇下來。播一過,拿下丹陽大部城縣的孫堅就派遣孫策、周瑜率jīng兵進擊九江曆陽,袁術則從壽出兵與孫家軍對恃與曆陽。

  曹cāo討得詔令後,征發兗州東部三郡的四萬jīng兵進攻徐州,跟劉備對恃彭城。一切都如袁熙等人推算的那樣進行,但事情地發展卻將大大出乎袁熙的預料。

  建安三年(197)春,漢帝以太宗宣武帝為河北四州州牧,晉衛將軍為大將軍。漢使楊修言於人曰:“惟幾能定天下者,非袁顯奕不可。”——《晉書太宗宣武帝紀》

  漢建安三年三月,鄴城。

  這年頭,朝廷的使節不怎麽吃香,不過聽說是太尉楊彪之子楊修的車駕,沿途各地都給予了應有的尊重,各地名儒學者豪門子弟紛紛延請入室,多有求見者。隻是楊修卻不敢有絲毫的延緩,將沿途的邀請一一拒絕了。一門心思的趕往河北,化解這場中央和地方可能出現的大禍。

  本來楊修隻需在鄴城傳旨即可,後來他聽說袁熙北上薊城巡查,就動了北上幽州拜訪袁熙老友的心思。袁熙這才有機會在薊城見到這位洛陽的老大哥,天下知名的楊修,楊博士。

  楊修,字徳祖,家學淵源,東漢文學家,司隸部弘農郡華陰(今陝西華陰)人,太尉楊彪之子,母為袁氏(司徒袁安曾孫女)。楊修為人恭敬、好學,有俊才,知識淵博,極聰慧,少時在洛陽和袁熙交好。

  楊修是楊震的玄孫,楊彪的兒子,出身世代簪纓之家。《後漢書》說“自震至彪,四世太尉” 。為人好學, 有俊才,建安年間被舉孝廉,除郎中,後擔任丞相曹操的主簿。當時曹操軍國多事,楊修負責內外之事,都合曹操心意;又《世說新語·捷悟篇》載四則楊修展才之事,他的才華曹操亦曾自歎不如。

  三月乙醜日,楊修抵達薊城。帶來了天子拜袁熙為四州州牧,大將軍的製書。同時還有天子拜遼東太守公孫度為建威將軍,永寧鄉侯的製書。曹操不僅為了安撫自己給了自己大將軍之職位,還要在自己後院安排一顆釘子。看來曹操為了牽製自己可是下了大功夫的。在天子麵前保奏公孫度“威行海外,宣教化於狄夷”宜加封賞。

  從三月開始,幽州的事物開始走上了正軌,奉命巡察各郡袁買,田鴻,沮鵠,審榮,辛毗幾人的工作也開展的順利。

  原本有暗中阻撓的豪強,在動用鮮於銀,寇仲,耿狄所部突騎,滅了其族後,剩餘的各地世家也都安分下來,積極配合幾人的工作。很快在三月尾就傳回來了消息。各郡共有戶三十餘萬,口一百十七萬,其他還有關於各郡世家豪強,隱士,土地,礦產等等詳細的資料。

  通過將近一個月的辛苦努力,袁熙對自己掌控的幽州有了個初步的了解。期間內,袁熙又以四州州牧的身份發布征辟令,按照幾人報上來的名冊,逐步征辟各地士人為官。涿郡劉盧毓,廣陽徐邈,韓觀,曼遊,右北平程東,遼西韓榮,代郡韓衍,隱居幽州的河間刑顒,前涿郡太守溫恕之子溫恢,以及各郡世家子弟數十人。

  此時,天子拜袁熙為四州州牧,大將軍的消息也流傳開來。各地世家也開始接受袁熙,很多人紛紛動身前往薊城,恰巧趕上楊修在薊城,一時間薊城人聲鼎沸,為了一睹帝師的風采,還有不少士子從四麵八方趕過來。

  四月初十日,袁熙在得到天子的首肯後,正式開府。

  妻兄高柔為並州刺史,田疇為幽州刺史,國淵為青州刺史,表兄田豐為冀州刺史。

  王淩為並州長史,鮮於輔為幽州長史,陳登為青州長史,劉和為冀州長史。

  辛毗為主簿,負責薊城四周的軍屯事宜。

  刑顒為勸學從事,韓衍為典學從事,共同負責教化事宜。

  袁買為涿郡太守,沮鵠為代郡太守,曼遊為代郡郡丞;田鴻為上穀太守,閻柔為護烏桓校尉職領胡騎營,並負責幽州與胡人交涉事宜。審榮為漁陽太守,徐邈為典農校尉協助辛毗,韓觀為上黨郡丞;田疇為右北平太守,督領遼西郡事,溫恢為右北平郡丞協助田疇,重點經營碣石港。

  盧毓,為後將軍府從事中郎,待回鄴城到賈詡和陳琳處就職。韓榮為晉陽郡丞,程東為軍司馬,放在軍中領兵。

  甄堯為司金中郎將,這個官職卻是袁熙為了自己的妻兄特設的,負責為幽州處理錢糧諸事。

  一應舊部皆加校尉銜,負責領軍。卻加許褚為虎威校尉,祝公道為虎賁校尉以示優寵。

  建安三年(197)四月十五日,袁熙在刺史府大宴賓客,一則與諸臣聯絡感情,以示對舊部的褒獎和新人的重視,二來卻是為楊修接風洗塵。

  席間酒過三巡,楊修已微有醉態,趁興而起,說道:自古皆言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修尚不自信,以為前人虛妄之言。然今日北行以來,沿途風物令人感觸良多。方知河北多士之言不虛也。今日能與諸位賢人相聚,幸甚至哉,幸甚至哉。河北山河壯麗,令修大開眼見。近日偶得雜詩一首,願諸君斧正。

  岩岩鍾山首,赫赫炎天路。

  高明曜雲門,遠景灼寒素。

  昂昂累世士,結根在所固。

  呂望老匹夫,苟為因世故。

  管仲小囚臣,獨能建功祚。

  人生有何常,但患年歲暮。

  幸托不肖軀,且當猛虎步。

  安能苦一身,與世同舉厝。

  由不慎小節,庸夫笑我度。

  一曲歌完,席間歡聲鵲躍。楊修作為大漢帝師,文章的功底相當深厚。

  隻見盧毓起身擊掌道:“好一個楊徳祖,好一個"幸托不肖軀,且當猛虎步"。”如此佳句,文舉,當浮一大白。”

  盧毓與楊修很早就在洛陽國子監相熟,當年兩人都還是青絲少年,如今已經過去六七年年了,兩人想不到還有再見的機會,這次卻是舊友重逢。

  “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徳祖不愧是繼伯喈先生之後的大家。”卻是袁熙開口道。

  “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顯奕有此一句可抵徳祖此詩矣。伯喈先生才乃世之高士,修何得何能,敢與他相提並論。”

  “先生此言謬矣。家父曾言,楊太尉父子名著海內,號為儒宗,士之楷模,乃國之楨士也。乃蔡伯喈之後的儒學大宗,若論儒學文章,楊太尉不輸於蔡伯喈,若論傳業授道,楊太尉多有不虞也。伯喈先生門生弟子遍及天下,就說其女公子雖為女兒身,一身才學卻不亞於任何男兒。山陽王粲,吳郡顧雍都是一時俊傑,楊太尉在這一點上不於蔡大家多矣。”盧毓在得到袁熙暗示後,開口道。盧毓之父乃是故北中郎將盧植,乃是與蔡伯喈齊名的大儒。而楊太尉正是楊修之父。楊彪。

  “額.......”楊修麵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在人子前議論人父是很失禮的事。

  “唉,子家怎可如此放肆。大雅之處世也,必先審隱顯之期,以定出處之分,否則括囊以保其身,泰則行義以達其道。楊太尉父子才智高絕,豈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了得。現在未收弟子不代表將來不會收徒講學。且先生行事,豈是我等能可妄加猜測的。”袁熙假裝出來為楊修解圍,斥責盧毓。

  “主公,毓所言句句肺腑。小子鄙薄,怎敢妄加評論大師。楊太尉蜚聲海內,卻無弟子傳世,實乃文先先生一大憾事。”盧毓仍然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楊修原本有些緩和的臉色又凝重起來,整個人徒然的坐在那裏,想發火卻又顧及臉麵,隻好憋在心裏。

  “子家,你喝太多了,還是先回去歇息吧!”田疇勸慰嘟嘟個沒完,越說越離譜的盧毓,同時,向袁熙使眼色。

  “我沒喝多少,沒醉!”盧毓拒絕承認,嚷嚷道,“我清醒得很,沒醉!文先先生應該考慮收徒講學了,不若百年之後,一身文章就俱埋入土中了。”

  他的確沒喝多少,僅僅是酒量太次。

  “來人!快扶盧大人回房歇息。”

  沒辦法,袁熙隻好招呼人將盧毓強行架走,君臣二人眼神交匯,眼底的那份笑意僅兩人可見。

  這樣,總算安靜了,可又有什麽用呢,酒宴本來大家高高興興,現在早黃了。

  楊修突然起身,眾人正惶惑,不知主將到底想做什麽,都望著前麵。

  “我有些小事出去下,你們繼續喝。”

  說著,慢慢走出正堂,田疇在向袁熙示意後,緊跟著追了上去。外麵,新月如鉤,星鬥滿天,空氣清新甘冽。

  楊修就這樣微微仰望這大漢北疆瑰麗妖冶的蒼穹,想忘卻剛剛地煩惱。身後,田疇追了出來。

  “徳祖,盧子家少不更事,言辭間你多多包涵才是。”

  楊修望著蒼穹,盯著那輪新月,想了想,點點頭輕輕道:“盧子家說得對,我父親是應該考慮考慮收徒講學的事了。蔡伯喈仙逝快八年了,世人還對他念念不忘。其弟子流落大江南北,其名聲學問也流傳在大江南北。不為與蔡伯喈一較高下,就為了我楊家學問不失傳於天下,我也要勸說父親考慮此事了。待此次回到許昌,我就勸說父親向天子辭官,聚徒講學。”

  “自董卓之亂,太學被毀,典策文章,竟共剖散。四方學士多懷協圖書,遁逃林藪,太學零落。楊太尉若能收徒講學,則天下士子幸甚,天下讀書人有盼頭了。”田疇也是人老成精,適時的奉承一句。

  “子泰,你也學得這般阿諛奉承了哦”。

  “哦,哈哈哈哈.......”兩人相視而笑。

  後來,楊彪退居二線,為袁熙掌控中央提供了巨大的權力真空。

  四月十八日,袁熙留田疇主持幽州日常事務,領刺史府府事。自己在鮮於輔的陪同下,有近衛統領許褚,祝公道二人帶領三百虎衛隨行保護,與天使楊修共同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