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作者:0曆史的天空0      更新:2020-12-15 08:02      字數:9167
  “這個不急,先讓將軍看些東西。”袁熙笑了笑,他讓許褚端上旁邊的九份文書。

  許褚將文書放到鞠義的案幾上,鞠義好奇地翻開來看,他地表情先是驚奇,然後變成憤怒,接下來再看兩份後又變得臉色發白。

  鞠義抬頭看去,見袁熙臉上淡笑看不出喜怒,而旁邊許褚祝公道兩個殺神眼中的凶光,卻讓鞠義不寒而栗。

  鞠義立即跪了下去,“少將軍,這些都是誣陷啊!末將一心忠於袁家,哪敢有半點不臣之

  “我沒說你有不臣之心啊。”袁熙淡淡道,“可是這上麵說的私吞糧餉、多討糧草、不奉號令、陽奉陰違,這些事可是真的?”

  鞠義冒出冷汗,辯解道:“這都是那些文官挑撥是非,末將在中山防備公孫瓚時,確實有過不奉調令之事。但那時是袁公受郭圖等人挑撥,讓我冒然出擊。少將軍也是通曉軍機之人,應當知道何時不能戰。”

  “但這虛報兵員,多要糧草之事總有吧?”袁熙冷冷道,“上麵可是羅列了清清楚楚的賬單!”

  “末將糊塗,確實多要了糧餉。隻是末將隻拿了少許,大多數都是分發將士了啊!”鞠義再次辯解,“少將軍您知道沒有戰事時,不多發糧餉地話,將士們過得實在是苦。但我是沒有縱兵在當地搶掠的,那些錢糧多數分發給了下屬,是故先登營他們為何會效死命。”

  這時的兵卒過得是苦,鞠義真是多發糧餉提振士氣,或是收買人心的話,那不難理解。

  袁熙見已經威懾的目的已經達到,於是說道:“我相信鞠將軍你,但是此間種種做法實在惡劣,要是每個將領都像你這樣,我還可以安睡麽?”

  “末將謹遵號令,不會再發生這些事情,不過需要練出一支精兵,獎賞是不可少的。”鞠義說道。

  “我會跟公與先生和元皓先生他們商討裁減老弱增加糧餉的事。”袁熙頓了頓,“此次召你回來是為了征討烏桓之事!”

  袁熙將先前眾人彈劾鞠義的文書交給了鞠義。

  鞠義被嚇出一身冷汗,他這時才知道袁紹一直在猜忌自己。而袁熙這個繼承人的心思,鞠義實在是摸不透。僅看袁熙俊美儒雅的外表,鞠義根本不會聯想到,他就是那個戰功顯赫的少年將軍。這個新的君主比袁紹更加的富有才幹,而且也更加地難以揣摩。

  “鞠將軍,你看此法可行否?”袁熙將攻烏桓之計說出後問道。

  “啊!真可謂計計出奇。”鞠義讚道,“示敵以弱乃效仿冒頓之攻東胡,而跨海突襲這一招恐怕烏桓人做夢也想不到。”確實這新主公確實有手段和謀略。

  “鞠將軍也認為我軍勝算大?”袁熙問道。

  鞠義點點頭,“騎戰並非單純以數量取勝,騎兵上五千之數,我漢家騎軍就要優於兩倍之胡騎。隻要步騎配合得當,何懼他十萬控弦之士?不過我軍步騎人數當取步一,騎二。”

  “糧草供給使我軍隻能征發三萬jīng兵,其中烏桓突騎能不能出征還是個問題,最多隻能是步騎各半,而且還有部分是騎上馬的步卒。”袁熙答道。雖然說烏桓突騎的家眷都遷到了冀州,但袁熙實在不敢用三郡的烏桓兵出戰。可放心用的隻能是鮮卑和烏桓其他部落胡兵。

  鞠義沉吟了會,“隻要上萬騎就有勝算了,不過一定要加強步卒的cāo練。並且多配強弩與偏箱車。”

  “那將軍可願領一奇兵跨海奔襲否?”袁熙問道。

  “這個。末將並不熟悉海路。何處登岸,如何渡海可是一竅不通。”鞠義為難道。

  “這個你放心,自會有熟知海事地人為你籌謀,你隻需登岸後率兵從背後突襲柳城即可。”袁熙說道。

  “如此末將領命!”鞠義答道。

  其實選擇鞠義也是有原因地,這時地遼東還是一片荒蕪之地,不可能有上佳的港岸給大海船停泊。

  這樣登岸就成了一個大難題,人和物資還好辦,可以用小舟運載上岸,但是戰馬就帶不了太多。這樣注定跨海的奇兵多以步卒為主。而鞠義對於統領步卒戰騎兵很有一套,這在界橋之戰他幾乎全殲令胡人聞風喪膽的“白馬義從”就能知道。

  袁熙對鞠義又嘉獎了一番。讓他率所部四千jīng銳步卒,到東萊秘密集結和cāo練。

  風波彌漫了幾天後,漸漸散去了,在袁熙的書房當中。

  隻見一襲白衫,穿著隨意的袁熙正在翻看著一卷竹簡,臉上還帶著絲絲的驚訝,身著華麗藍色錦服,氣質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甚至連臉蛋都白皙了許多的袁買眼涵期待站在他的麵前。

  袁熙緩緩讀完最後一個字後,輕輕的放下了竹簡,不敢置信的望向了袁買。

  “二哥,怎麽樣?”袁買有些緊張的問道,這是他花了兩天時間,熬了一個通宵才寫出來的。

  袁熙一臉感歎道:“五弟,帥才也”沒想到自己袁家也出了一個人才。

  袁買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激動,連忙道:“大哥,你過獎了”

  “我沒有過獎”袁熙猛的站了起來,手中拿著竹簡,神色驚歎道:“這篇軍論為兄雖然還沒有完全看懂,但裏麵不但對大軍的建設提出了最穩妥,最有效的方法,更在臨陣對敵方麵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你不但將孫子三十六計完全融入其中,更貫徹了天時,地利,人和三大要素,為兄可以肯定,當世絕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出來”

  袁買心中頓時充斥著濃濃的感動,深深的施了一禮道:“二哥,您這一番話,是我這十五年最想聽到的,謝謝”

  袁熙歎了一口氣,輕輕將袁買扶起後,略顯惋惜道:“五弟,你的才華到我的虎衛營當一個小小的軍侯實在太大才小用了,你應該統帥千軍萬軍,縱橫天下”

  “二哥萬萬別這麽說,沒有你的搭救,我或許還在大將府內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是你給我生機,而且我堅信,幾年之後,二哥必然能雄視天下,我願替二哥,掃蕩群雄”袁買一臉真誠道。

  袁熙望著誠懇的袁買,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五弟,你我兄弟就一起共創一番大業,明天你就隨我前往虎衛營報道。”

  袁買立刻後退幾步,雙手合十,大聲應道:“諾!!”

  時間悠悠而過,夜晚無聲無息而至,書房之內,袁買已然離去,袁熙獨自一人安坐其內,默默的欣賞著袁平那篇軍論,這裏麵有許多的建議十分精辟獨道,讓他獲益良多,不自覺的就沉浸在了其中。

  袁熙不知道的是,若幹年後,袁買成了他的左膀右臂,成了袁家除了袁熙的二號人物,在袁閥勢力中,有高柔,甄堯,劉和為首的外戚勢力,有以袁買為首的宗室勢力,成為袁熙兩把製衡勳貴權臣的有力臂膀。

  袁熙此時正在刺史府內宴請賓客。劉和,高柔,甄堯也被袁熙請來作陪。他們都是袁熙的妻兄。除了這三人,還有五弟袁買,鮮於輔,鮮於銀,齊周,閻柔以及劉軍校尉以上的軍官今日都被請到了刺史府內,參加這場宴會。

  接著,袁熙又向鮮於銀,齊周,閻柔等人一一敬酒。酒宴氣氛也越來越高漲,在座諸人不是世家子弟,就是顯貴之人,應付這樣的宴會自是得心應手,宴會的氣氛越來越高漲。最後,諸人都略帶酒意而散。

  袁熙組織這次酒宴目的就是用原有劉虞勢力的人的影響力來去除公孫瓚和袁譚在幽州的影響殘餘。有了鮮於輔一係劉軍的臣服,袁熙徹底完成了對幽州的掌控,除了鮮卑人和烏桓人幽州境內還有誰敢纓其鋒。

  翌日,

  袁熙低頭沉思著往前走,正在想著,突然感到一陣香風撲麵,一道人影從竹林中閃出來。繼而一雙柔軟的纖手捉住了他的前襟。袁熙惱羞成怒轉頭一看。

  黑暗中魚幼薇正貼著袁熙的左臂站在旁側,斜著眼睛看著他道;“你出聲,我就大聲喊叫,說你調戲弟妹。”

  袁熙完全清楚那樣的後果會是什麽樣的,袁家和袁熙的名望必然受到打擊,對一個敢於調戲弟媳的逆子,誰會同情。氣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魚幼薇輕笑道;“二哥,你每天這個時辰不都要去盡孝心嗎?”

  袁熙恐慌無主了,就算是麵對全軍萬馬,快要死的時候,也沒有如此害怕過,事關名節,不能不使他畏懼。

  “我不吭聲,你放我走,快點。”袁熙的心在胸膛裏突突狂跳。

  一片漆黑,喊是肯定不敢喊了,動都不敢動了。伸著脖子,僵硬的看著她,咽唾沫。這死女人,要害死我。怎麽辦?怎麽辦?

  黑暗中一隻手突然伸向袁熙,抓住了他的手。並且示意袁熙向竹林後的木屋房舍方向走。袁熙無計可施,屈從於那隻手的暗示。穿過竹林經過暗黑回廊,便進入一個破舊廢棄的木屋中。

  剛跑出木屋幾步,魚幼薇就在後麵扯著嗓子大叫;“來人啊,救命啊,二公子袁熙糟蹋我啦,他跑啦。”

  袁熙猛地轉過身又走進破木屋,揮手給了魚幼薇一個耳光。“是那個王八蛋,讓你來陷害老子。”

  魚幼薇撫摸著粉麵,順勢抱住袁熙的胳膊,不還手不反抗也不生氣,仰起頭瞅著他的臉,低聲出氣道;“沒誰,奴家就是傾慕公子。你打吧,你打死我,我也不惱。”

  木屋的窗子撒進朦朧的星光,魚幼薇眼中透出兩束亮晶晶的光點柔媚動人,一縷奇異的氣息,刺激袁熙的鼻膜,凝聚在拳頭上的力量悄悄消融,他的胳膊輕輕的垂落下來。

  最後魚幼薇沒有喊。她看著袁熙遠去的背影哭泣著幽幽的說了一聲;“不喊,我不喊,二哥,你是個好人,比他們都好的多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除了聯絡閻柔、鮮於輔和等候柳城的消息,袁熙跟一眾文武還反複推演攻襲烏桓的細節。

  在這半個月中,第一批使臣從柳城回來。使臣稟報說蹋頓不僅態度傲慢,還差些殺了他們。期間第二批攜帶重禮的使臣也已經上路,隻待再派出第三批使臣以麻痹蹋頓。

  袁熙跟沮授郭嘉等人商量後。將冀州軍裁撤掉近半,留下十五萬人,並且派牽招、高柔還有鍾繇的侄子郭援率三萬人進駐並州,加強那裏的統治。原先幽州兵裁撤掉大半,調三萬地青州預備兵到幽州換防。

  而主政並州期間,高柔招攬了太原人王淩和孫禮作為自己的左右手,分別協助自己處理軍政。

  出征三郡烏桓的兵卒在冀州、青州兩軍中挑選。但還是以袁熙的青州軍嫡係為主。戰後經過休整和補充,將各部損失的兵員恢複滿編。

  出征的就有袁熙的三千驍騎,以鮮卑和上穀烏桓為主的三千烏桓突騎,還有就是為數六千地青、幽、冀三州jīng騎。袁熙怕身為南方人的丹陽兵水土不服,所以讓他們駐守鄴城。而步卒主要以青州軍常備為主,加上三分之一的冀州jīng兵。

  三萬jīng兵中鞠義的奇兵占了六千,其中兩千冀州jīng騎,兩千青州兵、兩千鞠義自己的嫡係冀州兵。袁熙還征調了五千多匹三郡烏桓兵地戰馬。從上穀等地購買的牛羊馬也有了眉目,隻等袁熙大軍與閻柔、鮮於輔所部會合時遞交。

  出征三郡烏桓的將領和謀士也定下來,太史慈曾去過遼東。田豫自小在漁陽邊地長大。郭圖兩次出使柳城,這三人是必須帶的。

  此外袁熙擔心曆史重演。態度堅決地留下郭嘉,而讓賈詡隨軍出征。武將方麵,太史慈、蔣奇隨鞠義渡海過遼東屬國。隨中軍的有顏良、傷勢愈合的文醜、張遼、趙雲、段匹磾、田豫。

  中軍所有兵馬都是先一步到幽州秘密集結cāo練,袁熙等人也以巡視秋收為由離開鄴城。

  田豐、沮授、郭嘉、鍾繇、逢紀、許攸等高層也都出到郊外相送。

  “奉孝還在為不能隨軍出征而惱火呢。”劉曄笑道。

  袁熙看了看一旁搖頭晃腦的郭嘉,說道:“胡地天寒地凍水土惡劣,奉孝你平時就體弱,我是怕你受不住草原上的風寒。”

  郭嘉不住苦笑:“若知如此郭某定勤練騎shè,否則也不會錯過這兵史留名的一戰。”

  袁熙拍拍他的肩,“河北地擔子也不輕,並州地胡人在邊地作亂,南邊的曹cāo不肯安分,許縣地朝廷更是被他把持。此外青州、徐州之事也要勞煩各位留

  “少將軍放心,如今的冀州是英才齊集,相信能應付得過來。”田豐說道。

  袁熙笑了笑,有田豐坐鎮他安心不少,“郝昭、周倉已經調去青州,牽招會是個平定邊亂的將才。子揚,影衛就交給你了,多查探各方豪強的消息,還有讓你尋找的那些人也要盡快,不論是使什麽手段,我希望凱旋之時能見到他們。”

  劉曄恭敬地一揖,“影衛”可是袁熙最嫡係的神秘組織之一,能交給他打理那是莫大的信任,而他也將以行動成果來回報。

  說罷袁熙跟眾人一起飲了餞行酒。然後騎上絕影朝北方疾馳而去。

  是時建安二年(196)九月。正是夏末秋初地季節。也是漢地收割,塞外牧民逐水草遷徙地季節。

  漁陽雍奴是漁陽郡南部一個小城縣,烏桓蹋頓助袁紹攻公孫瓚時,這裏被戰火波及,百姓也多有流散。直至袁譚領幽州牧,雍奴百姓才漸漸回遷,但遠遠比不上劉虞當政時地繁華情景。

  此時的雍奴方圓百裏都布滿了袁軍遊騎斥候,通往各地的要到都被封鎖起來。而從冀州和上穀郡卻源源不斷地有大批輜重運來。

  袁熙一行除了文武臣屬,還有四百虎衛。還沒進雍奴城,道路上就有幾十騎在候著他們。其中一個年近三十的青衣高大男子顯得尤為突出。

  “二公子可好?”那高大男子拱手道:“在下可是遵守約定前來投奔,不過我這北平人飯量可是大得很,不知二公子舍不舍得軍糧。”

  “我就不相信先生能一頓能吃兩個兵卒的口糧。”袁熙笑道,這個高大的男子正是與袁熙有過約定的田疇。在動身北上前,袁熙就依照田疇留下的住處,派人將他請來。

  “我是說笑,隻是遠征柳城。這糧草冬衣可要準備充足,否則一旦戰事拖長到了冬季,漫天的風雪就能吞噬掉數十萬人。”田疇提醒道。

  袁熙帶著田疇一起走,將輜重籌備,和分兵奇襲的事情跟他詳細說了一遍。

  “遣使示弱十分正確。海路奇襲更是妙計。而購置大量牛羊委實是個好辦法,不僅可馱運輜重,這些牲口還不用喂食豆料,到時候宰殺了充作軍糧再好不過。”田疇讚歎道,對取勝也增加了幾分自信。

  “隻是不知閻柔、鮮於輔他們能購買來多少牛羊馬匹。”袁熙說道。

  田疇笑了笑,“公子放心,閻柔在上穀還是很有勢力地,不論胡漢百姓都很擁戴他。”

  “上次托先生幫查探三郡地形,還未請教先生該如何行軍?”袁熙問道。

  “三郡的烏桓人也是逐水草而居,夏季時大多部落會遷往柳城以北的草原放牧。而秋冬時往往南下至遼西、右北平等地寇略。所以現今右北平、遼西的烏桓人部落較少。但要瞞過他們的耳目也十分困難。”田疇解釋道“不知先生可查探到那麽一條通往柳城的偏道?”袁熙再問道,他想起曆史上田疇獻策出盧龍塞北上。

  田疇點點頭。“在下就是這右北平人,自小往來遼東不下數次,每次都會向當地人打探道途地勢。不從遼西去柳城,還可以出盧龍沿灤水過燕山,再過長城、曆平岡從白狼直擊柳城。”

  袁熙一下愣住,田疇說的這些地名他都熟悉,但習慣查看地圖地他根本不知道這些地名的方位。於是進到雍奴後,取來小幅的幽州地區行軍圖,一眾文武開始商討起行軍路線。

  經過田疇在行軍圖上的解說,袁熙才明白他說的偏道,其實十分曲折,而且很多地方都是人跡罕至地荒山野嶺,道路的簡陋更加不用說。

  但為了達到突襲的目的,他們不得不選擇這麽一條偏道。雖然路途艱難,但袁熙相信曆史上曹cāo能通過,那麽準備更加充分的自己也一定能通過。

  眾人商討之間,傳令官稟報說閻柔、鮮於輔等人率部到達雍奴。

  袁熙立即率眾人相迎,特別是田疇、鮮於輔、閻柔幾個舊識相見時都不禁感慨。

  “少將軍,自從接到你的信函,我就將上穀甚至代郡中,能收購到的馬匹牛羊都征集起來,此外還請到一些去過柳城的鮮卑向導。”鮮於輔說道。

  閻柔也接口道:“在下從上穀的牧民中,jīng選了出兩千騎隨少將軍一同出征。”

  “好啊!”袁熙高興地讓了座,“有兩位的鼎力相助,何愁三郡烏桓不平。”

  鮮於輔笑了笑,“在下一介書生,就不能隨少將軍一同上陣殺敵了。隻能給少將軍征集來這些東西。不過舍弟鮮於銀將和閻柔將軍可一起隨軍出征。”

  “如能一舉破敵。當記先生大功。”袁熙說道。

  “不知出兵地時rì和路線定下沒有?”閻柔問道。

  袁熙點點頭。讓田疇說了行軍地路線。

  閻柔眉頭緊皺,“此路很艱險啊,若沒有熟知地形地人領路,大軍將很難通過。即便有田先生和牧民向導領路,在山中行軍宿營取水造飯也是不易。在下部屬中多為胡人牧民,他們擅於山中行宿,就讓我部為開路先鋒吧!”

  “如此再好不過!”袁熙放下心來,論野外生存技能,那些牧民確實十分在行。

  柳城。

  比起中原地城池,柳城並不大。它隻是個土城。城中住的也多是烏桓貴族,一般牧民是在柳城附近屯駐的。

  之所以選擇柳城作為王城,是因為這裏不僅有水源之便利,還是控製遼西的咽喉,而且柳城以北就是水草豐茂的大草原,正是牧民放牧的好去處。

  袁譚怒氣衝衝地帶著辛評、臧洪兩人來到蹋頓的所謂“王庭”。

  蹋頓寬大的廳室裏地毯用是珍貴的獸皮,兩旁懸掛弓矢刀槍。其他地器具也是盡顯胡人的粗獷。廳室旁擺著尊、壺等漢人酒器,中間有隻烤熟的羊羔。

  一臉濃密黃須的蹋頓靠坐在大胡椅上,兩旁分坐有五六個胡將。廳室中還有跳起胡舞的烏桓女子,和侍候蹋頓等人的漢人婢女。

  突然地,蹋頓一把推開旁邊倒酒的婢女。用烏桓話罵道:“卑賤地奴婢,你倒酒濺到本單於了!”

  那個婢女渾身顫栗,她白皙的手臂上留有特別顯眼的淤青。

  “單於跟她發什麽火,直接拿去喂狗得了。”旁邊一個胡將笑道。

  “卑素機,你這不是浪費嗎,先給弟兄們享用夠了再喂狗不遲啊!”另一個胡將笑道。= ==

  “闕利,就知道你喜歡漢人娘們,可我就不喜歡!還是咱們烏桓女子夠勁。”叫卑素機的胡將罵道。

  叫闕利的胡將大笑:“那下次南下漢地時,我用珠寶換你搶得地漢女,怎麽樣?”

  被推倒在地上的婢女雖然不熟悉懂烏桓話。但她隱隱聽得個大概。不禁暈厥過去。

  這時蹋頓看到走進來的袁譚等人,於是揮揮手:“不要再跳了。將她拖下去,賜給兄弟們。”

  幾個胡人舞女恭敬地一拜然後退了下去,旁邊的兩個胡兵興奮地托起那婢女往外就走。

  袁譚來到廳室中間,他的視線從那個女婢身上轉到蹋頓處,惱怒道:“單於,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大膽!”卑素機起身喝道。

  蹋頓眼神yīn沉,他揮揮手讓卑素機坐下,然後用漢話問道:“大公子你說的是哪件事,是不是本單於招待不周?”

  袁譚不顧辛評的眼sè,大聲道:“單於你是不是收下了袁熙那廝的禮物,還要將我送給他!”

  “哼!要是本單於當真這麽想,大公子你已經不能站在這了。”蹋頓冷笑道。

  “那單於你為何要那樣招呼袁熙派來的人?”袁譚質問道。

  “雖然本單於要助你攻下河北,但他們是袁熙派來的使臣,若是招呼不周豈不是失了烏桓部族地麵子?你們漢人還說兩國交戰不殺來使,大公子你一直讓我殺使臣,豈不是陷本單於於不義!”蹋頓反問道。

  “這個……”袁譚一時無言。

  辛評看袁譚受窘,於是幫襯道:“單於休怪,我家公子實在是情急了些。不過單於您想,我家公子被袁熙陷害,致使基業被霸占,這不論換做誰都會急怒非常。而且我等雖然蒙您收留,單於您還肯借兵給公子,但畢竟是客居他鄉,要是單於您聽信袁熙地讒言,我家公子豈不是危在旦夕。”

  蹋頓抹了一把濃須,說道:“既然本單於答應過幫公子奪回家業,那即便是天塌下來,我們烏桓人也不會改變諾言地。本單於收下袁熙地禮物還答應跟他們交好。這不過是讓袁熙誤以為本單於怕了他。隻要他沒有提防。咱們殺到鄴城時他可能還不知道怎回事呢。哈哈!”

  “那單於您還不快些召集兵馬討伐袁熙。要知道他現今剛剛占據冀州和幽州,其根基必定不穩。而且河北之兵久經戰陣,如今也疲弱不堪,要是這個時候出兵必能一舉攻下鄴城。但要是拖下去,給袁熙緩過氣來,那打下冀州就費時費力了!”袁譚急道,這也是辛評事先教他說地。

  蹋頓拿起酒碗,不耐煩道:“大公子你不知道如今正是放牧的時候麽,若不在此養肥戰馬,秋後怎麽南下攻略冀州?”

  辛評上前一步。說道:“袁熙肯定會防備單於您秋冬時南下,但此時您提前南下,那袁熙必定沒有防備。等打下幽州和冀州,錢糧多得是,單於還怕過不了冬麽?”

  蹋頓心中一動,他看向幾個部將,問道:“你們怎麽看?”

  闕利搖搖頭:“咱們祖祖輩輩哪年不是等戰馬長膘後。在秋冬才南下的?每年搶來的東西也僅僅夠渡過嚴冬和荒之用,要是不養肥戰馬和牛羊,又打不下幽州冀州,那咱們部族幾十萬人就要餓死啦!”

  “現在水草正豐茂,不能丟下草原南下啊!”另一個叫柯必力的胡將也勸道。

  “就是單於您決定。但牧民們也不會答應放棄放牧大啊!”卑素機也反對道。

  本來還有些心動的蹋頓立即被一片反對聲壓倒。

  “單於,袁熙必定將大公子是為眼中釘肉中刺,他不會放縱您收留大公子的。如不先發製人,那袁熙緩過勁來,也會發兵攻打您的啊!”辛評勸道。

  “哈哈!”闕利囂張地狂笑,“柳城離冀州那麽遠,想當年公孫瓚也奈何不得我等,就袁熙也想來攻打咱們嗎?”

  底下幾個胡將都放聲大笑,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辛評也料想不到袁熙會那麽快征討三郡烏桓,本是想刺激一下蹋頓。但這時招來的嘲笑使他異常難堪。

  “不要笑了!”蹋頓一抬手。讓眾人靜下,“辛先生說地也不無道理。咱們打仗圍獵還講究偵測一番呢。再過半個月就讓左先、蒙彌兩個部落回到柳城休整,讓他們先南下查探一下袁熙的動靜,咱們大部人馬在秋高時,像當年丘力居大人一樣,給袁熙的四州一個狠的!”

  “好啊!當年我跟隨丘力居大人時,最遠打到了漢地的青州,打得那些漢人見著咱們就跑啊!”闕利大笑道,“今個單於也領咱們打到青州去,抓幾個青州的漢人娘們來玩玩!”

  袁譚眉頭緊皺,他厭惡這些胡人的粗鄙,但是如今寄人籬下,他不能不忍耐。

  蹋頓眼神深沉,突然道:“大公子,聽說你地夫人在趕來柳城途中染上風寒,現在還臥病不起,是麽?”

  袁譚不知道蹋頓是什麽意思,小心答道:“勞煩單於關心,賤內身體已經好了些。”

  蹋頓擺擺手,“我們這偏遠之地比不上你們漢地的繁華,大公子你住的可還習慣?”

  “有單於無微不至的照料,我們都住得習慣。”袁譚答道。

  “唉!”蹋頓歎道:“這裏不比你們漢地,特別是晚上的風夠冷冽地。公子你沒有人幫暖床,我這做主人的過意不去啊!”

  袁譚聽得糊裏糊塗,心想蹋頓怎麽還關心自己有沒有女人睡。

  “哈哈!單於應當找個娘們陪陪大公子,否則夜裏北風吹得厲害,怎麽睡得著!”闕利yín笑道。

  蹋頓點頭說道:“我有一侄女,剛好到婚配的年紀,不知大公子可願接納?”

  “啊!”袁譚吃了一驚,“單於如此好意叫我怎麽過意得去,隻是我已經有了妻室,讓令侄女跟我豈不是苦了她?”

  蹋頓笑了笑:“我是誠心將公子當朋友,你也一定不會拿我的侄女當妾室看的,不是嗎?”

  “如此謝過單於了,在下一定會照料好令侄女。”袁譚以為蹋頓要籠絡他,這收下一個女子也沒有什麽,於是答應下來。

  可是一旁的辛評卻眉頭緊皺,他隱隱猜到蹋頓這是要借機控製袁譚。而且他的侄女正是袁譚的正妻,蹋頓若是設法讓那個胡女取代袁譚原配的話,那可以更好地控製住袁譚。辛評本來是聽過蹋頓的烏桓“冒頓”稱號,但這時才發覺他地野心是如此之大。

  “單於,袁公子地部將說來稟報重要事情。”一個胡兵跑進廳室說道。

  蹋頓點點頭,讓胡兵請進來。

  過了會,神sè臉焦慮的家將走了進來,對袁譚耳語幾句,然後遞上一份信函。

  袁譚聽了後臉sè急劇變化,焦急地對蹋頓道:“單於,袁熙糾集兵馬秘密出發,奔著柳城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