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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0曆史的天空0      更新:2020-12-15 08:02      字數:9700
  主薄陳琳將幽州的戰況跟眾人說了,張郃以輕兵詐取了涿縣、薊縣兩地,又擊破在漁陽聚眾的袁譚,基本控製住幽州局勢。

  “可是……”陳琳頓了頓,低聲說道:“大公子率其黨羽逃往右北平,顯然是要去投奔烏桓人!”

  “烏桓人!”袁熙心中一緊。烏桓蹋頓可是有草原上新一代冒頓的稱號,這不僅是指他的能力,還指他的野心。也是父親三大恨之一

  “烏桓蹋頓素來與我冀州交好,如今少將軍繼承袁公爵位,可遣使前往柳城說明情況,與蹋頓繼續結盟並讓其交還大公子。”審配建議道。

  胡扯!袁熙心中暗道。蹋頓向來是支持袁譚一黨,要是他承認自己的地位,那就會主動將袁譚送來。可是蹋頓哪是個安分的主,他不趁機挑起爭端才怪。

  “這文書就由孔璋先生起草吧。”袁熙吩咐道。

  “屬下這就起草文書讓人送去柳城。”陳琳說道。

  “不過!”袁熙語氣一頓,“要是蹋頓不認我這個冀州牧,那又該如何應對?”

  袁熙這話立即將眾人難住,袁紹在時蹋頓就不**分。袁紹封他為單於,還在民間選送女子跟他和親。但蹋頓還是經常獅子大開口,向冀州索要錢帛糧草。但袁紹為了北方穩定,不得不對蹋頓百般謙讓和拉攏。隋朝末年李淵也為了加速進軍長安步伐怕突厥在後邊突襲,也是和袁紹一般送財貨給突厥並結盟。

  這時幽州控製的屬地十分有限,隻有涿郡、廣陽兩郡全部,還有漁陽城以南的漁陽郡,代郡、上穀兩郡的南部。因為東漢開始鮮卑烏桓內遷。到這時這些遊牧民族部族地勢力已經控製代郡、上穀、漁陽的北部。右北平、遼東、遼西三郡更是被烏桓蹋頓所部占據。

  劉虞施行親胡政策,他擔任幽州牧時邊地情況稍稍好些。公孫瓚這個主戰派取代劉虞後,幽州邊地戰火重燃。直至袁家取代公孫瓚,烏桓、鮮卑一些部族又開始蠢蠢yù動。

  所以袁熙說蹋頓趁機生事不是不可能。

  “冀州疲憊,我等死敵又是占據中原的曹cāo,實在是拿不出兵馬錢糧來解決邊事啊!”逢紀說道。

  “不論蹋頓作何決定,少將軍都要忍耐。”審配也附和道。“唯有先報大仇,再騰出手來收拾胡夷不遲。”

  袁熙心中不以為然,但如今搶糧匱乏,兵卒疲憊,他隻能先跟蹋頓進行交涉。

  “接下來我想說說開府和兵馬調動的事。”袁熙說道。

  幾人一下打起jīng神來。繼承袁紹基業後,袁熙是要重新開府征辟幕僚的,而其中人事安排十分複雜,既要照顧到原先的舊臣,也要顧及袁熙的嫡係臣屬。而這些臣屬所擔任地職務,往往決定了他們受寵程度,和在冀州的勢力影響。

  說著袁熙將一份起草好的任職文書給眾人傳閱。因為要統治四州之地,袁熙不能再以州牧的身份擔任長官。所以開車騎將軍府是十分必要的事。袁熙將陳群急召到鄴城,又跟郭嘉等近臣商議後,將這時地一些官製進行了改進。

  車騎將軍府幕僚一般都是文職,武將則直接歸袁熙統領。其中長史負責統管府內各曹,是最高屬官。其中兵曹,主管軍政。戶曹,主管民政。薄曹。主管文書。法曹,主管法製監察。倉曹,主管農事和糧食儲存。吏曹,主管人事。

  長吏下一級則是從事,他們作為長吏的副職助手。從事再下一級就是舍人。是初級理事官吏。此外還設有軍師祭酒、參軍若幹參與謀議,並主管情報。

  在袁熙的任命中,兵曹長吏為沮授,戶曹長吏為田豐,薄曹長吏為賈詡,法曹長吏為審配,倉曹長吏為鍾繇,吏曹長吏為逢紀。

  其餘的荀諶、許攸為戶曹從事,崔琰為法曹從事,陳琳為薄曹從事。郭嘉劉曄許攸為兵曹從事。陳群為吏曹從事,顧雍為倉曹從事。其中郭嘉、劉曄、賈詡、許攸還出任了軍師祭酒。

  這番任命是袁熙和郭嘉、賈詡等人反複商量過的。六曹長吏中青州一派隻占了兩個。冀州一派占了三個,剩下的田豐處於兩派之間的角sè。如此安排一方麵是發揮個人之所長,還有是為了照顧和安撫冀州舊臣。

  眾人仔細看了數遍,挑不出什麽毛病,都讚同了這個決定。同一時候,袁熙也遣人將田豐、鍾繇等人召來,並將在青州的眾女也遷來鄴城。

  而袁熙地根基青州由國淵代理刺史之職,徐晃則主管青州軍務。其餘的陳登、糜竺都被任命為州從事,由他們協助國淵。在袁熙的示意下,徐晃調撥兩萬青州預備兵,給占據泰山郡的臧霸統領,並任命他為裨將軍領泰山郡太守。

  七rì後袁在州牧府召見了一眾文武,除去屯駐濮陽一線的鞠義牽招,屯駐黎陽的高覽張繡,和駐防薊縣的張郃郭淮,其他文武都悉數到齊。

  先是薄曹從事陳琳宣讀了文吏地任命,接著眾人向袁熙行臣屬禮,正式承認袁熙的地位。

  看著跪坐兩側的眾多英才,袁熙心中激動之餘,也感受到了手掌大權的快感,還有那燃起的爭霸雄心。

  袁熙朗聲道:“諸位,自黃巾之亂來,朝廷衰微jiān臣當道。先後出現了董卓、李榷、曹cāo等挾持皇帝地jiān佞。他們打著漢室的旗號,行著齷齪的勾當。各地的豪強也是割據一方,混戰不斷。我雖不才,卻繼承了父親的遺誌,誓要鏟除jiān佞,平息幹戈,還天下一個太平安定!”

  頓了頓,袁熙繼續道:“在座的諸位都是當世之英傑,蒙諸位不棄出任我的臣屬。值此天下危亡之際,正是英雄當立之時,也是諸位一展才華。青史留名的大好時機!望諸位同心協力,共同創建不世之大業!”

  “我等願輔佐少將軍共創大業!”眾人紛紛說道。

  “好!接下來我宣布新的軍政調令。”袁熙停頓了一下,說道:“高覽前去換回鞠義,代為屯駐濮陽一線防備兗州

  “喏!”高覽出列領命道。

  袁熙接沉聲道:“此次討伐曹cāo之戰,暴露出軍中諸多弊病。軍令不嚴,將領私自縱兵搶掠,兵卒cāo勞懈怠……”

  “為什麽曹cāo幾千兵馬。就可以襲取我軍上萬人地駐地?”袁熙越說越激憤,“為什麽曹cāo地弓箭手能shè一百五十步,而我軍兵卒隻能shè百步!”

  袁熙將冀州一眾舊臣問得啞口無聲,他們漠然者有之,激憤者有之。羞惱者也有之。

  “少將軍,白馬戰敗乃我軍奇恥大辱啊!幾萬將士竟然不能拿下小小地白馬,還護住不住袁公的xìng命!”顏良噗通一聲在議事堂中間跪下,“若非少將軍調度有方力挽狂瀾,十萬將士不知有幾人能歸家。值此一戰末將方才知道自己部下多窩囊。請少將軍給我一年時rì,末將定給你練出一支不敗jīng兵!”

  顏良此舉一半是感恩,一半是興起強烈複仇心。

  “少將軍,在下雖然即將領兵在外。但也會汲取戰敗地教訓,練出一支jīng兵以報仇雪恨!”高覽也神sè激憤道。

  “好!那從今rì起軍中施行新的軍令,並派遣一批督軍負責督察。如果違抗軍令者定斬不饒!”袁熙朗聲道。

  袁熙所要施行的軍令,其實就是青州軍施行地軍令。一眾武將見這個既定情勢隻能紛紛領命。

  袁熙心中大石去掉一塊,接著再沉聲道:“我跟曹cāo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能即刻發兵征討!”

  “啊!少將軍不可。”沮授立即勸道,“我軍接連動兵。冀州已經到了十分疲困之境地。根本沒有多餘的錢帛糧草供給大軍出兵之用。雖然大仇不共戴天,但也應積蓄實力再說複仇!”

  “如今幽州動亂,兵卒也疲憊不堪,實在不應該草率出兵。”審配也勸道。

  新近才吃了敗仗,這些文吏是不願冒險再戰的。所以紛紛跟著勸諫。袁熙何嚐不知己方情況,但身為袁紹的繼承人,他不能不做出複仇的姿態。這也回避了眾人說他父仇未報,就先迫害兄弟地說法。就像李克用要出兵朱溫時一樣不可讓別人看出自己的虛弱。

  袁熙點點頭,“正如諸位所說,我冀州實在是支撐不起再次大戰。那麽趁此時機我等應休養生息,積蓄錢糧,再cāo練兵馬。我與諸位來個三年之約,三年後定要發兵以報國仇家恨!”

  “謹遵少將軍號令!”眾人說道。

  袁熙說的三年時間其實是經過周密考慮的。隻要迅速平定河北的動亂,用兩年多的時間足以使冀州恢複元氣。更重要的是隨著青州生產的恢複。三年後可以囤積起供應十萬青州軍的糧草。十萬河北兵、十萬青州兵。袁熙認為那時自己擁有足夠地實力問鼎天下。

  袁熙再布置了些政令後,就讓眾文武離去。而他將兵曹屬官還有田豐、審配、逢紀、賈詡、許攸、鍾繇等心腹留下。

  袁熙讓許褚這個壯漢抬上一張巨幅的地形圖。這是他將這時的行軍圖,用後世的記憶加以完善的大漢疆域圖。

  袁熙指著兗州說道:“曹cāo退回兗州,他如今應該是忙於抽調兵力平定徐州之亂。依我估計,即便有青州的支持,劉備也非曹cāo對手,徐州的再次淪陷隻是時rì地多少。”

  許攸會意,接著說道:“我軍積蓄實力,曹cāo也在積蓄實力,雙方比的是誰更快。曹cāo不會坐視冀州安穩,而我等也要不斷給他找麻煩。”

  “對!所謂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到時候中原決戰,比的不光是兵員糧草。還有看誰的後方更加穩定。”袁熙說道。

  沮授盯著整個疆域圖,說道:“劉備雖然弱小,卻也是員宿將,曹cāo要徹底平定東邊的徐州,也需要費些手段和時rì。劉表占據荊州廣袤之地。擁有帶甲之士十餘萬,可用其對曹cāo南邊地豫州進行牽製。曹cāo挾持了朝廷,定會讓那些老臣心聲不滿,我等可以聯絡他們,再聯合南陽的張濟牽製曹cāo地西麵。”

  郭嘉揮扇笑了笑:“如果加上北麵的冀州,曹cāo豈不是被四麵包抄?”

  沮授搖搖頭,“劉表、張濟皆勢利之人。他們很可能隻是虛張聲勢而已。要達到削弱曹cāo的目的,需要詳密地籌劃啊。”

  “事在人為,能消耗他一點就是一點。”袁熙說道,“駐守泰山的臧霸通曉軍事,其人又擅長遊動奇襲戰。我打算派郝昭與他不斷sāo擾兗州東部。一來馳援了劉備,二來以攻為守,滯緩他東部三郡的休養。此外,沿河屯駐的騎兵,也可以不斷小股地渡河sāo擾兗州北部。”“公子,這算不算效仿伍子胥地疲曹之策?”郭嘉笑問道。

  “正當如此襲擾曹cāo啊!”許攸眼珠子一轉,問道:“少將軍是否在擔心曹cāo也會聯合強敵,來襲擾我冀州?”

  袁熙心道許攸揣摩心意地本事不下郭嘉賈詡。他肯定也明白了自己地最終用意。

  袁熙指著疆域圖上的河北,“並州地鮮卑匈奴部落,遊走冀並地黑山賊,幽州的三郡烏桓,此都乃威脅我冀州的勁敵。其中又以三郡烏桓的勢力最大,其對我冀州幽州的威脅也最大!”

  “少將軍,我等不是已經遣使前去安撫蹋頓了嗎?並不一定要跟蹋頓交惡的呀!”審配說道。

  袁熙臉sèyīn沉下來。“在座都是我的近臣,咱們也別說那些套話。蹋頓跟大哥關係密切,我看他必定向蹋頓借兵以襲擾我幽冀兩州。與其長期地被動防守,不如迅速剿滅掉這股威脅我漢民的胡夷!”以戰才能和就像太宗皇帝李世民打頡利可汗一樣。

  幾人雖然都是袁熙心腹重臣,但是有些話他們不能說。袁譚始終是袁熙心中地芥蒂,在他們看來袁熙是想趁此滅掉這個隱患。

  “三郡之地路途遙遠,糧草供給就是個大難題。再說我軍兵卒疲憊,而烏桓控弦之士不下十萬,要征發多少兵卒才能平定三郡之地?”沮授立即反對道。“從前朝廷征討邊地胡夷,都是遣全國最jīng銳的兵卒,再輔以各地征集的糧草輜重。我等以疲憊不堪的四州之力征討三郡烏桓,這勝算實在不大。”田豐也反對道。

  “在下倒認為此時征討烏桓的話,我軍勝算極大!”郭嘉淡淡地說道。

  說著郭嘉站起身,“胡人各部落間紛爭不斷。可聯合漁陽代郡等地的鮮卑烏桓人一同攻伐蹋頓。此其一也。蹋頓自持偏遠,現在必然沒有防備。突然發動攻擊,一定能達到奇襲之功效,此其二也。胡人控弦之士雖多,卻行伍鬆散。我漢家騎軍雖少,卻都乃研習戰陣之jīng銳。是故前平原侯、霍驃騎千騎、萬騎就能追亡逐北,此其三也!憑此三點在下斷定此戰必勝!”

  “說得好!”許攸不住附和著拍手稱好,他哪會不明白袁熙的心思。

  見袁熙早有籌謀,而且事關袁家兩兄弟間地內爭,沮授、田豐、審配、逢紀、鍾繇幾人雖然不讚同這冒險的一戰,卻也不好多勸諫。劉曄、賈詡則是知道袁熙素來都是擅長出奇製勝,所以覺得此戰勝算還是有的。

  “如何調兵,如何行軍?”許攸接著問道。

  郭嘉笑了笑,“公子可再遣兩批使臣攜重禮前往柳城,跟蹋頓說明交好的意願,並讓他遣還大公子“哎呀!此乃隱強示弱之計,可以麻痹蹋頓。”許攸立即讚歎道。如果不給就給了自己出兵的正當理由。

  郭嘉接著道:“公子跟上穀的閻柔素有交情,可遣人聯合他共同起兵。我軍則選出三萬jīng兵,避開大道從小路奇襲柳城!”

  “即便從漁陽出發,到柳城地路途也是十分遙遠生僻,途中糧秣供給就是個難題。我冀州屯糧不多,不可能像武帝攻匈奴那樣,征發十數萬民夫運糧。”沮授提醒道。

  “多征發民夫運送輜重也就達不到奇襲之功效。”袁熙搖頭否定,再問道:“討伐曹cāo之戰提早結束,我軍還有供給三萬大軍三月之糧草吧?”

  “尚可供給四萬兵卒三月。”鍾繇答道。

  “那就好,出征jīng兵多帶騾馬與偏箱車。再從漁陽、上穀等地購買一批牛羊以為軍用。如此就不需再次輜重供給。”袁熙說道。

  這時賈詡站了出來。幽幽道:“從幽州小道奔襲柳城確實能達到出奇之功效,可是少將軍忘了我軍還可再派一支奇兵突襲敵後麽?”

  袁熙眯眼想了會,驚喜道:“海路!”

  “不錯,正是海路。”賈詡指向疆域圖,“先前在糜家的海船上,我就聽船夫說有人從海路跑過遼東。隻要再派一支jīng兵於遼東登岸,從背後襲擊柳城。更加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如此陸路之奇兵也變成正兵了,海路之兵則更出奇!”袁熙不無激動道,如此勝算更大。

  眾人在商量了兵卒糧草調度的事,接著就都退了下去。

  沮授走到一半又回到袁熙麵前,“在下想問。少將軍將鞠義調回鄴城,是否想讓其領兵征討烏桓?”

  袁熙點點頭,“鞠義曉習羌鬥,兵多驍銳,是員難得的將才。況且他也是為數不多地,跟胡人交過手的將領。”

  “鞠義確實是個將帥之才,但他為人驕恣傲慢,不少同僚都參奏過他。少將軍需要好好駕馭才是。”沮授提醒道。

  “這些我早有耳聞。會好好應對的。”袁熙答道。劉備用的了魏延,太宗皇帝李世民用的了侯君集,自己還用不了鞠義?

  沮授猶豫了一會,深深拜道:“從前在下一直勸袁公立大公子,可是少將軍您不計前嫌,不僅救了在下一命,還提攜到兵曹這個要職。這讓屬下實在羞愧呀!”

  袁熙將他扶起,“先生不必如此,知人善任才能使基業穩固。我是看在先生大才,方將兵曹托付。希望先生一切以袁家之大業為重,盡心盡力。”

  “在下隻有傾盡所有以報少將軍恩義。”沮授頓了頓,接著說道:“少將軍確有齊桓之風,不過在下想再向少將軍舉薦兩人。”

  “是通曉烏桓之事的人麽?”袁熙好奇地問道。

  “有一人是。”沮授答道。“其中一人乃高幹之弟高柔,此人有治國之才。隻是高幹先前親近大公子,他現在畏懼少將軍您報複,讓一家人閉門不出,以明哲保身。”

  “他們兩人好歹也是我的表兄,改天我親自去安撫他們就是。”袁熙說道。原來是自己大舅哥啊,這算是舉賢不避親了。

  沮授點點頭,接著道:“這第二個人確實知曉烏桓事務,先前袁公就是委派他聯絡蹋頓的。”

  “哼,郭圖!”袁熙冷笑道。

  沮授看袁熙臉sè不善,於是小心道:“前齊桓為成霸業而重用仇敵管仲。公子之雅量實在不下齊桓。試問區區一個郭圖又算什麽。”

  “先生休要如此抬舉我,不過隻要郭圖願意歸附。我可以過往不究地。這就一起去見他吧。”袁熙說道。

  袁熙腦中迅速的回憶起郭圖的消息。曆史上此人官渡之戰時力主趁機偷襲曹營,在此計失敗後,為免於責罰而歸罪於率軍偷襲曹營的張郃、高覽,致使二人背袁投曹。

  後來又給大哥獻計謀殺三弟,但被審配等識破,導致兄弟交兵,後又勸大哥聯合曹操攻擊三弟,以收漁翁之利。

  可以說郭圖的每個計策在當時都是昏招,正值危難之際,兄弟還同室操戈,本來就是自取敗亡之道,郭圖焉能不懂?

  所以說起來,郭圖是那種隻顧眼前利益的二流謀士,距離一流遠遠不夠。

  但話說起來,郭圖又還算不錯,昏則昏已,最起碼他沒有投降,骨頭是硬的,始終在為袁家效勞。

  他這一生中幹的最傑出的事情,應該就是遊說韓馥讓出冀州給自己的父親。

  總體說來袁熙給眼前之人的評價就是,能用,但是不能大用。

  沮授趕緊答應下來,接著袁熙喚來許褚和一隊近衛,眾人一起來到鄴城中關押要犯地軍中大牢。

  此處先前是府衙關押犯人的大牢,袁熙到鄴城後將一片區域劃出來,專門關押郭圖、辛評餘黨,還派軍中嫡係人馬把守。

  此時地郭圖早沒有了先前的風光,他一身肮髒的囚衣,胡須留地老長,一雙眼睛渾濁無神,整個人呆坐在牢房的柵欄後。

  郭圖他自問也是智謀之輩,平時喜歡出謀劃策。但比起謀劃來,他更加擅長察言觀sè,迎合上意。他跟袁紹這麽久,早將袁紹的心理揣摩透徹,所出的計謀也多是迎合袁紹的意思。這就是為什麽吃了敗仗,袁紹也不從嚴追究他的原因。

  此時郭圖悔得腸子都青了,他當然明白袁紹想立二兒子的心思,但是他下注時偏信嫡庶之分,認為袁紹迫於壓力,最終還是會傳位長子袁譚。結果揣摩了十多年,還是猜錯了袁紹的最終決定。此可謂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咣啷!”兩個兵卒將牢門打開,喝道:“出來,少將軍要見你!”

  郭圖愣住,以為自己聽錯。兩個兵卒見他沒有動。不耐煩地將他架起,拉到了外間。

  郭圖愣了愣神,他不相信自己居然見到袁熙還有沮授兩人。

  “勞煩少將軍來看我這將死之人!”郭圖苦笑道。

  袁熙神sè複雜地看著郭圖,沉聲道:“郭圖你兩次錯料敵情,又慫恿父親冒險用兵。結果不但致使我軍兩次慘敗,還使父親傷重身亡。算起來父親地死你也有一半罪責!”

  郭圖頹然道:“是我偏信自己謀劃而害死袁公啊!事到如今郭圖唯有一死謝罪,隻是懇求少將軍寬容大量放過我家小。”

  郭圖說著跪下不住磕頭。

  “說起來你的確該死。否則怎麽平息兩萬多將士的冤魂!”袁熙歎了一口氣,“不過如今有個戴罪立功地機會,你可願意做?”

  郭圖又愣了會,雖然他猜測到袁熙找他必有事,可是沒有想到會如此輕易赦免他。

  “隻要冀州還有能用得到在下的地方。郭圖肝腦塗地也要效死力啊!”郭圖用衣袖擦了擦鼻涕眼淚,“請少將軍下令,待郭圖辦成之後再賜我一死以謝罪。”

  袁熙心中冷笑,這果然是個心思玲瓏之人,不過現在還有用得到的地方,將來天下平定後,他要是再犯什麽過失,那時再殺也不遲。而且君主總得有個和珅那樣的人侍奉不是。

  “是公與先生舉薦的你。說你通曉烏桓事務。此時大哥逃遁烏桓,他勾結蹋頓意圖寇略我幽州冀州,所以讓你以為參謀,將來或許還要你做向導隨軍出征。”袁熙說道。

  “啊!大公子逃遁烏桓胡地?”雖然袁熙地才略比袁譚高很多,但郭圖想不到袁譚這麽快敗亡。

  看到袁熙那淩厲的目光,郭圖心中悚然一驚,答道:“既然烏桓胡人yù不利與我冀州。那郭圖必當竭盡全力以抗拒之。”

  “你是待罪之身,就在車騎將軍府領個參軍職銜吧。至於查抄的家產……”袁熙頓了頓。

  能保住身家xìng命就很不錯了,郭圖哪敢討價還價,立即答道:“就當對在下地責罰吧,郭圖必定效死力以報少將軍大恩。”

  有眾人大才分擔軍政事務。袁熙的擔子輕了不少,加上萬年公主、甄宓、高月、刁秀兒、唐姬、步練師眾女回到鄴城,使袁熙又享受了一段難得地悠閑rì子。

  走在州牧府後院,袁熙突然聽到低低的悲泣聲。他循聲走到院落邊,看到兩名素衣女子掩麵而泣。

  “你們在哭什麽!”袁熙問道。

  兩名女子抬起頭,看到袁熙後顯得驚慌失措。

  “見過公子。”那兩名女子趕緊施禮,她們用的還是從前地稱呼。

  袁熙看去,見那兩名女子姿色還屬上佳,而且身姿曼妙。他仔細一想,記得是袁紹的歌舞伎和姬妾。

  “婢子謝過公子救命之恩。”兩個美姬下拜道。

  “起來吧!”袁熙說道。先前他救過這些姬妾的性命。那是袁紹出殯時,劉夫人強烈要求將他們一同殉葬。

  袁熙哪不知道劉夫人平時就恨她們。這時正好借機除去以解怨恨。好在袁熙苦勸下讓劉夫人改變主意,這也救了她們一命。“是不是又發生什麽事了?”袁熙問道。

  其中一名舞姬畏畏縮縮不敢開口,另一名美姬則柔柔弱弱地說道:“是夫人要將我等送人,還請公子救救婢子。”

  袁熙一陣頭痛,袁紹留下來的這些“遺產”是個**煩。在劉夫人眼中她們是禍水,而歌舞伎還好辦,每個豪門都會豢養一批,他還可以省掉一筆錢來購置。

  可是袁紹的姬妾卻是個難題,殺掉不忍心,有了刁秀兒、甄宓等絕色,自己對這些女人興趣也不大。

  本來想賞賜給有功將士做姬妾,但是立即發現不妥,這個時代是有幫好友姬妾改嫁的,但是將父親的姬妾送人,那還真是有違常倫。

  如果由劉夫人出麵將他們改嫁,那時人還是可以接受地,隻是袁熙想不出在自己治下,有人敢收袁紹地姬妾。

  “送與何人?”袁熙好奇地問道。

  “嗚嗚……”那名美姬悲泣道:“是送與下賤的並州商販。”

  袁熙一陣歎息,這個時代一般地商人地位底下,隻有像甄家、糜家那樣大地主商人才有政治地位。這些姬妾好歹是在世家門閥待過。要她們去普通商販家,那她們自然是不願意了。

  “你們起來吧,我去跟母親說說。”袁熙吩咐道。

  那兩名姬妾連連跪拜,有了袁熙地求情,她們能留下的機會很大。

  袁熙邊走向劉夫人的院落,他暗自苦笑,自己的後宮都來不及打理。這會還要幫忙打理袁紹地後宮。不過這些都是苦命女子,自己有財力就豢養著算了。

  院落裏主室,劉夫人跪坐木榻上首,甄宓跪坐右側。

  “顯奕你來得正好,宓兒送來西域瓜果。你來嚐嚐。”劉夫人招手道。看到甄宓在這裏,袁熙哪裏還不知道什麽事。

  袁熙跪坐在劉夫人身旁,接過所謂珍貴的“西域瓜果”,他不僅啞然失笑,這些瓜果在後世再平常不過,隻是這時雖然開通絲綢之路,也引進了不少作物,但西域的東西還是屬於貴族地奢侈品。這樣他想到一統全國後,絲綢之路的再次開通。

  “母親。您是不是要將那些姬妾送與並州來地商販?”袁熙問道。

  劉夫人臉色立即轉陰,拉住袁熙的手,問道:“是不是那些賤婢又去糾纏你了?”

  袁熙搖搖頭,“是孩兒聽仆役說的。”說著他看向一旁地甄宓,劉夫人並不認得什麽並州商販,那麽能聯係上他們自然是跟甄宓有關了。

  甄宓芳心一跳,低下頭去。唉,甄宓還是躲不過後宮爭寵的命運嗎。

  “她們留在這看著煩心。給她們找個好人家也是好事啊。”劉夫人答道。

  袁熙歎了一口氣,“母親,從前她們是開罪了您,但現在父親過世,她們不過袁家一般下人身份。跟您的尊貴是沒法比的。送到那些粗鄙商販手中也苦了她們,不如辟一個院落專門安置她們,平時讓她們兼作女紅。如此既體現了您的大度,也不會惹您煩心。”

  劉夫人對這個兒子心極軟,拍拍他的手答應下來。

  “顯奕你看宓兒多孝順,每次有什麽珍稀都是送來這裏。”劉夫人看向甄宓的眼神充滿欣慰,但一會後她轉口道:“可是那位公主殿下倒尊貴得很。”

  袁熙聽出些苗頭,他能從中猜測出一二。劉夫人雖然看甄宓比自己漂亮而有些許的嫉妒,但甄宓地家教使她八麵玲瓏,不久就將劉夫人侍候得順心如意。

  而萬年公主雖然也是有教養。但多年皇家熏陶使她自然而然地。散發出高人一等地高傲尊貴氣質。劉夫人指頤氣使慣了,哪能容忍別人比她更大派頭。於是劉夫人自然親近甄宓。而排斥萬年公主。

  至於高月就屬於中間了,劉夫人對高月的態度就介於劉妍和甄宓之間了,而這就注定袁熙後宮分為三大勢力,高月一派,劉妍一派,甄宓一派,其他諸如唐姬,刁秀兒,步練師,以及還未取過來的蔡琰,暫時處於中立態度。

  袁熙眯眼一笑,跟劉夫人搭著話。雖然比在青州時,增多劉夫人這個更難應對的醋壇,但隻要他心如明鏡,就能依照自己地意願行事。畢竟自己現在是家主,他喜歡寵誰就寵誰。除了劉夫人,沒有人能對他指手畫腳。

  “公子,外頭來人稟報,說鞠義已經帶到前院書房。”一個婢女稟報道。

  袁熙心說又來了個麻煩,他辭別劉夫人和甄宓,叫上了許褚、祝公道來到前院書房。

  鞠義沒有披甲,而是身穿冀州軍征袍。他的神情有些不耐煩,但看到袁熙後立即恭敬地施禮。

  袁熙招呼他坐下,並讓仆人端上瓜果點心。

  “鞠將軍一路辛苦了。”袁熙說道。

  鞠義坐正來,說道:“辛苦說不上,這點路途算什麽。隻是不知少將軍召我來有何事,是否有新的調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