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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0曆史的天空0      更新:2020-12-15 08:02      字數:9215
  郭嘉揮揮羽扇,說道:“出兵在即,看來咱們也該籌謀籌謀了。”

  “咱們手上最有用的一枚棋子就是劉備,隻要用得好可讓曹cāo後院起火。”顧雍說道。

  “恐怕曹cāo也早有防備,這一枚棋子不足以牽製曹cāo。”田豐搖搖頭:“曹cāo雖然派兵駐防徐州,但那畢竟不是他的根本,要緊時放棄掉這四戰之地便是。”

  袁熙表示讚同,曹cāo確實是個狠絕的人,該放棄的時候他不會猶豫。想著想著他建議道:“不妨假設咱們就是曹cāo,看看能有什麽計策反製冀州軍大舉南下。”

  郭嘉笑著放下議事堂懸掛的行軍地形圖,用羽扇由南向北一指,說道:“以攻代守!”

  “怎麽會!”顧雍驚訝道:“因為缺糧,我方兵卒僅能出十餘萬。曹cāo地小人少,又經徐州之消耗,能征發的兵卒不過六萬。麵對一倍之敵,他怎麽以攻代守?”

  郭嘉笑著問道:“我方占據青、冀、並三州皆沿河水,可供渡河地點十分之多。那公你說,他們五六萬人該防守何處?”

  “這個,重兵把守白馬、延津、濮陽一線。以拱衛陳留吧。”顧雍答道。現在陳留是曹cāo的治所。

  “那我軍於河內下潁川,再向東攻略陳留,如何?”郭嘉問道。

  顧雍思考了一會,說道:“如此我軍折返的路途多了不少。不過曹cāo軍可多派斥候偵察我軍動向,屆時也可將白馬、濮陽一線的兵力南調啊!”

  郭嘉笑道:“如此,戰場設在他們地盤,還是他們吃虧呀!曹cāo會如此算計麽?”

  “他們兵少,分兵處處設防又犯了兵家大忌,又怕我方攻入他們腹地,故此會集中一點,反守為攻?”顧雍恍然道。

  “渡河北上地話曹cāo軍糧草就會供給不上。他們如何能在河北持久作戰?”袁熙問道。他記得曆史上曹cāo是重點防守延津、白馬,而袁紹還真的從這個方向進攻。但是曆史改變了,他保不準曹cāo他們會采取什麽策略。

  “集中jīng兵渡河北上,憑借銳氣挫傷我方一部兵馬,隨後再退守陳留北麵門戶的白馬、延津。”賈詡不急不利地補充道。

  袁熙明悟,這不就是曆史上曹cāo在官渡之戰用的法子麽?曆史是改變了。但是雙方實力、雙方地地理位置沒有改變太多,所以同一場衝突還是會用相似的策略。而此舉被自己事先洞察了,關羽這個大將也沒有被曹cāo招攬,結果肯定不會一樣。但呂布的投靠讓袁熙心中隱隱不安,這可是比關羽還強悍的猛男,變數實在不少。

  “元歎立即起草發往冀州的文書,將曹cāo會派jīng銳北上的設想稟報上去。”袁熙吩咐道。

  顧雍答應一聲,立即起草文書。

  聽了他們的分析後,鍾繇問道:“我軍出三萬兵馬,隻是不知該到冀州集結,還是作為偏師自行出擊?”

  “沿河水逆流而上,與冀州中軍合擊濮陽。”袁熙說道。這是去年袁紹等人定下的計策。

  “那樣地話,即使決戰取勝我青州不能乘勝追擊,以擴充實力。”顧雍不無遺憾道。

  “那倒未必!”袁熙抬手指著行軍圖。說道:“我青州的存糧雖然不能支撐大軍持久作戰,但節衣縮食的話,還是能趁機發兵攻占泰山郡的。”

  “不錯,泰山跟我齊國近在咫尺,能趁機拔出這顆毒牙再好不過。”田豐也讚同道。

  鍾繇不住搖頭:“庫府的糧草已經供給大軍出征之用,哪還有多少餘糧供給另一支兵馬攻占泰山郡。”

  “泰山距我青州十分之近,糧草供給不會耗費很多。”袁熙露出一個自信的表情,神sè帶有幾分高深,說道:“再說攻占泰山未必要很多兵馬,隻需一員得力戰將即可。”

  郭嘉一拍羽扇。會意道:“公子說地是臧霸!”

  袁熙點點頭:“臧霸是泰山人。他對那裏山水地形可謂了如指掌。而且他在泰山應當還有舊識,攻占泰山一事非他不能辦到。”

  對於青州來說。泰山郡是個要地。拿下泰山郡不僅能解除它對臨淄的威脅,還能將青州的防線大大向前推進,直接威脅兗州腹地。袁熙早就想拿下泰山郡,隻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沒有跟曹家決戰前是不能妄動的。

  “隻是不知如何勸說臧霸歸順我軍。”袁熙不無苦惱道。自從徐州北上後,臧霸雖然領袁熙的情,屯駐所部兵馬於青州徐州交界的平昌。但是他對袁熙和劉備都是態度曖昧,沒有言明歸附哪一方勢力。

  “公子寬心,臧霸現在地兵馬不過兩千,他的糧草用度也多要仰仗我青州。相信他是個明白人,知道該何去何從。”賈詡再建議道:“公子可讓糜竺去做說客,再許諾封賞,委托以重任。如此不難說服他。”

  “委以重任?”袁熙喃喃道,說著他信手書信一封,吩咐道:“讓王叔治去一趟東萊,跟糜竺會合後,一同去平昌勸說臧霸,並將這封信交給他。”

  顧雍猶豫了下。說道:“少將軍,前次您讓我聯絡劉備,商議收複徐州。他趁機提出借兵借糧之事,還指明要先時陶使君的丹陽兵。”

  袁熙直皺眉。說吩咐道:“他本就有萬餘兵馬,平rì裏咱們不時地供給他一些糧草,這已算是仁至義盡了。你隻管敷衍他借兵之事,等發兵徐州時再給他們半月的糧草,之後就是他自個的事了。”

  “這次縱虎歸山實在是萬不得已。不知這頭老虎咬傷曹cāo後,會不會再反噬咱們。”郭嘉意味深長道。

  兗州,東郡濮陽。

  此時的濮陽一派忙碌地景象,一車車的糧草物資不斷運到這裏囤積。馬夫揮鞭拍打催動馬匹。兵卒役父則打著赤膊,喊著梆子使勁推動獨輪車。此時雖然是末,但連綿的雨季已經過去,冒出頭來地太陽散發地暖意到了那些兵卒身上後,變成**的痛楚。

  曹cāo騎在爪黃飛電上,他指著連續不斷的車隊。說道:“三rì內要將所有糧食物資都送到濮陽。城防也不能鬆懈,要rì夜不停地加強。”

  “主公放心,經過三個月修繕,濮陽已經如鐵桶一般。任憑他十幾萬人來,也是要無功而返。”跟在後麵的呂虔說道。

  “憑著一萬多人和足夠的糧草,就是守上一年也不成問題。”另一員守將滿寵也自信道。

  “隻是主公怎麽能確定冀州軍會主攻濮陽、白馬一線?”呂虔問道。

  緊跟著曹cāo的程昱笑道:“主公同袁本初一同共事多年。怎麽會不知他脾xìng。從前主公對袁本初一舉一動的猜測,可都是十拿九準的。”

  曹cāo指著北方,說道:“魏郡、陳留一南一北,中間隔著濮陽,此處是從魏郡進兵陳留地最短路途。袁紹自信兵多將廣,兵力上壓倒我軍。如此他怎麽會走旁門左道?必定是直取濮陽,再下陳留。”

  “說實話,袁紹可出動兵卒十餘萬,而我軍要分守徐州、許縣兩地。隻能調集五萬多兵馬前來決戰。冀州軍兵馬是咱們一倍多,要是分兵各地固守,隻能像公孫瓚一樣被各個擊破。而要是同冀州軍正麵決戰又沒有多大勝算。故此我軍隻能擺出一副決戰地態勢,但實質是集中兵馬固守濮陽、白馬一線,對峙之時再尋求戰機,力求戰勝冀州軍!”荀攸給呂虔、滿寵兩人分析道。這也是兗州軍高層商量出來地對策。

  滿寵、呂虔皆是恍然的神情,歎服道:“主公與諸位軍師皆是智深謀遠,如此將冀州軍拖在濮陽一線,等他們軍糧耗盡就會不戰自退。”

  曹cāo淡笑不語,他在想有沒有一舉擊敗袁紹地可能。本來他對袁紹可謂了如指掌。對戰勝這位名門出身的舊識好友還是有信心地。但一想到屢次讓他吃虧的袁熙。曹cāo心中一沉。不知不覺間青州袁熙已經羽翼豐滿,光是麵對青州軍就讓曹cāo一陣頭痛。

  滿寵抬頭看了看跑在前麵的騎兵。猶豫了一陣,但還是說道:“主公,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說。”

  曹cāo指著四周,說道:“此處都是自家君臣,有什麽不能說的。”

  滿寵一咬牙,說道:“主公,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要那麽一個背主之人作為親信,您的安危實在臣下擔憂。”

  曹cāo臉sè一緊,瞬間後他笑道:“知人善用、廣納豪傑,如此才能成就大事。想齊桓公尚且能不記舊仇而重用管仲,我為何不能任用呂布。”

  滿寵見話說開了,也就沒有顧忌道:“賢相管仲豈是呂布能比的!呂布此人先侍丁原,殺主求榮投靠了董卓。之後又反隨王允反叛董卓。他投靠袁術之時也是見其潰敗,就奔走他處。如此反複無常之人,如何能親信之。”

  滿寵這話正說中曹cāo痛處。雖然力排眾議接納了呂布,但曹cāo本就是多疑之人,他在心中早就埋下疑慮,隻不過要借助呂布之力來抗拒袁紹,如此才對呂布禮遇有加。

  程昱看曹cāo臉sè不對,他說道:“主公接納呂布地做法是十分正確的。此時拒絕英雄投靠的話,今後天下英傑還會歸附主公嗎?”

  “仲德說的是,而且我非丁原、董卓之流。未必不能降伏這匹野狼。”曹cāo點頭稱是。

  程昱笑了笑:“呂布可不是豺狼啊,他是頭危險地猛虎。”

  荀攸則搖頭道:“呂布固然是勇猛如虎,但主公卻要將他訓成獵鷹。”

  “昔rì在洛陽時,我跟袁紹他們可是沒少走馬放鷹。”曹cāo笑道。“這養鷹啊,講究的是不能喂飽了,否則就要遠走高”袁熙和曹操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滿寵見曹cāo態度堅決,也就不再提及此事。

  潁川許縣。

  皇甫酈帶著百多虎賁禦林衛士把守在行宮外。

  上次樊稠謀反帶兵攻擊劉協行宮,皇甫酈率領虎賁衛士奮力抵抗,在防線即將崩潰時終於等到兗州軍來援。皇甫酈和一眾虎賁衛士立功受賞,但是他們也是損傷慘重,隻剩下不到四百人,不過皇甫酈內心留下了深深的疑問對曹操,袞州軍來的太巧了,巧合的不合常理,不過自己人微言輕也改變不了什麽。

  董承的兵馬被兗州軍兼並的兼並。遣散地遣散。兗州軍已然控製住了許縣。徐榮見情況不妙,率兵到許縣後沒有敢進城。最後曹cāo親自出馬,隻身前往對方軍中說降了徐榮。如此一來曹cāo像先時地董卓、郭汜、李等人一樣,挾持了劉協和朝廷。隻是曹cāo對劉協還算恭敬,大臣們一時也找不到反抗曹cāo的理由。

  一身武士打扮的王越來到行宮中起居室,劉協、楊彪、趙溫。還有幾個近臣都會合在這裏。

  “陛下,請問召臣來所為何事?”王越問道。

  “啊!老師!”劉協站起身,說道:“此處有件事要托付你去辦。”

  王越跪下領命,誠恐道:“陛下但有吩咐,王越萬死不辭!”

  楊彪點點頭,說道:“王先生才是真正的忠君之人呐。此事算是托付對了主。”

  說著楊彪將兩份鑲進竹條裏的密函遞給王越。

  “老師,請你派親信將這兩份密信傳出去,分別送給袁本初、袁顯奕。”劉協吩咐道。

  “啊!”王越吃了一驚,問道:“陛下,難道這是……”劉協點點頭:“你知道就好,不要聲張。這兩件東西不能送到他們手上就毀掉。”

  王越長長呼出一口氣,鄭重道:“臣定讓可靠之人將密函送到。”

  因為旱災而辭官的趙溫擔憂道:“曹cāo也是平叛有功之臣,如此做是否太過了。”

  楊彪嚴肅道:“趙大人你忘了董卓也是救駕有功之臣麽?朝廷再也經不起折騰了,防範於未然未嚐不可!”

  趙溫被噎住。一時無語。

  建安二年(196)三月,正在濮陽前線的曹操收到許昌荀彧急報,袁紹遣使向天子報捷並為三子及麾下文武向天子請封。許昌城內聞此消息,暗流湧動,有不穩的跡象。

  諸袁氏門舊吏更是密謀劫奪天子以歸河北。荀彧在信中請求曹操迅速回師,以震懾宵小,安定人心。

  曹操留魏種為濮陽太守,迅速回師許昌。三月初五日,曹操留親族大將曹仁統領大軍徐徐回軍。自己在典韋的保護下輕騎星夜趕回許昌。

  在得知曹操回京後,許昌大小官員聞風而動,紛紛跑到司空曹府請求曹操的接見,但曹操以連日趕路,身體疲乏拒絕了眾人的求見,並告知大小官員明日將上朝拜見天子。

  原本局勢有點混亂的許昌城也隨著曹操的回歸迅速安定下來。司空曹府議事廳。雖然不接見那些大些大小官員,但此時廳中的的文武則不再此列。

  剛回到府中,曹操不顧身體疲乏,召集留守許昌的心腹過府議事。漢侍中,守尚書令荀彧,軍師荀攸,謀士程昱,毛玠,呂虔,董昭,戲忠等。武將夏侯惇,夏侯淵,樂進,李典,典韋等等。皆是曹操的心腹之人。

  “文若,今日之事該當如何。紹如此無狀,吾欲討之,恨力不及,該當如何?”曹操看完書吏遞上來的文書,像一名四十餘歲,麵白長髯的中年文士問道。

  此人就是被曹操稱為吾之子房的荀彧。荀彧曰:“古之成敗者,誠有其才,雖弱必強,苟非其人,雖強易弱,劉、項之存亡,足以觀矣。今與公爭天下者,唯袁紹爾。紹貌外寬而內忌,任人而疑其心,公明達不拘,唯才所宜,此度勝也。紹遲重少決,失在後機,公能斷大事,應變無方,此謀勝也。紹禦軍寬緩,法令不立,土卒雖眾,其實難用,公法令既明,賞罰必行,士卒雖寡,皆爭致死,此武勝也。紹憑世資,從容飾智,以收名譽,故士之寡能好問者多歸之,公以至仁待人,推誠心不為虛美,行己謹儉,而與有功者無所吝惜,故天下忠正效實之士鹹願為用,此德勝也。夫以四勝輔天子,扶義征伐,誰敢不從?紹之強其何能為!主公且放寬心,袁紹雖強又有何妨。”

  “文若先生所言甚是,誌才亦有十勝十敗論供主公參詳。”荀彧剛說完,就有一個聲音從門外傳進來,正是司空軍祭酒戲忠,戲誌才。

  隻見他滿臉風塵,原本有病態的臉色呈現一絲潮紅,卻掩蓋不住他那雙散發著智慧光芒的眼睛。“誌才,不是讓你隨大軍徐徐而回麽?怎麽這麽著急就趕回來了,身體要緊。”

  看的出來曹操對戲忠很重視。“多謝主公掛懷,忠的身體自己知道,些許風塵還奈何不了我。袁賊勢大,卻也不是無懈可擊,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忠有十勝十敗之論獻與在座諸公。還請諸公靜聽,紹繁禮多儀,公體任自然,此道勝也;紹以逆動,公以順率,此義勝也;桓、靈以來,政失於寬,紹以寬濟,公以猛糾,此治勝也;紹外寬內忌,所任多親戚,公外簡內明,用人惟才,此度勝也;紹多謀少決,公得策輒行,此謀勝也;紹專收名譽,公以至誠待人,此德勝也;紹恤近忽遠,公慮無不周,此仁勝也;紹聽讒惑亂,公浸潤不行,此明勝也;紹是非混淆,公法度嚴明,此文勝也;紹好為虛勢,不知兵要,公以少克眾,用兵如神,此武勝也。公有此十勝,於以敗紹無難矣。”

  “主公,誌才所言字字珠璣。攸深以為然。還請主公早下決心。”曹操另一大謀主荀攸也進言道。“哈哈哈,天使文若,公達,誌才助我,破袁指日可待。隻是今日之事該當如何?”

  “主公可一麵奏封紹為大將軍、太尉,兼都督冀、青、幽、並四州,封其三子為州牧,以安其心;另一麵可抓緊時間整頓軍備,訓練士卒,布置防務,以備大戰。”東郡程昱出謀到。

  “主公,何不奏明天子以袁紹功大,請賜九錫。袁紹三子文韜武略,皆是不世出的英才,主公可奏明天子,以袁熙為左將軍,青州牧,臨淄侯。以袁譚為後將軍,幽州牧,薊侯,以袁尚為冀州牧,前將軍,渤海侯,忠曾聽聞袁紹三子為爭奪嗣子之位明爭暗鬥,不可開交。主公作為袁大將軍至交,當然要為世侄們考慮下,增強下諸位世侄手中的實力啊,以免那位袁譚賢侄在爭奪嗣子之時因實力不濟落敗與袁熙,那就是主公這個世叔沒照顧到位哦。”戲忠頗為玩味的說道。

  “哦.......”曹操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撫掌大笑。“主公,袁氏諸子年長者也尚未到而立之年,如此年輕就加以州牧要職,恐怕朝廷威儀而在,會令天下諸侯恥笑。”一麵白無須的謀士言道,乃是新近就任的許都令滿寵。

  “伯寧莫不是羨慕袁家子乎?主公能授予他們州牧之職,自然也能收回。”戲忠笑道,“伯寧豈是無知之人,難道不明白此中深意”。滿寵略一思索,喜道:“伯寧,明白了。”

  ........第二日,天子上朝聽政。司空,行車騎將軍,總百官以己聽曹操向天子上表,大將軍太尉鄴侯袁紹剿滅逆賊公孫瓚,伸太傅劉虞之冤於天下,勞苦功高。袁家五世四公,世為漢輔,對大漢忠心可昭日月,懇請天子賜鄴侯袁紹九錫,昭告天下,並召賜鄴侯三子顯位。朝野嘩然。

  天子雖然不明白曹操此舉的用意,但也不敢違背曹司空的意思,當即下詔以少府孔融為使,持節宣詔。隻是關於左將軍的位子時,天子與曹司空不諧,因為事關妹夫袁熙,小皇帝還是爭了爭。

  曹司空當即向天子請罪,是自己考慮不周。然後向天子建議以自己曾經佩戴過的鎮東將軍印綬授予袁熙,由於鎮東將軍比左將軍低了一級,為了彌補袁青州,以示天子公正,司空曹大人上還武平侯印綬,並懇請天子將武平侯授予鎮東將軍袁熙。天子拂許,司空固請之,如是者三。天子堪堪應允,收回武平侯印綬授予青州刺史袁熙。

  為了彌補司空大人為天子做出的如此犧牲,天子下詔封曹操為譙侯,並賜曹司空長子曹昂為都鄉侯,次子曹丕為平鄉侯,三子曹彰西鄉侯。並在尚書令荀彧的建議下天子準許曹操錄尚書事,總領朝政。

  孔融在領詔起行前對尚書令荀彧說:“紹地廣兵強;田豐、許攸,智計之士也,為之謀;審配、逢紀,盡忠之臣也,任其事;顏良、文醜,勇冠三軍,統其兵:殆難克乎!”荀彧微笑不答。

  建安二年(196)的大漢天下正在醞釀一場驚天大戰。

  漢建安二年(196)夏,四月。

  鄴侯、新任大將軍袁紹大舉征發冀、幽、並、青四州之兵,以誅除叛逆為由討伐盤踞中原的曹cāo。

  袁紹主薄陳琳洋洋灑灑地寫了篇指控曹cāo“豺狼野心,潛包禍謀,乃yù撓折棟梁,專為梟雄。又屠戮平民,殘殺忠良”。用徐州跟許縣之事大做文章。

  袁紹在鄴城集結起冀州兵六萬、幽州兵兩萬。留下辛評、審配兩人鎮守鄴城。而隨軍文臣有沮授、郭圖、逢紀、許攸、荀諶、崔琰、陳琳。武將有韓猛、蔣奇、鞠義、顏良、文醜、高覽、蔣義渠、牽招、趙睿等將領。

  袁紹下令,以文醜為先鋒,率兩千騎兵三千步卒為先鋒,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在黎陽渡河。攻占河水對麵地白馬。以為後續部隊開路。

  一隊隊冀州軍步卒發足狂奔於官道上,幾個牙門將不住呼喝咒罵:“你姥姥的。慢騰騰學王八嗎!要是耽擱了時辰你爺爺我挨軍棍,你們也不會好過!”

  “黃蛋,咱們至於那麽急麽?”跟在後麵的一個百人將忍不住問道。

  小名叫黃蛋地冀州軍牙門將看看四周,咒罵道:“老子也不想啊,誰叫文將軍是個急xìng子!他跟人打賭,說五rì內拿下南邊地白馬。要是他丟了麵子,咱們底下的人能好過麽?”

  “媽地,他們倒好!四條腿當然跑得快,咱們兩條腿咋跑!”那個冀州軍百人將也跟著咒罵。

  黃蛋嘿嘿一笑:“跟著來。咱們去糧馬車那去……”

  兩千多冀州兵策馬奔跑在管道上,揚起的煙塵雖然沒有遮天蔽rì,卻也極為浩大。他們將後步卒整整拋下一天地路程。

  文醜一身漂亮耀眼的明光甲,他一手將長槍抗在肩頭。一手握住戰馬的韁繩。在文醜後麵有個也穿明光甲的副將,他三十多歲黑臉黑須。正是護送曹嵩失職,進而北上投靠袁紹地應劭。

  “文將軍!文將軍!”應劭不住地呼喊道。

  文醜不耐煩地勒住韁繩,讓戰馬降速,問道:“啥事!”

  應劭喘了一口氣,說道:“袁公可沒有下令讓咱們何時拿下白馬,將軍不需如此急行軍的嘛。後頭的步卒跟不上,咱們也沒法攻城啊!”

  文醜一雙圓眼暴起:“你個撈子說啥。沒有聽沮授他們說過啥子“兵貴神速”麽?本將軍說過要五rì內拿下白馬,就能打兗州人一個措手不及。咱們趕著渡河,等夜裏兗州人睡著時,將他們腦袋割開,再睡他們的女人,豈不是很好啊。哈哈!”

  應劭一皺眉,來到冀州後他也聽過文醜的名號,但他想不到袁紹頗為依仗的大將,居然如此粗鄙。

  “文將軍,出發前袁公說的兗州軍可能渡河襲擊河北,您忘了嗎?”應劭提醒道。

  文醜對應劭怒目而視:“你是副將。本將軍才是主帥,這哪裏輪到你說話!本將軍跟隨袁公大戰小戰不下百場,哪次不是如此急攻的?先鋒,先鋒,不跑在前麵咋叫先鋒!”

  應劭心中氣惱,但卻不再辯駁,他不是袁紹嫡係而是外來將領,身為副將行軍之事也輪不到他決定。

  “將軍,前頭就是黎陽了!”斥候稟報道。

  “剛好。到了那趕緊做飯填飽肚皮,本將軍餓得慌!”文醜喊道。

  但文醜剛剛說完,左右邊高地煙塵蕩起,號角聲、馬蹄聲大作。敵襲!敵襲!”“快示jǐng!”冀州騎兵地前部斥候一時手慌腳亂起來。

  左右兩側奔襲出來地也有兩千多騎,兵士全部是身披魚鱗jīng甲,手持強弓利刃,裝備是極其的jīng良。

  文醜大喝一聲,喊道:“莫要慌!給老子壓住陣腳!”

  冀州騎兵也是經過訓練的jīng兵,他們在各自小隊頭目指揮下,艱難地結起圓陣以自守。

  “嗖!嗖!”羽箭不斷向冀州騎兵襲來。每一發都是那麽jīng準。

  文醜額頭冒汗。就那麽兩下功夫他就看出對手的不凡,其身手完全不下於公孫瓚的jīng騎和驍勇地胡騎。

  冀州騎兵配有小圓盾。騎兵們為了保持陣型紛紛舉起圓盾防護,加上鎧甲的保護,麵對一**羽箭突然的襲擊,他們傷亡倒不是很大。但幾輪齊shè後,對方改為zì yóushè殺,而且箭術氣極jīng準,羽箭的目標都是兵卒們胯下的戰馬。

  文醜知道不能被動挨打,他大喊一聲,讓兵卒們依次跑動開,向敵方衝殺過去。一會後,雙方騎兵進行了小規模地白刃接觸,但是敵軍憑著jīng湛地騎術和老道的經驗,不斷改變隊形,漸漸地地將文醜地中軍暴露在最前麵。

  文醜也不在乎,他一麵指揮兵士們集結成陣,一麵讓他們隨自己縱馬衝刺。文醜不愧是河北猛將,一杆鐵槍端的是迅猛無匹,他揮舞大槍的招數和力道,仿佛是在用叉等以力見長的兵器。擋在文醜前麵的敵軍騎兵即便身著魚鱗jīng甲,也沒有能抵擋文醜猛力一捅的。

  然而就在文醜興奮地廝殺時,敵軍中陣奔出一團火紅的影子。馬上地大將眉毛外張,一雙眸子桀驁而嗜血。更讓人心寒的是他手中那杆鋒利而沉重的方天鐵戟。

  “啊,呂布!”文醜驚呼道。他在虎牢關之戰時,曾跟呂布有短暫的交手。饒是文醜勇猛自大,對於突然出現在此處的呂布仍然是震撼不已。實在沒料到,天下無雙的絕世猛獸,竟然會心甘情願的替曹艸衝鋒陷陣!

  呂布一雙野獸般嗜血的眸子充滿冷酷,喊道:“你等就是冀州軍先鋒嗎?一群烏合之眾!”“文醜匹夫,呂布在此,豈容爾等撒野?納命來!”

  說完呂布就縱馬奔向前頭的文醜、應劭兩將。

  文醜雖然知道呂布武力非凡,但身為武人他不能後退。不斷挑戰強者,於生死間搏殺,這才能使武者的武藝跟境界得到jīng進。

  文醜呼喝一聲,長槍蕩開呂布畫戟的戟刀。即便是傾盡全力的一擊,也僅使呂布的鐵戟偏離一尺地距離,而文醜地長槍同樣被彈開。

  文醜心中已生怯意,勉強抖擻精神,揮舞著手中的镔鐵大槍,招架格攔,與呂布廝殺在一起。

  兩人策馬邊跑動邊拚殺,來來回回將旁邊的兵卒都排除在圈外。論技巧文醜不如呂布,論力道文醜也遜sè一籌,但論拚命呂布就稍差些。結果是十幾回合下來呂布拿不下文醜。呂布大聲叫好,隨後戟尖直刺文醜麵門。文醜也是勇猛,他用槍杆擱在畫戟月支頂部,擋住了呂布地猛刺。

  就在兩人角力間,一旁的應劭看準時機,策馬上前長刀直劈呂布後頸。

  呂布一聲冷笑,堪堪避開刀鋒。再一個側身將應劭讓到文醜那麵去。他的鐵戟揮出,戟刀徑直砍向應劭脖子。

  “嗤!”一大團腥熱的鮮血飛濺到文醜麵門,就在這麽一瞬間,呂布如影隨形地跟上來,戟刀又向文醜胸前砍去。

  文醜堪堪架住畫戟月支,但是月支尖已經劃破他的鎧甲,割出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生死關頭,文醜大喝一聲,奮力推開畫戟。然後猛刺向前,避開呂布。他一拉韁繩,掉頭就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