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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0曆史的天空0      更新:2020-12-15 08:02      字數:11629
  黎明,淩縣淩水邊。此時已是深秋,江河溪流幹涸,頗有山高月小,水落石出的情境。

  沒有長亭古道,也沒有酒宴遊樂,但袁熙就在這為郭嘉送行。

  “子龍,保護好奉孝先生。”袁熙吩咐道。

  站在郭嘉身後的趙雲一抱拳,答應道:“公子寬心,子龍必定護衛郭軍師周全。”

  袁熙再對郭嘉囑咐一番,勸道:“此去揚州路途艱險,派遣幾個jīng幹的親信去即可,不必親身前往。”

  郭嘉淡笑著搖頭,“雖然不想再乘海船,但為了公子的大業,還是要親自去一趟。公子且在青州等候嘉的佳音。”

  袁熙再吩咐一陣,就讓郭嘉、趙雲還有十幾個近衛啟程南下。先前郭嘉對袁熙說,北上後應當不會再有大戰,有賈詡隨軍就行,他要到揚州拜訪一位舊友。在袁熙追問下,郭嘉說出了那位舊友是淮南人劉曄。這讓袁熙頗為心動,於是就答應讓趙雲護衛著郭嘉去廣陵,再從廣陵南下揚州。

  因為急於逃奔,即使帶上兩萬多的兵卒家眷,劉備軍、袁熙軍行軍速度也不慢。他們沿著徐州東邊的曲陽一直北上,到朐縣後稍作休整。期間,劉備用徐州牧的印信,以陶謙的名義送去一份傳令,讓還在郯城固守的臧霸帶兵北上。

  一連半月,劉備軍、袁熙軍且戰且退,繞開曹cāo軍占據的城縣,一直到達上次大戰後被青州軍占據的諸縣。袁熙做個順水人情,將諸縣留給劉備那四萬多兵民屯駐。等於在徐州北麵埋上一枚棋子。接著袁熙帶著本部兵馬到東萊東牟等待糜竺等人馬。

  一出諸縣不遠,賈詡就提醒道:“我觀劉備非人臣之態,其好結交豪傑英才,能禮賢下士,又廣播仁義之名。此間種種舉動無不透露其雄心不在小。公子需留心,莫要養虎反噬其主。”

  袁熙當然了解劉備是個怎麽樣的人,不論他投靠哪方勢力,那一方勢力就要倒黴。但劉備愛惜他仁義之名,必然要背負陶謙抗拒曹cāo收複徐州地使命。所以袁熙大膽將他留下來牽製曹cāo,以期在曹袁兩家中原決戰時,劉備能在背後的徐州來上一刀。

  袁熙說出自己的想法,並說道:“隻要曹cāo占據徐州。短期內劉備都將是咱們的盟友。多留個心眼防備就是。量他折騰不出什麽亂子。”

  “兩萬多兵馬屯駐眼皮底下,終究不是什麽能安心的事。公子一定要將劉備和糜竺、陳登等人隔離開,否則等於給了劉備騰飛地羽翼。”賈詡提醒道。

  袁熙淡淡道:“有糜竺、曹宏在幫襯,那些工匠和人才咱們吃定下來了。還是將原本徐州官家庫府的糧食給劉備吧,否則他還真支撐不下去。”

  “倒是不知臧霸會不會率部北上,他倒是個將才,能收服過來那是最好。”袁熙說道。

  “臧霸本是陶謙舊部,跟公子素無交情,要他突然投靠是很難的。要一步一步來,先是不讓他歸附劉備。”賈詡說道。

  “可是劉備手中有徐州牧的印信,已然是陶謙的繼承人,別說臧霸,就是陳登糜竺等人也會敬服他。”袁熙苦惱道。

  “公子說的不錯,但陶謙已死,他的臣屬未必就會是劉備的臣屬啊!”賈詡語氣還是那樣不急不慢,仿佛一切盡在自己掌控之中。

  袁熙聽著知道他有了計策,於是追問起來。

  “公子倒不想想,陶謙畢竟是名門高士出身。如此徐州那些高族門閥才會依附他。但劉備何人?不過假托一個漢室宗親地幌子。而公子乃真正地皇室姻親。劉備一來對臧霸並無恩惠,二來即使糜竺等人對他抱有好感。但那些士族門閥未必買他的賬。”

  這麽說是沒錯,但袁熙還是不得要領,“跟先生說白了,我在意地隻有臧霸、陳登,怎麽才能讓他們投到我的帳下。”

  賈詡建議道:“公子不妨對臧霸、陳登委以重任,讓他們各守一地,使兩人掌控的勢力跟劉備相當。如此他們還會心甘情願地依附實力一樣,地位一樣的劉備麽?”

  “確實是好計,如此一來他們必不甘心歸附劉備,不過之後怎麽將他們收服?”袁熙問道。賈詡出計,每每能準確地抓住了對方心裏。所謂攻心為上,毒士不愧是毒士,所出計策利落而狠辣。

  “隻要他們不歸附劉備,那實力強上不止一個層麵的公子必是投靠的上佳對象。不過這中間需要一些手段跟時日。”賈詡說道。

  “幸好當初將先生請來青州,否則我豈有能安寢的rì子?”袁熙笑道。

  賈詡還是不苟言笑,繼續沉默下來。還真是無趣之人呢。

  兩rì後便有第一隊海船在東萊東牟附近海岸停靠。此時青州能停泊大海船的隻有東牟、牟平兩處地方,這兩地也就是今天煙台附近。雖然說能停靠海船,但跟後世地港口是不能相比的,那些口岸在袁熙看來不過是稍大點的漁村。這時稍稍像些樣子的海港恐怕隻有糜家經營多年的朐縣,還有就是揚州的會稽。

  雖然說建立一支海戰的水師不現實也不必要,此時徐州被曹cāo控製,到青州的海運需要也已經沒有。但袁熙還是極力想組建一支可以運輸和捕魚的大船隊,一來可以出海捕魚,二來到以後能在幽州的漁陽、遼東等地組織海運。

  先頭地船隊卸下貨物和人丁,就選個地方停泊。再一rì,運載糜竺等人地船隊終於抵達,除了損失兩艘小海船,其餘船隻都平安到了東牟、牟平兩地。

  船隊比上次運載青州軍的規模有所增加,糜竺等人征集了徐州所有地船隻。所載有兩千多工匠手藝人。另外還有三千多丹陽兵,其餘包括少數地徐州士族,還有就是糜家跟徐州官家的輜重錢糧。而留在廣陵當地的徐州士族,不是南下揚州避難,就是暫時順從歸降了曹cāo。

  袁熙讓東萊的郡吏縣吏幫助安置糜竺、陳登、曹宏等幾個門閥家族。最後他們大都在東萊黃縣附近安置了家業。護送他們去黃縣後。袁尚也在黃縣親自設宴招待他們。

  能得到袁熙如此重視,幾家人十分高興。隻要當權者扶持,不過幾年他們的家族就會恢複元氣,到時候又是顯赫一方地豪門。

  士族間奢靡的宴飲遊樂進行得差不多時,袁熙突然說道:“東萊李太守要調到臨淄任職,這太守一職因而懸空。我看陳元龍身懷高才,又處事幹練,yù將東萊太守一職相托付。不知元龍先生意下如何?”

  那幾家人前來參加宴飲的代表都一時驚呆住。他們萬萬想不到一來青州,袁熙就將這麽個職位托付給陳登。要知道太守乃一郡之長官。在地方很有實權,如果給陳登當上東萊太守,那麽徐州那幾家人必定能得到很多照顧。

  “少將軍能將如此要職托付,實乃在下之榮幸。隻是我身為徐州陶使君臣屬,使君一身亡就投身他處,這於情於理都不合適。”陳登知道袁熙這是在招攬他,但陶謙剛死不久,他們初到青州時局又不是很明朗。所以陳登是不願出仕的。

  底下幾家族長,包括曹宏、糜竺都暗自著急,他們是十分想讓陳登答應下來的。於是幾人不住向坐在陳登上方的陳圭示意。

  須發花白的陳圭年近六十,他養老在家中多年,這次陳家舉家遷徙青州也是他拍的板。雖然經過路途勞頓,但陳圭神sè還算健朗。陳圭為官多年,被打磨得極其滑溜,如今他所考慮也多以家族利益為主。

  “嗯,少將軍!”陳圭站了起來,拱手道:“蒙您如此看重犬子。實乃我家之不盡榮幸。不過尚有比小兒更適合地人選。比如陶使君兩位公子。”

  同在席下地陶商、陶應兩人趕緊站起身來。陶商推辭道:“家父囑托過,讓我兩兄弟安心置辦家業。不可出仕為吏。”

  “這個……陶使君是如此說,但……”陳圭斷斷續續道。

  “陳老先生,我也想到兩位陶公子,但陶使君明確交代不讓他們出仕,我不能強求。而令公子實乃不二人選,請勿推辭!”袁熙真誠地說道。

  “小兒卻是很為難啊,少將軍不妨容我等考慮考慮。”陳圭顯得十分猶豫。

  袁熙將眾人神情都看在眼裏,他知道幾家人包括陳圭都會給陳登壓力。陳圭說的考慮不過是裝裝樣子,讓袁熙多請幾次。他答應下來,大不了多上門幾次。

  宴後,袁熙將曹宏、糜竺留了下來。

  “曹宏先生,過幾rì有一項差事想請您去辦。”袁熙說道。

  “啊,少將軍有用得著在下地地方盡管吩咐。”曹宏高興道,剛到青州就被委以差事,這說明袁熙對他的重用。

  “不知先生跟臧霸可有交情?”袁熙問道。

  “臧霸本是亡命之徒,受陶使君恩惠在徐州任了軍職,後受命把守東海,跟在下倒是有幾麵之緣。”

  “臧霸先已北上青徐之交,我想讓曹先生去傳一道文書,任命臧霸為平昌令,率部屯駐平昌。”

  “啊?公子,將平昌交給臧霸沒問題嗎?”曹宏驚疑地問道。

  “先生隻管去做,最好能探聽臧霸的意向。”袁熙說道。

  “公子放心,在下知道怎麽做了。”曹宏了然,袁熙這是讓他代為招攬臧霸。

  等曹宏退下去後,袁熙對糜竺問道:“不知先生今後有何打算,可願出仕為我幕僚?”

  糜竺想了想,說道:“此次兵禍,在徐州的家業多毀於戰火,其他州郡的產業也因動亂聯絡不上。我想先於兩年內將家業在青州安置好,然後再為公子分擔政務。”

  袁熙答應下來。好在糜竺要安置家業,如果糜竺立即出仕,那以他徐州牧別駕從事的職銜,還真不知給他安排個什麽位子。

  “不知先生跟河北甄家可有交往?”袁熙問道。

  “我糜家跟甄家都以家業殷實聞名,隻是平rì裏他們主要經營河北。我糜家主要經營徐、兗、豫、揚四州,故此並未有什麽往來聯絡。”糜竺答道。

  同時糜竺心中暗自留意,甄家也是袁熙姻親,而且甄家小姐和萬年公主同為袁熙正妻。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此時商業經營比較單調,糜甄兩家不少產業是相同地。雖然短時間內糜家不太可能將手伸到河北,但在青州一地兩家利益起衝突的可能還是有地。而且糜家經曆兩次徐州戰亂,家業多受損傷。已經沒有了往rì的輝煌。如今急需在袁熙的青州大肆擴張,恢複元氣後再做圖謀。

  袁熙點點頭。說道:“不瞞先生,青州一些有利可圖地產業,諸如鹽業的販賣運輸,釀酒賣酒,都已經讓甄家做了。”

  糜竺低下頭去沉思一陣,“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不過請容許我糜家正當地競爭,公子隻需不偏不倚就行。”

  “在下一定會不偏不倚。”袁熙笑了笑。他就怕糜家提出不合理要求,但是還是要給糜家一些甜頭的,於是說道:“北海曆經多年黃巾賊亂,如今還多有無主之地,先生可在下密縣挑選一些農地,算是我給貞小姐的嫁妝。”

  糜竺心中一動,一個縣的無主之地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但袁熙此舉是做一個姿態。於是他也不推辭,將此事答應下來。

  “我知道除了徐州官家工匠外。糜家佃戶家丁中也有不少能工巧匠吧。不知可能建造海船?”袁熙再問道。

  “糜家所屬海船皆是自家打造,隻要用料充足。不難打造。”糜竺答道,“公子是想打造海船?可是如今去徐州去不得了,不過販運貨物於青、揚之間還是可以的。”

  袁熙眼前一亮,如果能溝通青州和揚州之間地海運,那利潤還是很豐厚地。於是他將打造船隊,運輸往來青州、幽州、揚州地想法跟糜竺說了。

  糜竺會意一笑,“就是公子不說在下也會組織船隊到揚州去,否則難以恢複家業。”

  “先生此舉我定大力支持,隻是想請先生幫留意揚州方麵地情況。將來如有需要我會征用糜家地船隊。”袁熙說道。

  糜竺知道這是給袁熙在揚州做探子,但伴隨商貿往來,打聽一些消息,安插一些細作還是不成問題的,於是他爽快地答應下來。

  最後,袁熙露出淡淡笑意,“糜芳現今統領著陶使君的那支丹陽兵……”

  糜竺暗道袁熙果然不會平白送與這麽多好處,於是答道:“我先讓糜芳將那三千丹陽兵變成我自家族兵,再讓糜芳帶領他們並入青州軍中。”

  袁熙露出滿意的笑容,“也好,讓二哥來軍中任職。不過那些丹陽兵的家眷多在揚州丹陽吧,出海時不妨接來青州安置,隨便再招募一批丹陽的兵卒。”

  “在下會留意的。”

  袁熙轉念一想,覺得糜芳隻是個平庸之人,將這麽一支jīng兵交給他實在發揮不出作用,突然間他想起糜家族兵中那個糜維。

  “大兄,你們家中族兵那個糜維的,他頗為英勇,屢次立功,不如讓他做二哥地副將。”袁熙建議道。

  “難得公子看重他,我回去就讓他跟二弟吧。”糜竺答應道。

  袁熙鬆了一口氣,這邊讓糜家遷徙青州的事情辦得差不多了。出兵徐州的目的也基本達到。想到等候在臨淄的高月、刁秀兒、蔡琰等人,袁熙心中一暖,每次出征都是一去好久,實在讓她們擔心受怕了。

  青州,臨淄

  整個客廳留下來的都是袁熙的妻妾。

  袁熙舒服的坐下,享受著眾女的伺候,他笑眯眯的道:“還是家裏好啊,前幾天還在軍營裏深夜孤寒,現在就回道家裏有著諸位夫人伺候,隻怕人生美事莫過於此了。”

  這話換做任何一個男子說出來,都有些掉身份,可偏偏袁熙這般說,諸女才認為正常,當然才來的糜貞倒是好好的又對袁熙有了番新認識。刁秀兒在袁熙身後給他按摩解乏,高月和糜貞則是坐在桌子的對麵,和他說道些家裏的閑話。

  高月道:“夫君不在的這些日子裏,糜妹妹沒多久就被和他二哥一起過來了,不過當時你不在,他也沒有多待,當天就回去了。”

  袁熙點點頭,心裏有些可惜,不要這妹妹嫁是嫁給了自己,糜家的大哥還是跟著劉備去了,那就好笑了。

  要是兩人一起來,袁熙心裏倒是有些底,現在嚒,心裏卻是七上八下,有些忐忑。 “哦,對了,昭姬姐姐那裏,已經到了將軍府好長時間了,夫君可得抽空去看看啊。”

  袁熙笑道:“怎麽,還有誰要敲竹杠不成?”

  高月白了他一眼,溫笑道:“你要的女人可是蔡大才女,在這臨淄城都傳開了。”

  袁熙看了眼一邊低頭不語,溫柔賢淑的糜貞,知道高月是不想讓自己在她麵前形象過於荒唐。現在剛剛回來不久,此事自然不急,往後日子還長著呢,有的是時間。

  袁熙和高月細細的拉著家長,不時的和身後的刁秀兒調笑兩句,要不是糜貞在的話,他早就把刁秀兒拉在身上坐了下來了。高月心疼道:“夫君在軍營裏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哪裏受了苦了,”袁熙自覺自己還真是沒有受苦,他笑道:“隻是有些無趣罷了,再說軍營裏的夥食再好,也沒有辦法和家裏的夥食相比,是以才胃口大開。”

  “慢慢吃,夫君今後應該沒有事情了吧?”刁秀兒嬌笑道:“以後在家陪著我們,什麽都慢慢來,又不去哪兒,飯也得慢點吃。”

  袁熙再次把高月拉在了自己的身上,嗅著她發絲的清香,感歎道:“夫人真是讓為夫著迷啊,恨不得抱著你一輩子不鬆開得了。”

  高月沒想到他一下蹦出這麽個羞人的話,愣了下,馬上掩唇嬌嗔道:“夫君想的是美,隻怕無垢年老色衰,會被你棄之如敝履,專寵那些年輕的狐媚子了。”

  袁熙不以為意,悠然道:“我是新人娶回家,舊人等在床,一個都不能跑,哪個都喜歡。”

  “成天想些什麽,”高月咬著嘴唇,抵著他輪廓分明的臉頰道:“還好是亂世,不然清平世界,夫君準得娶一百個女人回家。”

  袁熙哈哈大笑,他喜歡美色,但是也不是無限製的,世上女人雖多,但是諸如高月、蔡琰、刁秀兒、唐姬、步練師、糜貞之類,無不是萬裏挑一,他可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看重的。

  這個時候的男人,鍾愛的無非就三樣:權、財、色。

  與其他相比,袁熙隻是更願意把自己喜歡的東西表露出來而已。

  雖然你有錢有權,美色也能得到。

  和高月、刁秀兒柔情蜜|意的溫存了整整一下午,袁熙才骨頭發酥的從書房走了出來。

  果然溫柔鄉是英雄塚啊,泡在女人身上,哪個男人還想其它的事情?

  漢建安元年(195)十月。

  臨淄,蔡琰處

  袁熙和蔡琰的關係發生了深刻變化。由陌生而熟悉,從羞澀的師兄師妹成為無話不談的知己良朋。再到現在。

  很快傍晚來了,袁熙尾隨著蔡琰回到了閨房。蔡琰一點不知道自己已經釣上了一個大色狼,還在口中幽幽的吟詩呢。伸手去撩開帳幔的時候,就覺得身後腳步聲起。還沒來得及回頭,纖腰,就被一雙強壯的臂膀給箍抱住了。蔡琰羞怒,厲聲道;“袁公子,你”袁熙把她擁入懷裏,無比動情道;“你嫁我,還是嫁別人,袁熙隻要你一句話。”

  “嫁你,隻要你肯娶我,做妾我也不在乎。”蔡琰突然傷心的哭起來。蔡琰的身子在袁熙的懷裏,不自覺的抖顫。蔡琰的白袍大氅緩緩的墜落到地上。

  袁熙覺得一陣熱血沸騰,蔡琰深情注視,迎接袁熙的到來,繼而鑽入袁熙的懷抱。

  袁熙手掌在她細膩滑潤的背脊上撫摩良久就下滑擴展到**,她在袁熙的懷裏顫栗了一下。蔡琰含著淚輕笑。袁熙又是心痛,又是愛憐,又是焚身的,把她推到在榻上。

  從她的俏臉掠過脖頸,在那對顫顫的**上左右旋摩之後,滑過綿軟的小腹,就停留在那個最終的港灣,蔡琰開始扭動著腰身,袁熙吮吸她的淚滴,把她許多年來的委屈,一舉廓清。從頭到腳一點不漏的撫遍她全身每一寸的肌膚,於是,像野馬脫韁,開始失控。蔡琰迷醉著,一會兒迎來了,陣陣爆裂

  袁熙和她同時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倦。就像是當初筋疲力竭的穿行在盧龍古道上一樣。

  “你你剛才嚇死我啦。”蔡琰撫摸著袁熙的頭發,輕聲呢喃。

  袁熙看著她的眼睛笑道;“那我以後再也不嚇你了好吧?”蔡琰忽然被轉個身,翻上來,用她潔白的身子壓著我,然後直到又一次爆裂。

  幾日後。

  一支千多人的騎兵隊陸續渡過平原一段河水。這支騎兵個個兵甲鮮明,戰馬上的騎士也都身形健碩,神情和動作間隱隱地透露出一股冷冽彪悍的氣質。顯然,他們都是曆經百戰地jīng兵悍將。

  這支騎兵正是袁熙的近衛驍騎和親信虎衛。袁熙這時騎著絕影跟在隊伍中間。不久後他就要經曆人生中最重要地一件大事,此時地他心中充滿坎坷和不安。袁熙知道此次奉命回河北成親的意義,一旦納娶了高月、萬年公主和甄宓,他就是有了家室地人,這是個人獨立的標誌。

  但此後諸多大事的走向卻複雜得很。對內他要處理好跟袁紹、袁譚、袁熙的關係。對外要處理好跟漢室的關係。從母親劉夫人那裏得知。袁譚通過郭圖、辛評大肆拉攏在冀州的人脈,冀州高層建儼然分成袁熙、袁譚兩個利益集團,他們間互相攻擊,糾紛愈演愈烈。自以為jīng通平衡之道的袁紹,對此事並不加以幹涉阻止,讓人摸不透他的意向。而且繼承人地世子之位遲遲未決,這樣冀州高層建地鬥爭更加緊張。

  據傳聞,當袁熙完婚後。袁紹就將決定繼承人。這讓此次河北之行充滿危機和變數。

  平原。縲yīn

  袁熙率兵奔濟水而走,一千餘兵馬以一夜晝白為時限,進入了平原地界,袁熙一眾在濟水北岸休整了半ri之後,隨即起兵向平原城的方向而去,一千餘眾步步為營,徐徐推進,ri行十餘裏,行軍恍若龜速,弄得大家一頭霧水,心下都是暗自猶疑,可偏偏袁熙還不說原因。

  太陽落山之時,袁熙一行人來到一座山穀之邊。太史慈親自勘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勢情況,”袁熙抬手一指山穀,道:“太史將軍,此處兩麵環山,一麵臨水,占盡了地勢險要,是個休息的好地方,可是若有人前來偷襲,我等卻是又該是如何應對,萬一事有不濟,卻是又該從何處逃走。”太史慈奇道:“公子在徐州之時尚未曾如此,怎麽越是到了河北的腹地,便越發的這般小心?這哪裏像是安營紮寨,分明就是布陣禦敵。”

  袁熙笑而不語

  是夜

  現在山穀中一支彪軍緩緩的探出頭來,這支彪軍正緩緩的向著此地行進而去,山賊統領凶狠的盯著遠處的火光,道:“兄弟們,上!殺入中軍,直取袁紹之子的首級!”“殺!”伴隨著賊寇軍侯的聲音落下,山賊軍馬一個緊跟一個的迅速走出山林,奔著山穀的入口飛速奔馳而去。

  山穀內的營寨裏很靜,袁熙一軍的人仿佛都已經睡下了,山賊統領一馬當先,揮舞著手中戰刀直奔帥帳而去,駕馬直衝入帳,也不多言,當頭一刀便劈在那身穿寶甲的人身上,但聽當啷一聲響。

  “草人!?”山賊統領大驚失sè。這時身後猛然傳來一陣猛烈的號角之聲。衝進營來的山賊賊寇們聽了號角,方有所反應,但見從穀口方向,一排箭帶著尖細的破空聲飛了過來,鋒利的箭簇從十餘個黑山賊身上一穿而過,鮮紅的血噴灑在空中。

  “糟糕!中伏啦!”山賊軍中一個個高聲喊叫。“不要亂!”山賊統領駕馬從帥帳飛奔而出,冷然的看了看已是在穀口正門布下陣勢的袁熙,太史慈手舞長槍,縱馬ting入敵軍陣營之中,直奔賊首統領而去,一杆長槍揮灑自如,而許褚也一馬當先殺入賊中,頓時人仰馬翻幾無人能當,在他身後的袁軍為其勇武所震,一個個士氣高昂,大聲呼喊著“殺,殺,殺!”

  山賊統領見太史慈勇猛,也不怯戰,手舞大刀縱馬奔其而走。“當!”一槍一刀相交,坐下馬匹各自錯開兩步。太史慈ting槍回身再戰,那山賊統領也是勒馬而回,兩人戰做一團!不到十五回合,太史慈突然長槍一挑掃開山賊統領的戰刀,右手手戟揮出,正中山賊統領眉心,當場死亡。

  戰事結束之後,太史慈,許褚等人不待收押清點降卒,便急忙來到袁熙身邊,二人一起下馬,衝著袁熙拱手作揖,開口賠罪。 “末將等護主有失,致使公子深陷險境,實乃死罪!”袁熙圈住馬,虛扶起二位猛將,笑道:“二位將軍不必如此,事發偶然,並非你我所能料及,二位將軍何罪之有?還是快快起身。不過袁熙的眼神更加陰冷了,要不是賈詡提醒並讓自己暗中設伏,自己顯些陰溝裏翻船。

  好在太史慈,許褚一流地武將在旁護衛。才使得袁熙安然無恙。

  袁熙雖然也有仇家,但這北上完婚的時刻,是誰派來的刺客自然不言而喻。其實漢代刺客十分猖獗,在兩漢時期被刺殺而死的皇親國戚,權臣名貴不在少數。先秦時期俠士被權貴招攬成門客後,除了做衛護就是做刺客,如最有名的刺客荊軻就是太子丹門客。

  漢代承接先秦列國,這個時候任俠風氣依然濃厚。像魯地平民多不務農業,好經商販賣、仗劍任俠,其成年男子多佩戴刀劍。之後地方官府多次收購刀劍,讓魯地人丁回歸農務。而仗劍遊俠並非像後世武俠小說那麽瀟灑,劍俠也是人,他們也要穿衣吃飯。除了一些名流接濟,俠客們基本沒有其他收入途徑。這個時候社會管治比戰國時更加嚴格,致使眾多劍俠窮困潦倒,於是他們淪為權貴、乃至地主富商的門客。他們平時是護衛,關鍵之後還是刺客。不少權貴還專門豢養劍俠做刺客。以鏟除政敵。像袁紹年輕時結交那些任俠豪傑就為張讓等人深深忌憚。

  袁熙也是習武之人,但諸如曆史上孫策還是被刺傷致死。刺客還真是防不勝防。好在袁熙身邊有許褚、祝公道和影衛、暗衛、黑冰,這麽豪華的陣容恐怕袁紹也沒有。

  就在隊伍停下歇息之時,後頭馬車上的田豐走到袁熙身旁。這次袁紹也讓田豐伴隨袁熙一起回河北完婚。此外隨行地還有太史慈、顧雍、賈詡三人。其他人都被留下鎮守青州,處理軍政要務。

  田豐讓袁熙跟他來到一處空地,“二公子,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我一直當元皓先生是師長,您但講無妨。”袁熙不急不慢地說道。

  田豐背對袁熙,他看著遠處激起的沙塵,“其實之前我曾向主公提議,讓他立大公子為世子,並對二公子你加以約束。”

  袁熙早就從陳琳口中知道此事,但田豐親口說來卻讓他驚疑不定,不知道田豐是何用意。

  對於袁熙的表現,田豐稍稍驚訝:“公子不吃驚麽?”

  “先生所做都是為父親的大業著想,您並非圖謀私利,況且我相信先生公私分明,不會影響到大局安危。”袁熙稍稍違心地說道,雖然相信田豐不會做出危害他xìng命的事,但自從知道那事後,袁熙心中始終有了芥蒂,不悅是難以避免的,隻是他還不能將田豐怎麽樣而已。再退一步來說,齊桓公能用管仲太宗皇帝能用魏征,自己怎麽也能用的了田豐,隻是目前一時不順而已。

  田豐長長地歎氣,“恐怕是我太固執於禮數、嫡庶之分了,二公子您的才智確實高出大公子不少,您做的那些我都看在眼中,並且親身經曆。能做到青州今rì之成就,但是運氣可是辦不到的啊!”

  “這一切都是先生和諸位英傑輔佐我的結果,要但是袁熙一人,如何能成事?”袁熙打算謙虛道。

  田豐擺擺手,“公子確實是難得地青年才俊,放眼年輕一代,您地成就無人能及。隻是想問公子,您能不能為了袁公的大業。而放棄繼承人之位。”

  袁熙心中一悶,他想不到田豐竟然勸他放棄跟袁譚爭權。

  “我放棄這一切地話,先生能保我xìng命周全麽?”袁熙反問道。太宗皇帝李世民當時也是如此,騎虎難下之勢,不得不為,進一步君臨天下,退一步萬丈深淵。

  田豐言語一頓,他實在不能保證什麽。

  “說出來先生可能不信,先時我爭取這一切權勢。隻是為了活命。要知道無權無勢,在此亂世難逃厄運。諸如被董卓屠戮的那些大臣,顛簸抑鬱而死的陶謙。”袁熙淡淡道,語氣出奇的平靜。

  “唉,都是動亂的世道,唯有強權方能保全身家。”田豐也頗有感觸道。

  袁熙淡淡一笑,“所以先生不該問我能不能放棄,而是他能不能放我一條活路。”

  田豐搖搖頭。“剛出臨淄時。我還打定主意勸說公子。但縲縣遇刺後,我總算看清了他。雖然為成大事可以不擇手段。但既然他能如此對至親下手,我又憑什麽讓公子你放棄。”

  袁熙聽出轉機,於是問道:“先生你是……?”

  “我隻要公子一句話,您能不能保全大公子地xìng命?我實在不願看到袁公禍起門牆。”田豐問道。

  袁熙知道隻是田豐逼他表態。他早想過,隻要袁譚敢先下手,他就不會放過袁譚。話雖如此,但袁熙還是答應道:“隻要他落在我手上,我就不會要他xìng命。”

  其實袁熙這話也說得含糊。但田豐放下心來,深深一揖:“在下定會助袁公和公子達成大業。”

  袁熙高興地扶起田豐,“能得先生全力相助,我袁家何愁大事不成?”

  同一時,河內懷縣。

  因為曹cāo的請求和支援,年初時張揚發兵北上,占據了上黨大部地方。而袁紹軍占據太原,將黑山軍逼到山裏,進而跟張揚軍在上黨對恃。張揚有呂布這個強悍助力,已然能在局部抗衡袁紹軍。一直到旱情嚴重。雙方才各自撤兵。

  張揚將軍政要務處理完畢。然後回到府邸。他除去袍服,讓仆從擺上酒菜。府中歌舞伎也被宣上來演奏。

  飲了兩尊後,張揚酒氣上湧,摟過一名舞姬輕薄起來。那名舞姬又驚又怕又喜,她們這些豪門豢養的藝jì地位低下,別說侍寢,就是主人願意,私自處死他們都不是犯法的事。而她們唯一的出路就是被主人寵幸。

  張揚眼神迷離,並不滿足於手腳的輕薄。他喝退其他仆從雜役,正要成全好事時,管家跑了進來。

  “將軍,於毒大人前來就見,說是帶給將軍一個天大的喜訊。”管家說道。

  “什麽事在這個時候來!”張揚氣惱道。

  雖然不悅,但張揚還是讓管家將於毒帶上來。黑山軍寇略冀州失利後,於毒因為反叛張燕,又開罪了袁紹,所以向西逃到河內投奔了張揚。說起來投奔張揚的人還真不少,另一個自然就是猛男呂布。

  於毒走上前,抱拳道:“將軍,在下有事稟報。”

  張揚不耐煩地擺擺手,“有事盡管說吧。”

  於毒一雙死魚眼瞄到那名舞姬身上,不自覺地停頓下來。“於毒!你這是做甚?”張揚怒喝道。

  “啊!”於毒驚醒過來,說道:“在下受人之托,送上一件天大好事給將軍。”

  “什麽好事,何人之托?”張揚強壓住憤怒問道。

  於毒笑了笑,“是袁本初袁車騎,他讓將軍率兵歸附,如果將軍答應,那您就是並州牧。”

  張揚一個機靈,他推開舞姬怒喝道:“於毒,袁本初派你來當說客地麽?可是我乃漢室臣子,怎麽會歸附於他!此事休要再提,否則我將你以通敵論處!”

  於毒一改謙卑地神情,挺起腰杆冷笑道:“我勸將軍還是答應了吧,現今袁車騎統領河北,又占據青州,其勢力天下何人能及?將軍是跟曹cāo有約定,但投靠一位明主,才能給自身謀個好出路啊!”

  張揚又驚又怒,冷笑不止:“你先時乃黑山賊,寇略冀州也有你一份吧?如今反倒投靠了袁紹!”

  於毒放聲大笑,“識時務者為俊傑,袁公乃當世之英雄,我投奔他有何不可?將軍要是再執迷不悟,莫怪我不客氣了。”

  張揚一陣驚疑,喝問道:“你何來的不客氣?我看你別想走出這個院落!”

  於毒並不在意,冷眼盯著張揚。

  “老柳!讓外頭地兵卒進來!”張揚喝道。

  於毒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一會後院落外刀槍交擊聲和廝殺聲傳來,在張揚感到不安時,跑進一隊二十多人的兵卒。那些兵卒沒有將於毒格殺,而是將張揚圍住。

  “萬霸,你也背叛我了麽?”張揚驚怒地指著一個將領。

  “將軍,我也是被逼無奈,您答應歸附袁將軍吧。”那個將領勸道。

  聽著院落外激烈的廝殺聲,張揚知道對方肯定籌謀很久,但他惱怒被算計被出賣,盛怒之下怎麽會投降。

  “稚叔將軍,您還記得在下否?”在於毒身後走出一身穿個長袍的中年文士。

  “你?你是郭圖!”張揚驚呼道。

  “洛陽一別數載,難得稚叔將軍您還記得在下。”郭圖笑了笑,“袁公發話了,大家都是京中舊識,也一同共事過。隻要你點點頭,率手下歸附袁公,那麽並州牧的位子就是你的了,此外袁公還會多加封賞。”

  “封賞?袁本初何德何能竟然要封賞我這個朝廷命官?”張揚怒道。

  “難道稚叔將軍還看不清天下時局麽?漢室衰微,曹cāo雖然四處出兵,但並非獨占河北的袁公對手。你……”

  郭圖還沒有說完,張揚就怒罵:“早時孟德就說過袁紹有不臣之心,看來當真如此!而我乃朝廷親封地將軍,怎麽能歸附如此叛逆!”

  郭圖冷笑一聲,他拱了拱手,說道:“那恕在下得罪了,我會找塊風水之地安葬你的,如此不枉相識一場。”

  說罷,郭圖一揮手。那十幾個兵卒得到命令,舉起刀槍刺向張揚。一陣哀叫怒吼聲後,這位漢末豪傑終於倒在血泊之中。

  郭圖歎息了聲,吩咐道:“等控製了外麵兵馬後,找副好棺木安葬了吧。”

  於毒答應下來,等郭圖出去後他yín笑著,抓起因受驚嚇暈倒一旁的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