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

  “我，我不會……”

  “不會如何做？”

  這時一直在一旁喂孩子的桃仙插話：“娘，我以前聽我奶說過做酒曲的事，我娘家隔壁一個叫劉園村的好像有人會做，要不，讓我娘去打聽打聽？”

  “真的？那太好了！”宋五枝一拍大腿：“要是有人會，我們請來教我們。這應該也不是太難，到時候讓白季和白月學，這兩孩子聰明。”

  趙飛燕聽了高興，她也同意：“行，就這麽說下了，她黃小燈能做酒曲，我們也能！桃啊，明日就讓白季去你娘家一趟。”

  第二日一大早，白季就去了桃仙的娘家。

  桃仙的娘賈氏見姑爺來了，高興得很。她隻有這一個閨女，看得精貴著咧。

  “姑父怎地一大早來了，桃兒沒事吧？”賈氏擔心出啥事。

  “沒有沒有，娘放心，桃兒好著咧。”白季喝了口水道：“娘，桃仙讓我來，是想問娘，可否知道有會做酒曲的？”

  賈氏這個村叫甄莊，是個大灣子，有三百多人。因為離縣城近些，所以這遠近好幾個村對酒還是很了解的。

  “做酒曲啊，有，怎的，你家要買酒曲？”賈氏問。

  “不是，娘，我們想學做酒曲。”

  “學做？你不跟你爹學做篾匠手藝啊，為甚要學做酒曲咧？”

  白季將黃小燈做酒曲的事簡短地講了一下。

  “娘，我娘和三娘想讓我和月兒學會做酒曲，我們猴頭山上草藥多。如若我們做出了比黃小燈還要好的酒曲，她就不會在村裏張狂了。”

  賈氏多多少少聽女兒給她講過他們與黃小燈家的矛盾，也不喜歡黃小燈。

  “好好，做酒曲不難。走，我帶你去找找，前麵林家堡就有一個人會做，聽說做得還很好。”

  路上，白季將黃小燈與他們家衝突的事詳細講給賈氏聽，賈氏也氣得咬牙切齒的。

  “放心，娘定讓你把這手藝學會，錢不能讓那個野貨一人賺去了。”

  還不曾進林家堡，便聞到一股酒糟的味道。

  “他家準是又開始做了，有好幾個月沒做咧，說是賣不出去，怎的又做了？”賈氏邊走邊叨叨著。

  “娘，這人的酒曲做得如何啊，好不好？”白季問。

  “我哪裏知道，我也不懂這個。不過他家三代都是做酒的，聽說上兩代酒賣得很好，隻這一代差些。不過，酒也還是會賣出去的，隻是賣得少些，他們就靠這個過生活咧。”

  賈氏在一家看上去有些年頭卻又很不錯的房屋前停下。

  “屋裏的老頭叫林九水，上麵全八個姐姐，到他這裏第九個才是兒子，他爹便取了一個這名，排行老九，又與他家做酒的酒同音兒。你叫他林叔就行。”

  白季點頭。

  “水大哥在家嗎？”院門是開著的，賈氏在門口喊。

  “誰呀！”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 。

  “我是甄莊的，找九水大哥有事咧。”邊說著，賈氏邊走進了院子。

  迎麵走來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又黑又瘦，看上去無精打采的，手裏握著一根煙杆子。

  “喲，是甄家娘子啊，快進快進。娃他娘，來客人了！”

  林九水朝裏屋喊了一聲，不一會兒，便走出一位婦人。

  賈氏見了，笑著迎上去，兩人拉著手，像是很親熱似地寒暄起來。

  “哎呀大妹子來了！甚風把你給吹來了？”林家娘子拉了賈氏坐下。

  “我找水大哥，要他幫忙咧。”

  “幫甚忙，他除了倒鼓他那點酒，甚也不會。”

  賈氏嗬嗬笑著：“正是為此事來的。水大哥，你家酒又做起來了？”

  “是咧，鎮上有幾家過客辦席要。”林九水答道。

  “看來水大哥家的酒好啊，要不鎮上的人找你啊。水大哥，你家的酒曲可是自己做的？”

  林九水聽賈氏在誇他，精氣神就來了。

  “當然是我自己做的。我家的酒水，不是吹牛，在這八鄉十裏，可是沒人不說好的。就說我這一糟酒賣完，又可以歇息倆月了，不說多的，二兩銀子是要掙的。”

  “做一糟二兩銀子啊？這麽多！”賈氏驚道：“哎呀水大哥，你做一回酒可抵我們半年的收成咧。”

  “哈哈哈，不多不多……”

  “對了大妹子，你可是也想買些酒？”林家娘子問。

  賈氏這才想起，差點把正事給忘了，忙道：“我哪裏買得起酒喝啊，我是來請水大哥幫忙。”

  她招手讓白季過來：“這是我家女婿，他呀，想拜水大哥為師，教他學做酒曲咧。”

  “啊？”林九水夫婦同時驚道。

  “他是白篾匠的大兒子吧，怎不學篾匠手藝，要來學做酒曲咧？”林九水問。

  “這個呀，說來話長，以後我再慢慢跟你講。水大哥，他們那裏甚都是現成的，隻是說個日子，想你去教幾日，不知水大哥能不能同意……”

  林九水想了想，反正白庫屯離林家堡挺遠的，也不會影響到自家的生意。何況，白篾匠家還算寬裕，教他兒子手藝，他家總得表示表示。

  “行！你大妹子親自登門來，我怎的也不能駁了你的麵兒。我應下了，甚時讓我去，叫一聲就行。”林九水很是爽快地答應了。

  又是一頓的寒暄，賈氏和白季離開了林家。

  一路上，白季有點小興奮，他仿佛看到了他做出了極品的酒曲，打敗了黃小燈，將她的生意全給截了。

  回到家，將這事一說，趙飛燕和宋五枝兩家人高興得不得了。

  “大嫂，明日我們也上猴頭山采草藥，這幾日太陽烈，正好曬藥。藥曬好了我們就請林九水來。”宋五枝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出來了。

  “我也是這般想的，我在家照看桃兒母女，你們都上山去。”

  “對了大嫂，你家可有糯米？我家還有兩斤，到時候一起湊了，先讓季兒學做幾個，成了我們再一次多做些，也去縣裏賣。”

  “哈哈哈，好好，弟妹腦子靈光，你主意多，你說了算。”趙飛燕這下不氣了，心裏樂得很。

  果然，第二日，白有才和白亮出篾匠活不在家，白季和白月，還有白有德一家四口，天麻亮，他們就往猴頭山上進軍。

  他們要趕在村民們的前麵進山，他們想多尋些山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