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醫療有關的地方。

  而且不止一個——

  小診所、小藥店、大醫院的冷門科室、小醫院的門診……這樣的地方很多，散落在花丘的各種地方，沒有任何共同點。

  而且，地址旁邊標注的時間，也是不固定的。

  “秦盛往這些地方寄過東西，常常是快遞，之後會有專人拿、”傅司城掃了一眼，解釋給她聽，“這些都查過了，送的是一個人，取的是另一個人，真正用的還有別人。一般都是收了錢辦事，他們並不知道秦盛。”

  他說得籠統，慕涼煙卻聽得明白。

  這就好比，昨天秦盛派了個人，把傅司城刺傷了，匕首上還蘸著毒。解藥在花丘的某個指定醫院裏，是有陌生的快遞員送來的，並會有陌生的醫生注射……

  這個過程裏，殺手、快遞員、醫生，因為錢財或其他原因幫秦盛辦事，彼此並不認識。甚至後兩者都不用見到秦盛。

  所以，要通過他們反過來追查秦盛，難上加難。

  “我試試看吧。”慕涼煙擰了擰眉，又把那些細碎的地方一一輸入。

  但很可惜，這些地方都是沒有任何貓膩，查無可查的。

  不過，有個地方，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一家小診所，沒什麽名氣，開在逼仄的小巷裏。診所所在的街道，以及它的門牌號，都讓她無比熟悉。

  那是黎宴一筆一劃，寫在紙上的。

  當時在旅館裏，那個最後被弄暈帶走的男人，就是說因為胃痛，朋友介紹他去的那個診所，又打錯了針……

  他口中的那個朋友，八成就是秦盛了。

  秦盛還真是狡猾得很啊！

  “這個地方，我早上去過。”傅司城過來掃了一眼，正好看到她查到這個地址。

  “你去過？”慕涼煙訝然，“這麽多和他有關的，你為什麽偏偏去這裏？”這個地方沒什麽問題的，她查過了。

  診所雖小，手續一應俱全，從來出過負麵的事。

  “那裏昨晚發生了一點事，算是很奇怪的搶劫。”傅司城的眉心緊了緊，“裏麵所有的藥品都被搬空了，就連醫療垃圾也沒留下。但是稍微值錢一點的設備，還有抽屜裏的現金，一樣都沒拿走。監控拍到有運輸的車輛，最後是駛入了邇鎮方向的。”

  他頓了頓，“所以我覺得，這件事應該和秦盛有關，就去看了看。”

  “有什麽線索嗎？”

  “沒有。”傅司城遺憾地搖搖頭，“我派了兩個人守在附近，現場並沒有留下有價值的東西。”

  慕涼煙也歎了口氣。

  “叫你的人回來吧。”她開口，“那個地方的確是和他有關係，但昨晚搶劫的事，應該不是他幹的……”

  她覺得搬空診所這種事，應該是黎宴的人做的。

  他需要調查藥劑的種類和來源，也需要調查流傳和範圍。

  “嗯？”傅司城挑眉，疑惑地看過來。

  慕涼煙這才把旅館裏遇到的那個插曲詳細說了，從那個男人的抱怨開始，到他最後發病，被強行帶進了無人區為止。

  說完，在傅司城凝神沉思之際——

  “所以我看還是……”她開口，隻是話未說完，傅司城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掃了眼屏幕，蹙眉接起，但在聽到第二秒的時候，臉色便沉了下來。

  然後，他掛斷電話。

  “我們說的那家診所，又出事了。”他開口，解釋的同時有信息進來，他熟稔地切換到那裏，把屏幕展示出來和她一起看，“就在五分鍾之前。”

  這是下屬發來的，是一條簡短的視頻。

  畫麵是隔著一條街的玻璃拍攝的，攝像頭正對著小診所的門口。

  畫麵裏，一個穿著白袍的人從車上下來，步伐平穩緩慢地走近診所。但不足一分鍾，他又步伐平穩地走出來，乘車離開。

  全程，他的帽簷都壓得很低，宛若一個無關痛癢的過路人。就連下屬的視頻，也沒有把他當做重點，也沒怎麽對他聚焦。

  但就在他離開兩分鍾之後——

  “啊……”

  有絕望的尖叫傳來，透過玻璃，穿過街道，清晰且淒厲。

  診所裏燃起紫色的煙，有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從煙霧裏衝出來，尖叫著呼喊著，到了外麵直接倒下，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便徹底不動了……

  “他死了。”傅司城在旁邊說話，“我的人追出去，沒有追上剛才的那輛車。”

  “是裏麵的人……”慕涼煙低喃，她很確定，“肯定是回裏麵去了……”

  隻是，黎宴為什麽回這裏痛下殺手？

  真想殺人的話，昨晚就會做了。

  除非……

  他們從那個男人身上，查出了什麽？是和秦盛有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