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那是我的
作者:千城錦      更新:2020-12-15 04:51      字數:2226
  她醒了。

  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米色的壁燈,旁邊是拉緊的窗簾、以及窗簾外明顯屬於黑夜的暗色,再然後就是這個熟悉的房間……

  慕涼煙就是這樣呆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別墅區的客房裏。

  看窗外的夜色,她是暈了一天?

  等等!

  記憶回籠,她在下一秒翻身坐起:傅司城呢?他碰了地下室的“水”,現在他人呢?

  “有沒有……”人?

  她一邊喊一邊往外,現在隨便來個人都好,她就想問一問。但是睡了一天,她的喉嚨幹啞得難受,話說到一半又嘶了聲。

  手握住門把的時候,房門正好從外麵被人打開。傅司城端著一碗湯,正好出現在門口。

  “醒了?”看到她醒來,他的麵色沒多少意外,隻是當看到她光著腳,沒穿拖鞋時,他才皺了皺眉。他放下手裏端著的東西,把牆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點,“餓了沒?廚房做了銀耳湯。”

  他想把東西拿給她,慕涼煙卻止住了他的動作。

  她抓住他的手,仔細檢查了他的手心手背,她墊腳查看他的眼睛、後頸,把這些都檢查一遍後,她才訝然地開口:“你沒事?”

  “嗯。”他點頭,把碗端上來,“潤潤嗓子。”

  慕涼煙就著他的手,把東西都喝了,臉上的表情卻還沒從詫異中緩過來。

  “那……那個負責人呢?”她蹙眉,看了看他,又低頭張開手,看了看自己,“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一天,那些都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事。”不同於她的緊張納悶,傅司城的語氣很是平穩冷靜,“那個負責人死了,死得很詭異,身上沒有傷,但都是血。”

  “那……”

  “那個地方已經被封閉了起來,早上之前接觸過那個地方的人,都已經被隔離。所有有症狀的人,都已接受治療,目前情況還好。雖然還沒徹底解決的方法,但是至少都照看住了,沒人有生命危險。”她還沒有細問,傅司城就已經把她想知道的說了。

  他抽了一張紙巾,一邊說著,一邊替她擦拭著嘴角,“沒什麽事,放心吧,都控製住了。”

  “事情沒鬧大嗎?”慕涼煙有些詫異,“本來毒氣泄漏的事情就挺難蓋下去的,現在又加上這種……”指不定有心人會扣什麽帽子?

  隻要弄個“恐怖氣體”之類的詞,海城就夠亂幾個月的了!

  “消息封鎖得很嚴密。”傅司城接了她的話,“我們的人圍了那裏,不會有人亂說話。另外警方那邊,也是封鎖消息的意思……”

  他頓了頓,“那個負責人藏在地下室的物品,對於警方來說,也是個大案。在這個案子偵破之前,他們也希望我們不要聲張,對化工廠的事情冷處理。”

  慕涼煙了然。

  這也算因禍得福,化工廠的事情可以暫時鬆一口氣。

  隻是她仍舊有些不明白:“你沒事?你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嗎……沒什麽不舒服的?”

  她自己沒事,她也是懵懂著的。

  “沒有。”傅司城安撫她,“在你睡著的時候,我們都做了檢查。雖然不清楚為什麽,但我們身上都沒有他們那種……”他斟酌著用詞。

  “出血點?”她接話。

  “對,出血點。我們身上都沒有。”他篤定地開口。

  慕涼煙抿唇。

  她鬆了一口氣,但是在下一秒,又開始對另一件事擔憂——

  “我們暫且沒事可以先放一放了,但是醫院的那些人,要怎麽辦?總不能把他們丟在醫院一輩子吧……”她不知道那是中毒還是什麽,也找不到解決的方法。

  想到這裏,她有些頹喪,忍不住低喃,“地下室裏的那些東西,我都不知道是什麽……”

  傅司城沉默了半晌。

  正當她凝神苦思,想要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時,他率先開了口。

  “把鞋穿上。”他出聲,嗓音聽著有幾分凝重,“我有話跟你說。”

  “怎麽了?”慕涼煙心不在焉地趿拉上拖鞋。

  “你在裏麵的時候,我很抱歉,我來晚了。”在她折回床邊穿鞋子的時候,傅司城沒有跟過來,而是站在門口,突然道了歉。

  “啊?”她稍稍一愣。

  在她看來,這壓根不是問題。勘察地下室的時候,他們各看各的,不是很正常嗎?

  “我在那裏發現了些東西。”他朝她伸手,“我帶你去個地方,我想,你要找的解決方法,也許就在裏麵。”

  “現在?”慕涼煙看了眼外麵的天色。

  她想了想,又折回去,穿了件厚外套跟上去。

  但傅司城竟沒有帶她出門,而是帶著她去了別墅的三樓。三樓安靜且空曠,但顯然是長久沒有人居住了,所有的房間都冷得沒有絲毫人氣。

  這裏,已經儼然成了雜物間一樣的地方。

  “我父母的不少藏品,都被收在這些房間裏,我不太喜歡,所以很少上來看,平時都是林姨在打理。”他打開了房間的燈。

  三樓是被打通的,這麽多房間,隻被隔絕成了兩個空間。

  他們在的這個房間沒什麽特殊的——

  被布罩著的鋼琴、名貴的花瓶、字畫、還有牆上的保險櫃……

  但傅司城想展示的,顯然不是什麽名貴的收藏,也不是這些東西的價值。

  他停在角落裏,掀開一塊白布,露出裏麵的一幅畫來。

  “這幅畫,是很久以前,我母親帶回來的。沒有署名,也不是出自名家。”他頓了頓,轉過身來,“你看看,有沒有什麽特別的?”

  “賞畫這種事……”慕涼煙幹笑。

  她想說這種風雅的事情,她一竅不通。但是當她走過去,臉上的笑容卻突然收斂。

  也許是在那個地下室看到畫架的緣故,她現在看到畫忍不住多個心眼。光從大小上來說,這幅畫放在那個架子上,似乎剛剛好。

  而且仔細一看,這幅畫上的顏料顏色,和地下室幹涸的顏料也很像……

  “巧合吧?”她瞬間明白了傅司城的意思,不由抬起頭來,“畢竟顏色相似的畫……”

  “地下室的那個飛鏢靶子,是我的。”傅司城打斷她,“上麵的那個子彈孔,是我開的第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