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對傳說感興趣啊？”王鵬在旁邊問，殷勤地等著她點頭，他好繼續把各種奇奇怪怪的傳聞搬出來。

  但慕涼煙卻是搖頭。

  她對傳說沒有任何興趣。

  她在意的是——

  既然殺手會去這個地方複命，那就說明，秦霽然很可能就躲在裏麵。那個傳說應該是個幌子，但深山裏住著人，是肯定的。

  這也就解釋了，秦霽然為什麽會躲進去。裏麵有醫院或者診所，也都是可能的。

  “那你也要去紅楓道嗎？”王鵬覺得奇怪。

  “也？”慕涼煙這才回過頭來，搭理了他一眼，“為什麽要說‘也’，你也要去？”

  “是啊。”王鵬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因為那裏不要門票，又適合遊客拍照，所以嘛……嘿嘿，我們也是節約經營成本。”

  “什麽時候去？”慕涼煙追問。

  “就明天。”

  “帶上我一起。”慕涼煙計算了一下，明天動身也差不多，她也要為自己準備進山的工具。而且晚那麽幾小時，秦霽然也跑不到哪裏去。

  “啊……好啊。”王鵬隻覺得是喜從天降，一個勁點頭答應，“那我去安排一下，明天的車位和食物都加一個人。”

  說完，不待她反應，他便快速地跑了。

  慕涼煙則是留在原地，把殺手留下的那個包，快速地清點了一遍。她決定按殺手的準備，也給自己準備一份。

  當然，和殺手不一樣的是，她還要加上稱手的武器……

  ………

  這一夜，慕涼煙沒睡幾個小時。

  前半段時間，她用買燒烤送的五張點歌券，點了五首震耳欲聾的音樂，在音樂的掩護下把武器偷到手；後半段時間，她則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想著各種情況的應對。

  到最後，她強迫著告訴自己，這個身體需要休息，才終於眯了幾個小時。

  翌日，天一亮，她就起床了。

  楓城的天氣特別好，早上的一輪紅日，印得遠處都是緋紅。有好幾個遊客和她一樣早，卻是揉著惺忪的睡眼，站在陽台上拍照。

  王鵬也起來了，他拉開門，看到站在外麵的慕涼煙，滿臉意外。

  “慕小？！”他詫異地抬眸，下一秒倏地精神，慌亂著整理自己的衣衫，“你怎麽來了？還沒到發團集合時間。”

  “我看看他。”慕涼煙努了努唇，朝房間內示意了一下，“方便嗎？”

  “方便方便。”王鵬連忙把路讓出來，卻又跟在她後麵，手忙腳亂地收拾這個收拾那個，把一件件雜亂的衣服撿起來，然後捆成一團，直接拋到衛生間裏。

  慕涼煙徑直走到了臥室，一眼就看到了靠窗那邊的小床上，靜靜躺著的人。

  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呼吸均勻綿長，就像個永遠不會醒來的植物人。

  她上去檢查了一下：呼吸心跳正常，傷口沒有惡化的跡象。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今天下午應該就能醒過來。

  “我昨晚看了他好幾次，給他喂了點水，他睡得挺沉的。”王鵬跟在她身後，盡責地匯報昨夜的情況，“我看應該沒什麽大礙。”

  “嗯，我知道。”慕涼煙應聲。

  她就是來“查房”的，作為醫生，她當然能看出床上人的身體情況。

  “這是你的誰啊？”隔了一晚上，王鵬覺得和她熟悉了許多，也敢大著膽子直接問了，“也是哥哥嗎？”

  慕涼煙失笑。

  “他不是。”她的一手按上秦睿的額頭，探了探他的體溫，“他……算是好哥們吧。”拋開恩怨和算計不講，她一直把秦睿當成最好的兄弟。

  所以即使到這份上了，知道好兄弟背叛了自己，又知道好兄弟成了被人宰殺的棄子，她還是沒辦法落井下石。

  “哦……”王鵬喃喃著應了一聲，語氣裏莫名地有幾分吃味。他走近幾步，“你放心吧，把人留在這裏讓我姐姐照顧，她是護士，有什麽情況她也會處理的。”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藥的話，她想處理也處理不了……”慕涼煙自言自語，堅持要把基本的檢查做完，她才放心。

  因為這裏的醫務室裏已經沒有藥了，所有的藥品和針劑，都在昨天晚上被她搬空，製作成了她可以利用的武器。

  所以，她在離開之前，必須要確定，秦睿不會用到藥品。

  “啊？什麽？”王鵬湊近了一點，他沒有聽清。

  “沒什麽。”慕涼煙已站起來，拍了拍手，“你收拾收拾，也準備出發吧。”

  說完，她轉身，往外麵走去。

  “王鵬，王鵬！”還未走到門口，外麵傳來一陣疾呼，接著虛掩的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撞進來一個帶著帽子的胖男人，“外麵……咦？！”

  他的聲音一停，在看到慕涼煙之後，滿臉皆是驚奇。

  慕涼煙的神色一凜。

  “出去出去！”王鵬卻是更快一步，直接衝上去，把人推搡著攆了出去。他記得她的囑咐，房間裏藏著那個人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看到。

  他推著那個胖男人，一並走了出去。

  慕涼煙挪了幾步，走到適才胖男人的位置，調整到他的視線高度，往室內張望了一番。確定他看不到秦睿，她才鬆了口氣。

  “王鵬行啊你！都一起過夜了？不過我告訴你啊，導遊和遊客幹那事，可有點……”

  “胡說什麽呢！”王鵬極力反駁，“我們清清白白，什麽都沒幹！再說了，她也不是我的遊客啊。我沒收錢，就是我朋友。”

  “這麽早一個房間，你還清清白白？難道她是五分鍾前來的？”

  “少廢話！找我什麽事？”

  “啊，門口來了兩個人。”嘟噥完這兩句，總算切回正題，“我就想問問，是不是網上訂了你們旅行團的？我問他們，他們咋不說話呢？”

  “行行行，我馬上就去。”王鵬把人打發了，沒急著去門口，而是折了回來。

  他關上門，便開始道歉：“我這朋友這裏的工作人員，人不壞，就是嘴巴沒把門，你別介意，他沒惡意，也不會亂傳汙蔑你的……”

  慕涼煙低著頭，擺弄著手機，似完全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她操作了一會兒，在翻出某個頁麵後，抬起頭來問他：“你卡號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