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涼煙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行走江湖多年，她作奸犯科的事情做了不少，不管是好事壞事，反正對自己有利就行。但人渣的事情，她不做！

  基本的道義，她是有的。

  現在，她雖然不會公開她是慕涼煙，但還是要和傅司城說清楚，請他停止他的喜歡！她不想踩著他往上爬，也不想利用這個傷害他。

  畢竟……

  對仇人用刀用槍都很酷，利用感情算什麽玩意？

  “小小，你們好啦？”顧晚晚正坐在外麵等，看到慕涼煙出來，連忙迎了上來，“那個人怎麽樣，救回來了沒？”

  “他沒事。”慕涼煙朝她伸了伸手，“你給傅司城打電話了？”

  顧晚晚心領神會地把手機交上。

  “打了。”她點點頭，滿臉的忐忑，“我覺得這不太好，又怕他再多問，我就先關機了。”她認慫地縮著脖子，“會不會生氣呀？”

  “生氣又不是衝你，怕什麽。”慕涼煙輕哼，朝她揮揮手，“你男人等會兒就出來了。他做了這麽久手術，你不買點吃的給他啊？”

  顧晚晚一愣，看看手術室的門，又看看空空如也的手，小跑著離開了。

  慕涼煙開了手機。

  屏幕上空空蕩蕩，並沒有電話進來過。最近通話裏有兩個熟悉的：一個是撥出給傅司城的，通話時間十幾秒；另一個是打給她手機的，沒有接通。

  她的手指在兩個號碼間猶豫了半晌，終於按下了自己的號碼。

  她是這麽想的——

  要是通了，她就問趙美在哪裏逍遙，然後她在傅司城之前趕過去。在他幹著急一場，生氣加倍的情況下，和他把話說清楚。

  要是沒通，她就直接打給傅司城，在他單倍生氣的情況下，把話說清楚。

  前者成功率肯定更高，她就怕趙美沒信號。

  但出乎意料的，電話竟通了。

  “嗚嗚嗚……”趙美接了電話，帶著哭腔的聲音從對麵傳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清楚是誰來電，當即對著話筒哭罵，“姓王的這個畜生！”

  “趙美你在哪兒？”慕涼煙不想和她閑聊。

  “那個王八蛋，才給我花了幾個錢啊，就這麽對我？”趙美像是完全沒聽到她講話一樣，還在哭著嚷嚷，“說好了去玩，結果把我送給別的男人，我醒過來已經被……嗚他們還打我！”

  慕涼煙皺了皺眉。

  “你真遇到危險了？”她聽出來了，聲音也跟著急促了一點，“你現在在哪兒？逃出來沒有？有沒有看到其他人？”

  壞了！

  她沒想到弄巧成拙，傅司城不會真的去救她了吧？

  這下還欠他一個人情……

  “我聽到他們說，說有人闖進來了，我就跑了……好像、像打起來了。”趙美抽噎著，“我在警|局，錄筆錄呢。”

  打起來了？

  這點慕涼煙倒沒什麽不放心的：傅司城的身手在她之上，打架應該沒什麽問題。而且他那樣的人，保不齊還帶著武器。

  可正當她以為事情解決時，她聽到電話那端，傳來桌麵輕叩的聲響，然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趙女士，你剛剛說的，產生幻覺的煙是怎麽回事？能具體說一說嗎？”

  “就是一聞就頭暈啊！”趙美鬆開了電話，朝那個男人喊，“你難道不相信我？我進去的時候，滿屋子的煙，我以為是抽煙的，但是那個煙我聞著特別頭暈，渾身上下沒有力氣……我感覺有人拽我，我也反抗不了！”

  她說到這裏又開始哽咽，“我不知道暈了多久，醒來之後，就已經被……他們說姓王的混蛋把我輸給他們了！他們還打我，對我就像對狗一樣！”

  “我難道會說謊嗎？我難道會和陌生男的做那種事嗎？”

  “就是有煙！”

  “產生幻覺一樣，動都動不了！”

  ……

  趙美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最後幾乎是歇斯底裏。有女人的聲音過來安慰她，給她倒了水，並且幫她掛斷了放在旁邊的手機。

  通話中斷，聽筒中隻剩一片忙音。

  慕涼煙麵色僵硬地站著，連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抓手機的手有多麽用力，五指幾乎是一片森白。

  她沒有懷疑那種所謂的“煙”的存在性！

  畢竟她以前搞製藥，混黑白兩道，她知道確實有這種東西，出現在各種見不得光的場所。用這些的人，基本都是些亡命之徒。

  所以……

  傅司城會怎麽樣？

  在藥物的影響下，他還能打架？那些亡命徒，可是會殺人的……

  慕涼煙抿唇，她快速地拿下手機，轉而去撥傅司城的號碼。

  已經打不通了。

  唯一的解釋，他已經去了那個沒信號的地方。而且，生死不明。

  慕涼煙摁下掛斷鍵，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當再度撥出自己的號碼時，她的眼底已多了明顯的戾色——

  “嗚嗚嗚……姓王的那個畜生！”電話很快被接起，還是趙美的聲音，重複的還是她適才那句。

  “你在哪兒看到的煙？”慕涼煙的口氣也不好，直接打斷她，“姓王的把你帶去了什麽地方！”

  趙美卻隻是哭，話都說不清楚。

  “趙美！你信不信我殺你陪葬！”慕涼煙已被她哭得徹底沒了耐心。

  以為報了警就沒事了？

  以為這就安全了？

  她照樣可以送她去死。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起了久違的殺心。

  “您好？”趙美沒說話，倒是旁邊的人替她接了電話，“您是家屬吧？趙女士的神誌還不是很清楚，我們正打算送她去醫院……您能來一趟嗎？給她送點衣服吧。”

  “她從哪裏逃出來的？”慕涼煙隻關心這一件事。

  “呃，我們在國道那邊發現的她。”對方報上發現趙美的具體地址，“我們的人已經去附近搜了，如果您有什麽線索……”

  “嘟嘟嘟……”

  話還沒有說完，電話便被掛斷了。

  警方無奈地盯著手機半晌，再看看神誌不清的趙美，隻能選擇：“先送醫院吧……家屬也沒說送不送衣服。你看這身上打得真狠啊！對方下手不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