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中年的郭總很識相，立馬點頭哈腰，連連後退。

  那個金露露卻是一臉不甘地整了整衣服，臨走還朝這邊瞪了一眼。正是這一眼，讓慕涼煙不高興了。

  本來應該見好就收的，她也不知道怎麽就氣血上湧——

  “慢著！”她從傅司城的身邊掙出去，想也沒想攔住對方，“他能走，你不行！”

  因為走得太快，她的身形都踉蹌了一下，扶住了椅子，才險險站住。

  “你……你還想幹嘛！”金露露氣急，狠狠地跺腳，看向身邊的中年男人。後者則因為傅司城在場，屁都不敢多放一個。

  “道歉！”慕涼煙瞪她，“你像瘋狗一樣吵了一通，說對不起了嗎？”

  越想越氣，她甚至脫口而出，“還有我吞了那麽難吃的肉，喝那麽難喝的酒，我忍那麽久都被你毀了！”

  要是這個人不出現，她這邊早萬事大吉，提早收場了。

  “是是是。”中年男人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但聽得出來情況不對，立馬掃向身邊的人，冷然催促，“聽到沒有！道歉！”

  “憑什麽啊，我跟你才是……”

  “啪！”

  響亮的一巴掌，扇到了那張濃妝豔抹的臉上。

  “你打我？”女人尖叫出來，“行，我對不起行了吧！”她大聲吼出來，然後捂著臉就跑了出去。

  “……我一定好好管教，一定！”中年男人的麵上掛不住，點頭哈腰著，尷尬地退了。

  “什麽人都蹬鼻子上眼……”慕涼煙扶著椅子嘟噥，發現腳下已經不聽使喚，站都站不住。

  她隻能轉而教訓顧晚晚，“你也是，幹嘛這麽慫？人善被人欺知道嗎？”

  說到這裏，她的身形又是踉蹌了一下。這回，一雙手接過來，將她撈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你不能喝酒？”傅司城的聲音從耳後傳來，帶著明顯的意外。

  “胡說！”她駁斥了一聲，卻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我千杯不醉……”

  腦袋越來越暈，她意識不到自己的口齒不清。

  “小小……”旁邊的顧晚晚擔憂地往前一步，也似想要扶她。

  “你別過來啊！”慕涼煙一下子就把她喝住了，“咱們可不認識啊！咱們……”

  她打了個酒嗝，想要說一句路人，腦子卻已經空白。

  她的身體發軟，在徹底喪失意識之前，她茫然地想：不應該啊……這身體酒量這麽差的嗎？

  ………

  餐廳裏很是寂靜。

  在慕涼煙“昏睡”之後，這場鬧劇才算是收場。隻是傅司城還在，剩下的人也是噤若寒蟬，不敢議論。

  沉默中，傅司城抱起了人，往外麵走去。

  “等……等下！”顧晚晚深吸了口氣，攢了好久才攢足勇氣，追了出去。

  她在電梯口追上了傅司城，像是老母雞一樣笨拙地擋住他的去路，頭垂得低低的。

  “我是、是……”她磕磕巴巴地開口，聲音止不住發顫。

  “我知道你是誰。”傅司城冷然回複了她，不同於先前的溫和，此刻他的俊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公事話地解釋，“顧家和我是商業上的關係，聯姻也是商業戰略。所以我沒有找過你，和你的婚約很快也會解除。”

  顧晚晚一愣：“真的？”

  “解除婚約”這個消息讓她的眼裏瞬間有了光彩，但這種快樂並沒有持續兩秒，又被憂心替代。

  她是過來攔人的，現在也記得她的目的——

  “她……”她看著被他抱著的人，“你要把小小帶到哪裏去？”像是要為自己的阻攔加理由，她又補充了一句，“她喝醉了，需要人照顧。”

  “小小？”傅司城輕喃著這個名字，帶著些許嗤諷，“她不是什麽小小。”

  他試圖越過她，往電梯裏走去。但顧晚晚卻是急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擋得越發嚴實。

  “我不能……不能看著她喝醉被帶走！”她猛地抬起頭來，瞬間把慕涼煙的囑托都拋在了腦後，“我是她朋友！你……你和她什麽關係？”

  在她的認知裏：小小和傅總原本是不認識的！所以，她不放心，才會有此一問。

  她沒想太多，直接就這麽脫口而出，但沒想到，她的話音剛落，周圍的空氣便是一凝。

  旁邊的溫度，似也跟著低了。

  傅司城似被她問倒，半天沒有說話，周身也隻剩一片冷沉。

  “對、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顧晚晚低著頭道歉，“我就想著小小醒過來，可能會、會……”

  “你家在哪裏？”傅司城打斷她，他抬眸，眼底的落寞隱藏得很好，“我送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