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當堂審訊

  那小丫鬟正是傍晚時分同行在楚涵依馬車上的。

  車夫是雇的，侍衛也都是臨時調來的，能抓住的在場者隻有她一個。

  可見她也是被嚇得丟了半條命，這剛回府上還沒來得及換衣服，身上破破爛爛的還都是泥。

  老太太皺著眉問她：“你可是三小姐身邊的丫鬟？今天三小姐回府的道上也是你伺候的？”

  丫鬟整個身子都跪在地上，聲音發著抖，身子也顫的不行。

  “是……是奴婢。”

  老太太掃了眼她身上的髒汙，瞧她手上還有傷，便歎了口氣。

  “你先起來回話吧。”

  丫鬟立刻把頭低的更低了。

  “奴……奴婢不敢！”

  那狼狗們即將擁上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就聽從本能的反應，撒腿就跑了。

  跑了好遠才想起來車上還坐著發燒的楚涵依。

  可讓她再回去她也沒有那個膽子，再說了，這樹林裏又黑又靜，不知道什麽地方就又突然鑽出一匹狼來。

  所以她心一橫，咬牙就往有亮光的農莊裏跑。

  可誰知，那農莊裏農戶當夜剛好被強盜盯上了，她剛一闖進去，就被一屋子的人盯上了。

  大晚上的孤身一人，又長得素淨水靈，眾人隨即便起了歹心。

  多虧她跑得快又運氣好，快要被追上的時候掉進了一個泥溝裏，才沒被抓住。

  她好不容易拚死拚活地回到了丞相府，剛一進門就被雲芷房裏的婢女抓去了跟前問話。

  這一問才知道，原來楚涵依出事了！

  她第一時間就以為是楚涵依被那幾個強盜盯上了。

  自從彩月死的那天開始，楚涵依身邊就剩下她一個貼身照顧的婢女了，要是想起來問罪，她一百條命都不夠賠的！

  可眼前這幾個主子哪個都是不好糊弄的。

  所以她哪裏敢起來說話！

  老太太見她不動彈，又問：“那你是怎麽回來的？怎麽沒和你們小姐一起回來？你這副模樣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丫鬟戰戰兢兢地說道：“我們走到小樹林子的時候碰上狼了！好多好多！我怕呀！”

  說著說著，她就嚎啕大哭起來，仿佛那些狼又出現在她眼前，她嚇得直說胡話。

  眼下隻有這麽辦，讓人以為她也被嚇傻了，才不會受逼問，不然她今天就要交代在這了。

  楚芳華抓住了她這個話頭，緊忙問道：“所以說你受驚嚇是因為碰上了狼？馬車被困在樹林裏也是因為狼？”

  丫鬟隻知道哆嗦著點頭和痛哭，再問其他的就一概答不出來了。

  雲芷在旁邊急的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這個丫鬟真是個蠢笨的，跟她的主子一樣是個不堪重用的，本來一錘定音的事兒，非要多生枝節！

  楚芳華問清楚之後才笑著看向老太太。

  “祖母，涵依和墨染素來就有些不對付，被嚇傻了之後喊墨染的名字也不奇怪，這丫鬟也說了，見到的隻有狼，總不能說狼是墨染變得吧！”

  老太太心裏寬鬆了許多。

  “既然如此，都是鬧劇一場，就不必再在我這裏聚著了！”

  雲芷不甘心，不依不饒地說：“可涵依方才在我院子裏的時候迷迷糊糊說著要墨染別來害她，難道老太太就不奇怪嗎？況且這丫鬟見到狼便跑了，誰知道她跑了之後又發生了什麽！”

  老太太不滿地看向她：“你既然這麽多問題，怎麽不自己來審，非要我從床上爬起來給你做主呢？！”

  雲芷被噎了一下，有些底氣不足地說：“母親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我隻是想著萬事都要謹慎一些才好，要是老爺回來了看見涵依這個樣子，肯定要動怒的！”

  老太太毫不客氣地說：“要是青丘回來了，自讓他來我這裏討個說法就行了！”

  隻是雲芷早就料到了老太太沒這麽好對付，進院子之前就跟劉氏商量好了對策。

  劉氏見狀立刻又是跪著挪到了老太太麵前，哭的撕心裂肺。

  “我早便想到了老太太會護著楚墨染，既然如此，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裏就好了！老太太既然不查明真相，索性就讓我這條賤命沒了吧！依兒也記在夫人名下了，以後也不算是死了娘！”

  說著她就要一頭撞死在老太太的床邊上，被楚芳華帶著人眼疾手快地拉下了。

  這劉氏平時從來不愛出風頭，不知道是因為楚涵依被雲芷受了去才受了刺激，還是因為瞧著楚涵依的樣子心裏疼得不行，總之今晚是徹底把眾人都驚著了。

  老太太還沒起來床，隻能往裏麵靠了靠。

  “你是橫豎打量著我不敢打死你嗎？你若要死，那便等相爺回來了，看看是把你打發了賣出去還是亂棍打了丟出去！”

  雲芷見狀立刻上前勸解。

  “母親何必發這麽大的火呢，還什麽死不死人的，我現在肚子裏還懷著相爺的親骨肉呢，要是動了胎氣孩子受了驚嚇，母親就隻剩後悔了！”

  老太太雖然不願意搭理雲芷，但還是不得不看了眼她的肚子。

  畢竟這是楚青丘的血脈啊。

  府上男丁稀少，要是這一胎能生下個大胖小子，她也算解了樁心事，對得起楚家的列祖列宗了。

  老太太到底還是沒有讓人把劉氏拖下去，而是歎了口氣問道：“你們都在逼我定墨染的罪，說了這麽半天，墨染人在哪兒我都沒見著呢，你們倒是說說誰看見墨染了？”

  雲芷立刻噤了聲，劉氏也裝聽不見的，自顧自地哭。

  楚芳華這才施施然地說：“回祖母的話，墨染方才就已經回了院子了，不過模樣有些狼狽，我問過她身邊的下人後才知道，墨染今日落水了，這才沒能跟著我們一起回來。”

  老太太雖然早就知道了，但當著雲芷的麵須得裝著樣子。

  “墨染怎麽了？落水之事又是怎麽回事？”

  楚芳華麵露難色地說：“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隻是莫苼那小丫頭說了一句，說……是涵依妹妹害墨染落水的。”

  雲芷登時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