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刮目相看

  皇後焦急地進來時，楚墨染正在給皇甫慶掐人中。

  要不是她深知皇甫慶從小嬌生慣養身子弱，且和辰王交好，她都要以為這是哪個戲台子送來的影帝了。

  她急的落了汗，還沒再檢查其他，就被皇後一把扯開了。

  “慶兒！我的慶兒！楚墨染！這是怎麽回事！”

  宋紀甫見狀先出聲了，“皇後娘娘不必如此盛怒，六皇子是老頭子我眼睜睜看著昏過去了，隻是因為他細皮嫩肉地受不得疼而已……”

  皇後不滿地看著他，“宋老先生哪裏體會得了本宮做母後的感受！慶兒是本宮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本宮怎能不心疼！”

  說罷，她又轉眼看向楚墨染。

  “楚墨染！辰王妃！你是不是因為本宮關你入了牢，你心裏怨恨本宮才想著把氣撒在本宮的皇兒身上！”

  楚墨染無奈地解釋，“我沒有。”

  “你就是！休想在本宮麵前狡辯！”

  皇後近乎固執地喊了宮人，要把楚墨染拖出去實施杖刑。

  宋紀甫立刻行了叩拜大禮，看的皇後一愣，“宋老先生，您這是……”

  宋紀甫中氣十足地說：“方才是老頭子我與辰王妃一起為六皇子診治的，現下六皇子昏過去了，皇後要罰辰王妃，便將老身一起罰了便是！不罰，就是有違公正！”

  皇後為難了。

  這宋老先生是皇上都要禮讓三分的人，她哪裏敢在後宮給他上刑！

  他這擺明了就是想保住辰王妃！

  傅靖辰見狀也上前淡淡地說道：“既是疼昏過去的，那又幹行醫者何事？”

  皇甫逸也在旁邊抱著自己的手臂勸皇後，“是啊母後，要我說也是，辰王妃隻是做了大夫該做的事兒而已，再說了，這麽半天兒臣這還流著血呢，母後倒是光顧著六弟了……”

  皇後這才抬眼，拍了拍他的手。

  這一瞬間裏，楚墨染仿佛看到了皇後臉上一閃而過的蒼老之態。

  那是再厚的脂粉，再絕美的容顏都掩不住的蒼老和疲憊。

  楚墨染心中的不悅頓時消散了不少。

  心疼自己的兒子，皇後身為母親又做錯了什麽呢？

  皇後有沒有做好國母該做的事，她不評價，但皇後是個好母親。

  楚墨染在心底歎了口氣，正色上前，大義凜然地開口。

  “皇後娘娘，若真是我誤診了，皇後要罰我，我沒有半句怨言，可當下重要的是六皇子的病情，如若再拖，即便是我也不敢保證能治愈，皇後的慈母之心我懂得，但也請皇後相信醫者的仁心，莫再胡亂揣測！”

  皇後被她這發自肺腑的話說的一怔，眼中的冰霜和幽深也緩緩消退了不少。

  這些年來，她為皇甫慶找過的大夫沒有八百也有五百，可個個都拿她的慶兒當燙手山芋，不敢言，也不敢治。

  她本以為這楚墨染是個斤斤計較的人，必定不會盡心為慶兒醫治。

  可方才，她在楚墨染眼裏看到了安撫和堅誓，莫名其妙的，那顆提起的心就緩緩放下了。

  或許，這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皇後斂了思緒，將皇甫慶的身子放平後起身，在經過楚墨染時輕輕地說了句：“本宮方才失禮了。”

  楚墨染這才釋然，眼中有了由衷的暢快。

  “皇後娘娘不必過分憂心，六皇子的腿疾雖難以治愈，但並不是毫無方法可尋，我願盡力一試。”

  皇後張了張嘴，還未曾說什麽，目光越過楚墨染落到床上時，瞳孔一縮。

  “慶兒！”

  原來是皇甫慶自己悠悠地轉醒了。

  他睜著迷蒙的眼，隱隱約約將方才幾人的話聽了個大概，等皇後走到自己身邊時，他急忙伸手拉住了皇後。

  “母後不要怪罪辰王妃！方才兒臣雖然疼昏過去了，可現下醒後，腿上的疼痛有所緩解了！是真的！”

  楚墨染聞言眼眸一亮。

  皇後也一臉訝異和激動，不敢相信地問，“真的？慶兒你可別騙母後！”

  皇甫慶一臉焦急，生怕皇後又要把楚墨染送進大牢，“當真！兒臣哪敢用這種事情和母後開玩笑！”

  皇後的臉色這才好轉，真摯地看著楚墨染，“那就有勞辰王妃了，希望王妃不要辜負本宮的期望。”

  楚墨染淺笑著躬身。

  雖然大部分喜悅來自於這個困難的課題終於有了突破口。

  “你們都出去吧，留下宋老先生跟我一起就可以了。”

  宋紀甫頓時樂的笑成了一朵花，“不錯不錯，還是你這丫頭懂事！”

  楚墨染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他一眼，“那就煩請宋老先生幫我把六皇子的腿架一會兒吧。”

  宋紀甫先是一僵，接著拿扇子點著楚墨染，“你啊你！”

  殿外。

  皇後去了禦書房向皇上說明軒轅霓裳被關的事。

  傅靖辰和皇甫逸則百無聊賴地在院子裏賞月。

  皇甫逸見傅靖辰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月亮，自己便也好奇地仰起頭往天上看。

  沒看見有什麽有趣的東西啊？

  見傅靖辰歎了口氣，他也歎氣。

  這是裝起憂鬱帝了？

  見傅靖辰莫名其妙地淺笑著低下頭搖頭，他忍不住伸手覆上傅靖辰的額頭，還沒碰到，手就被反手一掰。

  “啊啊啊！快鬆手！手要斷啦！”

  皇甫逸怨恨地瞥了他一眼，“現在對我下手這麽重，以後吃虧的可是你！”

  傅靖辰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

  皇甫逸好奇地問，“你方才笑什麽呢？懷春啊？你家王妃不就在裏麵麽，難道是想起了別人？”

  皇甫逸可能忘了，傅靖辰在有王妃之前是個多麽陰險腹黑的人物。

  可能是在楚墨染麵前時，傅靖辰難得鐵漢柔情，有了些平常人的情緒，可皇甫逸顯然在這一刻忘了這個重要的前提條件。

  傅靖辰冷冷地瞧著他，趁他不注意，一腳踢上了他的膝蓋。

  “嗷！唔！”

  皇甫逸伸了胳膊要去抱腿，結果又扯到了手上的傷口，一時間不知是該哭手還是該哭腿。

  這時楚墨染掀開了殿門的簾子，看清皇甫逸這耍猴雜技一樣的場景時，連睫毛都沒動一動，冷冷吐出一句，“不好笑。”

  無視皇甫逸震驚的表情，她走到傅靖辰麵前，

  “我得回去拿一份藥方，是我此前鑽研出的一副止痛藥方，現下於六皇子而言應當十分有用，因此必須即刻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