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畢！”

  “測試開始，叫到名字的上來，雙手握住測試寶珠。”

  儀式結束，具體測試事宜，自有管事的代勞，長老級別的家族高層隻需坐在高台之上，聆聽管事匯報測試結果。

  “方安！”

  “到！”

  測試結果往往決定一個人的未來，殘酷又相對公平。

  等待測試的少年不用多說，看熱鬧的家族成員的表情也同樣嚴肅，仿佛回到當年測試前的緊張與不安。

  “蹬、蹬、蹬！”

  一道用力踏在院外亭台樓榭上的急促腳步聲，引起有修為在身的人的關注。

  家族測試的莊嚴時刻，大家的一舉一動皆是小心翼翼，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膽，沒人敢喧鬧。熊心豹子膽有沒有增長膽量的作用，沒人去探究。急匆匆趕過來稟報的家族成員，從他的失禮行為能猜測出，一定是出大事了。

  “老祖，家主。”

  “行了，是多禮的時候嗎？出了什麽事情？”

  原來，來人是家主的心腹大管家的手下管事。其他人，家主免不得先訓斥兩句，但來人是自己一係的小弟，沒必要苛刻。

  “吳、孔、楊，三家家主聯袂（mei）來訪。方大管家遣小的來稟報，三家家主態度堅決，幾乎不聽勸阻，一定要出席我方家的測試儀式。”

  說完，管事的低頭站到一邊，等家主示下。

  “有這個風俗，各家測試儀式時，會象征性地邀請鴻州城大小勢力的成員過去觀禮。為的是向外界宣告，自己家族新鮮血液不絕，震懾不老實的小勢力。”

  “今年，請柬還沒有開始贈送，出現了意外情況，昨天已經將取消觀禮的決定通報全城。明知不歡迎，還強硬地要求觀禮，三家家主是想做惡客啊。”

  威脅自己地位的大長老被老祖給整的不輕，樹倒猢猻散。大權在握的家主，不為己甚，沒把責任推給總攬測試事宜的二長老。

  “三長老，你去迎接三家家主。既然他們非看不可，我們方家也不遮掩，平白讓人小瞧。”

  家主說的大氣無比，但也隻能忽悠不知情的族人。

  坐在高台上的家族高層誰不知道，方馨不會參與這次的公開測試，觀禮與否沒任何意義。心中感慨，“不愧是成為家主的男人，臉皮厚度碾壓我們這些老家夥。”

  等待測試的少年少女們，聽聞此言，不由得升起驕傲的情緒。“我們方家就是這麽強，不屑於跟你們吳、空、楊三家玩計謀。”

  沒多會兒，二長老引領著近十人走進家族祠堂所在的院落，大家心知，這便是鴻州城四大家族中其他三大家族的人。

  “恭喜，方家有鳳凰女降世，實乃大興之兆！”

  他們臉上沒有半點身處會客廳時的強硬，一幅真心道和的模樣。

  家主方博也是同樣表情，熱情地請他們上坐，一派祥和的場景。

  “成年人的世界，好複雜！”

  全程目睹的方馨，忍不住在心裏對精靈爺爺感歎。

  “你已經不是小孩，身處的環境不再是淳樸的田莊，也是時候接受社會的鞭打了。可以不學他們的所作所為，但一定不能不懂這些貌似友好的行為，背後的刀光劍影。”齊銘語重心長地嚇唬她。

  係統流外加善良老爺爺，這樣豪華配置的主角根本不用想太多，怎麽開心怎麽玩。反正到最後，肯定身居此界之巔。

  普通人需要擔心的問題，對主角而言，從來不是問題。

  “哼^，精靈爺爺欺負人。”

  身邊是不知目的的老祖，周圍是各大家族的虛偽交鋒，又有很多討厭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方馨整個人都感到不自在。她有些明白，為什麽方宓姐姐在外人麵前總是一幅冷若冰霜的模樣。

  “這就是方馨小侄女嗎？果然秀外慧中，不愧是集天地靈秀於一身的天驕人物。”

  “大喜啊！前幾天，一起喝茶時，城主大人還在老夫麵前感慨，為小公子的婚事發愁。小公子認真龍鳳，方馨侄女傾國傾城，正是天作之合！”

  吳家家主剛把話題引到方馨身上，孔家家主立刻見縫插針，為城主家的小公子說媒。

  吳景平氣得手指顫抖，該死的孔老頭竟然抬出城主壓人。誰不住地他孔家靠著城主的支持，才穩住地位，背負著煽風點火、破壞其他家族之間的關係的任務。

  再不爽又何如，吳景平不僅不能反駁，還必須笑著忍下這口氣。

  雖然幾年來官方的威懾力下降地很厲害，特別是在靈山勝景之地。但在修行不甚昌盛的鴻州城，元嬰已是巔峰，哪敢跟擁有神仙人物的大堰王朝作對。

  楊家家主同樣沉默不語，沒有附和，除了孔家，哪個家族願意城主府繼續做大。

  “無知小兒，滾！”

  被無視的方百，怒了。

  老子為真命主角準備的正宮候選人，區區一個小城城主家的廢物公子也敢高攀？

  金丹境界的孔家家主臉都綠了，不對，紅了。哪曾想到，方家為方馨安排的護道人，竟然是已經幾百年不曾在人前顯聖的方家元嬰老祖。

  “額，方家老祖...”

  吳、楊兩家的人也震驚不已，傳聞果然不可信。

  傳聞中，言之鑿鑿地說，方家老祖可能隕落了，或者已經接近隕落，所以才不能露麵震懾試圖挑戰方家地位的其他家族。

  大人物的爭鋒，沒有影響資質測試的進行，一個個少年少女懷著激動或悲傷的情緒走下決定一生命運的石台。

  “方宓，練氣七層，水屬性靈根滿值。水靈體！”

  為什麽在13歲測試，道理便在這裏。資質可能不會自己變化，但在13歲前，顯露出的測試結果半遮半掩，並不準確。

  方宓8歲時的測試結果是中品水靈根，有結嬰之望，這也是大長老的孫子一直纏著她的原因。

  ...

  “師傅留下的一次性法術卷軸用一張少一張，而且容易形成依賴，必須用在刀刃上。”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深知錢生錢的重要性，西迪決定抽出一些時間研究煉金術，特別是藥劑學。隻是一定的時間，如果不能快速入門，他隻能老老實實當冒險者。按照他的預估，最終應該比苦修效果要好一些，還能增加不少實戰經驗，算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功夫不負苦心人，西迪搖晃著手中的微型療傷藥劑，耗時一周，他成功了。

  “還不能鬆懈！手中僅有的金幣大半買了材料，如果不能及時脫手，隻能吃糠咽菜勉強度日。”

  “無相，根據師傅留下的目錄，這是一件專門幻化外形的皇級神器。好在，師傅提前將之加上層層封印，不然也太驚世駭俗，可能引來的敵人想生擒我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雖然被封印後的它隻是一件半神器，偽裝能力卻遠超其品質，小小的科拉城，最強者也不過是真神，或許隻有這位常年不見客的存在才能看破我的偽裝。

  區區微型療傷藥劑，不過是藥劑學徒的練手之作，因為城市偏遠勉強能賣出不錯的價格，應該不會引起大人物的注意。

  把一切都想清楚後，西迪該換麵貌身形，化作一名氣質儒雅的青年，向坊市的方向走去。

  拍賣什麽的想都不要想，區區幾隻根本無法形成吸引力，他按照記憶中的信息，拍賣行下屬的商店。

  與其他商店多賣附近特產及比較普遍的物品不同，阿特麗斯拍賣行下屬商店主要賣小地方沒有的物品，人家也不和本地勢力爭那些利益。不是說他們販賣的物品多珍貴，關鍵是很少或沒有，往往能賣出不錯的價格。

  西迪選擇在這裏出售，不僅是因為他們收購，還有安全的因素。

  科拉城裏前途無亮混日子的藥劑學徒已經是中小家族的座上賓，正式藥劑師更是各大家族都不願得罪的大人物。一名年輕的煉金學徒出現，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尋根究底。勢力強到超乎西迪認知的阿特麗斯拍賣行，不像沒見過世麵的地方家族，他們或許會邀請，但絕不會多做太多動作。

  藥劑學徒、藥劑師的那點價值，不值得人家損耗自己的名譽。

  不是他不想偽裝成老頭子之類的，西迪一個未成年人實在做不到啊，偽裝沒差錯，細節也會暴露真實年齡，不能小看迎來送往的服務人員的眼睛。

  麵色平靜地走進商店，道明來意後，立刻有管事的人笑容滿麵地迎接。

  交易很順利，微型藥劑的價格在那裏，沒有什麽扯皮的壓價事情。

  “請先生以後多多考慮我們阿特麗斯拍賣行，品質足夠高的藥劑甚至可以登上每月一次的拍賣，相信拍出的價格一定會讓您滿意。”

  商店管事笑容可掬地把一張白銀貴賓卡塞到西迪的手中，他的權限僅限於此，而且西迪並沒有展示他的背景，白銀貴賓卡已經是看在他年輕的份上。

  “您好，我是蘭登家族的芙·蘭登。不知是否有幸請您去喝一杯？”

  “不好意思，我還有課題未完成，改日吧。”

  忘了說了，西迪全名西迪·蘭登，能帶著輕鬆的表情出入拍賣行下屬商店挑選物品，已經證明西迪的這位表姐不差錢。

  “真不湊巧，您什麽時候有時間可以來蘭登家族，記得哦。”

  兩者沒矛盾，家族內的天之驕女不正眼看自己這個廢材很正常，西迪不會因此就懷恨在心，當然也沒想過和她有過多接觸。

  態度不同獲得的資助也天差地別，西迪除了修為，其他的都已經被齊銘準備妥當，與其說是棋子，更像是親傳弟子。

  不出意外，有幾個小尾巴在後方遠遠地跟著。西迪毫不擔憂，突然間消失在原地，留下麵麵相覷的各方勢力的探子。

  “十多倍的利潤，再算上藥店賺的差價，近二十倍啊。果然讓人瘋狂，難怪那麽多探子盯上我。”

  西迪把這些雜亂思緒清楚腦海，還得繼續積攢初始資金，這些金幣買不了幾份益氣散的材料。

  先先後後，西迪又出現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的手筆大。藥劑種類不再單一，成品也更多，最後兩次的貨物都足夠登上拍賣會。不僅得到消息的各個勢力震驚，連拍賣行也奇怪怎麽會有藥劑師在這個偏遠的地方培養學徒。

  收購足夠的材料後，西迪的注意力全在提升修為上麵，為幾個月後的家族測試做準備。陌生藥劑學徒不再出現，這讓下定決心搞清楚他來曆的各大勢力懊悔不已。看年輕和進步程度，絕對前途無量，家族錯過一次發展機遇啊。

  時間過得很快，西迪整理好自己的衣著，向家族舉行成人儀式的區域走去。為了這一天，西迪提前三天回到家族，平時沒人注意，現在關鍵時刻，即使他這個半透明也不能有奇怪的舉止行為。

  說起來，西迪消失的這幾個月，最掛念他的就是那些時常欺負他的同輩。沒有最差的人在，他們淪為最底層，被負責教授武學、魔法的老師批評不是一次兩次。

  ...

  .“族長，人已到齊，可以開始了。”

  主持儀式的長老清點完人數後，對著端坐正上方的蘭登家族族長，西迪的父親，說道。

  方百又驚喜又無奈，一個機緣在身的方馨護持起來已經很麻煩，又出一個水靈體。他都有叫停測試的心了，生怕再冒出個天驕。

  方馨的情況，還能推說機緣一般，外人也不知道她的資質到底如何，未來前程如何。即使知道方馨得到一件法寶，也沒有水靈體震撼人心。

  機緣之說雖然盛傳，難免給人虛無縹緲之感，還是實打實的仙道種子更讓人信服。

  “天佑方家，祖宗保佑，方家大興在即啊！”

  驚喜就像龍卷風，把所有人的理智都席卷一空，方家族人興奮地手舞足蹈，期待著方家走出鴻州城，走出仙道不盛的外域的美好未來。

  所謂外域，相對中域九州而言。

  大堰王朝，追根溯源，屬於占據九州的仙道皇朝劃分給有功之士的半獨立封地。那些類似大堰王朝的勢力，它們的領土都是仙道皇朝攻伐下來的土地，分封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