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第一女官 五 先迷後得 六局兩分(二)
作者:不伸懶腰的喵      更新:2021-03-30 16:34      字數:2279
  第一百九十六章第一女官五先迷後得

  第一節六局兩分(二)

  牛奶端了上來,太後對龍珠和芍藥道:“你們倆也有,下去喝吧!”倆人謝了賞。芍藥笑對龍珠道:“我倆一個一個去,妹妹先去。”

  “誒?龍珠,敢情是你小啊?”常順妃一向快人快語,邊走過來,邊說著,兩隻眼在倆人身上一眼一眼的比照看,仿佛頭一次發現件新鮮事。把個芍藥左右前後、上一眼下一眼瞧得,脖頸沉的抬不起。她才嘖嘖掩口笑,“嘖嘖嘖……到底是太後眼光老道,哎呀呀,”膩歪到太後身邊,搖著她的手臂央求:“太後,我不管,這相人是您老的絕活兒。您教教臣妾呀!”

  榮妃道:“怕教是假的,討人是真的!太後您可別上了她當。”順妃指指她,越發攪纏的對太後道:“她們都心眼兒多,不必臣妾,就是個棒槌。這回啊,您把那秘術,獨門傳臣妾一個吧!”

  誇張的賣乖討巧,逗得李太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點著她哈哈道:“小算盤劈裏啪啦,去去去,哀家還沒稀罕夠呢!”

  眾人聞言,皆笑。

  芍藥臉紅如瀑,頭壓得低低的,要往腳尖兒出下去。

  龍珠本想讓讓芍藥,見狀,行了個禮退步出了去。卻抹了個頭又返了回來。才挑簾,常順妃啐道:“鬼怵精,你屬貓啊,又進又出的?”

  李榮妃眼尖,在芍藥的身影定在台階上的時候,已經不動聲色的放下了碗,起身往甄貴妃的身邊兒去了。芍藥站的角度刁鑽,也瞥到了門外的一個赭黃色影兒,快速的垂下眼瞼,輕輕扶住了李太後的胳膊。

  被常順妃插一句嘴的功夫,龍珠一句:“皇上來了”的話已經壓著了秋銑欲起的稟告。秋銑一眼就掃到她眼底有憂鬱,微微蹙了眉。搶兩步過來,就著她挑簾的另一邊簾子邊兒挑起,皇帝笑吟吟的邁步而進,眼瞧著太後,邊過來,邊道:“您氣色不太好,昨晚上沒睡好嗎?”也是一眼兒就瞧出了太後神色間含著不喜。

  太後伸出胳膊止住了皇帝要跪下去的姿勢,皇帝扶了太後的胳膊坐到她身邊,“可有給太醫瞧瞧?”

  一屋子人跪地山呼萬歲,皇帝叫了起,目視周康。周康的身子就躬的分外厲害了,有點局促的要上前。李太後隨意擺了擺手,“貴妃怎麽還不醒?”

  “這,應該快了,並無大礙,皇上和太後無須太過擔憂……”周康頓了下,掂掇著把李曉忠方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皇帝勸慰太後道:“是她把您氣壞了吧?”哼一聲,蹙眉道:“這個甄氏,馬上三十的人了,怎麽還不懂事,不像話!等她醒了,朕罰她,”

  李太後淡淡一笑,四下踅了一圈,未見蘩卿,眼底的不悅濃了起來。皺了眉道:“不怨她。”揚聲問:“李曉忠呢?來人!”

  “奴才在!”進來的是新晉的總管叫李集先,四十幾歲了,一副憨厚的長相。

  “叫人去翊坤宮看看,瞧瞧四兒這會兒在做什麽。傳哀家的話,叫伺候的乳母宮人們好好照看。”

  “是!奴才這就去。”

  “李曉忠這個老東西,也不知道來報一聲!真是越老越沒成算!”

  李曉忠是有資曆的老人,太後一向不會這麽說他。皇帝心下略動,看一眼甄貴妃的方向,對太後道:“她這是為什麽呀,一大清早的跟您這兒鬧。”說著就叫榮婉。

  “讓她伺候她主子吧!”李太後放下杯子,歎氣道:“哎,說起來,也不怪甄氏氣成那樣。這個皇後啊,枉哀家對她那麽信任,放心將整個後宮交到她手裏,她就是這麽回報哀家的!把個六局管的亂七八糟,烏煙瘴氣!簡直不像話。”

  皇帝挑眉道:“皇後一向辦事周全,寬厚待人,穩妥治事。就算有些差錯,也是人之常情。這宮裏的奴才們,尤其是老資格的中官和姑姑、夫人等,他們曆事多而久,漸漸成了精。往往背著主子自恃身份,仗勢牟利,為己為私,結黨成團,一個人有三頭六臂也顧不過來的。別說皇後,就是太後和朕母子也有一時失察被蒙蔽的時候嗎?否則,何至於鬧出個高成居然結成了賭博網絡,蛛絲藤蔓,纏纏繞繞,利益瓜葛至於各宮各殿。幸虧發現及時啊,否則,這皇家威嚴何在,長此以往,還了得!此事兒臣想都不敢想,每每聽駱卿回稟查問情景,寒毛直豎。朕尚且失察,何況皇後一女流之輩?您好好教導她就是,一人管不過來,就讓她們幾個幫著打理。”指指順妃、榮妃,“您千萬別生氣,氣著了您,皇後的罪過才是真正大了!”

  蘩卿聽著皇帝這含義明確的話,心下了然,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自從打算動謝家開始,王皇後這中宮的權力就已經在被剃刀之下了。看來,今兒這女官六局是非動不可了。怪不得一同協理宮務的端妃壓根不來,嗬嗬。

  屋裏外一時鴉雀無聲。

  “哎!”太後悵然歎坐,片刻才拍了拍皇帝的手,用十分無奈又疲憊的口氣歎道:“哀家也知道,不能太過苛責皇後,今年宮裏外是非多,該負責任的是哀家啊!”

  “太後,”皇帝麵現心疼羞愧之色,不讚同的柔聲勸慰道:“今年多事不錯,但是非都是那些做鬼人的貪心不足,想望太重所致,跟您有什麽關係呢!這些宮裏外的魑魅魍魎,從嘉靖二十九年的庚戌之變起就已經在籌劃今日,他們來路複雜,卻無一不是我大明之仇敵冤家。與您何幹。您萬不要因此自責啊。”

  李太後很是唏噓,“哎——十八年啦!哀家老了,自你舅舅走後,哀家就總是夢到先帝。昨兒晚上,又夢到剛進裕王府那會兒子,你舅舅還是年輕的小夥兒子,先帝還是那樣笑嗬嗬的寡言的樣兒。本來好好的,突地,他就又撂著臉瞧著哀家,十分生氣了。”悵悵然,凝望望虛空長歎,“哀家對不住他,沒管好後宮,沒給你選好媳婦啊!”說著,兩行淚潸然而下。

  “是兒子不孝,是兒子無能。”提起李炳順,皇帝也難過起來,起身要跪,太後扶住他,“罷了罷了,哀家不說了。徒惹得你也傷搓。”

  “害他老人家的凶手,兒臣一定抓出來,讓這夥狂徒惡賊付出代價!”皇帝邊說,方重新坐下,羅漢床上的甄貴妃忽地低低啊出一聲輕喃,悠悠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