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第一女官 四 破繭成蝶 萬長義?“暗鬼”?下
作者:不伸懶腰的喵      更新:2021-03-30 16:34      字數:2505
  第一百九十六章第一女官四破繭成蝶

  第八節萬長義?“暗鬼”?下

  皇帝是不會把一件宮裝的是非放在眼裏的。蘩卿又有意將“五隻”“六隻”的“典故”隱了做罷。他聽不出有什麽要緊的部分,不耐煩的擺手嗤笑,“朕的尚衣局連一套禮服都辦不好嗎?真是條梅子,小家子氣兒氣兒。”吩咐秋銑,“你給他看看!別讓她到處丟人現眼。”

  秋銑差點笑噴出來,“奴才遵旨。”應著,拇指藏在寬大的衣袖下悄悄一豎,幸災樂禍憋的滿眼都是。

  駱思恭也沒忍住露出了笑。

  梅子是小黃花魚的諢號,打這以後,蘩卿“黃花魚”的外號算得了“禦筆朱批”。“梅子”很快就叫了響,竟無人不知。

  “奴婢叩謝皇恩。”蘩卿的心裏咬牙咬的都犯牙磣了,麵上卻隻能乖乖謝恩。

  皇帝道:“朕剛才聽到你說,你看到蘇舜才被萬長義的人叫走了?”

  “回皇上,奴婢先出的欽安殿,因為內急四下踅摸,隔著一個亭子一個花圃瞧的,該是跟著萬公公的那個小太監。”

  “你在宮裏時候不長。翊坤宮的太監,你都認得?”

  “哪能!認得這個是因為,成服那日,他去過奴婢家。奴婢那會兒剛在臨街穿喪服結束,進大門的時候錯身兒。眉心有個紅瘊子,白白淨淨活像觀音座前的童子。”

  皇帝閉了眼,吩咐看萬長義來了沒。這意思是要在這兒問。

  自然是來了的。曾廣賢功夫不大就將人領了來。貓腰貓步的躬成蝦米樣進來,“奴才萬長義參見皇上。”皇上卻沒睜眼,也沒叫起。手指點了點他,“駱卿!”意思是叫他問。

  “臣領旨。”駱思恭微微側正了些身,對萬長義微頷首,“公公,得罪了。”

  “緹帥請問。”態度恭敬,隻是眼角撇撇蘩卿,麵上就毫不掩飾的顯出了冷意,低低的哼了一聲,移了移身子,隻將背對著蘩卿。

  “今日卯時二刻,請問您在哪裏?做什麽?”

  萬長義想了想,道:“雜家沒太注意時間,差不多該是在禦花園。”

  “您去禦花園作什麽?”

  “去欽安殿續上了二皇子的百日香。”

  皇上道:“不是貴妃每日親自去的嗎?她今兒怎麽懶了?”

  “回皇上,”萬長義麵現擔憂,略遲疑道:“四皇子昨兒一晚上沒睡好,天蒙蒙亮,娘娘回去,小殿下才窩在娘娘懷裏睡踏實了的。這麽著,娘娘才打發了雜家替她去欽安殿的。”

  “四兒為什麽沒睡好?”皇帝騰地睜開眼,滿臉不悅,沉聲喝道:“伺候的宮人幹什麽吃的!都給朕罰,乳母以下每人二十板子!你起來吧!”

  “是,謝皇上。”萬長義領命,起了身。皇帝又問了好些四皇子的情況,得知李曉忠已經去看過,並無大礙,才擰著眉頭冷冷的哼了一聲,吩咐駱思恭繼續問。

  蘩卿瞧得心都涼了,暗暗嗬嗬:您問孩子回去問好不好啊?

  駱思恭也知道,這是根本別想好好“審”的了,隻能掂掇著皇帝的意思,幹脆直截了當的奔了主題去,吩咐曾廣賢將幾分筆錄取了來,看著對萬長義道:“萬公公,有人在巳時二刻左右瞧見您在欽安殿偏殿坐著。當時蘇舜才公公和沈典藥正在院子裏說話,您還曾打發了給您送茶水的小僧監去聽聽他們說什麽。有此事嗎?”

  “有。”萬長義要了那小太監的口供來仔細瞧了,“都是實情。”鏰兒都沒打。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後,倆人先後離開,您隨後也離開了。”駱思恭繼續說著,邊隨手將餘下的兩份口供都遞給他,“您的常隨弟子去追上了蘇公公,他說是奉了您的命,請蘇公公在千秋亭等著您,有話講。這次,您過去的晚了會兒。因為您在欽安殿外牆西北角的地方,碰到了魯典藥。大約半盞茶之後,你們才分開。”

  皇帝在聽到魯典藥三個字時略一頓,打斷駱思恭道:“就是剛才說的魯什麽那個?”說著看眼蘩卿。萬長義垂下眼瞼,暗暗咬了咬後槽牙。駱思恭躬身道是。皇上這回再看蘩卿的一眼,可就帶著思腹了,卻沒說什麽。

  萬長義看過幾人的口供,沒有否認。駱思恭瞧他一舉一動無不隨意自然,下意識下頜微收,微微一笑,例行公事似的最後道:“最後兩個問題,答完了您就可以離開了。”

  “緹帥請問。”

  “第一個,蘇公公被刺了一針,那傷口您看見了嗎?”

  “吖,嗬嗬,看見了。知道。在右邊的手腕。”

  “他特意給您瞧得,還是……”

  “雜家無意中撇到的,那兒有點冒血珠子,就說了句小心破傷風。嗬嗬嗬。”幹笑著瞥了眼蘩卿。

  “哦,那蘇公公是怎麽回答的您呢?還記得嗎?”

  “哎呀,怎麽答的來著?”萬長義笑了笑,若有所思的遲疑片刻,才搖了搖頭,“原話不記得了。大意是被毒蟲子蟄了一下,無礙什麽的吧。”唏噓道,“哎呀,人生無常啊!哎,雜家與蘇公公同齡,雖一向走的不甚親近,但心裏卻佩服他能幹。自打李公公去了,雜家就想著能和蘇公公多親近親近,還想著日久見人心,這慢慢的,興許啊,就能交好起來了呢。誰想啊,哎!”說著竟自落淚,抬袖子沾了沾。

  “生死由命,蘇公公慘遭橫死,惟願他保佑我們早日抓到凶手,沉冤得雪,再世為人去好。”

  “緹帥說的極是。”

  “第二個問題,您跟蘇公公分開前,曾單獨說了兩句話,蘇公公說頗愣怔了許久。您能夠告訴我,你們說的是什麽話?叫他那麽——是意外還是,說震驚,”駱思恭似乎在想著形容詞,眼盯著萬長義,一字一字道:“有其他人似乎說,是,憤怒?當然,您弟子沒有提,但另外有兩三個宮人,都曾聽到,蘇公公似乎是很生氣的罵了一句髒話的。你們是起了分歧嗎?”

  “這——”

  “您的弟子是您授意隱瞞的嗎?”

  “這——”萬長義眉頭瞬間苦皺了起來,雙拳握緊,張了張嘴又閉上,再張開卻無聲。

  駱思恭在他作態的功夫,邊向他邁步靠近,邊道:“為何呢?你們起了爭執?這一點您為何也要隱瞞呢?難道,是爭執的內容很——不想讓人知道?”

  “這——”萬長義為難又懊悔,下意識推了一步,又停住,在駱思恭逼近的瞬間長歎一聲,跪爬到地,哀哀道:“皇上,不是奴才要隱瞞啊,實在是——”

  皇帝已經坐直了身子,啪的一拍桌麵,恨鐵不成鋼的喝道:“不爭氣的東西!光天化日,想瞞就瞞得住嗎?蠢材,講講講講……!”

  萬長義的身子在地上撅一團,泣涕像夏天的雨,說來就已經浸潤了滿臉滿聲,“皇上,奴才冤枉啊!”

  “讓你說你和蘇舜才那老東西吵了什麽,你喊什麽怨!”

  蘩卿心裏咯噔一下,騰地看向駱思恭,暗道一句:哎呀,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