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第一女官 四 破繭成蝶 萬長義?“暗鬼”?中
作者:不伸懶腰的喵      更新:2021-03-30 16:34      字數:2336
  第一百九十六章第一女官四破繭成蝶

  第八節萬長義?“暗鬼”?中

  蘩卿提出看百足蟲,皇帝點頭。曾廣賢遂從裏間端了托盤出來,放到她眼前。

  一隻百足蟲的幼蟲,卻是同她當日引蠱的時候用的那兩隻一樣。

  皇帝道:“怎麽樣?”

  蘩卿又道:“皇上,奴婢想看看蘇舜才的屍體。”

  皇帝也同意了。曾廣賢帶著她去,就在隔壁。白布一掀開,死亡時間已經超過四個時辰的屍體,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屍斑。屍僵遍及周身,用力消除的部分不再重現。

  蘩卿仔細的看過屍體,又看了仵作的驗屍記錄,確認渾身確實隻有手腕處一處傷口,才返了回去。

  這次先問話的不是皇帝,而是駱思恭,“有什麽發現嗎?”

  蘩卿道:“有。”對皇帝躬身大禮,道:“啟稟皇上,奴婢有三點要說。”

  “講!”

  “第一,蘇舜才的屍體紫紅,有發變,屍身眼色較之上吊而死的要淺淡許多,所以,他該不是上吊而死的。第二,他身上確實隻有一處傷口,但那個傷口明顯比奴婢的針要大許多。該是有人從那裏動過手腳的。”

  駱思恭看看她,又看皇帝,道:“人死後過五個時辰,身上的皮肉都會鬆弛。又有百足蟲爬出來過,自然是可能撐大了的。”

  蘩卿搖頭。“百足蟲是扁的,百足出入,不能沒有痕跡。是它撐大的話,傷口就該是它身體那樣的行狀,就算鬆弛了,也該是個沒有規則的行狀。那個口子卻明顯十分圓滑,應該是動手做大在先。”

  駱思恭不發表意見,隻蹙眉取了驗屍報告來看。

  蘩卿一笑,對皇帝道:“皇上,奴婢的嫌疑洗清了。奴婢隻拿針紮了他,可沒放蟲子咬他。再說,他死的時候,奴婢在禦花園咧,哪有時間去將那口子做大,再放一隻蟲子進去?那麽多眼兒看著,奴婢可不會分身術。況且說了,奴婢就是要放蟲子,也不會在自己紮的那個口上再來一下子的,那不是犯傻嗎,不打自招咧?就這點,足以證明,蘇舜才的死與奴婢無關。”

  皇上瞧她掩不住的得意樣兒十分不喜,哼道:“蘇舜才的死因尚未詳,你可別忘了!第三呢?”

  這倒是。蘩卿心裏憋氣,道:“確實,這正是奴婢要說的第三。若他是被放蟲子咬死的,死前該十分痛苦,可他看上去很安詳,四肢也沒有扭動過的痕跡。身上也沒有明顯的傷痕。奴婢判斷,他該是睡著的時候死去的。”

  駱思恭道:“皇上,這卻是跟李公公的死很像了。隻是,李公公沒有被被人放過蟲子。”

  蘩卿微不可見的癟癟嘴,立刻挑眉道:“這明顯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麽。這更更更加足可以證明,奴婢是清白的。”

  駱思恭道:“還可以證明,這人的身份!”

  皇帝微微側目瞧他,略微發腫的眼瞼一撂又一抬,狹長的鳳目就射出兩道銳利的光,“如何證明?”

  “當晚蘩卿去兵馬司驗屍,特意選了宵禁之後才去。為得就是避人耳目。當時在場的人前在堂上已經都見過了,方才也已經一一錄了口供。蘩卿用的一樣的百足蟲,頁問虛方才也說了,他們養了幾隻,都在。記錄的筆記微臣方才也看過了,接觸的幾個人,除去他的徒弟,就是保管蘩卿取蠱後那個盒子的沈存知。他們的口供正在分別問著,想來,若有不合之處,曹髦他們該來稟告的。”

  “你的意思是?”皇上沉吟著道,“從知道實情的人著手?”

  “皇上聖明!”駱思恭笑一揖,躬身道:“知道實情,或有機會知道實情的人並不多,順著捋的話,應該會有發現。”

  他沒提萬長義,皇帝卻想到了,突地問蘩卿道:“駱卿說你們是在養性齋碰上的?他是有宮務,你為什麽盯梢蘇舜才?”

  蘩卿下意識覺得這話有問題,想都沒敢想,張口直接否認道:“緹帥記錯了吧,奴婢是找恭房的時候,被他派的一個小宮女叫去問話的。”

  駱思恭在聽到皇帝問話的瞬間,猶如天雷蓋下一悶聲,後背立刻就見了汗,直到聽完了蘩卿的回答,才沒敢大鬆口氣。

  ——皇帝真是太奸詐了,還以為他已經相信了自己,沒想到會來這手猝不及防的試探啊!

  真懸啊,若倆人的回答有一絲叉劈,或蘩卿有一絲猶豫,哪怕有一點異色,都能引起皇帝的疑心。若他咬定他們都在撒謊,那就更完了。撒謊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事實就是私會,私會就是私通。

  私通禦前侍從,他死不了也非得扒層皮啊!一家子都得發配到兩千裏外!王璜正見疑於帝心,這個當兒,根本是雪上加霜。哎呦媽呀,心裏暗暗念了聲:阿彌陀佛,這姑娘真是太棒了……

  “嗬嗬,”皇帝的眼微不可見的一閃,“啊,那可能是朕記錯了。你這一陣都在齋戒,怎麽會知道他查的事情呢?是不是誰向你通傳消息了!”

  秋銑在一邊頭壓得低低的,似乎木偶泥胎,一絲未覺危險。

  蘩卿暗道了聲:唉呀媽呀,又來了,這回一個坑埋倆!真不虧是皇帝,就是會說話啊!想著,又順便問候了一下李太後和她家的諸位祖先,微蹙眉道:“緹帥大人是看見有個宮女尾隨著偷聽奴婢的說話,才叫了奴婢去問的。那個奴婢,”轉頭問駱思恭,“請問下,是魯甸嗎?”

  駱思恭道:“正是。典藥姑姑魯甸,不是宮女。是我看錯了。”

  皇帝垂下了眼瞼,又問魯甸是誰。蘩卿暗罵:真能裝啊!堂堂皇帝要特意問起一個宮女,分明是已經聽說了啊!我去去去,禦前侍從也太不好幹了吧!伺候這麽一位主,這不定得折壽多少年呢!

  心裏這麽想,嘴裏不敢不答。一合計,這麽一位精明小氣的主子麵前,還是別藏著掖著最好吧!

  索性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伏地就告起了冤,將和魯甸的恩怨,挑著有利於自己的簡短截說,末了伏地哀嚎,“皇上,奴婢年紀小,又愚笨,根本不懂宮裝品階這些的,木木呼呼隱隱記得外婆以前曾說起過,那日甄大人去了我家,奴婢按理該品妝見的,一二乎,都沒敢穿。心想著,等進了宮,可得請教一下姑姑們。誰想還沒來得及,就發生了要剃度的事兒,奴婢心裏緊張,說話可能幹巴了些,想魯姑姑是不是就有些不樂意了?要不,本來說的好好的,改天奴婢親自送過去的,她怎麽還會偷偷跟著奴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