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第一女官 四 破繭成蝶 萬長義?“暗鬼”?上
作者:不伸懶腰的喵      更新:2021-03-30 16:34      字數:2280
  第一百九十六章第一女官四破繭成蝶

  第八節萬長義?“暗鬼”?上

  陣腳大亂的絕不是隻有曾廣賢一個人,但是,……蘩卿等著他的牢騷發完停下來,才將這一天從早起劉姑姑來,到被帶往東廠受審期間的全部所做都講了。有旁證的做了仔細說明。

  邊說邊在心裏敟敠。皇帝派來審她的是駱思恭的心腹,而這廝一貫表裏兩人,外相隨意嘴碎,實則舉止毫不輕浮,遇事最是沉穩有急智的一個。這樣急赤白咧,是否有過分之嫌呢?

  曾廣賢見她端地冷淡自持,很覺詫異,“咳,”一聲道:“咳,我說?事到如今,你這幹大連身的,就沒一點悔意嗎?不會反省嗎?”

  蘩卿忍住了聳肩的欲望,吐出口氣道:“首先啊,蘇舜才再大也是個奴才,還是個死有餘辜的奴才。你認為,他的生死很重要嗎?”她其實是想說,對皇上來說並不重要,皇上倆字下意識沒敢提。

  “嗬!不重要你能在這兒嗎?沈姑姑?”又道:“我哥說過,有句話是你說過的。”

  “哪句?”

  “他早死晚死,區別可是很大的。這句。不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蘩卿道:“蘇舜才的死令所有人感到意外。重要的不是他,而是他死這件事本身。這個時候,這種方式。”

  “我去!聽不懂。”

  “李炳順李公公是正兒八經的老國舅,是太後娘娘一奶同胞的親弟弟,皇上的親舅舅。為皇上掌管內帑二十年有奇。他老人家如今尚且含冤莫白,施厚德戴罪之人,早死他可是犯了大罪的。我理解你被嚇懵的心情,但問個事兒啊,你們錦衣衛審案的水平兒就這樣?是全靠刑訊逼供的嗎?”

  “欸,我這張美麗的嘴啊!”曾廣賢無語,指著她道:“你是聖女就沒人敢動你了是吧?挑釁啊?”

  蘩卿涼笑,道:“你也別問了,我找蘇舜才是為問李懷玖出事那晚的一些事,這個我告訴過你了……”

  “停,先說這個。你問他那晚的什麽事?”

  “是……”蘩卿張著嘴,故意停頓了一下,又把話咽了回去,道:“我不能告訴你。”

  “那你想告訴誰啊?”

  “我想見皇上,要不然,找你們緹帥來。”少頓,“很重要的話,我不敢告訴你,怕你的項上人頭太輕,壓不住沉兒。”

  “嗐!小丫頭片子!”曾廣賢沒轍的擺擺手,“不說就不說,繼續。”

  “至於紮他那一針,是因為他想打我。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皇宮大內最是法紀森嚴的地方,他不敢把我怎麽樣。但校尉大人,麻煩您看看我現在這副模樣,”蘩卿伸出胳膊晃一晃,苦道,“我五天沒吃東西了,早上剛喝了一點稀粥,餓的頭暈眼花的,有點力氣都花在走路上了,不還得留點力氣轉悠腦筋和蘇舜才鬥智鬥勇嗎?我禁得住他一拳頭打嗎?”

  曾廣賢瞧她說的可憐,想笑。轉念又想到這是個賊貨,八成早已經猜到了實情。不覺更瞧她來氣,哼哼兩聲,冷道:“賊丫頭怎麽偏愛犯蠢!別貧,說正經的!你紮過那針呢?”

  “你把我那針都拿走了,你紮過之後那針呢?”蘩卿反問他,“你拿一根出來,使勁兒撚一下試試。”

  後麵的隔間裏,秋銑從托盤上拿起其中一根生鏽的,放在拇指食指間用力一撚,指尖徒留一片鐵酥碎片。秋銑的嘴呈喔形,偷偷瞧了瞧上位的皇帝,才慢慢合上。

  曾廣賢道:“行了,回頭再說。你們還說了什麽?”

  “我不是說過了?”

  “再說一遍。”

  蘩卿道:“曾校尉,你別費勁了,這樣我說給你啊,你仔細聽著,不用謝了:不錯,是的,無關人等不提,和謝家案有關聯的各方,對於蘇舜才的死並沒有拍手稱快的。但他們唯一沒想到的,隻是蘇舜才會在這個時候,以這種方式死。這個我說過了。有區別的是什麽,你知道嗎?”

  曾廣賢手杵著審訊室的偌大桌麵,沒吭聲。

  蘩卿繼續道:“不同的,是他們各自張惶的性質:有的始料未及,四手無措;有的猝驚變色,忙著分析利弊,算計得失;有的則已經開始抽絲剝繭,尋找著下一個要送到……暴露的目標。聽著,他們之中沒人真覺得蘇舜才的死有多麽的撲朔迷離。殺了他的是誰,一目了然。所以,別隻聽聽上去的,也別隻看看上去的,眼見耳聽都不一定是事實。”指指腦子,“叔,您今年多大了?二十六?二十七?”

  曾廣賢撇一側嘴角,算笑,目視她,眼光悠悠的不知道看到了哪裏。顯然是在合思,稍後,若有所悟道:“哦,忘了告訴你,武清侯方才進宮了,十分悲傷,一見皇上就撲倒大哭,替李公公喊冤。你的意思,殺死蘇舜才的就是殺死李公公的那個人?”

  “對。”

  “如何得知?”

  蘩卿道:“還用問嗎?能有本事讓蘇舜才以完全不符合任何一方‘利益’和‘預想’的方式死去的,唯一的、毫無疑問的下手者,隻可能是一個暗鬼,就是李懷玖的那個同黨啊。不然等著謝家查完,施厚德的事查清,該怎麽辦怎麽辦好了,多此一舉殺他是好玩兒嗎?還得冒陪葬的風險!值不值啊?”

  內壁的半扇牆忽地發出沉重悠長的一聲嘎——嘎吱,伴著一聲威嚴的“放肆!”才響起第一個音兒,曾廣賢已經機靈的單膝跪地,“參見皇上。”蘩卿跟著跪下去,“奴婢叩見皇上。”

  “滿口牢騷,”門開滿,露出皇帝高大寬肥的身體,正將一個門填滿,“怎麽,蘇舜才的屍體上隻有你紮的那一個洞,別人還不能懷疑你啦?”皇帝負手步出,露出身後跟著的秋銑和駱思恭,“聽說在禦花園的時候,你就已經和張僧監發過一長篇牢騷了。朕聽張僧監的口供,還真好奇的很,要不要再給你點時間,讓你說個盡興呐?”

  蘩卿叩頭道:“啟稟皇上,奴婢就是有惑求教張僧監,並無牢騷的。再說,奴婢說過的也都忘了,不敢欺君。皇上恕罪。”

  秋銑服侍著皇帝在上位的桌案後坐好,皇帝一揮手,“行了,都平身吧!”對蘩卿道:“我們都不願意相信你是凶手,但證據卻指向你。你現在說說你的想法。”

  “是,”蘩卿道,“可否拿那隻百足蟲給奴婢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