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第一女官 四 破繭成蝶 出位僭寵險陂傾 三
作者:不伸懶腰的喵      更新:2021-01-19 20:06      字數:2499
  第一百九十六章第一女官四破繭成蝶

  第四節出位僭寵險陂傾三

  上次說到,蘩卿對和駱思恭發生爭吵的事一時難以釋懷,一整日間縈繞心頭,拘拘每有追思之煩,就想找個人說說話。

  最好的人選當然就是唯一知道內情的芍藥。她想知道,他昨晚後來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怎麽離開的……諸如此類。

  卻並不知道,芍藥在此事上已經有了結締——原來,芍藥也有小心思。她暗乘兩人有罅隙之際,隱指將本由蘩卿送的鞋和護肘都竊名為己。

  物繁不類,解意為貴。芍藥想討好駱思恭。她敢這麽做,當然是思量過的。首先就是因為機會難得,值得一搏。

  芍藥深深的知道,像駱思恭這樣的男人,活的是場麵和尊嚴,最是愛惜羽毛,看重麵子。像今夜這般狼狽人前的時候,不會多。他身邊從來不缺美人,不缺解語花,這樣的軟弱的時刻,能得到的慰藉,足以讓他記住。對她來說,這簡直是求都求不到的機緣。送上門的好處,錯過不收,怕連老天爺都要看不過去了。

  其次,她自己衡量,很有自信能在女工上拿捏蘩卿。畢竟倆人從小一起學針線,彼此的手法和下針走線的路數都是很相似的。這上頭,她認為難出紕漏。

  再則,她自謂,兩件隨常之物,用過轍舊,自然棄了。時間一久,誰還能記得清楚呢?對證更不可能有。她以有心算無心,總是占得主動。

  其實,隱隱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從芍藥內心發出的。那就是,她並不真的認為駱思恭對蘩卿動的是真情。在她認為,像駱思恭這般,在血腥屠戮中摸爬滾打的男人,不大可能會將虛無縹緲的情愛看的多重。他追求的,除了利益,無非就是一種心裏上的滿足。

  以自度人,或者可以這麽講,芍藥對自己的相貌和能力都很有些自信。而對像駱思恭這樣風流之名在外的男子,她不能說誌在必得,卻是暗暗相機而下,懷有了某種不言自明的,獵用借上之誌了。

  駱思恭是信了芍藥的話的。“小王八蛋!”他深深的蹙了蹙眉,咒著狠又恨,聲音雖極小,滿滿都是失望。一邊迅速的兩下將護肘套向傷處,撇嘴低歎一聲,又道:“好涼的心!倒還是歲數大的才懂事些!”

  “要我說,大人也不必這樣的。你們錦衣校尉平日都是穿草鞋的,大人自然木鞋,卻也沒聽說到了誰家要脫鞋入堂的。奴婢是下等人,才都知道這些。那會兒才想該替您收拾鞋履。可我們小姐不一樣,她可還從還沒見過穿著鞋進阿閣的人咧!她想不到,那是有理的啊。”

  駱思恭不以為然,隨意嗤道,“都是慣得她!”又冷笑道:“你是怕我故意脫了鞋引人,才去瞧瞧的吧?”上一眼下一眼掃芍藥,“說什麽好聽的,哼,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芍藥訕笑著否認,卻紅了臉。

  駱思恭轉身想走,邊還是問道:“她,說了什麽嗎?”

  芍藥垂著的眼瞼小心的閃了閃,低柔道:“小姐囑咐您,在鱷魚池邊找個地方貓會兒再出去,驚動了護院可不好。”

  駱思恭暗暗嗬一聲,急走幾步又突地停住,回頭抬抬手臂問:“這繡的是什麽葉子,怎麽是紅色呢?”

  書中暗表,其實蘩卿繡的不是葉子,是一品冠的花瓣。此花耐寒,是報春花的一種,最得頁向榮喜歡。蘩卿繡給孫氏的護膝護肘,原也不常用這花,因為它的顏色是紫紅,和綠色一樣,蘩卿都是不認識的。芍藥卻對此周知不詳,對這護肘上另外藏著底事更是一點也不知道,定住腳步,心愣了一下,笑道:“奴婢繡著玩兒的,雀林老院兒有梧桐樹,到了秋天葉尖兒都是會變紅的。奴婢可愛看那個。”挑眉反問一句:“再說,也沒人規定葉子不能是紅的呀!您覺得不對嗎?”乜眼帶笑,流光中帶著深意,很是好看。

  “也是。”駱思恭冷冷一笑,哼道:“你有些意思。隻是,要記得管好嘴。”說完,轉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出了頁家,敲開酒樓的門,先叫了一桌子飯,隨後才上了三樓的房間。長順卻已經在桌案後趴了打盹了,聽到門響,機靈靈醒了,舒了口氣呦道:“哎呦,我的爺,您可露麵了!”

  “怎麽了?”

  “嗨!剛才曾校尉到處找您,說東廠的沒主管,叫您去呢。”

  “去不了!去告訴他們!”駱思恭一屁股坐到椅子裏,倒了口水喝,眼角不由自主的往對麵那扇隱隱亮著燈的窗口處飄。

  “是!”

  長順應著跑了。兩羅預就又跑了回來。

  駱思恭在椅子裏坐著閉目養神,門一響就吩咐道:“天亮去查許國,看看那天那女人見他都做了什麽。”

  “怎麽查?”長順不太願意辦這事,吭哧了一會兒才不太情願的應了。

  駱思恭沒在意,慢慢睜開疲憊的雙眼,問:“李鴻英呢?”

  “說李鴻英今兒不當值,回家了。”長順瞄著駱思恭望著對麵的眼神深的邪性,眼睛眨了眨,恍惚著似乎有些反應過來,“您不大對勁兒,怎麽,不會是……去了吧又?!”說著,眼珠急轉,上下打量著,急問:“這麽累的,那那那那……那啥……啥了?”

  “吃他媽羅圈兒了你!結巴什麽!”駱思恭狠狠剜他一眼,斥問:“東廠的人幹什麽吃的!去李鴻英家找啊,才幾步路!”

  “沒有就沒有唄,您急什麽呀!”長順憨笑,又轉了轉眼珠,神秘兮兮的嘻嘻道:“說去莊子上了。”駱思恭眯了眼,歪嘴斜眼兒的看他,他才又笑道:“說去莊子上了。”

  駱思恭抬手啪的閃了他的後腦勺一下,“究竟怎麽回事,別裝神弄鬼!”

  長順嘿嘿笑,“說他把彤史陳敏芝搞到手了。”

  “我艸!”這消息勁爆,駱思恭不由坐正了,“陳敏芝?確定?塗文呢?”彤史姑姑陳敏芝是司禮監秉筆太監塗文的相好。

  長順無聲嘿笑,“那我哪兒知道啊!”看著駱思恭陷入深思,忍了忍又終是沒忍住,眉飛色舞的笑起來,“唉呀媽呀,太監們爭風吃醋也這麽強啊?這回塗文完啦!隻能幹瞪眼看著自己女人被人占了唄!李鴻英能過城防,他行啊?”興奮的道:“崴了崴了!等天亮什麽都完了!唉呀媽呀這綠帽子戴的高!看他們一定好打。爺,有熱鬧您可別忘了叫上我啊!”

  駱思恭不知道為什麽,才突地又想起甄國泰說的那句:王思於和許國的公子是青梅竹馬雲雲。他一時本來沒往心裏去的事兒,一下竟覺得刺心刺肺的憤怒,胸口悶的一時居然有點上不來氣兒,下意識刺啦一下扯上了窗簾,邊沉聲道:“塗文正當紅,他和李鴻英的熱鬧,我是不敢看。你找死可別拉上我。”看著一臉訕笑的長順,指指門,“去幹正經事,爺餓死了!”又道:“對了,那隻飛龍你沒順便讓廣賢帶走嗎?天亮就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