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第一女官 二 反擊的序幕
作者:不伸懶腰的喵      更新:2021-01-19 20:06      字數:2195
  第一百九十五章第一女官二

  第五節反擊的序幕

  駱思恭的反應大出蘩卿意料之外,一直在腦海中重複著的一幕幕越發跳騰不休。

  毫無疑問,舅舅的話仍有不盡。

  但說出的那些事實,已經足夠嚴重。反對她和哥哥在一起的理由,足夠強大,一針見血。她不被說動是不可能的。因為,本質上來講,最重要的並不是他和哥哥的關係如何,而是,真相本是殺手鐧,是無底洞,是未知的深淵,它極可能將全部都吞噬殆盡。

  前路難測,能改變結局的機會已經不多了。她得睜大雙眼,纖毫不放,力圖贏得更多一些。

  芍藥瞧著蘩卿從神思恍惚到目光炯炯,拉拉她衣袖,努努嘴朝外麵,悄悄道:“素日的老人尚有不料,這一個個小的小,誰知道誰?都盯著這裏呢,您還是要平常些,傳到外頭,不知說什麽!”言畢,轉出去送碗,回來的時候,蘩卿依舊拿了那針線在做。芍藥這才看清,果然一上午並沒有繡了多少針。不過,這構圖可真是妙的很——斜竹紋的圖案,青衣卻不單壓同色的暗紋線,而是隔著幾排就繡些象牙白的點綴。這樣遠遠的瞧著,竟然分外雅致好看。普通不過的襴衫,怎麽就瞧著平白多添了三分貴氣。心裏嘖嘖,暗暗就記這她的下針之法,口中邊一心多用的說著去謝之畫那裏的事兒,“五小姐今兒倒好。一會兒就得空來了。隻是楊四小姐回去了,說是昨兒傍晚,蔣夫人繞路接走的。”

  “這個時候接回去了?”蘩卿蹙眉冷笑,正要再說什麽,突地響起了沉沉的腳步聲,芍藥忙站起身往門口去,在進來時,卻是和臧棣一並的,“小姐,是臧大公子。”

  蘩卿邊起身,邊打量臧棣的樣子頗著急,“怎麽了,師兄?出什麽事了?”臧棣跨步繞過芍藥,邊口道:“師父叫你到前頭去一趟。石頭和他娘方才發現死在了住所!”

  “嚇!”蘩卿差點跳了腳,“多久了?”

  “跟紅杏的死法一樣。師父看過屍體,說大概有四五個時辰了。”

  那就是醜時到寅時左右的事兒。那時候,阿閣正“忙”。

  蘩卿匆匆跟著臧棣來到前廳書房時,迎門正看到沈存知剛到,衣衫未換過,右靴後有一片幹漬發黑的血跡。樣子像是才停在書岸邊,頁問虛正氣哼哼對他道:“我就說!看到他們的是兩個人,那人不能隻滅紅杏的口。”

  存知道:“不是讓嚴防死守麽,那麽多人千防萬防,那人可究竟是怎麽得的逞呢!”說到後半句的時候扭回頭,看著蘩卿的臉,蹙眉道:“怎麽沒睡會兒?”四目相望,千言萬語,蘩卿順手搬了一把椅子過去,拉著他坐下,口中則對頁問虛道:“這是有人渾水摸魚。”倒了杯白開水給存知,“跑不了還是家裏有內鬼。那麽多人沒發現奇怪,就是最大的奇怪了。找線索吧,一定有。當務之急,先將昨晚新院的所有下人都一一問話。兵司的人通知了嗎?這事兒還是他們來辦的好。之前,先把人都集中起來。”

  頁問虛道:“常昆已經去幾種人了。”對臧棣道:“你去辦吧,通知兵馬司的人。”臧棣應了,蘩卿便問有否找到胡先生,頁問虛搖頭,蘩卿吃驚道:“阿貴去廣渠門外也沒線索?”頁問虛抿了嘴,神色煩惱,臧棣匆匆又返了回來,門敲著就推開了,一副為難又費解的樣兒,頁問虛皺了眉,換了對別人早開罵了,對他卻總是壓著脾氣,“怎麽了?”

  臧棣撓撓頭,“前頭櫃上的夥計來報,說胡先生,怎麽聽說在土地廟窩著睡覺了?”

  頁問虛一拍桌子,“怎麽回事?”沈存知已經站了起來,“別管是真是假,先讓兩個家丁帶著那人去找!”臧棣疾去,小夥計畏畏縮縮進門回話:“方才,方才有個義診來的老叫花子,是個婆子,說在土地廟看見胡先生了。跟小的低聲說的。小的這不敢耽擱,就來報了。”

  蘩卿道:“叫花子?她怎麽會認識胡先生的?”

  “嗨!這婆子自稱是外地逃難來的。頭幾天就來過討飯,那日胡先生在大門口接那個轎子,不是和那個婆子對上過麽,她說她在的,瞧那做派不像為富不仁的,就以為是主家。就記住了。”

  蘩卿吩咐了管事查報,核實此事確實,叫了賞,方吩咐將那婆子留在了下人院兒,待找到胡先生再說。頁問虛瞧著她正要說話,常昆蹙眉詭眼兒的敲門進來,“師父,方才在石頭娘那屋的床底下發現了一枚珞扣,您瞧瞧。”說著將一杯千結的盤線口放在了書案上——一枚銀絲螺旋形,疊花斜紋盤口。

  蘩卿隻瞧出這是男士長衫上的扣子,別無特殊,“直裰的扣子。日常百衲衣不費這事兒。”

  頁問虛拿起來翻覆看了看,沒發現什麽特別的,沈存知接過來,在仔細看了許久,指著側邊一點微不可見的黑灰點兒道:“這人是個長寫字的,這該是胸前斜下側的那個扣子,經常會沾到書岸上的墨跡,洗而不盡,留下了痕跡。”取了一張紙包好,放在一邊以備官府查驗。

  蘩卿瞧著沈存知的動作,目不流視。沈存知挑眉抬頭與她對視,卻逮不著她的光。轉看頁問虛,見他也在揣度著看著蘩卿。想了想,問常昆道:“這扣子,都誰知道?”常昆覷著蘩卿看著扣子的意思,合計著搖頭道:“守著屋子的幾人都瞧見了的。”

  頁問虛哎呦一聲歎息,複又長長吐出口憋氣,吩咐常昆:“得了!你去告訴你姑姑一聲,兵馬司的要來了。讓她逼著些!有問,撿著回答,不要什麽都說。昨晚安排下去簽死契的短工,有異議的嗎?”

  “安排了賬房的問著呢,主動的十之五,願意的十之三。其他的四五個人而已,有倆是外鄉人,家小不在京城。其餘三個油頭麽,”不屑的一笑,“車馬處調過來的,隻以為跟了好主子,什麽都不怕。您昨晚瞧到的影兒,八九跑不了這幾人。”拉長了臉哼笑,問:“師父,怎麽他們說,是那就車馬管事的口活兒,說是跟了王家呢?真的假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