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第一女官二 二攤牌(三)
作者:不伸懶腰的喵      更新:2020-12-14 21:27      字數:2445
  第一百九十五章第一女官二

  第二節二攤牌(三)

  沈存知邊說,邊覷著頁問虛的神色,見他被帶著入了思,暗暗籲了口氣。邊試探的拉著蘩卿起身。

  頁問虛瞧著倆人,又像透過兩人看到了別的地方。沈存知覘視著他,若有所思。

  蘩卿覺得兩人各自的樣子都很奇怪,帶著疑問的輕輕推了存知一把。存知含笑轉頭看她,神色朗朗,伸手摸她的發頂。

  頁問虛方長長歎一聲,“你說什麽?繼續。”

  沈存知道:“依我看,李炳順的案子遲遲結不了就是明證。是李太後在拿此事做文章。

  為什麽這麽說呢?內帑權柄至今空落,如此要職,大襠職位虛懸越久,越能證明,非但皇後和甄貴妃兩方角力非常激烈,就連皇上,亦對於自己身邊勝任此位的人選有所猶疑。唯有這種情況下,暫代不宣才是最好的局麵。暫代者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敢出錯,隻敢保守中間一條道。為什麽會連皇上都這樣謹慎?自然是因為太後。皇帝不能在親舅舅屍骨未寒之際,就將他的人手連根拔起,一個不留,大肆撤換。總要等到案子結束,等到太後發了話。這就是為什麽,一有人提議張鬆年調回京城,皇上立刻就同意了的緣故。也是皇上同意,此事還是遲遲在拖的緣故!有人想,有人不想。想的人少,不想的人也少,想拖著此事,各做文章的人最多!

  另外。還有個事兒也能證明宮裏最近出了大事。那日不是傳說,有個什麽大姑姑犯錯到了香火寺雲雲嗎?宮裏哪天不出百十來樁這種事兒的?別說是個頭麵姑姑,就是有臉麵的大監太監,又怎樣?都要傳開來,三天五夜講不完。特別傳的沸沸揚揚的,一定另有不平常之處。宮裏的人,說話藏三分,我聽師父那意思,怎麽隱隱覺得,像是坤寧宮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了?隻不過事態控製住了,沒有不得收拾,也就都輕飄飄議論一下罷了!

  還有,你們瞧,在咱家門口鬧事的那些人,自從義診一開始就消停了。尋常人打架還有個後續呢,哪裏能一拉就分的道理,不過個罵咧咧的回合,算什麽生氣?事關買賣錢財,那些買家這麽容易就停手了?嗬嗬嗬,斷崖式停擺,唯一的可能就是齊刷刷的口令封下。肯定是太後發話了無疑!

  這時候,李太後露出讓妹妹歸宗之意,我認為很合理啊!外婆是九蓮菩薩坐下的妙清居士。妙清居士為救她成道,如今做善事,得到好口碑的也是她。人們都以為是我們封了太後的懿旨在做事。她正給個體麵,是給她自己收拾聲望,情理之中,合情洽理。我就覺得,她一定在等著舅舅的表態,然後下懿旨咧!”

  十分道理,十二分理足。頁問虛禁不住凝眉,轉頭看蘩卿,“你也是這麽看?”意有不滿。

  蘩卿這半天,一直在低頭卷著手指,聽畢微微一笑,抬頭的時候,躊躇之色未褪,“哥哥說得都在理。但你轉念再一想呢?外婆的喪事在即,這時候改宗,我就要帶灰守孫輩之孝。少則齊縗一年。多的話,你想,我前腳當家問了一回事兒,後腳就有人出這主意,這時候改宗,就等於承認我是承重的孫輩。頁家唯一的骨血,別說以後一定要招贅才合情合理。重要的,必要守孝三年啊!斬縗三年。避世守靈的日子,最少三月,多則一年。這期間,我是不能進宮的。你想想,這合了誰的心意?既然如此,皇上和太後何必要在外祖母出事的第二日便升了我的職位呢?升職意味著重用,立刻又露出這個風聲。嗬嗬嗬,哥哥,你想想,他們這是在唱哪出啊?”

  頁問虛一撫掌,“試探!他們母子在試探!”

  “不錯,試探而已!但這還隻是其一。”蘩卿目視頁問虛,再看沈存知,辭淡意長,“目的麽,太後的心思,我猜,十有八九,是想出手收拾人了!”

  頁問虛微愣,神色懷疑,“你的意思是?太後想教訓甄貴妃?甄家是皇帝的馬前卒,李炳順死因未詳,也有可能是王家辦的事兒呢!這個時候,太後正該中庸,以觀其變,她會嗎?”

  蘩卿笑笑,“您糾結太後的煩惱做什麽!”

  頁問虛蒙住,“什麽意思?”

  “嘿嘿,”蘩卿詭笑,“我本來不餓,但若手邊就放著一個我十分喜愛的點心瓜果,我隻要不撐得慌,那是不介意再吃一下的。萬一吃到嘴裏,發現口味新奇,我指不定就多吃呢了!她不想,我們給她機會,讓她想唄!”

  頁問虛眼睛大亮,炯炯目視她,“你仔細說!”

  “舅舅,本來,我們和王家這關係,不遠不近的,說同盟吧,信任不夠。說連親吧,又頭沒尾。沈媛這些日子十分得寵,二伯母一天三遍往甄家跑,甄家這些日子,可給我祖父祖母送了不少東西安家呢!甄國泰當得是個好孫女婿咧!弄得我哥和王家這事兒,眼看是要半途而廢了。我們和王家這關係,真是難受的很的當口。如今,又恰恰先有您送了和離書要我娘和我爹離婚在先,次有李鍥和楊曹介的事兒在前,三有王家扣了我們的十車貨。搞得許國都出了手,這麵子正是足足的,卻也誰都看了出來,這是王家要和我們翻臉呐!王家這手筆,逼我們禮下於她,是因為瞧了出我們和武清侯也有了罅隙,他們因為李炳順的事兒也正和李太後有了說不得的間隙,我們處境一樣。你隻要一登王家的門,咱們這立場就算擺明了,和甄家再走不到一塊。李侯爺怕也要給你擺個難看的臉色瞧瞧。自然和老沈家這親家也就真到頭了,我娘這婚不離也得離。王家推咱們一把,證明他們急切的希望我們做出選擇!對不對?”

  “對,”這一番話,把頁問虛現在的心態和頁家現在的形勢說的透透的。頁問虛不迭點頭,道,“如何呢?”

  “恰此時,宮裏出來了這個風,舅舅,這機會,失不再來!您啊,也不必再逼著哥哥去屈就王家小姐了,咱們放大心寬的等著他們來屈就我們便是!”

  頁問虛滿心都是深沉凝重,忙追問道:“別拖拖拉拉,快說怎麽做!”

  “妹妹的意思是,”存知邊聽邊斟酌,此刻臉上帶笑,負手哈哈道:“簡單呢,舅舅,我們就承風希旨,將計就計。明日您就過武清侯府辦事,可以微露意,想給阿蘩改宗。您瞧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很快就能傳的沸沸揚揚了。”

  頁問虛摸著下頜,片刻,“然後呢?”

  存知笑道:“然後,然後您就派人到午門外守著看吧!張鬆年遲遲不到的情況會有人彈劾,妹妹帶灰不能到禦前的折子會有人上奏。我爹驚了禦馬的事兒會有人催促。李鍥草場上的官司會有人告。怕連欒夫人都立刻能找到門路替丈夫伸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