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解開前生厄(十九)
作者:不伸懶腰的喵      更新:2020-12-14 21:27      字數:2275
  第一百九十三章解開前生厄(十九)

  劉秋麗覺得她笑的十分礙眼,抬步過來大方方擺正了姿態坐好,口中冷道:“小丫頭端也不學無術!韓熙載的煩惱,自然是韜晦之憂鬱悶難舒!”笑諷刺道:“怎麽,你舅舅沒教過你,什麽是命運壓迫,什麽是破國亡家嗎?個中滋味,好不好受,他該最清楚才對啊!”

  芍藥暗暗瞧不起,沒見過求人還端著麽個架子的!就要抬步來倒茶,蘩卿揮手叫去,毫不介意的笑著,親自為劉秋麗斟滿一杯。熱茶的氤氳之氣熏著她如玉的白手,似乎那吹彈可破的雞蛋白,劉秋麗被晃的兩腳沒處擱放,差點踩了下裙角。

  蘩卿悵然而歎,輕輕坐了,從袖中取出一疊銀票,掰開劉秋麗的手放了握好,親熱的拍著,安慰道:“確實,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生起起伏伏,總是如此。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嘉樹哥哥當年教我,說這話的意思就是能屈能伸才是真丈夫,能大能小才是真豪傑。他還說,困難它是條狗,你硬它就軟!嘉樹哥哥人中俊傑,我好生想念他!接到夫人的紙條,刻不能等的,夫人可有消息?說來與我呀?”

  劉秋麗拿到銀票的時候,臉色騰地紫漲,就要掙擺,蘩卿強自摁了道:“就當我借夫人的,將來嘉樹哥哥回來了,再還我啊!若我和嘉樹哥哥境遇掉個個,他早飛來救我的!這些錢財算什麽呢!”又悵然道:“女子不必男子便宜,這些日子不能幫夫人,您擔待我可好?”

  劉秋麗覷著她提到謝嘉樹,手心兒就發軟,再瞧她如此,麵子全了和,立刻渾身泄了氣,肩膀一耷拉,駝背弓腰的歎道:“罷了!總是如今我們天上地下的,都是老熟人,誰不知道誰!正是為我那苦命的兒,有事求你!”

  劉秋麗提到兒子,刹那便淚流出了眼眶,隻不做求人的姿態,倒像命令施舍。蘩卿卻做熱情而親近的奉手而迭歎道:“哎呀!伯母折煞我咧!有話但講無妨!嘉樹哥哥的事,我責無旁貸!”

  劉秋麗眼珠轉了轉,卻又道:“也別說什麽幫字!”沉吟片刻,轉了轉眉目,竊近偷偷的低聲道:“就知道你和你舅舅都不是那起子翻臉無情的小人,所以有個大秘密要告訴你們去發財!”蘩卿哎呀一聲,劉秋麗道:“你萬也不知道我最近見到了誰!”蘩卿想了想,搖頭,劉秋麗撇嘴冷笑,“樊嬌!”

  “這……”蘩卿道,“她,她,她現在被休了,來京城,也可以啊!”劉秋麗乜著她,嗤笑道:“是可以!我得謝她!”蘩卿皺眉,劉秋麗才道:“她帶給了我嘉樹的消息!算她還有良心!”蘩卿這便是真心的喜悅了,急問謝嘉樹境況。劉秋麗瞧著她一無多提樊嬌,這才徹底放了心,將謝嘉樹身染肺癆的事兒說了,求她幫助,“你們頁家藥鋪遍天下,總是便宜的!成不成?”蘩卿十分震驚,自然毫不猶豫的應了,她的關心全出真心,劉秋麗哪裏還有猶豫,才將得知的謝嘉樹的線索說了,以速此事。

  簡短截說,說完謝嘉樹的情況,蘩卿不待劉秋麗提,自己先主動告辭。劉秋麗對此顯然沒想到,顯得有些掂掇躊躇的,蘩卿隻遺佩玉而去,道:“伯母今後若有事情,隻管拿著這個往後門處投遞,三日內找我或則。三日後,我必定要進宮的,倘若那時,再往前門找我舅舅投剌便可。隻是我舅舅新近任了教授,怕白日不好找,晚上麽,”蘩卿停了下,略有躊躇的歎道:“不瞞伯母,我家進京後明明諸多事情,卻不知道那起子人都是怎麽的,竟就常常圍了周圍來轉。做什麽打算的都有!哎,總之,六部街周圍多眼睛和是非,您再空時,多尋幾次便好!”

  蘩卿說走,卻未走遠,隻是轉了個廊道換了間屋子。這是個更僻靜的所在,說是茶室,卻打整的整潔華美,一應用品齊備,連盥洗室和恭房俱有新用具。芍藥進門後便問劉秋麗的事,“哪裏是求人的姿態,小姐擔這麽大的心機,她卻那樣理所當然,何不將心頭疑慮直接問了?”

  蘩卿心愣住,嘴上笑打趣她耳朵好尖。芍藥這方轉過來彎兒,訕訕,扭捏支吾兩句又便道罪。蘩卿就一笑,拉了她的手坐到桌子邊,安她的心道:“姐姐這樣實心實意,有什麽罪呢!”又隨即打量著四周,邊解釋給她聽:“劉秋麗這個人呐,平日做謝家大夫人的時候,那姿態擺的正經高端,很能唬人。但若跟樊嬌往一處,高下立現。樊嬌嬉笑怒罵全出自然,隨高就低,都不害臊。捧她也受著,罵她也能笑著。整合偌大謝家,毫不手軟,隨便對手是文縐縐的,還是下三濫的,她都能接上腔。麵具沒有溫度,沒有靈魂,樊嬌那種才是真正的能人!謝昌雄那樣信任樊嬌,失手於她,絕對不是沒有道理的!前麵百端,色色不同,比起她,劉秋麗不過腹內空空全在麵上,有什麽趣味!如今萬丈懸崖失落,當初都沒有的自信從容,現在更哪裏尋?哎呀,這樣一個習慣於在富貴中戰戰兢兢的婦人,她注定也經不起挫折的打擊。更兼之,她的丈夫從未曾給足她挑戰挫折的能量,卻要求她有臨危受命的覺悟嗎?豈不可笑!不過呢,這樣的女人啊,她現在身在懸隘,唯恐一失足凋落萬丈深淵,你說,她像什麽?”

  芍藥道:“是驚弓之鳥!”蘩卿笑拍手,“對啦!她有秘密,無論是否用來保命的,嗬嗬,那謝昌雄想以此翻盤都是場豪賭!劉秋麗啊,她太容易被拿捏了!”芍藥不解,問何意,蘩卿瞧著她笑的輕快,眼底卻閃過一絲失望,“我的意思是,她決不能輕易就將保命的秘密和盤托出的。她,會必定會等到萬不得已不得不說的時候!”

  芍藥惑而失呆,蘩卿不理她,笑起身往門邊走,邁了兩步停住,歪頭對著門扉,輕輕問了聲:“楊恒?”可外麵方起的那絲響動卻就沒了,她推門出去,四下瞧了瞧,一隻鳥兒撲棱棱從她後身腋下的地方驚起,嘴角叼了一下她的有手腕,翅膀帶過她的裙角,巴掙著飛遠了去。她嚇了一跳,半口氣卻梗在喉中沒有出來,芍藥已經驚著抓住了她往身後拽,蘩卿看著那鳥兒的方向,口中驚道:“姐姐,那鳥兒是不是有傷?”芍藥不知道再看什麽地方,聞言茫然的瞧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