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青梅的古意(中)
作者:不伸懶腰的喵      更新:2020-12-14 21:26      字數:2162
  第一百六十五章青梅的古意(中)

  曾廣賢道:“您想啊,謝林能指使的動的人,不可能是身份高的太監或宮人。謝林一出事,他們出於自保的考慮會更多。萬不得已出手,也一定會到夜深人靜,人困馬乏的時候。那時候警惕性下降,乘著夜色,容易成功,更容易逃脫。或者,即便再放個毒豗什麽的,也是那時候動手,威懾性最高,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嗯。”駱思恭道,“但你也說了,謝林的人半夜動手固然能避過我們和東廠的耳目,但想混進乾清宮不是更不容易?後半夜內闕四門大閉,就算混進來人,也等於甕中捉鱉,容易查,容易抓。那時候,隻怕連幫助他混進來的人,也難免暴露。這麽講,不是更不容易成功?”

  “這樣的話,白天?”曾廣賢極快的就明白了他潛藏的深意,皺眉瞧過來,“難道哥你的意思是,他們不是想要沈姑娘的命?那他們大張旗鼓費勁幹什麽?我以為是宮妃們拈酸吃醋的老把戲……”他指的是甄貴妃。同大多數人一樣,他也認為謝林是甄家的人。

  “就算兩者都是,也不妨礙啊!”駱思恭看著他,努努下巴指指外麵,道:“如果是我,就會在傍下午。人多眼雜的時候動手,神不知鬼不覺。”

  “……”

  “高等位份的妃嬪想借機殺死一個礙眼的人。她需要的必定是幹淨利索。用謝林的目的,不就是摘清自己嗎?這樣的話,下毒必定是最好的選擇。食物、藥物都是好途徑。這麽多人,禦茶坊,禦藥房,女官所,內閣辦事處等等,哪裏不能弄杯水。誰都有嫌疑,推脫很容易。但晚上就不一樣,吃喝都從一處來,想弄清並不費事。”

  “……”

  “而且,對付一個昏迷的人,不是更容易?至於她身邊的人,孫氏和頁問虛都在慈寧宮的時候,一個太監或者一個宮人,這廣場上各色人等中的任何一種,都容易偽裝,瞞混一時不難啊!”

  曾廣賢點點頭,露出思腹的表情。

  駱思恭問:“立明他們進去了嗎?”

  曾廣賢這才“哦”了一聲,“對了,秋公公說,沈姑娘隔壁那屋整理出來了。都填滿了陛下不常用的東西。這些東西別人尋常不敢動,司禮監的也不好進去,放哪兒正好。”

  駱思恭對曾廣賢道:“嗯。辦得好!沒給立明和廣利弄點兒吃喝?”

  “少不了!不過,哥,那屋和沈姑娘那屋隔著的是粉牆,挺厚的一堵。往過還隔著那屋一間屏風隔出來的洗漱間。挨著是中廳,往過又是隔扇起居室。起居室最靠北頭有個屏風,後才是碧紗櫥和拔步床。挨著北窗跟了。從這屋看就別提了,怕聽都不真切的。好在那屋有西窗,但我怕,那屋有事的話,也非得大聲嚷嚷這邊才能聽到動靜。”

  駱思恭聽著也皺了眉,那屋他從沒有機會進去過,想了想道:“乾清宮廊房都是機要處,隔音自然好得很。他們知道警醒!”

  “那倒是。立明哥是比我們誰都細心個人。還有,哥,我怎麽瞧著,今兒這廣場上人可夠多的!往常這個點兒可早就散了都!”

  “咱們有了動靜,東廠保不齊就能知道!李鴻英這是不顧及了,他的心思,明擺著的,”駱思恭邊吃喝邊掃著蘩卿住的那屋門口,突地眯了眯眼,“塗文?那邊那個,是司禮監的塗文嗎?”

  “吃裏扒外的肯定有!”曾廣賢轉頭過去瞧了會兒,點頭道:“看著像。嗯,是他。”想了想,笑道:“嘿嘿,這老小子,又來沈姑娘周遭轉悠了?上次放過了沒揭發他,他倒是活泛了!”

  駱思恭聞言麵現不虞之色,挑眉瞧著曾廣賢,一臉問號。曾廣賢邊收回視線,邊道:“誒,哥,有個事兒我告訴你了沒?嗬嗬,早晨天剛要亮那會兒,塗文去暴室那頭找沈姑娘了!倆人說了好會兒子話。這老東西,可不知道打什麽算盤了,哥你可得盯著點。別忘了,他和申禦城穿一條褲子!”

  “這樣啊。知道了!”駱思恭說著,盯著塗文的背影好一會兒,見他轉到敬事房去了,才垂了眼瞼,“若交接班時候沒動靜,那就得看後半夜了!乾清門酉時一關,我們都抓瞎。趕明兒都得指望東廠的消息,李鴻英想搞事的目的就達到了。今晚全看他倆了!”

  “既如此,”曾廣賢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涎了個笑低低問:“哥,您不自己去呢?放心啊?”

  駱思恭沒接這話,頓了頓,問:“銀作局那頭如何?”

  “嗬嗬,”曾廣賢看了他一眼,“我覺得,他們做不了蠟!”

  “怎麽呢?”

  “前兒送那針去,那工匠接是接了,圖紙當時也畫好了。可這麽幾天,一直沒得功夫做呢。我估摸著,那幫人,慣是看人下菜碟的,怕是一聽沈姑娘的東西,想著能得些賞賜才肯開動咧!”

  駱思恭蹙眉沉吟道:“這倒好!不過,沒什麽異樣嗎?問過那些老工匠嗎?他們看了針沒說什麽?”

  “是呢!那幾個手藝好的老工匠,我挨個兒問了。”曾廣賢說著頓住,伸手指了指,“有人!”駱思恭正在取點心,聞言警覺抬頭,看過去,隻見一個宮女模樣的女子往蘩卿住的那屋走了過去。

  “看服飾是上等宮人。”駱思恭說著,放下手中的吃喝。曾廣賢看了片刻,嗯了一聲。

  外頭一陣喧嘩,聽音兒是送碳的太監來給值房這邊加炭火的。兩人就邊盯著那宮女,邊作勢閑聊,“哥,我覺得啊,您多想了。可能銀作局那頭沒問題!就算有誰的人,但無論怎麽整吧,在哪裏也不好做手腳。畢竟工匠太多,搞貓膩不容易。這跟謝家那副緙絲屏風在織染所和紵絲局查不出東西是一樣的道理。眼睛太多,沒機會!”

  曾廣賢比較擅長偵查分析,駱思恭雖跟他專長一樣,卻自來更擅長綜合,聽了曾廣賢的觀點,他想了想,道:“並不絕對。尤其是謝家那批絲線!先不說這個。話趕話,正有個事兒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