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昌榮人間
作者:九曲      更新:2021-01-05 04:40      字數:2160
  寒江渡摸著宣紙,思襯著該如何開口。

  燕之從旁說道:“寒寺正真有眼光,那是銀鏤宣紙,質量極好,寒寺正若是大批采購的話,我可以給你些折扣。”

  寒江渡收回思緒,開口說道:“她就是個小姑娘。”

  燕之笑著點頭道:“我知道,而且是一個挺不錯的小姑娘。”

  “你該知道.......”

  寒江渡話未說完,燕之的麵色突然冷了下來,說道:“你該知道你是為誰辦事的。”

  寒江渡凝眉,低頭沉吟。

  燕之未再說些什麽,拿起撣子去打掃宣紙和筆墨硯台之上的浮塵,有人路過時,他都是點頭微笑著打招呼,真就像一個脾性極好的紙坊老板。

  隨後寒江渡從懷中掏出一份密函,說道:“這是金大人讓我交給你的。”

  燕之未看,隨口說道:“放那吧。”

  寒江渡將密函放好,臨離開之前還是向著燕之微微躬了躬身子,算是施禮。

  稍晚一些的時候,紙雲坊來來回回進了好幾撥客人,燕之都在熱情招待著,在大家的印象裏,燕之仿佛從未離開過自己的店鋪,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這裏。

  在紙雲坊的後院有一條密道,密道連接著一個暗室,小書童並不知道這個暗室,他在後院打水劈柴生火做飯這麽多天也沒有注意到過。

  小書童走到井邊像往常一樣打好水,提著桶便進了膳房,準備生火做晚飯。

  院落裏安靜了一會兒,牆邊飛下來一人,正是蘇河。

  前日歲千秋剛給的消息,這裏也是他們聯絡的一個據點,因為舞袖庭太過引人注目,所以陳馳便被關在了這裏。

  蘇河悄無聲息的避開了小書童,獨自一人打開密道,潛入進去。

  現在不論是大理寺還是道宮都追查的緊,而為了掩人耳目,像小書童這樣長安本地的是必不可少的人。

  密道很短,直通暗室。

  陳馳被封住了識海,以鐵鏈拴著,在暗室中可以自由移動,但若想逃出去,比登天還難。

  蘇河走進來時,陳馳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掩飾的驚訝之色,他之前追查的那個人是燕國叛黨,陳馳清楚將自己關押起來的也一定是燕國叛黨,而今看到蘇河就站在自己眼前,那是否就可以證明蘇河真的也是燕國叛黨呢?

  至少陳馳可以斷定,蘇河不是來救自己的。

  陳馳恢複了平靜,說道:“蘇河,是你。”

  蘇河看著簡陋且不見陽光的暗室,說道:“這段時間就先委屈你了。”

  “原來真的是你。”陳馳說道。

  蘇河不置可否,說道:“你們一定都在懷疑我吧。”

  陳馳說道:“你的身體裏始終流淌著燕人的血脈,沒有辦法不懷疑你。”

  蘇河麵露笑意,沒有再說些什麽,看到陳馳平安無事就好,最後不論複國是否能夠成功,他都會將陳馳放出來,畢竟他是無辜的。

  陳馳看著蘇河離開的背影,說道:“蘇河,不管怎麽說,還是謝謝你。”

  即使現在確定蘇河要複國,即使現在知道兩人是站在對立麵,但陳馳心裏清楚,自己之所以還能活到今天,是因為蘇河沒有選擇殺了自己。

  院落裏,小書童匆匆忙忙的抱起一堆柴火跑進膳房後,蘇河便走出了密道。

  燕之站在牆邊的一棵樹下,看著蘇河。

  燕之很好奇蘇河這個人,不隻是因為蘇河的身體裏同他一樣留著燕國皇室的血脈。

  更讓燕之好奇,甚至是有些驚奇的是,蘇河是如何在如鴻蒙之路那幾個必死之局中成功活下來的。

  從上古傳承而下,便有氣運一說,如果一個人的氣運能夠肉眼可見的話,燕之在想,蘇河身上的氣運應該是極為濃鬱的吧。

  蘇河也在看著燕之,因為他不認識燕之這個人。

  燕之說道:“你叫蘇河。”

  蘇河問道:“怎麽?”

  燕之搖頭,說道:“沒事,就是想看一看你。”

  蘇河不語,與燕之擦身而過,翻身躍出院落。

  深春時節草木繁盛,長安城內樓亭櫛比,河清柳綠。

  歸雁塔前百花盛開,錦簇繁盛。

  醉仙樓中依舊坐無缺席,每日聽書的人幾乎坐滿了醉仙樓的兩層看台。

  前不久南唐書畫大家耗時三年才完成一幅專屬於長安的畫卷,取名昌榮人間,寓在大唐的繁榮和昌盛天下無一。

  皇家的祭祀大典在今年深秋,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但朝堂之中不論是掌管禮樂還是行祀的官員都已經開始早早的忙碌起來。

  皇家祭祀每五年一小祭,每十年一大祭,是南唐第一大事,必須要重視,所以早早就要開始籌劃和準備著。

  而且今年正好趕上十年大祭,就算聖皇也是無比重視,那些官員自是不敢怠慢。

  以往每十年的大祭都會有事發生,今年應該也不會例外,大家也都私下猜測今年的大事應該與立儲君有關。

  既然是要立儲君,那世間自然少不了對於大皇子和五皇子兩人的討論,雖然現在坊間多有傳言,聖皇有意立大皇子為南唐未來的儲君,但沒到最後時刻,所有的一切還都是未知數。

  況且五皇子能之所以能和大皇子周旋這麽多年,沒些實力是不可能的,光是虎踞北州的五皇子母族文氏就足以成為李文身後最大的靠山和籌碼。

  而這段時間在大理寺和道宮以及兵部的合力追捕下,那些燕國叛黨的氣焰也小了很多,不知蟄伏在哪裏,也未曾再露過麵。

  長安城的暗流不再那般湧動,表麵上看上去也歸於了平靜,最近追查燕國叛黨的人自然也就鬆懈了下來,不再像之前那般滿城的追捕,鬧得人心惶惶。

  隻是陳馳的失蹤讓道宮的人至今仍舊還是毫無頭緒,這段時間也將大部分重心都放在尋找陳馳上麵。

  陳馳是道宮弟子,不可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失蹤了,必須要找到陳馳的下來,就算陳馳死了,道宮的人也要找到他的屍體,然後在找到殺了他的燕國叛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