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薑守信設伏擒盜賊,謝子明放線釣大魚(4)
作者:淡淡如菊      更新:2020-12-14 04:25      字數:2731
  告別了謝掌櫃,出澤索城西行,三人隻能牽著馬步行出穀。

  澤索穀離張掖約200裏許,到刪丹隻有幾十裏許。刪丹即今之山丹故城所在(在今山丹東南約40公裏,焉支山北麓),在澤索穀西南。

  城西這段穀地,難以行走,約10裏的穀道崎嶇不平不說,更可怕的是路麵是堅硬的路石。雖經古往今來時光的洗禮,依然綻露著崢嶸。不知是特意還是天然,這段路絕對是騎兵的克星。出了穀道,外邊就是大路。雖然依舊坎坷,不算好走,但比起穀中,已是天壤之別。

  說明一下,刪丹縣的建置是由西漢擊敗匈奴,盡有其地後為實施行政管理而設立的縣級區劃,它的名稱由來與縣境內焉支山有著直接的關係。在遙遠的兩千多年前,焉支山森林茂密,鬆柏蓊鬱,舊誌載其山曉日初映,其陽承暉,色若丹;其陰凝煙,為深碧,丹碧相間如“刪”字,又名刪丹山,縣以山而得名。

  據《山丹縣誌》載,刪丹古城在焉支山穀地近鍾山寺處,“以曉日出映,丹碧相間如‘刪’字,又名刪丹山,而縣以此得名。”,刪丹秦時為月氏地,漢初屬匈奴,自驃騎將軍霍去病收複,方歸入大漢版圖。《漢書·地理誌》雲: “桑欽以為導弱水自此,西至酒泉合黎。莽曰貫虜”。而桑欽所指弱水,即發源於今山丹南境的祁連山冷龍嶺,此水向北而流,即今山丹河,是黑河支流。合黎,即今臨澤、高台二縣西北之合黎山。據此,可知漢刪丹縣即位於今山丹河旁。今山丹縣城南40公裏、霍城鄉鄧家莊北側、山丹河東岸的漢湖古城即為漢代刪丹城。該城址曾出土許多漢代五株錢、王莽“泉貨”,漢陶罐、漢磚等文物,居延新簡EPT59,582有簡文曰:“刪丹至日勒八十七裏。……”日勒縣城址在今山丹縣城南之五裏墩,按此距離計算,雙湖古城當為漢刪丹縣城。

  刪丹城應該是隋唐前後遷到現在之位置的。唐《元和郡縣誌》載刪丹在州城(今甘州區)東一百二十裏處,據此,故地當在今山丹縣城附近,即今縣城東十裏堡西側明長城內側。這裏是晉朝及南北朝時期仙堤城所在地,今天的十裏堡古稱仙堤鋪,就因古仙堤縣在其附近而得名。今十裏堡西2公裏處,即明長城南側有一古城遺址,至今雖夷為平地,但其遺址東北角還殘存高一米,厚八米的黃土夯築的城垣一段,地表一米以下有灰層和大量陶片,遺址北側有古墓葬群,還有出土的陶器、銅器、五銖錢,半兩錢等,都可說明這裏曾是居民較多的地方,曆代設縣城的可能性較大。元朝訛"刪"為"山",由此刪丹演為山丹,沿用至今。其實是元朝認為刪丹的“刪”字太難寫而改名的。刪字難寫?看官是不是想笑?嗬嗬,反正我是笑了,當然是苦笑。

  山穀兩側是石頭,中間是一條清溪,向西北流去。這裏的地勢很奇特,就是東南高而西北低;山則相反,東南低而西北高。所以這裏有著名的怪坡,自己能爬車的坡。其實是因為視覺引起的,使這裏成為事故多發地段。自駕車的朋友到了此處要謹慎才是。

  因為兩側山峰高聳,常常有種兩邊山脈向中間空間擠壓的感覺,這種擠壓之感,尤以從寬闊處向收縮地行進時最為強烈。峽口也叫硤口,此情此景硤字更覺準確,正是“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的景象。

  後世所見的峽穀兩邊的山崖泛著黑色的紋路,整個峽穀呈現出來的是被地火焚燒過的樣子。這是不是因為後世此地沒了溪水的緣故呢?如果是的話,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呢?

  現在峽穀還是流水淙淙的澤索穀,有清溪流過,還不用從異地取水,以養城中居住之人。後世此地之水全部從別處而來。(如明朝洪武年間在此築建關城時,當時的建築者就大膽設計,從焉支山北麓埋設陶瓷管道至峽口,引雪水入城,免除了軍□□汲之艱辛,至今在峽口古城西門外關城內我們還看到卵石砌邊、膠泥墊底的蓄水設施;在光緒年間,硤口都營司曹紫佩見到石峽內山麓有經尺小湖,率軍民鑿之,築渠引水入城,同樣解除了軍民的飲水之困。)

  到了峽穀中段,有一座烽火台忠實地守護著峽穀的風吹草動。史載,在漢昭帝始元二年(公元前86年)為了防禦匈奴入侵,在索澤穀置日勒都尉,屯兵防守,這是峽口澤索城古城最早設防的記載了。

  後世烽火台下,一處危岩平整如鏡,明奉旨西巡的刑部給事(郞中)陳棐“鎖控金川”的題刻就在這塊石岩上。當然那個時候此城已經比現在擴大了一倍以上了,不但建了城門關樓,還有甕城,應有盡有,真的已是一座雄關了。

  走出峽口,回首這座前世毫無記憶的澤索城而又相當熟悉的“鎖控金川”,謝瑍思緒萬千。

  回首,自此往東,焉支山和龍首山群巒南延的這段峽穀地帶,除了這座彈丸小城,四下幾乎荒無人煙。路旁荊棘叢生,山上豺狼狐兔成群。這是謝瑍大軍剛過的震懾,還算太平,若是以往,過路商旅是要戰戰兢兢地防備匪盜的。因為時有匪盜出沒,行人多受其害。正如《大唐西域記》中載:“溪穀遝冥,峰岩危險,猛獸暴害,群盜凶殘……。商賈往來,苦斯艱險……。橐駝數千,齎貨通行,遭風遇雪,人畜俱喪……。”可見古代行旅之艱難。其實,從西漢收回河西四郡開始,大漢就在河西修築長城,設驛站,建列亭障,派兵戍守,徙民屯田,大興農牧生產。到了明代,此地在此開設茶馬互市,繁榮貿易。在這東西數十裏的人煙稀少地帶,為了過往行人商客中途間歇,除了原有的驛站,開始修建一些祠廟等,供行人敬神許願,祈求平安。而且,人們為了祈求平安,受萬物有靈的影響,在拜物教的促動下,把自然的山石、樹木都作寄托崇拜的聖物,借以避邪求福。尤其是佛教傳入,河西更成為西域僧侶必經之道,傳授佛經,建寺鑿窟,蔚然成風。所以,文化的產生、傳播和興起,縱然與當時社會生產力和生產關係有直接關聯,但與環境的關係,亦不可小覷。如國泰民安,天下太平,人民安居樂業,就算環境惡劣些,又算得了什麽?彈丸小城遮風擋雨亦足矣……

  當然也怨不得謝瑍不知道此城,後世早就沒了;此城東二十裏有一座廟很有名,古稱定羌廟,後世稱為繡花廟。謝瑍他們來時既然未曾看到,看來現在還未建造。

  後世也未知此廟修於何時,見到最早記錄是明隆慶五年(1571年)重修此廟的記載。但筆者認為,既以定羌為名,就是安定羌族之意。羌族是從殷商時期活動在中國西部的一個少數民族。東漢應劭《風俗通》解釋:“羌—主牧羊,羌字以羊、人,因以為號”。《後漢書·西羌傳》雲:羌“出自三苖,臣服殷商。”追根溯源,羌人與薑姓、姬姓周人共處通婚,關係密切,大部分羌人已接受華夏文化,為華夏同化。秦、漢時,分布在甘肅、四川、青海的羌族部落強大,東漢章帝時屢次入侵張掖、刪丹。張掖太守鄧訓、馬續都曾兼任護羌校尉,率兵抵禦。名將馬賢任征西將軍,屯兵漢陽(今民樂永固),防守多年。西晉到十六國時期,西北民族紛爭,有的兼容並蓄,有的爭地稱霸。前麵筆者也說過,不知各位看官是否注意到,弑殺苻堅,建立後秦的姚萇,就是羌族,燒當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