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演太極子明講大道,走長廊謝瑍感滄桑(1)
作者:淡淡如菊      更新:2020-12-14 04:25      字數:2534
  上回說到鳩摩羅什大師突然決定欲隨謝瑍同行,謝瑍雖有些意外,畢竟羅什也算名人,但也暗合自己的心思,況且按照曆史時間計算,原來軌道的鳩摩羅什的確還沒有開始譯經,對未來大勢不相關的他原也不太在意,所以謝瑍點頭答應。

  “什大師,既有此意,子明焉敢不答應。”謝瑍道:“子明聽聞貴方有梵文,佛經由梵文而書,子明也請大師教我梵語,以便子明能明梵文真意。”謝子明這話就錯了,上文書曾說過,佛是不允許用梵文記錄和傳播佛經的。可是後來卻最終還是用古梵文傳播開來,當然也有其他文字,如吐火羅文等等。

  “居士此言,正合什意。”鳩摩羅什含笑道。

  “如此大善!子明謝過什大師。”謝瑍起身拱手施禮道:“時光不早,明日尚有要事需要趕路,子明告辭了”。

  “不若今夜在此安歇,明日什與居士同行。”鳩摩羅什道。

  “佛門清淨地,今日不告而來,已是叨擾。”謝瑍道:“況明日西行,快馬加鞭,恐於大師身體不利。”

  “居士毋庸擔心,什雖非孔武之人,身體尚強健。”鳩摩羅什笑道。

  “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子明就打擾了。”謝瑍也不再矯情,讓張虎回去告訴諸將按照計劃行動,自己就在宏藏寺暫歇不提。

  那個要問了,是不是筆者忘記了什麽,謝瑍怎麽不吃飯?

  一個步入先天之人,哪裏還需要一日三餐?這個時代,純綠色時代,那空氣環境不是一般的好。要不然謝瑍也不會這麽快的步入先天之境。而且佛家過午不食(其實中國古代也是一樣,每日兩餐),所謂入鄉隨俗,謝瑍自是依佛門清律的。

  酉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謝瑍知是鳩摩羅什來了,起身迎進房內。

  兩人見禮已畢,鳩摩羅什道:“謝居士,那日從慧寧處見得經文,什即有一窺全豹之念,不知居士可否成全。”

  “什大師,實不相瞞,此經並非子明所譯。”謝子明不願掠人之美:“此乃先師所留,譯者名諱亦稱鳩摩羅什,或是大師所譯也未可知。”

  “出家人不打誑語,什未曾譯過此經。”鳩摩羅什雙手合十道。

  “今日未譯,未必來日不譯。”謝瑍笑道:“大師既有此意,子明豈無成美之心?”謝瑍說完,就見羅什起身相請:“請居士前往靜室。”

  靜室之內,早已明燭高照。慧寧和幾個弟子均已等候在側。

  “什大師,如此隆重,子明汗顏。”謝瑍道。

  “居士客氣,尊師重道,不獨儒道,佛門亦倡。”鳩摩羅什道。

  “既如此,請容子明沐浴。”謝瑍道。

  “正該如此。”鳩摩羅什麵顯喜色道。

  謝瑍沐浴淨手已畢,來至案前,上香。

  然後在坐在案幾之前,凝神靜氣,有頃,方才拿起筆來。

  金剛般若波羅蜜多經。右首第一列,謝瑍提筆寫下了題目。

  五個人目不轉睛地看著筆走龍蛇的謝瑍,大氣都不敢喘,特別是鳩摩羅什,看到題目寫完,方才舒了一口氣。

  ……

  須菩提,於意雲何,可以身相見如來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見如來,何以故?如來所說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須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

  須菩提,汝勿謂如來作是念。我當有所說法,莫作是念,何以故?若人言如來有所說法,即為謗佛。不能解我所說故。須菩提,說法者,無法可說,是名說法。爾時慧命須菩提白佛言:世尊,頗有眾生,於未來世,聞說是法,生信心不?佛言:須菩提,彼非眾生,非不眾生,何以故?須菩提,眾生眾生者,如來說非眾生,是名眾生。

  ……

  須菩提,若有人以滿無量阿僧祗世界七寶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發菩提心者,持於此經。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讀誦,為人演說,其福勝彼。雲何為人演說,不取於相。如如不動,何以故?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佛說是經已。長老須菩提,及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謝瑍用的是顏體真書,寫此經顯得端莊雍容大度。

  書畢,謝瑍回味了一會兒,這才放下筆來。看周圍五人,均看得如癡如醉。鳩摩羅什精通佛法,對各種佛典了若指掌,他看的更多的是翻譯的文辭。當看到:“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之時,不禁慨然,這才是譯經,不著於經文本身,又忠於原著。文辭清麗,用詞恰當,但覺如久旱甘霖,舒爽甘甜,猶如醇酒綿綿,餘味無窮,果然高手。

  謝瑍此經手書最終為宏藏寺收藏,成為宏藏寺鎮寺寶三寶之一,此乃後話。

  謝瑍一直等到幾人均回過神來,這才抱拳道:“什大師,諸位師傅,請指正。”幾人這才明白過來,他們看得太入神了。

  “謝居士,若非知道居士乃一軍統帥,什必留你在身邊。”鳩摩羅什道:“可惜居士心不在此,但與我佛有此一緣,也是幸事。什犯了貪嗔執念,阿彌陀佛。”

  “什大師,若心中有佛,何執於居處也?”謝瑍笑道:“隻願什大師能將佛學修正完善,早成正果。”

  “居士有所不知,什先破酒戒,後犯淫戒,已持戒不全。”鳩摩羅什道:“隻能做個法師了。”

  “子明亦聞昔年曾有三果羅漢言,大師若三十六歲前如果未破戒,就會成為第二個佛陀。”謝瑍道:“可惜呂氏兄弟攻破龜茲,強迫大師破戒。不過子明以為無妨,佛亦說身體不過是一副皮囊,為弘揚佛法,大乘亦有方便行事之法門。隻要心中有佛,便無掛障。況此酒色之戒是在威逼、強迫之下所破呢?大師剛才還說放下,自己倒是放不下這具皮囊了?”

  “什多謝居士為什辯解,亦多謝居士指教,然持戒不全已定,什豈敢奢望。”鳩摩羅什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痛楚之色。

  “大師何必執著於破戒,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謝瑍道:“佛祖知此因果,必不責於大師,而應讚大師為弘法舍此皮囊也。退一步說,縱佛陀難期,尚有菩薩果位虛席以待呢。《孟子》曰‘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這些困苦,也許正是佛陀考證什大師之心。大師心有鴻鵠之誌,怎能為一區區破戒身而迷惑呢?”謝瑍頓了一下,又道:“某聞,佛祖未悟道時,亦是有家身之凡人。為了追求自己心中的法,才別妻離家的。如此說來,佛祖豈不是亦犯了諸戒?那佛祖是如何成佛的?什大師所遇,較之佛祖更難能可貴,怎麽竟因此難成佛果呢?”

  “阿彌陀佛,多謝都督!”鳩摩羅什起身拜道:“居士所言,醍醐灌頂,羅什受教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