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秦州府朗宏說謝瑍,天水關秋晴下長安(1)
作者:淡淡如菊      更新:2020-12-14 04:25      字數:3458
  第六十五章秦州府朗宏說謝瑍,天水關秋晴下長安

  謝瑍將寫好的《逍遙遊》放到一邊,來到花園內。

  剛才寫字產生的影像,引起了謝瑍極大的興趣。他想練練拳,看看是不是也會有如此的效果。

  四月的花園,還開著不少的花,一陣陣的花香,讓夜晚更加迷人。如果是內地四月,恐怕花都落盡了,可這裏還是正如火如荼,方興未艾。

  靜靜地佇立在花園裏,將所有的心思平息,無念之後是丹田。謝瑍似乎感覺到了丹田的鼓蕩和跳動,不一會兒真氣布滿全身,周身如一圓球,渾然一體之時,謝瑍悄然起勢。

  謝瑍的真氣運行圓滿之時,蕭霂立刻撲捉到了一絲特殊的氣機。來到門前,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但見動靜開合之間,周身如一。身隨意動,意在拳先。動則俱動,靜則俱靜。掤捋擠按,沾粘跟隨;采挒肘靠,勁斷意連。靜中藏動機,動中存靜意,一動一靜,莫不天然。於行雲流水般的閑適裏,於連綿不斷的悠長中,演繹最真最美最自然的風景。

  有詩讚曰:

  混沌迷蒙孕一氣,圓轉陰陽循太極。

  道法自然任鬆靜,天人相合參易理。

  手揮日月乾坤起,身旋宇宙星鬥移。

  天外青天無窮盡,腹內丹田有生機。

  蕭霂看得不是拳法之形,她看的是拳法之外的氣和意,這才是拳法最精華之所在。謝瑍練得無我無相,已達煉神還虛之極;蕭霂看得如癡如醉,忘我忘情,直入天人合一之境。

  這本來不是那麽容易達到的境地,在今天這個特別的時刻,兩個人都很容易的達到了各自水準的頂點。可惜的是,謝瑍沒有經過道家的係統訓練,甚至除了杜昺給他的三十卷天師道經書外,沒係統參看過任何道家典籍。不然經過黃河遇險的曆練,以他的錘煉應可以向煉虛合道之境邁進了。可話又說回來,謝瑍如此在返虛之境反複錘煉,一旦至合道之境,絕非尋常合道者可比。蕭霂自幼得前烏都幹教授,相對於係統修煉來說,比謝瑍更占優勢。隻是蕭霂之法在用,無生木之本,如得謝瑍之法,就可跳出前輩烏都幹之窠臼而成一派宗師矣。

  這一次,謝瑍練的時間更長,足足兩個多時辰。

  謝瑍自然而然的收勢,沒有任何的勉強,就像是在路上散步之時,停下腳步和熟人打招呼一般,再也沒有一絲斧鑿的痕跡。

  這次雖然沒有像上次引動天象,但也獲益匪淺,因為這次一是時間夠長,無人打擾;二是旁邊多了一個練功輔助外掛,全息自動隱形無聲錄像。謝瑍心想,如果可以有聲就好了。也許有一天可以做到,也許可以將這些影響像前世一樣拷貝出來,作為教學資料。

  蕭霂這一次,很快就恢複了狀態,這次的收獲更大。

  剛才謝瑍是寫字泄露的氣機,這次是練功,不是泄露而是本身真氣實實在在地布滿全身。蕭霂從沒有感覺到像今天這樣精氣神爆滿,她相信隻要跟在謝瑍身邊,就再也不用擔心神力不夠用了,這更加讓她下定了決心。

  謝瑍閉上眼睛,果然他看到了,謝瑍這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看自己練拳。前世他18歲前經常參加比賽,後來大概是覺得沒什麽挑戰性,也有忙於商務的原因,就基本不參加比賽了。25歲以後開始做裁判,後來經過爭取做了個編外裁判。謝瑍如此受歡迎,除了他的功夫底子確實好之外,他的字為當時世人所推崇。當然也有他是太極集團第一繼承人的原因。

  謝瑍靜靜地看著腦海裏自己的錄像,心潮掀起狂瀾,因為他的拳法與前世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其實這也很正常,前世他連化氣都沒達到,今世一下子垮了三個台階,如果機緣巧合,煉虛合道也不算太難,可不不一樣嘛。

  蕭霂看著謝瑍一動不動,還以為他在練功,悄然而立。

  謝瑍其實早就發現了蕭霂,如今的夜色對返虛境的謝瑍而言,早就算不了什麽。看見蕭霂神色,就明白了,人家怕打擾他。謝瑍暗暗點頭,倒是個肯為人著想的有心人。這樣的女孩子,在後世比大熊貓還難找了。得給她找個好歸宿,也不知道烏都幹可不可以結婚。

  謝瑍在胡思想著,忽然覺得身前的空氣流動有變,不用說就知道蕭霂到了近前。謝瑍睜開眼,見蕭霂盯著他,有頃開口問道:“主人,您剛才在想什麽?”

  “嗯?怎麽了?你連本都督想什麽都能知道?”謝瑍驚道。

  “蕭霂哪裏知道。隻是看主人笑得有些不堪入目而已。”蕭霂答道。

  我靠,這都什麽啊?本都督三觀盡毀,可憐哪。雖然心中叫苦,那嘴裏是不會承認的。

  “怎麽會?”謝瑍道:“本都督剛才確實是在想到了某件事,但絕對是好事。俗話說,寧拆三座廟……”說到這裏,謝瑍心道,壞了怎麽說出來了,“嗬嗬,這個…不毀一家人。”謝瑍腦袋轉的不算慢,趕緊改了詞。

  “蕭霂不太信主人的話。”蕭霂搖搖頭(,撅起嘴巴)道:“主人原來想說的是不是:寧拆三座廟,不毀(悔)一樁婚(或者不破一樁親(婚))呢?”

  “這也太妖孽了。”謝瑍脫口而出。

  “主人,什麽妖孽?”蕭霂這回終於沒反應過來,不然謝瑍還真慘了。這不是當著和尚麵罵禿驢嘛。

  “沒什麽。時間不早了,趕緊休息吧。”謝瑍說著就要閃人。

  “可主人還沒回答蕭霂呢。”蕭霂說道。

  謝瑍心中響起了一百隻小惡魔的聲音:“天哪,以後得離這女孩子遠點,太妖孽了。閃!”

  謝瑍一轉身,相如鬼魅,轉眼不見蹤影。看得蕭霂瞠口結舌,這……這還是人的速度嗎?蕭霂回過神來,隻好回房休息不提。

  翌日(癸巳丙子,太元十一年四月初五),雨。

  昨夜謝瑍睡得晚,沒有感覺到任何雨意,沒想到早晨起來,竟然聞得如此潮濕的氣息,混合著泥土的氣息。那些林木仿佛一夜之間變綠了,遠處的山嶺,也顯得蔥蘢起來。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謝瑍走在清香的□□上,學著電影裏的秀才們搖頭晃腦的吟道:“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說著將鼻子湊到麵前的花蕊上嗅一嗅,他可忘了,還有個女人在這裏住著,他的樣子被人瞅個正著。

  蕭霂透過窗欞,將謝瑍細雨中的一切都看在眼裏,心道:才再高,這才像個十七八歲的樣子呢。還以為他總是那麽老成持重呢。這要是給謝瑍聽到,還不後悔死?好在謝瑍這會兒還不知道,正在自娛自樂。

  秦州,刺史府。

  王統正在招待客人,竟然客人還是兩撥。

  其中一撥不是別人,正是苻朗苻宏兄弟倆;另一撥也和他們是熟人,河州刺史毛興和他的小女兒毛秋晴以及編外準女婿苻登。毛興一行顯然是來串聯結盟的,因為謝瑍的兵鋒已經遙指長安了。

  那苻氏兄弟倆怎麽也到這裏了?原來謝瑍將他們在幽州安頓好,將一些想法和做法的細節談了許久。直到大軍出發以後,兄弟倆才商量好同往,既然平城、晉陽無甚大戰事,朱序攻雍州過潼關難度很大,不如去平陽試試,如能成功,再去雍州。所以桓玄孤身去平陽的時候,他倆還沒到達。聽桓玄說了經過,知道平陽已經無事,就去了雍州見徐嵩。

  徐嵩是個倔強忠貞之人,厲聲嗬斥二人,不思報國,有辱祖上。又哪裏肯聽勸降之言,二人羞慚,被趕出關外。可惜二人還未得到晉陽苻丕已降的消息,不然也許能成功規勸徐嵩也未可知。

  兩人隻好冒險過潼關,去勸說楊璧、王統、毛興等人。

  在潼關,段隨如何能不認得苻氏兄弟,根本不聽他們說什麽,直接抓住,解送到了長安,交給慕容衝處理。慕容衝因為苻堅已死,大仇得報,心結解開,對苻氏後人已無強烈的仇恨。相問之下,知道這兄弟二人竟然是幫謝瑍勸降的。

  “既然代表謝都督去勸降,有何為憑?”慕容衝問道。

  “有都督親筆信函為證。”苻朗道。

  “將來朕看。”慕容衝不容置疑道。

  “大司馬請勿開封。”苻朗道。

  “哼。”慕容衝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不屑來。

  “毛興敬啟,王統敬啟,楊璧敬啟。”慕容衝看著封皮念道:“兩位,朕有個問題想請教,如能回答的讓朕滿意,朕派人護送你們去秦州找王統。若是回答不對,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嗬嗬,別怕,我也不殺你們,我殺的人已經太多了,不想再殺了。我會留下謝都督的信函,你們徑自出關就是。如何?”

  “大司馬何須如此,我們兄弟得謝都督提點,欲以有報。”苻朗道:“如收沒信函,吾二人赤身以往,日後何以相見謝都督。還請大司馬開恩。”

  “謝都督派爾等勸降之人如此之多,為何沒有讓你們勸降朕呢?”慕容衝邪笑道:“難道區區幾個刺史之流,比朕的麵子還要大?”

  “大司馬,絕非如此。”苻朗從容道:“朗聞大司馬和謝都督有兄弟之情,曾與幽州比劍飲酒,並有詩文相贈,豈是這些刺史州牧之流可比?況大司馬一國之主,如欲勸降豈是我等降將之流所能做得?至少也是朝廷大鴻臚親來。”

  “哈哈哈,久聞朗兄通經籍,論虛玄,才思高絕,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慕容衝哈哈大笑道:“朕說話算話,用完膳食,送你們去上邦。”說著招呼內侍,準備酒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