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我們就來說說現在的事，不知皇上對於今天的結果還滿意嗎？”

  皇上聽到李故晨的話，再看看他手上的動作，輕輕眯了眯眼睛。

  此刻的他，也找回了些許的理智：“你究竟想怎麽樣？”

  “朕如今雖然寫了退位詔書，可是你一個宦官如何能做的了現在這個位子，縱然你是朕的兒子，可知全天下有誰知道呢？”

  “如果你一旦將我們父子二人全部殺了，等明日一早，你一定會被群臣圍攻，會成為眾矢之的，沒有人會站在你李故晨的那一邊。”

  李故晨聽到皇上的話，將自己手中的水杯重新放下，笑著拍了拍手：“不愧是皇上，都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了，依然能和我談條件。”

  “比起你這個跪在地上的兒子，倒是強多了。”

  慕堇聽到李故晨如此諷刺的話語，忍不住地狠狠瞪了他一眼，卻也無力反駁。

  自己和李故晨鬥了這麽長時間，也隻有在剛剛的那一刻，才稍稍醒悟過來了。

  知道麵前的這個人接近自己，接近皇上竟然有別樣的目的。

  而這個目的，若不是今日聽他說出來，自己怕一輩子也察覺不到。

  就算江綰告知自己她是江家的人，可從頭到尾他也沒有聯想到其中的深意。

  自己的確就是個罪人，為虎作倀的罪人。

  是他親手解決了自己母親好姐妹一家，而造成這一切悲劇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生父皇！

  慕堇今天晚上所得到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心情來形容，隻是看向江綰，隻怕此刻的她心情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李故晨走的是皇上的旁邊。

  皇上看著李故晨慢慢向自己靠近，忍不住的向後倒退了幾步，直至遠離了這桌子。

  李故晨隻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對於他這膽小如鼠的樣子，不屑一顧。

  自己一個玄參坐在了皇上的龍椅之上，引得地上的慕堇不由一怔。

  “那個位置不是你能坐的！”

  李故晨笑著搖了搖頭：“八王爺還真是執念頗深呀，如果說你不是這個老皇帝的兒子，我都不敢相信，你們父子倆還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他用了一輩子來守護自己這個位置，殺盡了天下所有人，殺進了身邊所有的親人。”

  “你問問他，他的父親，他的兄弟，他的夫人，他的孩子都是怎麽死的？”

  “你明明已經看透了一切，最終還是為著這個位置活著，真是何其悲哉。”

  “嗬嗬，你以為你有多高大上，如今已經是一個廢人而已，說是口口聲聲為著自己的母親報仇，可最終還不是為了這把龍椅。”

  “你有什麽理由來說我？”

  李故晨聽到他的話，猛地一頓，而後笑著搖了搖頭，輕輕撫摸了一下這把龍椅，臉上帶著一抹諷刺：“這個位置坐著還真是難受。”

  “如果我真的想要這個位置的話，就憑你們兩個人還想攔得住我，早就已經是我的了。”

  “我沒那麽多時間和你們廢話。”

  “老皇帝我告訴你，我的耐心有限，隻給你兩個選擇，如果你乖乖按我說的去做，澄清當年的事情。”

  “告訴天下人，你冤枉了太子殿下冤枉了貴妃娘娘，還要還我母親清白！”

  “至於江家的人，你要還給江家人滿門的清譽。”

  皇上聽完李故晨的話，一臉憤怒的說道：“不，這是絕對不會這麽做的，這不光關乎著我一個人的事。”

  “朕是皇上，朕永遠不會錯。”

  “是啊，做皇上的怎麽可能會錯呢，確實是我有意讓你為難，不過還有一個選擇。”

  “什麽？”

  “就在剛剛你喝過的那晚茶水裏，被我放置了一種慢性的毒藥。”

  “你放心，全天下沒有人能解得了這種毒，因為配置這個藥方的人早就已經被我殺了，唯一的解藥就在我的手裏。”

  “喝了這種毒的人，當然不會死的太快，但是七天之內開始呼吸衰竭，皮膚潰爛，最後化為一灘血水。”

  皇上滿眼驚恐的看了一下李故晨剛剛動過的水杯，又看了一眼跪著的蘇公公。

  滿眼驚愕上前，快走幾步，伸手扯住了蘇公公的衣服，將他從地上重新扯了起來，麵露凶狠的說：“是你，你竟然敢這麽坑害朕。”

  “要說這個天底下，朕最信任的人，除了你再無旁人，沒曾想你竟然這麽背叛我！”

  蘇公公聽完皇上的話，那眼中原本有的害怕，原本有的討好徹底消散了，帶上了一抹冷漠。

  最後站直了身子，伸手拽著皇上的胳膊，猛地將他推開。

  皇上滿眼詫異，不敢相信曾經那個為自己是從的公公，那個膽小如鼠，什麽都不敢做的人，如今就會是這樣的反應。

  “你竟敢……”

  蘇公公上前靠近皇上，眼中毫無懼意，有的隻有滿滿的恨意和憤怒：“皇上，你的記性還真是差，是當真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當年你犯下的那些錯誤，就因為你不記得了，真的就可以抹去了嗎？”

  “還真是悲哀，我折服在你的身側這麽多年，什麽都沒有改變，你壓根不記得。”

  皇上驚恐的看著麵前的人，仔細的回憶著，卻根本沒有發現他到底是誰。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蘇公公是他從坐上這個位置開始，就一直在自己身邊的人，她會是誰的人呢？

  “我可是沐王妃的親生弟弟啊！”

  “當年就因為您的一句話，請讓我處以宮刑，我一個堂堂男兒就成了這個樣子，我做錯了什麽？”

  “不過就是喝醉了酒，不小心聽到了一些關於你的事情，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局，還親眼看著自己的姐姐，姐夫死於你的刀下。”

  “你說什麽？你……”皇上猛地捂著自己的頭，拚命的搖著，不敢相信麵前這個人，竟然是竟然是沐王的人。

  “沐王？”慕堇口中念叨著這個名字，良久之後才想起來，忍不住的抬頭看向麵前的這個公公。

  那還是自己的父皇還未坐上皇位之時，就是那個他所謂的皇兄，當時本應該是太子人選，隻是一時之間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皇上震怒，到頭來卻以悲劇收場。

  聽說當時的場麵很是震撼，很多人不敢提起，很快也就被人淡忘。

  對這件事情持有異議的人很多，有人覺得就是沐王的錯，也有人覺得是皇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