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雯的家人聯係不上，警方隻能安排宋瀾認屍。

  宋瀾麻木地坐上警車，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景物。

  途中他口袋裏的手機再次響起，劃開一看，又是一條帶密碼的文件。

  他疑惑不已，盯著屏幕看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

  等到達警局，他打開車門，一隻腳剛落地，就撞上了一個人。

  等他反應過來，手機已經不見了。

  宋瀾來不及通知警察，拔腿就去追小偷。

  跑出警察局後，附近就是普通的繁華街市，人來人往，他甚至都沒看清小偷是哪個，隻是憑感覺追著人群中那個逃竄得最快的影子跑。

  黑影走位靈活，專挑七扭八拐的無人小巷，宋瀾開始還提著精神追趕，漸漸體力不支，把人跟丟了。

  他懊惱地捶了下牆，眼睛急得赤紅，拖著疲軟的雙腿回警局報案。

  ……

  羅雨歆醒來後第一時間就要下床，急著去看洛仔。

  傅熠辰連忙摁住她，提醒道：“小心滾針。”

  羅雨歆仿佛是從噩夢中驚醒的，頭發汗淋淋的，呼吸也很急促，顫抖著聲音問：“洛仔、洛仔怎樣了？”

  傅熠辰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放心吧，洛仔有南希照顧，不會有事的。不過，有另一件事很難搞。”

  羅雨歆提著一顆心看他。

  傅熠辰也沒賣關子，擰眉說道：“王雯自殺了。”

  羅雨歆驚訝地用手捂住嘴巴，難以置信地看向傅熠辰。

  傅熠辰點頭，示意他並未說謊。

  羅雨歆平複了許久才回過神，又馬上想到宋瀾：“宋瀾！我得聯係宋瀾。”

  說完摸到手機給他打電話，可對方已經關機了。

  “傅熠辰，他、他會不會想不開？”羅雨歆一隻手抓著傅熠辰的胳膊，滿臉焦急，“王雯是他的初戀，我知道他一直沒能忘掉，你快去派人找找，萬一他真想不開了呢。”

  話音剛落，宋瀾就一言不發地走了進來。

  兩人同時靜默，一時都不知該對他說些什麽。

  最終傅熠辰看他實在神色失落，好心地開口安慰：“再等等警方消息，也許其中有什麽誤會。”

  宋瀾神色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情緒激動：“誤會？什麽誤會！她家都被封了，我都去認過屍了！”

  傅熠辰一時無言，好心安慰反被他當成出氣筒，沒好氣地反駁：“那你朝我發什麽脾氣？”

  “還不都是因為你！”宋瀾恨恨地瞪著他，氣急敗壞地講述：“王雯早就跟我抱怨過，工作壓力太大，她總加班，全國各地跑，像個陀螺一樣無法停止轉動，這些壓力還不都是你給的？”

  傅熠辰緊蹙著眉，直言道：“工作壓力確實有可能，但肯定不是自殺主因，我重用人才，報酬與能力成正比，從沒虧待過她。”

  “你覺得沒虧待就是沒虧待？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大老板，恐怕隻會用錢打發人吧？會關心他們心理嗎？你肯定是沒精力，也覺得沒這個必要。”宋瀾不依不饒，越說情緒越激動。

  “比起我是她老板這一層身份，你不是和她關係更近？前男友？舊情人？算是哪種？你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難道不也是因為無法接受，才把責任推給別人的？”傅熠辰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

  宋瀾仿佛被說中心事，握拳就要打他。

  羅雨歆嚇得連忙下床攔住他，顧不上手上還有針。

  羅雨歆是護在傅熠辰跟前的，畢竟他坐在輪椅上，真打起來他躲不開，於是緊緊摟著他的肩膀，焦急地在他耳邊安慰：“你別生氣，不要吵架，我、我想吃甜點，你去給我買好不好？”

  傅熠辰冷著臉點頭，輕順了兩下她的頭發以示安慰，然後轉著輪椅往外走。

  傅熠辰離開後，宋瀾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將羅雨歆扶到床上，一言不發地處理好手背上滑落的輸液針，然後搬了個椅子坐在她跟前，將那些加密的奇怪郵件和手機被偷的事情講給羅雨歆聽。

  羅雨歆聽完心頭疑雲更重，事情實在越來越蹊蹺了。

  隻是現在母親生死未卜，而王雯已死隻剩下柳千雪那邊能有突破。

  宋瀾平靜地道：“你先養兩天，這段時間你身體確實損耗得太厲害，至於王雯那邊，我會找機會溜進她被封的家裏再檢查一遍。”

  羅雨歆聽著他平靜無波的語氣，知道他心裏其實並非如此，輕聲問他：“你還是在乎她的吧？”

  宋瀾神色一僵，隨即苦澀地笑了笑，老實回答：“我其實跟你一樣，不願意相信一個生命已經遠去了。”他不想把氣氛搞得太沉悶，又說：“但你還好，起碼還有希望，但是王雯，是真的不在了。”

  羅雨歆不知該說些什麽，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轉移了話題，“我們去看看洛仔吧。”

  宋瀾點點頭，兩人並肩朝洛仔的病房走去。

  洛仔麻藥勁兒已經過了，此刻正躺在床上，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精神明顯好了不少，尤其一看到羅雨歆，就興奮地扯著嗓子喊了聲：“歆姐！”

  羅雨歆輕笑了下，快步走到跟前，摸了摸他的腦袋，又揪揪他的耳朵，聲音還是情不自禁有些發顫：“沒事就好。”

  洛仔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我當然沒事，年輕嘛，恢複得快。”

  羅雨歆被他的笑容感染，心頭陰霾散去不少，轉頭看向沉默地坐在一旁的南希，輕聲道：“你回來後也沒怎麽休息，黑眼圈已經很重了，女孩子要注意保養啊，快去休息吧。”

  洛仔也跟著附和，“是啊南希，我不用你照顧，你快去補個覺。”

  南希唇角彎起很小的一抹弧度，佯裝生氣地道：“叫我南希姐，沒大沒小。”

  洛仔笑得更燦爛了，故意挑釁般一連喊了好幾聲“南希”，過足了嘴癮才看向羅雨歆，神情一瞬間很認真：“歆姐，我是你救出來的，等我恢複健康了，以後還跟著你，你不要嫌棄我。”

  羅雨歆輕笑了聲，拍拍他的肩膀，“當然了，苦日子一起熬過來的，以後肯定得帶著你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