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有事吧？”秦爸無奈地問道。

  “就是有事，也是他自己作的！”秦媽咬著牙氣道。

  “爸爸到哪裏去啊？為什麽不帶著我們？”若靈被奶奶攬在懷裏，眼睜睜地看著爸爸消失在門口。

  “爸爸送阿姨回家，等會就回家了。”秦媽哄著小孫女。若馨拉著若磊的小手，向若靈喊道：“靈靈過來！”

  若靈扭了扭身子，這才不情願地從奶奶的懷裏向姐姐走去。

  看著在院子裏暗自嘀咕的三個孩子，歪坐在沙發上的秦穎，鼻子有些發酸，怎麽也想不清楚哥哥為什麽要這樣。

  “怎麽了？”從外麵拎了許多菜的妹夫何宜昆，看到客廳裏的三人都呆坐著不說話，很奇怪地問道。

  “我累了，扶我到房間去。”秦穎疲憊地向他招了招手，何宜昆慌忙放下手裏的菜。

  “死人，你不會把菜放進廚房再來扶我？”秦穎情緒突然爆發地說道。

  何宜昆唯唯諾諾地進了廚房，還沒等他出來，秦穎又叫道：“死人，你能不能快點！”

  秦媽實在看不下去了：“你就不能對小何好一點，整天呼來呼去的”

  “嫂子對哥不好嗎？”還沒等秦媽說完，秦穎便打斷道。

  “你事情不清楚不要亂說。”秦媽礙於女婿在場，對秦凡的事情不便於明說。

  秦穎看到媽媽遞來的眼神，哼哼地閉上了嘴，然後由何宜昆扶到房間內。

  “你這當爸的也不管管！”秦媽又把不快瀉到秦爸頭上。

  “凡子大了，我怎麽管？難不了再把他打一頓？”秦爸苦笑道。當唐月的爸爸第一次上門鬧時，他還摸不著頭腦，等在老唐的怒罵中，聽清是自己的兒子把他的女兒給睡了。

  “老秦，你說凡子到他家不會有事吧。”呆了一會，秦媽倒反過來問起秦爸來。

  通往唐月家的小路仍舊與十多年一樣，隻有兩邊的平房都向路邊開窗破門，開起各種小店。

  “你回去吧，真要進門，我怕我爸會動手的。”唐月心虛地說道。

  “如果能出氣，就挨著給他打唄。”秦凡皮厚地說道。

  兩邊小店的人驚訝地看著他和唐月，隨即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嘿，你們看哎，老秦家的，嘖嘖，還跟老唐家的丫頭走在一起”

  “唉，好好的女兒家家，怎麽能當小三呢？”

  “老太太，您說錯了，你難道不知道前段時間老唐到老秦去要人？明顯的是那混小子把人家的丫頭給勾跑的。要是女兒是小三，老唐早就羞在家裏不出門的。”

  “哎喲，真是這樣！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

  “你這混小子，瞎說什麽嘞！窩邊草不能吃，什麽草都不能吃，你小心你婆娘把你那玩意兒給割了”

  “哈哈-----哈哈---”周圍的人肆無忌憚地大笑道。

  “你爸弄得動靜挺大啊。”秦凡苦笑道。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更何況這事還是桃色的。

  走到巷口，唐月擋著他道：“你回去吧，我一個人行的。”她對下麵要發生的事也沒底，萬一起了衝突她在中間很為難。

  秦凡點了點頭道：“我在這等著，需要我進去，給個招呼。”直接麵對麵搞僵了，反而沒有回旋餘地。

  “爸媽，我回來了。”唐月故作鎮靜地喊道。

  手裏忙著事的唐媽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回道：“還知道回來。”

  “我回來你不高興嗎？”唐月從背後摟著媽媽撒嬌道。

  “高興------”唐媽拖著長音假作高興道。

  “我爸呢？”

  “在裏麵看他的寶貝呢。”唐媽向裏屋努了努嘴。

  唐月輕手輕腳地進了父親的書房，看到父親微微佝僂的背影，忍不住眼睛濕潤起來。

  “爸，又淘到什麽好寶貝呢？”唐月摟住爸爸的肩頭，故作輕鬆地問道。

  “月月你回來了，讓你媽給你燒好吃的。”唐至瑞溫和地說道，慈祥的目光在女兒的臉上流連，好似看不夠似的。

  唐月有些發懵，預想中的暴風驟雨並沒有出現，爸媽的平靜反而使她不安。就像她隻是到同學那裏玩了幾月。

  唐至瑞牢記老伴的話，極力壓抑著心裏的忿怒，生怕又把女兒逼走。

  秦凡在巷口處來回徘徊，不時地望向平房的深處，唐月家位於最裏間，沒有想象的爭吵，也沒有發生怒發衝冠的唐叔衝出來。

  平靜的如同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隻是從他身邊走過的人，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他，這些都是唐家的左鄰右舍。

  也不知等了多久，秦凡的手機收到：回吧。

  “這麽久了，凡子不會有什麽事吧？”秦媽不安地問道。

  “能有什麽事，即使有事也是該他承擔的。”秦爸雖然擔心，但也認為兒子是太過分了，既然有了雪梅，又有董敏，現在又招惹了唐家的丫頭，盡幹了別人想幹又不敢幹的事，這不是過分又是什麽呢。

  “你就不會去看看，我還是擔心凡子”秦媽催促道。

  “我不去！”秦爸斷然拒絕道，自老唐來鬧後，每天自己出門，都受到大院和門口做生意的“好事者”戲謔的調侃，甚至原來的單位同事見到他都不忘調侃他一句：老秦，你兒子的本事可真大！

  “你去不去？”秦媽瞪起眼睛大聲道。

  “奶奶，我去。”在院門探頭探腦的若靈怯生生地說道。

  “我的孩嘞，你不用去的，你就和奶奶在家等爸爸回來。”秦媽的心一下軟了下來，抱住過來的若靈。

  還沒等秦爸站起，秦凡便出現在門口。

  “爸爸-----”若靈飛奔過去抱住他的腿。

  “你沒進門？是你唐叔沒給你進門，還是”秦媽詢問道。

  “是唐月，是她沒讓我上門。”秦凡一邊逗得若靈咯咯笑一邊回道。

  “你們倆到底怎麽搞哦-----”秦媽歎氣道，自從學校開學後，本來相處如姐妹的唐月媽媽，現在卻像是相互避瘟似地躲著對方。

  就連平日裏交好的同事也看出端倪，紛紛打聽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矛盾，有好心的想拉和兩人。可心裏苦澀的秦媽不知道怎麽和好朋友說兒子的事。

  到唐月爸爸上門鬧了幾回後，秦媽愈發覺得這地方不能待了。還有自己的兒媳婦也是奇怪，對凡子的“原則性錯誤”不吵不鬧，好像沒這回事，或是裝著不知道一樣。

  “媽，要不跟我一起帶著孩子到上海去？”秦凡問道，雖然他不甚清楚媽媽怎麽想的，可他知道極要麵子的媽媽在別人的嘲笑中

  “你先要跟雪梅商量好，不過我覺得去上海對孩子們要好得多，還有若馨好像明白了一些，你你說你對得起孩子嗎？你你”秦媽說著就有些激動起來。

  “媽，你別激動，等會我就問問雪梅。”秦凡急忙安慰道。

  懷抱裏的若靈摟著他的脖子小聲問道：“爸爸，我們能帶上點點和黑黑嗎？”

  看著腳邊站立作揖的兩條胖狗，秦凡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道：“都帶著。”

  “哼哼，你以為逃到上海，對孩子就沒有影響？”雪梅聽了他的建議後冷笑道。

  “畢竟那邊的教育生活眼界都比這裏要好多了，對孩子們的成長有好處”秦凡耐著性子解釋道。

  “你把自己管好，就是對孩子最好的教育，我現在都不知道你為孩子們樹了什麽好的榜樣？”雪梅反駁道。

  “我知道錯了”秦凡認慫道。

  “你沒錯！是我錯了！秦凡！你太過分了！”雪梅失控地嚷道。本來對凡子在外麵的風流事，自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因為他褲襠下的事而影響到家裏的孩子們，這是她絕對不能容忍的！

  “媽媽生氣了？要不我們就不帶點點和黑黑過去。”小若靈用她的小手想敷平爸爸緊皺的眉頭。

  唐月的弟弟和弟媳平日就不大回來，今天難得兩人回來一次，卻見姐姐在家，於是把頭一縮，說了聲：我們外麵吃去。說完一溜煙地不見了人影。

  坐在飯桌上的三人看著溜走的兩人，臉色均沒有什麽變化，除了碗筷相碰的聲音，就是咀嚼飯菜的聲音。

  “月月，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唐媽媽終於忍不住問道。

  “什麽打算？沒什麽打算。”唐月放下碗筷回道。

  “難道你就這樣混一輩子？”唐媽媽看著女兒無所謂的態度，心裏的火氣慢慢燒了起來。

  “我現在也不缺錢，隻要凡子樂意，給我一個孩子”唐月仿佛豁出去一樣，無所顧忌地說道。

  “你說什麽？你到底想說什麽？”一旁的唐爸爸瞪著眼睛高聲問道。

  “你那麽大聲幹嗎？我跟你們說，我不需要那些虛的東西，你們還以為現在還像你們那個年代？結了婚領了證就是一輩子的事？”唐月說著又不屑地“嘁”了一聲：“現在男的沒幾個好東西，那有什麽長久的事”

  看著女兒嘚不嘚地說著，已氣得渾身發抖的唐爸一聲怒喝：“閉嘴！”

  緊接著便是瓷碗與地麵碰撞的聲音，“咣”的一聲，無辜的瓷碗成了無數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