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也是瘋了，萬一雪梅幹不下來怎麽辦？”唐月在秦凡的耳邊小聲問道。

  “幹不下來，正好回家帶孩子。”秦凡不以為然地回道。

  坐在駕駛室的蘇劍，從後視鏡看到唐月對秦凡的親密狀，不由得猜疑兩人到底是什麽關係。

  “我說凡子，你自己也不配輛好車，沒事就把我抓過來當你的司機，你有意思嗎？”蘇劍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公司有車，但開不過來。”秦凡笑道，他說的是上海公司已配了三部車，一部是董敏開的林肯，一部是公司接送客戶的“雪佛蘭子彈頭”商務車，還有一輛是董敏新給他配的“虎頭奔”，那是董敏嫌他在上海與人交際中顯不出身份。不似老李早已升級到“林肯城市”。一輛二輛的都是它瑪的油老虎。而雪梅這邊也就兩輛送菜的廂式貨車。

  “什麽車開不過來？你開不過來，就不能招個司機嗎？”蘇劍知道他開車開時間長的話就閉眼。

  秦凡懂他說這些話的用意，從開發區張主任輕視的眼神裏，看得出蘇劍很不高興。

  “秦總真是年輕有為。”張主任終於回頭找話道。

  “那還年輕了，都快三十了。”秦凡笑道。

  “是嗎？可看秦總也就二十出頭，蘇總您覺得嘞。”張主任不信道。

  蘇劍瞥了他一眼“他呀，他就長著一張騙人的臉，你別看他小，他可是研究生畢業，身下好幾個公司”

  秦凡急忙打斷道“打住打住，不帶這麽吹捧的，快吹的我找不著北了。”

  “說什麽吹捧？我說的可是實情。”蘇劍邊說邊又扭頭跟張主任道“老張，你說人與人真是不一樣，你看有的人稍有點錢就恨不得在腦門上刻著‘我有錢’三字，可我這老弟倒好，好像生怕別人知道一樣。”

  張主任訕訕地附和著“秦總這是財不外露，是真正做大事的人。”

  秦凡知道他言不由衷，便笑著道“張主任，你別聽他亂說，我家裏隻是做做小生意。”

  四十出頭的張主任聞言搖頭道“原來我們這邊許多剛開始也是從小做起，像以前交通廳屬下海運公司的祝老板，從販賣螃蟹幹起，看現在人家做得多大。”說到這裏，他嘖嘖嘴道“可惜了，沒留住。”

  秦凡接話道“是可惜了。”當年就因為這邊的優惠政策沒給到位，眼巴巴地看著祝老板直奔江蘇，更料不到的是祝老板在那邊的生意是越做越大。現在已開始收購國企了。

  至晚，宴請張主任一幹人等，推杯換盞間，秦凡和他聊一聊他們招商的優惠政策和建廠需要解決的問題。

  出於企業責任、政策等原因，再好的廠房，環保配套不足是毫無用處的。環保配套主要是看汙水是否納管，有無排汙許可證或者能否獲得排汙許可。汙水的處理是所有企業裏最頭痛的難題，這個難題解決了，其他的都好處理。油煙的處理可以通過水運煙罩和油煙淨化來有效處理，固體垃圾有環衛部門，成本都不高。

  很多的企業在選址後圖紙審核過不了，就是沒有考慮環保配套，排汙問題不達標。

  還有廠區車間外要有足夠的停車裝卸位置，廠區大門離交通主幹道越近越好，輔道的道路狀況相對較差，且道路狹窄，輔道越長對運輸越是不利。輔道的道路質量一定要好。

  “老張，他旁邊的地批給我吧。”微醺的蘇劍給張主任敬酒時說道。

  “我那都是工業用地可不是商業用地，你要來幹什麽，那裏可不能建住宅的。”張主任詫異道。

  “你怎麽忘了我還有一家廣告公司，也需要生產車間，霓虹燈和燈箱製作都要場地的。”蘇劍解釋道。

  張主任想了想問道“那你需要多少？”

  蘇劍伸出三根手指，“3000平米？”張主任猜道。

  蘇劍搖了搖頭“三十畝。”

  “這麽多，我沒辦法。”張主任嚇了一跳，忙擺手道。

  “那你能批多少？”蘇劍暗笑著問道。

  “頂多十畝，就在秦總看中的旁邊。”張主任想了想說道。

  蘇劍一聽樂道“就是它了。”扭頭對秦凡笑道“咱們兄弟倆又要並肩戰鬥了。”

  秦凡聽了也樂道“好啊，正好我們這邊的一切手續都麻煩蘇哥幫我辦了吧。”

  蘇劍一呆，苦著臉道“本來我還指望你呢。”

  張主任對這兩活寶搖了搖頭，不過蘇劍的背景又不能得罪，揉了揉臉道“你們要是信任我，就把材料準備齊了，手續方麵我來替你們辦了吧。”

  蘇劍舉起酒杯道“那好，這事就拜托你了，事情辦好了我會跟我家老頭子說一聲的。”

  張主任暗喜，平時結交不到的人，就這麽送到自己的麵前。

  蘇劍飲盡杯中酒，對秦凡眨了眨眼。

  西園小區的房間也不知多長時間沒有打掃。

  門開後一股濃濃的黴味直衝鼻孔，唐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道“這房子是要有人住，不然沒人氣敗壞得很。”

  秦凡打開窗戶讓外麵清新空氣流了進來，轉身對她道“沒人居住的房子，空氣不流通又潮濕，長時間如此就會對房屋有所損壞。”

  說著又到廚房和衛生間打開水籠頭，籠頭“喀嚓喀嚓”噴出一灘鐵鏽色一樣的水柱。

  唐月把臨走時包裹的被單扯了下來，瞬時房間裏彌漫著灰塵。

  “這怎麽休息啊？還不如去住酒店。”秦凡有些懶得整理。

  “我覺得挺好啊，屋子再不整理打掃一下，下次來就壓根就不能住了。”唐月邊換著床單邊說道。

  看著唐月忙裏忙外，秦凡隻是燒了一壺水，他雖然知道唐月在想什麽，可對她又不知怎麽勸。

  “好了，你先洗還是我先洗？”唐月抹去額頭的汗水問道。

  “你先吧。”

  “一起吧。”

  “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為何每個妹妹都那麽憔悴,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啊,為何每個妹妹都嫁給眼淚”床頭櫃上的手機唱個不停。

  秦凡推開趴在身上仍在熟睡的唐月，摸到手機“喂，誰啊？”

  “還有誰，都幾點了，怎麽還沒起？”電話裏蘇劍嚷道。

  秦凡睜開眼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是快到十一點。睡過頭了，忘了兩個新店今天試營業。

  “你在哪？”

  “我在你樓下。”

  “快起來，蘇劍在樓下等著我們呢。”秦凡一邊套著衣服一邊催促道。

  “今天我不陪你去了，我要再睡會。”唐月懶懶地說道。

  “你小妹妹呢？”蘇劍見隻有秦凡一人下樓來，便奇怪地問道。

  “還在睡。”

  隻是車還沒出小區的大門，秦凡的手機又唱了起來，等接完電話，秦凡對蘇劍道“掉頭回去。”

  蘇劍叫了起來“你真把我當成你的司機了！”

  叫歸叫，車還是繞了一圈回到樓下，唐月已裝扮妥當等在那裏。

  “你也太寵她了。”蘇劍咕噥道。秦凡隻是裝著沒聽見。

  “蘇哥，不好意思。”上車的唐月道歉道，蘇劍哼哼著向秦凡曖昧地看了一眼。

  到了廣場新店，看到已裝修一新的快餐店內部極似肯德基的裝修風格，店員還在做著收尾工作。廚房的師傅們正在試菜。

  蘇劍先跑到隔壁看了一眼，回來對秦凡說道“當初魯衝真應該聽你的。”

  秦凡眨了眨眼，不知他在說什麽。

  “昨晚隔壁的遊戲廳被砸了稀爛，魯衝的幾個小弟也被抓了。”蘇劍搖頭道。

  “這害人的東西砸了好。”秦凡淡淡地說道。

  魯衝的遊戲廳開張不過十來天就被封了，即使有人，也不管這燙手的事。

  “z”形的動線台後麵，熱氣騰騰的菜肴被員工放好，各崗的人員到位後，秦凡和唐月、蘇劍扮作顧客，先點菜取菜，然後順著動線台，到達末端的收銀，一整套取菜取飯付錢的流程。經過培訓的員工並不顯得手忙腳亂。

  坐在餐椅上的蘇劍雖然覺得新奇，不過也隻是新奇而已。

  “你這店不過多了這台子，多了電腦收錢，裝修好看點，除了這些也就跟路邊出租車司機光顧的飯店差不多。”蘇劍沒腦地說道。

  秦凡知道從他嘴裏聽不出好話，便問唐月道“還有沒有問題？”

  唐月笑道“問我沒用，你應該問問他們。”說著一指站在店門口向裏麵張望的顧客們。

  “我還以為是肯德基嘞。”門口靠前的女孩誇張地說道。當她被後麵的人擠進店裏時，便有員工齊聲喊道“歡迎光臨。”

  雖然不習慣，還是有人抱著好奇進店嚐試一下，恰好這時也趕上了飯點，有一人進便有更多的人進來。

  “別說。這菜的味道還不錯。”蘇劍終於誇了一句“好”。

  隨後又去了宿州路店，與廣場店一樣，隻是進來的顧客要比廣場店少多了。

  因為配餐配套中心還沒有建起來，店裏的員工多了一倍，菜品的質量除了蒸菜外也是不很穩定。

  “蘇哥，你那邊給我弄快點。”

  蘇劍頓時感到自己不僅僅是他的司機，還是他的跑腿的，想不明白這段時間秦凡盡操心這些小事情。把他們約好一起去香港買樓的事難道給忘了，那才是大事啊！

  “以後準備做幾個億啊？”唐月調侃道。

  秦凡想起做包子的老劉，脫口道“怎麽著也得每年十個億！”一旁的蘇劍嚇了一跳，覺得麵前的秦凡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