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知道有多慘！”賴文峰心有餘悸地說道。

  蘇劍和艾穀相互望了望,不知賴文峰為什麽這樣說。

  “政府宣布關閉58家主要金融機構，一夜之間，那些私人銀行家傾家蕩產。我驅車前往曼穀的阿素街參加一個聚會，那是泰國的華爾街，倒閉的金融機構多數在此。當轎車慢慢經過這些破產的銀行時，每過一家，司機就喃喃自語道垮了垮了垮了”萊文峰說著他的經曆。

  蘇劍聽完他的嘮叨，插嘴道“文峰，楊小姐怎麽沒跟你在一起？”

  文峰沉默了一會,沮喪地回道“我們倆分手了。”

  “你又要回去？”唐月抿了抿嘴問道。

  “嗯，我想我那兩丫頭了。”秦凡的臉上浮起慈愛的笑容，每每想起孩子們，他都止不住自己的微笑。

  “你看你,真是標準的女兒奴！”唐月有些醋意地說道“這才回來幾天，就又要往家趕。”

  “你是不知道，如果不在這段時間陪她們，等她們長大了想陪都陪不了了”秦凡解釋道。

  “我是不知道！”唐月突然打斷道，接著卻背過身去。

  秦凡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站起從背後摟住唐月，小聲道歉道“對不起。”

  唐月自知自己失態，抹著眼淚回頭道“你這人真奇怪，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

  秦凡一時啞然，不知說什麽好。唐月轉過身捧著他的臉，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沒一會喃喃地說道“你知道的，你什麽都知道，你也是”

  “你們在幹什麽？”一聲斷喝打斷了唐月要說的話，門口處站著惱怒的董敏，用手指著仍摟抱在一起的倆人“還不分開！像什麽話！”

  “你怎麽這時候回來了？”雪梅詫異地問道，按照約定秦凡是每個月底回來一次。

  “想你跟孩子了唄。”秦凡笑著說道。

  雪梅撇了撇嘴“你有那麽好心想我，你是想你那兩個寶貝丫頭了吧。”

  院子裏的若靈聽到聲音，急匆匆地跑出來，看到秦凡不禁興奮地大叫“爸爸。”

  “若馨快放學了，你去接？”雪梅看著抱起若靈的秦凡問道。

  “一起去接吧。”秦凡想了想說道。

  “那我給媽打個電話，讓她不要去了。”雪梅回道。

  雪梅推著嬰兒車，小若磊躺在車裏咿咿呀呀，秦凡背著咯咯笑的若靈，一家四口向幼兒園走去。一路上有些人對他們投來羨慕的眼光，畢竟這時候計劃生育抓得賊緊。

  幼兒園的門口，坐著站著的大都是孩子的爺爺奶奶，或是姥姥姥爺，看到秦凡一家醒目地站在他們中間，不免有些好奇。

  也由不得他們好奇，雪梅因為工作隻偶爾來接一次，秦凡也好不到哪兒去。

  實際上做父母的應該就每天去接孩子，讓孩子感到高興，而不是讓孩子的姥姥姥爺去接他，因為秦凡知道其實每一個孩子都是希望能由自己的父母親來的，最好是一個不少。讓自己的同學可以感受到父母親對她的關心和愛護，那不是炫耀，這是一種情感的需求。

  幾個老頭老太圍著兒童推車嘖嘖地讚道“這小娃娃長得真好，就像洋娃娃似的，長得就跟他媽媽一樣。”

  “你怎麽看的，長得象他的爸爸。”一位沒眼力見的大爺不識趣地說道，隨著話音，雪梅的臉黑了幾分。

  “你啥眼神，明明像他的媽媽，怎麽在亂說話呢。”旁邊有眼力見的老太太懟道。

  沒等多長時候，幼兒園的大門打開，排隊出來的小孩子們，就如小鴨小雞一樣，一個接著一個，個個臉色紅撲撲的四處張望，尋找自己的爺爺奶奶，或是姥姥姥爺。

  “若馨。”秦凡看到若馨也在東張西望，便揚起手朝她喊道。哧溜下去的若靈已向姐姐跑去。而看到他們又驚又喜的若馨也脫離了隊伍向他奔來。

  一手抓住若靈的秦凡和一手抓住若馨的潘老師相視笑了笑，秦凡便對若馨若靈喝道“這麽多人，你們亂跑什麽。”

  像是沒聽見爸爸的訓斥,若馨嘻嘻笑著拉住爸爸的手，指著還在隊伍裏的一個小男孩說道“爸爸，他就是辛奕，是我的好朋友，我喜歡他。”

  小男孩倒是羞澀地躲在隊伍裏，不敢看若馨和她的爸爸。

  秦凡向潘老師詢問了一會若馨在學校的情況。

  這時快樂的若馨和幾個小同學說道“這就是我的爸爸，今天來接我了！”小臉兒上充滿了自豪。而那些小同學則大多數都是由老人家來接，他們都是一臉的羨慕。

  若馨又拉著妹妹若靈跑到弟弟的推車前，三個孩子再加上年輕的雪梅和秦凡，來接孩子的老頭老太們都七嘴八舌地問道“這三個孩子都是你們的？”

  “乖乖，這要被罰了不少錢吧。”

  “人家有錢，那點錢對他們來說算什麽。”這是對他們比較熟悉的老人說道。

  “他們是誰家的孩子？”

  “還有誰，老林家的外孫”

  在一家五口的身後，那些議論聲漸漸散去。

  “媽媽爸爸和妹妹弟弟來接你，高興不高興。”秦凡看著高興得不知怎麽好的若馨問道。

  “高興，我都高興壞了。”若馨爬在爸爸的背上咯咯笑道。抱在懷裏的若靈奶聲奶氣地說道“姐姐，我也很高興。”

  雪梅哼了一聲“你們倆一個要背一個要抱的，想把你們爸爸累死。”

  一路走一路聊天，若馨非常快樂的說著今天學校裏的事情，都是一些她非常覺得好的事情，還包括了今天的一次小表揚。

  看的出來孩子對秦凡的到來十分的開心，而且孩子的內心其實也是非常的需要父親的肯定，而她也沒有外表表現出來的那麽堅強，秦凡一時間心裏充滿了愧疚感，對孩子有些關心太少了！

  覺得似乎自己有些過於執著追求自己曾經錯過的機會，錯過了許多身邊人應該有的幸福，步履匆匆的總是感覺時不我待，害怕失去自己的特殊“先知”的能力，卻忽略了平凡生活中幸福。

  若馨在秦凡耳朵邊問道“爸爸，人會死嗎？”

  “你問這幹嘛，是人都會死的。”

  “那爸爸你會死嗎？”

  “等爸爸老了也會死的。”

  沉默了一會。

  “我不讓爸爸死。”

  “為什麽啊？為什麽這麽說啊？”

  “因為因為我愛爸爸。”說完竟抽嗒嗒地哭起來。秦凡被女兒單純和摯愛感動道“爸爸答應你，爸爸不會死。”

  難得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秦媽、秦爸和秦凡雪梅一大家子，秦穎的男朋友何宜昆也被秦爸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隻是飯桌上對他仍沒有什麽好臉色。

  “爸爸，這青菜在湯裏遊泳哎。”若靈稚氣的話讓秦爸開了笑顏，雖說孫子若磊也喜歡，但好似更喜歡嘴甜乖巧的若馨和若靈姐妹倆。

  飯桌上秦爸還在抱怨店門前的皋西路到現在還沒修好，店裏的生意被影響差了許多。

  “爸，生意慢慢做，不要因為生意急壞了身體，什麽好也好不過身體健康好，沒了健康就什麽都是最壞的。”秦凡與秦爸碰了碰酒杯，耐心地勸道。

  “話是這麽說，可每月要付的開支由不得不讓人急啊。”秦爸還是不能釋懷地說道。

  “我倒是希望爸心要放開點，你看我們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比什麽都好。”秦凡現在有點後悔讓父親作大生意。

  秦爸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乖巧的若馨又給爺爺倒滿了酒，秦爸哈哈笑著把她抱坐在腿上“還是我孫女好，知道給爺爺倒酒了。”

  秦媽見若靈小嘴一癟，忙把她也抱在懷裏，笑著小聲哄道“妹妹也好，等你們長大了，就給爺爺買酒喝。”

  人們常說對父母最大的孝順就是陪伴，寂寞也許就是人老了以後最大的痛苦，即使是爭吵也比寂寞強的太多了。但是人到中年的子女家裏外邊的事情已經非常麻煩了，有的是沒有時間，更多的是沒有心情，再聽父母親的嘮叨和抱怨了。

  也許就是和孫子孫女逗逗嘴也是老人最大的快樂。要不然怎麽說，養兒（女）不見孫子孫女（外孫子也是一樣），等於一場空呢？

  給若馨和若靈兩個小家夥念完故事哄睡著，又從雪梅的懷裏接過兒子，對疲憊的雪梅說道“累了先休息吧。”

  雖說有老人幫襯著，可三個孩子帶下來也是頭疼，不過好在兩個丫頭還比較懂事。

  懷裏的小家夥睜著大眼睛，不哭不鬧，不過這都是假象，一但放到嬰兒床上就哇兒哇兒起來，除非是真正地睡了過去。

  抱在懷裏一邊哼著兒歌一邊上下搖晃著，終於把小家夥晃睡著，放好後給他套進棉套裏，秦凡打著哈欠剛要上床。

  雪梅幽幽地說了句“在那邊也是這樣哄兒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