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不累啊？”唐月笑著問道。

  “那怎麽辦呢，不進步就退步，上了戰車再想下車就是車毀人亡。”秦凡揉了揉太陽穴回道。

  唐月走到他的身後，十指輕柔地按摩著秦凡的頭部“錢掙多了不是什麽好事，我覺得你把畫筆丟了挺可惜的。”

  秦凡仰著頭享受著十指的輕柔，享受著難得的寧靜。“舒服嗎？”唐月輕笑著問道。

  還沒等秦凡回聲，辦公室的門口探出姚芊語的笑臉，隻不過看到唐月正在給秦凡按摩頭部時，不禁羞澀地吐了吐舌頭，就想縮回頭去。

  “妞妞什麽事？”唐月忙喊道。推門進來的姚芊語小臉紅紅地進門道“看你在不在，找你玩呢。”

  “你不是在yes少女組合唱歌嗎？怎麽有時間？”唐月奇怪地問道。

  “我不知道怎麽回事？那邊讓我們等通知，這兩天沒什麽事，想找你去唱歌。”還顯稚嫩的女孩沒心沒肺地笑道。

  秦凡想了想，這應該因為東南亞金融危機爆發，日本波麗佳音唱片公司上海總部被迫清算，演唱組應該麵臨解散，所以她們的yes少女組合隻出了《我已不再傷心》歌曲就沒了下文。

  “還有誰？”唐月問道。

  “我們班上的幾個同學。”

  “凡子，你去不去？”唐月回過頭來問道。秦凡擺了擺手，對和她們小家夥在一起唱歌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會唱歌？”姚芊語突然沒頭沒腦地問道。唐月和秦凡聽到她沒頭沒腦的話均是一愣，片刻相視一笑。

  秦凡終究沒有去湊那個熱鬧，隻是叮囑唐月別玩得太晚。

  “月月姐，我怎麽感覺秦總弄得像你爸一樣。”剛出大門姚芊語就和唐月嘀咕道。

  “是得哦，搞得就像我爸一樣，都煩死了。”唐月打趣道。

  姚芊語羨慕地看著唐月，喃喃道“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怎麽了？這麽感慨。”唐月不太清楚姚芊語自小跟母親生活在一起，10歲那年父母離異，她一直缺乏父愛，就是以後交往的男朋友也是當作父親一樣。

  “沒什麽。”姚芊語搖了搖頭。

  “你現在也是有錢了，可千萬別亂花。”唐月像是大姐姐似地說道。

  姚芊語平生掙的第一筆大錢就是當時日本最大的啤酒廠商“麒麟”需要三個清純少女來拍宣傳廣告，就在上海戲劇學院選中了三個女孩，其中之一就有姚芊語，姚芊語憑借這一支廣告賺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有整整十萬港幣，但女孩對金錢沒什麽概念，很快就揮霍完了。

  “沒有了，有一大半都寄給我媽了。”十幾歲的女孩一點也沒有防人的心理。

  回到麗池小區，推開門看到董敏正抱著孩子和莊姐一起看著電視連續劇《還珠格格》。

  “皇阿瑪對我那麽好，他真的會砍我的頭啊。”

  “皇阿瑪，雖然我做錯了很多事，不過我總算把紫薇帶回你的身邊啦。”

  這是當時有史以來最受歡迎的瓊瑤劇，風靡兩岸三地無數影迷，小燕子的孩子氣之所以會傳奇，是因為此演員有不可取代的獨特性，她演出了那份無人可及的孩子氣。

  《還珠格格》後，出現了很多同類型複製品，但沒有人能重現此演員的風采，原因都是一樣，她們演來演去，都是重複那種頑皮少女戲路。

  沒有一個人詮釋得出孩子氣，趙薇最動人的特質，是那種孩子般的懵懂和純淨，完全是用小孩子的角度，去看待皇宮裏的世界。

  “榮達公司的老總估計這時候腸子都悔青了。”董敏看到秦凡進門，迫不及待地笑道。

  秦凡瞥了一眼電視上活蹦亂跳的小燕子，想起他們去年給榮達公司聯係的代言人，就是電視裏的小燕子，當時她還沒有什麽名氣，經紀人給榮達公司開價五萬元。

  不過在秦凡的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榮達公司還是嫌棄她沒什麽名氣而放棄了請趙薇代言的事。

  “有些人就是不聽勸，眼光短淺的很。”秦凡搖頭道，隨著《還珠格格》的熱播，小燕子的廣告代言要翻了幾十倍。

  看了幾眼電視，秦凡還是看不下去，包括前世此劇熱播時就沒看完整過一集。

  “兒子過來。”秦凡向若彤伸出手，可小家夥在董敏的懷裏扭了扭就是不願下來。董敏得意地笑著把若彤摟得更緊。

  秦凡覺得奇怪，自己的兒子都跟母親親的很，對他卻疏遠不親。

  這時董君進門，提了一袋從菜市買來的新鮮菜，“舅舅。”小家夥見到董君一下從媽媽懷裏滑下來，撲到董君的腳邊。

  秦凡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裏像是一個多餘的人。

  “怎麽抽這麽多的煙？”唐月說著從秦凡的手裏奪過香煙，把它掐滅災煙灰缸內，接著又打開窗戶，讓滿屋的煙霧散去。

  “怎麽回事？”唐月又問道。

  秦凡歎了一口氣，他也不知自己怎麽回事，總是感覺在這裏自己隻是一個外人，現在董敏的眼裏隻有工作和孩子，和他交流的少又少之。

  他和董敏情感的“疲憊”和厭倦進入了“瓶頸”，有句俗話“熟人不講理”，他們的關係太熟了，忽略了各自的需要，已不再選擇表達的方式，在表露情感的時候不加掩飾，很多情況下會傷及對方。

  若彤出生之後，董敏的情感幾乎全部遷移到孩子身上，冷淡成了他們情感的症結，彼此的負性情緒相互渲染，使家裏的氛圍十分緊張。

  “要我說，你壓根就不應該結婚，而且還有兩個家。”唐月像是猜到什麽，幸災樂禍地說道。

  秦凡搖了搖頭，每個人都要經曆這個過程，並不因為他是重生人就能回避了這“瓶頸”。

  說是要給董敏留有空間，也鼓勵她保持正常的朋友圈子，可他和雪梅的那個家是董敏避不開、也垮不過去的“坎”。

  “活該！”唐月笑罵道。

  轉眼間在98年的元旦狂歡後，人們便進入了“大災難”的慌恐中。

  1998年1月，香港爆發禽流感，有18人感染，其中6人死亡，全港陷入一片恐慌，特區政府撲殺130萬隻雞，疫情前後持續半年。

  在這樣的動蕩背景下，索羅斯對港幣的狙擊戰打響，國際炒家們一天之內拋售200多億港元。

  香港金融管理局運用財政儲備如數吸納，將匯市強行穩定在1美元兌換775港元的水平上，接著炒家又拋售200億港元，金融管理局再次咬緊牙關照單全收。其後6天，炒家繼續瘋狂出貨，多空激戰空前慘烈，恒生指數一路狂泄到6600點，比一年前幾乎下跌了10000點，總市值蒸發2萬億港元。

  受金融風暴影響，一向形勢不錯的出口增長率出現下降，國內商品庫存猛增，消費需求嚴重不振。6月份，長江流域又遭受百年一遇的大洪水，29個省市受災，死亡4150人,直接損失2551億元。

  股災過後的港城一片蕭條，由於股市的大跌，雖然股市指數才跌了不到40％，但是股票跌到深淵的比比皆是，人民和政府的財富都是縮水不少，市麵上一片哀鴻遍野。

  許多公司都開始清盤了，不是現在就開始虧損了，就是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一定不會有什麽發展，而一不留神就有了虧損的風險。

  而個人參與股市的人更是被洗劫，一無所有的人都是是非常幸福的，許多貪心的人有借貸的更是成了比一無所有更可怕的“負資產”人群。

  隨著房價的飛速下跌，許多人的房產都成了負資產，許多曾經的富有人士也宣布個人破產，至於自殺的都不是什麽新聞，人們閑的無聊都開始預測下一棟有人跳下的名字，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沒有對比就沒有幸福！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安慰自己，世界上，自己並不是那個最倒黴的孩子！

  香港機場的大屏幕裏依舊不停的播放著他們的勝利，擊敗了某些惡意的攻擊，一幅表情生動的告訴人們他們勝利了！

  香港已經成了怎樣的一幅模樣，到處是垂頭喪氣的人，不用問那都是曾經的股民；也有不少人還在堅持努力，因為還有家庭，還有老人，還有孩子，因為最愛的並不是自己。

  “你們不知道有多慘！”賴文峰心有餘悸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