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擦屁股！”衛生間裏的若靈在喊道。

  秦凡知道小家夥想看他的表演，拉開衛生間的門，他誇張地扭頭大叫道“好臭啊！”

  坐在馬桶上的若靈樂不開支地咯咯笑著，這種遊戲從第一次給她擦屁股說“臭”開始，若靈就期待著看看把爸爸臭暈的表情。

  “你姐姐真懶，到現在還沒起床。”擦完屁股把她抱到小床上，見若馨還在厥著屁股睡得正香。

  “姐姐昨晚一夜都沒睡，吵死我了。”若靈奶聲奶氣地告狀道。秦凡知道若馨這小家夥要在今天上台表演，肯定是興奮的睡不著覺。

  給迷迷糊糊的若馨穿好衣服，又把她的小辮紮好，把她的小臉擦了擦，再喂了迷糊中的若馨幾口粥。便背著仍在睡夢中的若馨向幼兒園走去。

  “爸爸，姐姐還在睡覺，她怎麽跳舞啊。”小手牽著爸爸的若靈操心地問道。

  “她今天跳的就是睡美人啊。”秦凡逗趣道。

  “噢，姐姐真厲害，睡著了也能跳舞。”若靈裝作明白的羨慕道。

  “怎麽還在睡？”幼兒園中二班的潘老師問道。

  “昨晚太興奮了。”秦凡笑著解釋道。

  “那這怎麽化妝啊。”潘老師為難道。最後是秦凡把若馨抱在懷裏，化妝師邊上妝邊笑道“還從沒這樣給小朋友化妝的。”

  一旁的若靈瞅著化過妝的姐姐，羨慕地說道“姐姐真漂亮。”化妝師看到可愛的若靈，忍不住也給她簡單化妝了一下。剛畫完，小若靈就跑到鏡子前臭美去了。

  看著舞台上別的班上小朋友一場接一場的表演，若靈憂愁地問道“爸爸，姐姐真的要睡著表演嗎？”

  秦凡瞅了瞅懷裏的若馨，並不因外麵的音樂和小孩們的家長拍手的叫好聲所驚醒，仍舊呼呼地大睡。

  同班要上台的小朋友個個興奮地看著台上的表演，潘老師走過來喊道“二班的都準備好了，下一場表演是你們了。”

  神奇的是若馨揉著眼睛，迷糊地問道“輪到我們了？”揪心的若靈鬆了口氣忙喊道“姐姐，快點啊，要到你們了。”

  “秦若馨，快點來排隊。”潘老師喊道。

  看到舞台上姐姐的表演，小若靈的小手拍得啪啪響，秦凡舉著攝像機追隨著若馨的身影，隻不過她還是有些迷迷糊糊地走錯了隊形。引起台下大人們善意的笑聲。

  表演完的若馨掛著眼淚，埋怨道“爸爸，你怎麽不早點喊醒我啊？”

  “你醒得正好，跳得也好。”秦凡笑著給她抹去眼淚安慰道。

  孩子的傷心也就三分鍾，等她看到妹妹也和她一樣，小臉被擦得紅撲撲的，不禁撲哧一笑。

  回到大院內，化了妝的若馨和若靈被大院的小朋友圍住看稀奇，都禁不住好奇問個不停。

  秦媽抱著孫子，告訴秦凡上海那邊來了好多電話。

  “敏敏一個人帶孩子也不知怎麽樣了？”秦媽抱著這個孫子，心裏還掛著那邊的孫子，原來憂愁秦家沒後，現在出了倆，卻又不能在一起，這段時間把她給愁壞了。

  “等慢慢做做雪梅的工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秦凡一邊撥著電話一邊安慰媽媽。

  “凡子，現在香港那邊房價大跌，你看我們是不是去抄個底。”電話裏蘇劍有些興奮地說道。

  握著電話的秦凡心裏一動，忙仔細地問他的想法是怎麽來的，蘇劍告訴他，前幾日賴文峰到他那裏做客，說了說那裏的情況，他的公司也在瞅準機會準備下手。

  而且他也與香港利達行的楊經理聯係過，據他說如果他們過去買房，他是鼎力相助的。

  “怎麽又想往外跑？”按點回來喂奶的雪梅曬笑道。秦凡訕訕笑著把蘇劍的建議大致跟她說了說。

  “你有那麽多的錢嗎？”

  “嗨，有多少錢就辦多大的事唄。”

  “你的事我也管不著，你自己看著辦！”雪梅看著小家夥美美噠地吃著奶，無可無不可地說道。

  九八年的春節來得比較早，每年的新年過得與往年一樣，不外乎各家吃吃喝喝，秦爸照例過完初四就帶著秦媽和秦穎趕回老家給母親拜年，因孩子太小怕在路上有什麽意外，秦凡便留在皋安陪著雪梅。

  沒有了父母的幫襯，秦凡照顧起雪梅娘四個人，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的，不過好在兩個女兒十分乖巧，每當他燒好菜端上桌，若馨就大聲誇道“爸爸燒得菜好香啊。”

  若靈也不甘落後地誇道“爸爸燒得菜好好吃哦。”這時一旁的雪梅笑罵道“你們這兩個小馬屁精。”

  唐月除了年三十照舊來家守夜，在這段日子裏也時不時地過來幫著帶帶若馨和若靈姐妹倆。

  雪梅冷眼旁觀多時，也沒發現他和唐月有什麽曖昧，外表看起來就像是兄妹一樣。可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外表是會欺騙眼睛的。

  若馨打心裏喜歡唐月阿姨，甚至有次悄悄地告訴唐月“你要是我媽媽就好了”。唐月逗她道“媽媽對你不好嗎？”

  “媽媽隻喜歡弟弟。”若馨有些吃醋地說道。唐月抱住她悄悄地說道“以後沒有外人時，你就喊我媽媽。”

  當唐月私下笑著告訴秦凡時，秦凡搖著頭道“胡鬧！不是說好當孩子的幹媽麽？”

  唐月噘著嘴不樂意說道“孩子多一個媽媽有什麽不好？再說雪梅的愛都在你兒子的身上，你可考慮若馨若靈的感受？”

  秦凡擺了擺手“我不同意。”

  唐月嘻嘻笑道“這是我跟若馨娘兒的事，關你什麽事啊。”

  “你今年才二十多一點，不想著找個男朋友”秦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唐月打斷“找不找關你屁事！”

  秦凡凝視著她“你到底圖什麽啊。”

  “圖我開心！”唐月含著眼淚說道。

  家裏陸陸續續來了雪梅和秦凡的高中同學，像湯奕、衛虹、鄭慧慧、柳曉英她們都屬於雪梅的“死黨”，暗地裏嘰嘰喳喳地數落著男人如何如何，又大都是結了婚的女人，交流著對付男人的招數。

  吳玉、李進軍、姚文旭、趙衛東也到秦凡這裏拜年，大都是聊聊生意上的事。

  在香港碰麵的李勁鬆也隨著他們見見秦凡，私下裏問問他在那邊的情況，李勁鬆告訴他準備向老板辭職回老家發展。對於他的想法秦凡倒是讚同，沒幾年那賴昌星和賴文峰就會出大事，此時不抽身隻會越陷越深，到時候再抽身已是晚了。

  “你回來做什麽？”秦凡問道。

  “還沒想好，他們說湊錢準備開個茶樓，我覺得可行，不知你怎麽看。”李勁鬆笑著問道。

  一切如同前世一樣。

  如同往年一樣，同學們一起到母校給各位老師拜年，近十年的時間老師們在同學的眼中蒼老了許多，而在老師們的眼中，這些學生顯得更有情有義，有的老師免不了唏噓當年對他們太苛刻了一些。

  心大的“壞學生”們哈哈笑道心裏知道老師是為他們好，可自己就不是學習的那塊料。

  在這嘻哈中，秦凡總覺得吳玉和衛虹之間有種曖昧，心裏暗想難道他倆這時候就勾搭在一起了？

  李進軍終究沒有聽他的勸告，退伍回到市容管理辦上班，也是準備和相戀多年的薑楠完婚。

  “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雪梅也不知抽那門子風把秦凡也罵了進去。

  “怎麽回事？”秦凡從她的語氣中，猜測到女同學裏有人的婚姻生活不幸福。

  雪梅猶豫了一會，小聲告訴他“衛虹真可憐，這結婚沒多久，老公就勾搭上電視台裏的一個小丫頭，那天兩人鬼混時還被衛虹抓個正著，你說惡心不惡心”

  “還有慧慧，找的那叫啥人啊，遊手好閑，好吃懶做，慧慧在廠裏累死累活的，他不僅不幫忙還盡瞎搗亂”

  “鄭慧慧的老公不是有工作嗎？上次他們結婚時，他的單位同事不都去了嗎？看當時她老公的人緣挺好的，單位也不錯，是不是慧慧說得氣話？”秦凡疑惑地問道。

  “哼，人是會變的，反正我聽來聽去，你們男人沒一個好人。”雪梅瞥了他一眼哼道。

  秦凡想了想覺得應該和雪梅好好談一談，不然日子過得這麽擰巴兩個人都不會感到幸福。

  摟著不情願的雪梅，秦凡娓娓道著往日的傷心和無奈。

  聽完他的敘述，雪梅默默地蜷縮在他的懷裏，說不清自己的感受，原諒還是憤怒，無法辨清。

  “我不管你有多少故事，我要求你一定要對我們娘兒好啊。”半晌雪梅才喃喃地說道。

  秦凡摟緊了她，知道這是她最後的底線。

  黑暗中，秦凡睜著眼，審視著自己想要什麽樣的愛人。

  願意陪自己笑的人，一定是愛自己的人，能夠讓自己笑的人，一定是懂自己的人，兩者都有的，才是生命中對的人！

  每個人的時間都很寶貴，願意花時間來陪自己經曆，是在將彼此的世界慢慢相融，她願意為自己付出，願意和自己一起感受，這世間所有美好和淒美，一起分享快樂，一起感動情懷。

  過日子，過日子就是要和這樣的她在一起，笑的歡暢，哭的痛快，才能不枉此生來世走了一次。

  可這樣的女人不止一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