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我是誰(六)
作者:孤雲      更新:2020-03-15 06:52      字數:4982
  第二十回我是誰(六)

  上甘嶺戰役進入第三階段,“聯合國軍”雖然占領了表麵陣地,但並不意味著戰鬥已經結束,坑道仍在誌願軍手中,坑道裏的部隊隨時可以與反擊的部隊裏應外合,對“聯合國軍”而言是極大的威脅,坑道一日不除,一日不得安生,因此20日以後的戰鬥就是以坑道為爭奪焦點。

  誌願軍退入坑道之初,由於建製被打亂,彈藥匱乏,又與上級失去聯係,造成秩序混亂軍心渙散。

  十五軍得知坑道情況後,於21日晚派一三四團二營教導員李安德率領軍警衛連的79人和一三四團七連的17人借著夜色的掩護潛入597。9高地一號坑道,傳達了上級關於堅持坑道的作戰決心,並成立坑道黨支部,對坑道進行整頓管理,統一思想,使得坑道部隊形成了一個堅強的戰鬥團體,為戰役的勝利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經過多日血戰,雙方都已筋疲力盡,不約而同稍做休整,戰場上出現了少有的短暫寂靜。

  22日戰鬥再度打響,爭奪的焦點就是一號坑道。鷹醬對坑道口用無後坐力炮抵近射擊;用炸藥包爆破;向坑道裏投擲手榴彈;甚至使用P—51飛機低空俯衝掃射,情況危急關頭,坑道部隊得到了縱深炮火的支援,使得鷹醬破壞坑道的陰謀沒有得逞。

  夜幕降臨,坑道部隊組織小分隊四處出擊,炸地堡、摸哨兵,搞得“聯合國軍”草木皆兵,夜不得寧。

  從10月23日起,上甘嶺的戰鬥不僅成為半島戰場的聚焦之處,而且成為全世界所關注的焦點,一時之間,整個半島停止了所有的戰鬥,除了上甘嶺。

  敵軍的破壞不是坑道部隊最大的威脅,缺糧斷水才是,“聯合國軍”對坑道部隊與後方的交通線實行嚴密炮火封鎖,使得坑道部隊糧盡水絕。

  坑道裏最受煎熬的要數那些無法轉下高地的傷員了,坑道裏連一滴酒精,一卷繃帶都沒有,傷員隻好任憑傷口發炎糜爛,全靠堅強的意誌和自身的體質支撐著。

  從21日至29日,坑道部隊夜間主動出擊達158次,其中僅9次失利,其餘均獲成功,累計殲敵2000餘人,大量消耗了敵軍,並極大破壞了敵軍陣地的穩固。與此同時,縱深部隊為支援坑道部隊,先後以二到五個連不等的兵力對537。7高地組織過七次反擊,曾三次奪回了全部陣地。在597。9高地,以兩個班到九個排的兵力組織過五次反擊,曾一度占領主峰。這些反擊,都使坑道部隊得到了物資和人員的補充,增強了坑道的力量,為大反擊創造了有利條件。

  進入第四階段,誌願軍逐漸適應了“聯合國軍”的戰術,開始不斷反

  擊,內外結合,一步一步恢複表麵陣地,搞得“聯合國軍”在晚上要不間斷的發射照明彈,惶惶不可終日。

  到11月23日,誌願軍奪回了全部表麵陣地,將“聯合國軍”趕下了兩個高地,至此,“聯合國軍”因為承受不起巨大的傷亡,不得不結束了上甘嶺戰役,戰史上將11月25日作為上甘嶺戰役的結束之日。

  這一戰驚天地泣鬼神,兩個山頭足足被炮火削掉了兩米,參戰部隊雙方加起來超過十萬人,傷亡三萬多人,戰況之慘烈超過第二次世界大戰的任何一個戰役,誌願軍的頑強善戰令全世界的軍事家大跌眼鏡。

  在此次戰役中,誌願軍湧現出無數的戰鬥英雄,黃繼光就是其中,聽到黃繼光的名字,張桃芳熱淚盈眶,這是華夏家喻戶曉的戰鬥英雄,是華夏民族的驕傲。

  上甘嶺戰役結束後,雙方再度進入對峙狀態,由激烈的攻守變成冷槍冷炮對抗,在這場冷槍冷炮運動中,誌願軍英雄輩出,極大的豐富了狙擊手的戰術,其中有一個年輕的軍人,浙江人,剛加入誌願軍就迎來了冷槍冷炮運動,他是一個傳奇,是狙擊手曆史上的傳奇,絕無僅有,他第一次實彈射擊就脫靶,但他沒有被困難嚇倒,經過不懈的努力,練就了百步穿楊的絕技,並且對潛伏有獨到的見解,創造了狙擊手史上的奇跡。

  不是說他狙殺的敵人最多,也不是說他狙殺的敵人最遠,而是他沒有經過一天的狙擊手正規訓練,使用的是沒有狙擊瞄準鏡的普通步槍,俗稱“水連珠”的M1944式莫辛—納甘普通步槍,它的主人使用它曾在32天內以436發子彈擊斃214名敵人,其中還包括鷹醬專業的狙擊手,而自己毫發無損。

  說到這裏,王景弘發現張桃芳全身在顫抖,雙拳緊握,眼睛恍惚要噴出火來。

  就在王景弘準備繼續往下講之時,張桃芳開口道:“這段曆史我有很深的記憶,這個年輕的誌願軍戰士就是我的前身,是我的本尊,他也叫張桃芳,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與鷹醬狙擊手之間的高手對決。”

  聽到張桃芳記起了自己的前世,王景弘抱拳一揖,麵帶笑容:“恭喜張老前輩記起了曾經的曆史。”

  張桃芳:“王督王同誌,千萬不要這樣稱呼我,現在你的職務比我高很多,年紀也比我大很多,前世是前世,現在還是叫我小張或者直呼張桃芳為好。”

  王景弘:“好吧,尊重你的意見。”說完靜靜聽張桃芳的回憶。

  對狙擊技藝、能力最大的肯定,一定是來自對手,每次對決總有一方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死亡就是對手奉獻的軍功章,每一枚軍功章後麵,都是鮮血淋漓的生命,不管是

  那一方,概莫能免!

  不經意間,597。9高地出了一位槍法如神的狙擊手傳遍了敵我雙方,血淋淋的事實引起了鷹醬的高度重視,不惜動用各級情報機構進行調查,幾乎將地球翻了一遍依然一無所獲,事件顯得非常神秘,張桃芳就像是突然從天上降下來的殺神,曆史一片空白,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十年之後,才終於弄清楚事實真相。

  其實查不到張桃芳的曆史一點都不奇怪,不要說鷹醬,就是華夏誌願軍自己,也對張桃芳一無所知,隻知道張桃芳是一個新兵,第一次實單射擊就脫靶,等到張桃芳聲名遠播,才發現自己的部隊裏有這樣一個狙擊天才,其他一無所知,同樣不得其解,既不是天生的獵人出身,也沒有經過任何的狙擊訓練,就這樣橫空出世登上世界最頂級的狙擊手行列。

  刻苦訓練,融會貫通是一個狙擊手最基本的要求,但最頂級的狙擊手一定不是訓練出來的,必須承認,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才,就像世界頭號狙擊手———芬蘭的西蒙·海耶,同樣沒有經過狙擊手的專業訓練,同樣使用普通步槍狙殺了542名前蘇聯的軍人,一時談西蒙·海耶而色變。

  1938年之後,前蘇聯多次以維護西北邊界和列寧格勒的安全為由,強行要求芬蘭交換領土和租借軍事基地,1939年11月9日雙方談判徹底破裂。11月28日,前蘇聯單方麵廢除了1932年締結的《蘇芬互不侵犯條約》,次日中斷了兩國外交關係。

  隨後,前蘇聯紅軍不宣而戰,向著隻有400多萬人口的小國芬蘭發動了突然襲擊,遭到芬蘭的頑強抗擊,本以為一個星期內可以結束戰鬥,沒想到芬蘭人民同仇敵愾萬眾一心,最後將不可一世的前蘇聯紅軍趕出了國門,迎來了衛國戰爭的最後勝利。

  西蒙·海耶出生於一個名為Rautj?rvi的小鎮,1925年加入軍隊,戰爭爆發後,開始了他的狙擊手生涯,在零下—20—40度的環境中,身穿全白迷彩裝,不斷的狙殺前蘇聯紅軍,在整個戰爭期間,一共狙殺了505名前蘇聯紅軍,被譽為白色死神。

  巨大的傷亡加上西蒙·海耶的神出鬼沒,不得己之下,前蘇聯紅軍專門組建了一個狙擊手小隊,希望找到並殺死西蒙·海耶,結果全部被西蒙·海耶反殺,就像昆山龍哥,手持砍刀卻被手無寸鐵的文弱書生反殺,做黑社會做到這樣的地步也沒誰了,成為華夏吃瓜群眾茶餘飯後的笑談。

  整個前蘇聯紅軍談西蒙·海耶色變,惶惶不可終日,無奈之下,采用地毯式轟炸所有西蒙·海耶有可能出現的地方,這種盲人射瞎馬的方式,隻能是自己尋求心理

  安慰罷了。

  西蒙·海耶與張桃芳一樣,都是天生的狙神,他們的事跡同樣是狙擊界不可複製的傳奇!

  沒有找到張桃芳的任何資料,怎麽辦?日子還得過啊,對峙還得繼續,冷槍冷炮的遊戲不能斷啊,最後,鷹醬決定派出最頂級的狙擊手與張桃芳對決,這是一場生與死的對決,這場對決注定最多隻有一個人能夠走下對決台,甚至兩個人都得留下,對這場生與死的對決,雙方的指揮官,雙方的戰友都非常期待,這是一場公平的對決,雙方都沒有進行幹擾。

  1953年初夏的一天,張桃芳照例一早就上了陣地。他剛沿著交通壕走進3號狙擊台,就有一串機槍子彈貼著頭皮飛過,張桃芳腦袋一縮,趴在了交通壕裏,神經陡然緊張起來,自從開展冷槍冷炮運動以來,張桃芳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氣息,這種感覺很奇怪,不是害怕,而是興奮,是那種獨孤求敗高處不勝寒突然遇到對手的感覺,是一種心底裏渴望的高手對決:今天不同尋常,對麵有人在等著我!

  交通壕裏丟著一頂破鋼盔,張桃芳順手拾來,用步槍將它頂起來,以前他曾多次用這種方法引誘對手暴露位置,可這次鋼盔晃了半天,他的對手卻一槍未發,顯得非常有耐心,這個對手不尋常啊,肯定是一位經驗豐富的狙擊手,哇,我好喜歡喲!

  總算遇到對手了,腎上腺素惙惙往上漲,張桃芳在交通壕裏匍匐前進,到了盡頭突然躥起,幾個箭步穿過一段小空地,剛要進入狙擊台,對麵的機槍又是一個點射,子彈緊追著他的腳跟,打得地麵塵土飛揚。

  失去先機,步步受製,張桃芳急中生智,雙手一伸,身子一斜,像被擊中似地摔進了射擊台左邊的掩體裏。

  這個假動作令對麵的狙擊手楞了一下,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說對麵那個是人人談之色變的狙神嗎?怎麽這麽容易就解決了,不科學啊,難道今天遇到的是一個假的狙神?看他躲避狙擊的動作,一般人不可能做到,到達是為什麽?

  一時之間,鷹醬狙擊手處於風中淩亂中,暫停了射擊。

  張桃芳利用對手暫停射擊的時機,慢慢地從掩體裏探出頭,開始搜索對麵陣地,首先仔細觀察了鷹醬陣地上的機槍掩體,發現有兩挺機槍正向其他方向射擊,張桃芳沒有出槍,因為他明白,這是誘餌。真正的對手肯定躲在其他地方,同樣在搜尋自己的位置,隻要他一開槍暴露位置,馬上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此刻雙方的目標都隻有一個,就是對麵那個最狡猾也是最可怕的對手。

  這個時候,耐心、沉著才是勝利的資本,槍法反而次之,雙方都有足夠的耐心。

  經過長時

  間的搜索,張桃芳終於在對麵山頭上兩塊緊挨著的岩石縫隙,發現了對手的位置,發現了敵人的位置,不是立即撤退就是果斷出擊,任何猶豫都是狙擊手的大忌,付出的代價就是生命。

  張桃芳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要不然也不可能活到現在,發現目標後果斷出槍,將槍口對準了對手的腦袋,就在扣動扳機的一刹那,對手也發現了他,腦袋一偏,迅速脫離了張桃芳的槍口,緊接著手中的機槍吐出了火舌!

  功虧一簣,張桃芳再次被壓製在掩體內,這個對手不簡單!

  經過第一次的生與死較量,鷹醬狙擊手感受到了壓力,再也不敢掉以輕心,機槍槍口始終對準了張桃芳的狙擊台,幾秒鍾就是一個點射,隻要張桃芳稍微露頭,立即就會引來一個長點射,這個時候不能急,張桃芳坐在掩體後麵,靜靜地觀察著對手的彈著點。

  時間恍惚靜止,過了不知多久,張桃芳忽然發現對手似乎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狙擊台左側,也就是目前自己所處的位置,而對狙擊台右側打的次數不多。

  這是一個破綻還是一個陷阱?這是一個問題,判斷失誤的結果就是與第二天的太陽永別!

  張桃芳在掩體裏苦苦思索,最後在沙袋的掩護下,慢慢地爬到了狙擊台右側,輕輕地把步槍緊貼著沙袋伸了出去,沒有急著出槍,而是靜靜的觀察,判定這究竟是對手的真正疏漏,還是設下的圈套?

  足足十多分鍾過去,從對手的機槍彈著點分析,對手應該沒有發現他已變換了位置。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生與死就是在一瞬之間!當對手剛剛對狙擊台右側打了一個點射,將視線和槍口轉向左側時,張桃芳猛地站起身,槍托抵肩,立即擊發。

  幾乎同時,鷹醬狙擊手也發現了張桃芳,立即轉動槍口扣動了扳機。

  高手之間的生死對決,勝負隻在一瞬之間,張桃芳的子彈比對手快了零點幾秒。就是這零點幾秒,決定了命運,生死立判,當張桃芳的子彈穿過對手的頭顱時,對手點射的子彈卻貼著張桃芳的頭皮飛了過去。

  好險,刺激,失敗的一方同樣值得尊重,就在誌願軍準備大肆宣揚的時候,作為當事人的張桃芳提出異議,表示對敵人的尊重才是對自己最大的尊重,任何詆毀對方狙擊手的行為都是幼稚和可笑的,普通人不懂狙擊手的世界。

  鏗鏘有力!高層從善如流,輕描淡寫一筆帶過,此次絕頂高手的對決,把鷹醬驕傲的心擊得支離破碎,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派出狙擊手應戰,所有的前線官兵全部縮到堅固的掩體後麵,大小便隻能拉到罐頭盒裏扔到外麵,鬱悶非常。

  開玩笑,走出去方便是方便了,但代價是不能承受之重的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