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雲柳替貴妃分析利害
作者:晚生末學      更新:2020-11-12 08:20      字數:4622
  雲柳接下來將今日在蕭家見到的所有蕭盈袖的言行舉止都一五一十告訴了蕭貴妃,沒有一絲的隱瞞,當然雲柳告訴蕭宛知自然也包括了蕭綿錦的大方得體。

  聽雲柳說完,蕭宛知的臉色便暗了下來,原本精致的臉上此時竟然有一絲猙獰,“她當真如此說?”

  “是!雲柳不敢欺瞞娘娘!”雲柳連忙微低下頭,恭恭敬敬答道。

  蕭宛知輕睨了雲柳一眼,麵色不太好看,紅唇輕啟,勾起一絲諷刺與不屑來,“你自然是不敢的!這個高氏怎麽將人給養成了這個樣子,這副樣子出去還不玷汙了我蕭家的門楣!活脫脫成了一個笑話!”

  “娘娘,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雲柳臉色微變,眼中湧現著濃濃的微光,似是再打量著什麽,緩緩試探著蕭宛知的態度。

  蕭宛知輕睨了雲柳一眼,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緩緩出聲,“說!”

  “是!”雲柳連忙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蕭宛知的眼色,這才緩緩說道,“娘娘,其實奴婢覺得或許綿錦小姐要比盈袖小姐更適合恒王妃這個位子!”

  蕭宛知緊緊凝視著雲柳,雙眼微眯,似是企圖從雲柳的眼中看出什麽來。而雲柳卻牽強地撐著,不讓蕭宛知看出一絲異樣來。

  良久,蕭宛知也沒有從雲柳的臉上看出什麽來,隻能作罷,細細打量一番,隨即紅唇微微上揚到一個極其合適的弧度,似笑非笑地說道,“哦~你倒是說說綿錦那丫頭哪裏合適!嗯~”

  蕭宛知突然對雲柳的話升起幾分興趣來,饒有趣味地問道。

  雲柳看著蕭宛知這一番試探,不由得地咽了咽口水,麵上不見半絲波瀾,其實心中卻早已被擊垮,雲柳定了定心神,才緩緩開口,“娘娘,很明顯無論是從才學見識,相貌身段,為人處世,綿錦小姐都是勝了盈袖小姐一籌的。盈袖小姐雖然也是個活潑可愛,生的一副好模樣的人兒,但是綿錦小姐卻也是貌美動人,要成為恒王殿下的正妃自然是要懂禮知禮,進退有度,從容不迫之人,若是換了一個魯莽愚蠢,大大咧咧,毫無半點教養的女子,那豈不是也丟了恒王殿下的臉麵!”

  蕭宛知輕笑一聲,眉眼輕佻,似是似笑非笑地說道,“你是說盈袖魯莽愚蠢,大大咧咧,毫無半點教養?嗯~那豈不是我蕭家教養無方?嗯~”

  蕭宛知輕飄飄的一句話差點沒把雲柳給嚇得跪在了地上,畢竟敢說蕭家教養有失,那可是要完全得罪了蕭家,雲柳再怎麽厲害,說破天了也隻是蕭宛知身邊的一個宮女,哪裏就有這個膽子敢編排蕭家。

  再說了,雲柳有沒有這個心思,難不成蕭宛知會不知道嗎?看蕭宛知這個意思,擺明就是要看看雲柳如何回答。

  雲柳左胸的心髒砰砰砰跳個不停,汙蔑蕭家這麽大的罪她可承受不起,雲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緩緩出聲說道,“娘娘明鑒,奴婢定然沒有這個意思。奴婢是家生子,自幼便被老夫人指派到娘娘身邊伺候,蕭家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是萬萬沒有這個膽子敢言語冒犯的。蕭家的教養自然是最好的,蕭老太爺和老夫人恪盡勤勉,才教出了娘娘這般賢惠端莊的女子,讓皇上對娘娘一片情深。蕭老太爺和老夫人的教養自然沒有一絲可以編排,隻是請娘娘恕奴婢大膽,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想老太爺和老夫人,大將軍和娘娘這般能夠教育好子女。”

  “盈袖小姐自幼是養在高夫人身邊的,自然一切都是高夫人教導,如今這般模樣,不知是高夫人過於縱容,還是盈袖小姐過於貪玩?而奴婢真真記得,當初老夫人還在世時,是提點過綿錦小姐幾句的,綿錦小姐如今這般大方得體,自然離不開老夫人的教導,否則就憑李夫人那個樣子也是教導不好的!”

  雲柳話音頓了頓,又接著說道。

  雲柳將一切事情分析得頭頭是道,條理清晰,所分析的利害之處出自一個宮女口中,實屬不易。雲柳話中既捧高了蕭家,將蕭家,除高氏和蕭盈袖外全都誇了一個遍,卻偏偏聽起來也是句句在理。不得不說,這雲柳當真是個厲害的主,怪不得當初蕭老夫人將雲柳給了蕭宛知。

  將蕭盈袖的魯莽歸咎在高氏的縱容之上,卻將綿錦的端莊得體全都歸功於蕭老夫人。蕭宛知最得蕭老夫人疼愛,當初蕭老夫人去世,蕭宛知可是特地去求了永帝,回蕭家奔喪,雖於禮不合,可是東闕卻是極重孝道,不但沒有人說蕭宛知自降身份,反倒是誇讚之聲源源不斷。

  可見,蕭宛知是極其尊重蕭老夫人。

  如今,既然雲柳都將蕭老夫人搬出來了,蕭宛知怎麽也得好好掂量掂量雲柳的話。

  “你這麽說,我的確也有印象,母親對綿錦那丫頭當初也是喜歡得緊,也是上心了幾分。若是母親沒有這麽早逝,想必綿錦那丫頭恐怕會到母親膝下細心教養。母親最是注重規矩禮教的,經過母親點撥的人,就算是簡單的幾句也是能夠改變一個人許多,也難怪綿錦那丫頭進退有度!”

  蕭宛知聽起雲柳提起自己已經去世多年的母親,蕭宛知那顆心便也黯淡了下來,眼中似是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緩緩地說著,似是有些動容。

  而雲柳聽著蕭宛知最後的一句話時,便知道自己搬出的人是搬對了。

  “奴婢看綿錦小姐進退有度,從容鎮定,言語得當,為人處事更是處處妥帖,倒也不至於鬧了蕭家的笑話!”雲柳趁著這個機會連忙出聲說道,再次添上了一把火。

  “這麽說來,綿錦這丫頭倒真是比那盈袖好上許多!高氏也是,也是個出身大戶人家的,怎麽就將盈袖縱容成了這般樣子。口無遮攔,進宮來定是要惹禍的。”蕭宛知似是漸漸動容,心也偏向了蕭綿錦幾分,不免有些開始抱怨起高氏教導女兒。

  “怎麽?本宮讓你派去的江嬤嬤是沒有好好教盈袖規矩嗎?怎麽這麽長日子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蕭宛知突然想起了什麽,看向雲柳緩緩出聲問道,還未等雲柳開口,便又接著說道,“本宮讓你看看江嬤嬤是如何回稟教導禮儀之事,你還沒有告訴本宮呢!”

  聽蕭宛知提起江嬤嬤的事,雲柳的眼中似是閃過一絲得逞之意,隨即,稍縱即逝,微低著頭,忙向蕭宛知請罪道,“奴婢辦事不力,請娘娘責罰!”

  蕭宛知峨眉微蹙,半抿著嘴,似是被雲柳搞得一頭霧水,但是蕭宛知也是在宮中鬥了這麽多年,既然是立馬便能夠猜到雲柳接下來要說的話,但是蕭宛知還是微微斂了斂心神道,“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要請罪來!”

  “回娘娘的話,奴婢,奴婢並未見到江嬤嬤!”雲柳佯裝出一副猶豫不決卻又惶恐不安的樣子,急忙出聲說道。

  “怎麽會,本宮不是派江嬤嬤到府裏去教導綿錦和盈袖兩個丫頭嗎?難不成是這中間出了什麽本宮不知道的變故?”這下,該換蕭宛知詫異了,峨眉微蹙,染著一層濃濃的憂愁緩緩說道。

  雲柳一驚,連忙出聲解釋道,生怕蕭宛知會錯了意,“回娘娘的話,這中間並沒有出現什麽變故!”

  “那到底是怎麽了?你倒是快說啊!”蕭宛知似是有些不耐,有些焦躁地說道。

  “回娘娘的話,奴婢本來要見一見江嬤嬤,然後回來回稟娘娘您的,但是高夫人卻說江嬤嬤生了風寒,見不得風,所以奴婢也沒有見到!但是……”雲柳恭恭敬敬地朝蕭宛知解釋道,隨即猶豫了一下,似是一副很難為情的樣子。

  “但是什麽?”蕭宛知的臉色越發難看了,陰沉著臉,仿佛能夠滴出墨來一般,那雙眸子像是含著刀子一般淩厲。

  雲柳眼眸動了動,隨即緩緩道,似是有些惶恐,“娘娘,但是奴婢私下裏詢問了府中嘴嚴的老婆子,她們都說其實江嬤嬤並沒有得什麽風寒,是在聽雨軒教導綿錦小姐,精神著呢!”

  “聽雨軒?教導綿錦?怎麽會這樣?”蕭宛知的眼中透露出來濃濃的不悅,周身散發出一股淩厲的氣勢來。

  雲柳有些惶恐地看了蕭宛知一眼,隨即小心翼翼地說道,“她們都說,是盈袖小姐不願意學習規矩,又嫌江嬤嬤一直勸道太煩人,幹脆就把江嬤嬤趕到了綿錦小姐的院子中。”

  “高氏呢!高氏也沒有說什麽嗎?”蕭宛知的臉色此時已經難看到了極點,那雙眼睛緊緊地凝視著,似是蘊含著一絲黑暗的光亮,仿佛一觸即發,預示著暴風雨即將來臨。

  雲柳搖了搖頭,似是有些畏懼蕭宛知的模樣,有些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小聲回答道,“聽說,一開始高氏是不同意的,但是後來還是架不住盈袖小姐的左磨右泡,便也沒有管那麽多,後來便不管盈袖學不學了!”

  蕭宛知微眯著神色,仿佛撚起一抹淩厲地殺意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著很是詭異和可怕,讓人心生恐懼而來。

  “蠢貨!”蕭宛知紅唇緩緩上揚到一個合適的弧度,盡顯濃濃的諷刺與不屑,很是不留情地吐出兩個字。

  而“蠢貨”兩字卻已經表明了蕭宛知對於高氏的不屑與諷刺。

  “你沒有告訴高氏是本宮等著要聽江嬤嬤回稟嗎?”蕭宛知突然想起了什麽,有些疑惑地看向雲柳,麵露不善緩緩出聲說道。

  雲柳微低著頭,麵色有些難看,然後才緩緩開口,“回娘娘的話,奴婢已經向高夫人解釋了一番,可是夫人卻還是依舊以江嬤嬤身體不適為由將其推脫!”

  “看來,這個高氏也是個蠢笨的,怪不得能生出蕭盈袖這般愚蠢無禮之人!”蕭宛知聽了雲柳的這番話,心中也暗自有了打量,很是諷刺不屑地譏諷道,卻似是有些頭疼輕揉著太陽穴。

  “娘娘,太後娘娘和皇上也是最注重禮教規矩的。過幾日壽宴可是太後娘娘六十大壽,皇上可是尤為重視。若是盈袖小姐說錯了什麽話,或者鬧出了一番事情,這可是再打太後娘娘和皇上的臉啊!這對咱們蕭家也是個致命的打擊,到時怕是流言蜚語不斷,太後娘娘那邊本就虎視眈眈,而恒王殿下的婚事,皇上總是會聽太後娘娘的意見的,若是惹了太後娘娘不快,恐怕到時難以收場啊!”

  雲柳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蕭宛知的臉色,隨即緩緩出聲,倒是將這其中的厲害關係說得個清清楚楚,讓蕭宛知也不得不忌憚了起來。

  隻見蕭宛知臉色微變,眉頭緊鎖,紅唇輕啟,似是有些不耐和憂愁,“你這番話倒是說得極有道理。這次,太後的壽宴之事,無論是在前朝還是後宮都是本宮和禮部一手操辦,若是這中間出了什麽差錯,太後定然不會輕易放過本宮,怕是要將本宮手中的權力盡數分到倚瀾宮那賤人手中!太後此次的壽宴,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本宮手上出什麽差錯,否則不但太後饒不了本宮,便是連皇上也饒不了本宮!”

  “娘娘聰慧,知曉這其中的厲害。盈袖小姐莽撞,若是在那日說錯了什麽話,鬧出什麽事來,可是真真砸了娘娘您的招牌。況且,那日太後娘娘和皇上必定會為恒王殿下定下正妃,若是盈袖小姐出了差錯,恐怕這便宜就要讓別人占了去。”

  雲柳見蕭宛知已是一副被自己說動的模樣,雲柳便知道這事已經是成了一大半,還未等蕭宛知回過神來,又接著說道,“娘娘,況且如今太子與恒王可是皇上最看重的兩位皇子,太子那邊可是已經有了丞相府嫡女這枚強勁的後盾,若是恒王殿下這邊出了什麽差錯,豈不是讓恒王殿下輸了太子一截!”

  “這可是萬萬不行的,我蕭宛知的兒子怎麽能輸給公冶景行。”聽到雲柳提起公冶尋稷的前程,蕭宛知瞬間便不淡定了,連忙大驚失色,有些慌忙地說道。

  “咱們恒王殿下可是樣樣都不必太子差的,自然在這正妃上就算比不過,也不能輸了。娘娘可得為恒王殿下好好計算一番,可不能因為一些事一些人便有所動搖恒王殿下的前程!”雲柳見蕭宛知有些慌亂,急忙趁機說道。

  蕭宛知緩緩放下心神,深吸了一口氣,蕭宛知這樣的人,自然是將自家兒子未來的前程作為一切的,隻要有那麽一絲絲威脅的都會被蕭宛知無情掐滅。

  “雲柳,明日一早你便去朝政殿那邊等著哥哥,告訴哥哥,若是盈袖這丫頭依舊如此莽撞無禮,就不必出席太後壽宴了,讓綿錦那丫頭來!無論如何,太後的壽宴堅決不能在本宮手上出現任何差錯!”

  良久,蕭宛知細細地思考了一番,終是做了一個決定,朝雲柳開口緩緩說道。

  蕭宛知話音剛落,雲柳便被蕭宛知的話給有些驚住了掀起眉眼看去看蕭宛知的眼色卻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而且還透露出一抹堅定,雲柳便知道,蕭宛知這事真做了決定。

  “是!奴婢謹遵娘娘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