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趁機占你便宜
作者:晚生末學      更新:2020-11-12 08:20      字數:4645
  離幸的倔強性子公冶景行最是清楚不過,見她這副樣子,公冶景行側身緊緊凝視著她的眼眸,留在她的傷口上眉光微閃,終究還是選擇了妥協,隻能輕歎一聲,嘴裏輕聲呢喃出兩字,帶著些許無可奈何和縱容般的寵溺,“隨你!”

  公冶景行的妥協,頗有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樣,半點不見方才地獄般修羅的嗜血,眾人似乎是早已習慣公冶景行的妥協,沒有半點驚訝的樣子。而那黑衣銀色麵具之身的暗衛,眸光微閃,心頭一時激動,終是壓下心中的異樣。

  離幸心上一喜,如暖流滑過,隨即彎唇柔柔一笑,眼裏還含著濃濃的光,公冶景行也是彎唇回之一笑,給以無盡的溫柔繾綣。

  紫鶯還泡在水中,池塘不深,但是水深卻也是過了人的,下麵有些淤泥,紫鶯泡在水中,不停撲騰著,拍打著水麵,濺起水花,一時半會人是沉不下去的,不然離幸也不會同人說那麽多的話,若是換個水深的地方,想必紫鶯是必死無疑了。

  取下白玉簪子,紫鶯的頭發早已散亂,在水中浸泡著,顯得幾分狼狽,缺少氧氣,紫鶯的臉不朱反白,嘴唇有些青紫,臉色慘白,卻因為生的一副嬌俏的模樣,頗有楚楚可憐,浸了水的她,平添了幾分不一樣的美。

  離幸上前一步冷冷看著泡在水中拚命掙紮的紫鶯,顯然紫鶯是不會水的,若是沒有人拉她,恐怕也上不來,是怕要栽在這了。

  “泡在水中也一會了,想必頭腦也足夠清醒了,來人,拉她上來吧,太子殿下要問話!”離幸彎唇冷冷諷刺一笑,一副極其倨傲的模樣,眼神清冷淡漠,沒有半點貴女的嬌氣,反倒是多了男子的英氣,眉眼微垂,一副睥睨天下的樣子。

  池塘周圍遲明已經找了河清海晏的侍衛,都是公冶景行的貼身侍衛,忠心耿耿,更不會有所側目和議論,雖然公冶景行和離幸都不將紫鶯放在眼中,可是,這事終究還是不能傳出去,瞞著些,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配著劍的侍衛聽到離幸的話,沒有絲毫的猶豫,跳入水中,將人給扯了上來。

  離幸滿意勾唇一笑,帶著濃濃的邪惡和一絲不宜察覺的小性子,抬眼看向公冶景行,似是詢問,似是征求,似是告知。

  貴女大都為世家貴女,百年望族之女,自是溫柔有禮,賢淑典雅為佳,離幸倒是與之不同,具有所有貴女該有的教儀模樣,卻也蘊含著男人的殺伐決斷和狠辣無情,可偏偏公冶景行便是愛慘了離幸這個模樣。

  公冶景行彎唇柔柔一笑,研讀眼底是無盡的縱容與寵溺,其實,公冶景行的眼神從未從離幸身上離開過,自然溫柔不曾消褪,對於離幸來說,便是二月春風,而對於其他人來說卻是鋒芒畢露。

  被人拉起來的紫鶯終於呼吸到了一絲新鮮的空氣,被侍衛隨意扯著寬大衣袖拉了上來,那些侍衛大都是從小跟著公冶景行的,對於紫鶯這樣的美人,沒有一絲憐惜,隨意將其蹂躪。

  撲騰一聲水,侍衛將紫鶯隨意丟在石板上,石板堅韌尖細,紫鶯不免發出一聲悶哼,雙眉緊皺,臉色蒼白,頭發淩亂,趴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整個人看起來便像是一個水鬼一般。

  “走吧,我們過去!”公冶景行溫柔地聲音緩緩流出,如三月春水湧泉,沁人心脾。

  離幸原本冷冷看著紫鶯,眼眸中盡是濃濃的厭惡和不屑,聽到公冶景行的聲音,卻又連忙換上一副算得上溫柔的臉色,佯裝淺淺一笑,朝公冶景行點了點頭。

  離幸正準備抬腳離開,公冶景行卻突然一個轉身,彎唇一笑,俯下身子,一把將離幸攔腰抱起,突然失重的離幸下意識摟緊了公冶景行的脖子,驚呼一眼,轉眼抬頭,峨眉微蹙,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公冶景行,眼中閃過一抹慌亂,急忙出聲,“公冶景行,你幹什麽,快放我下來!”

  公冶景行突如其來的舉動,不單單是驚訝了離幸,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副被震驚的模樣,隨即緩緩收回了眼神,有的看著天空,有的看著地上,不過是在掩飾自身的尷尬,遲明卻是不由得一笑,心中露出些許欣慰來,在遲明看來,公冶景行早該如此,說不定就不必和離幸鬧了這麽多年,一直疾疾無終。

  而落蘊和煙翠相視一眼,忍俊不禁,一副欣喜的模樣。

  而便隻有那個暗衛站在一旁,孑然一身,有些單薄孤立的模樣,既不抬頭也不低頭,不偏不倚目光平視,不知是剛好看著公冶景行的臉,還是公冶景行懷中緊擁的離幸?那暗衛緊緊凝視著,或許是戴了麵具的緣故,側身的人無法捕捉到他的如火熱烈的眼神,能夠清楚看到的應該是便是公冶景行和離幸,而公冶景行雖然敏銳警惕,但是忙著討好佳人,也未曾察覺,而離幸一心抗拒,自然也不會將心思放在一個不相識的人身上,更何況還是一個暗衛。

  暗衛心頭一怔,沉寂了十多年的心似乎因為一個人的出現湧現了一絲裂縫,不知為何暗衛看著公冶景行抱著離幸的模樣,不知是何原因心上一悶,劍眉緊皺,緊握著手中的佩劍,不發一言,不發一語,蕭瑟孤立,如同屹立在沙漠中的一棵白楊。

  公冶景行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緊緊抱著離幸,小心嗬護,彎唇不羈一笑,帶著濃濃的柔情,嘴裏輕聲流露出幾字,“你受傷了,我抱你過去!”

  “我受傷的是手,又不是腳,我自己可以走,你快放我下來!”

  離幸聽著公冶景行的話,急忙脫口出聲,濃濃的抗拒,或許是周圍還有那麽多人,雖然眾人很識趣地轉開了眼(暗衛除外),也算得上是眾目睽睽,就算是一向從容不迫,畢竟是個姑娘,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抱在懷裏,即便這個人是自己的未婚夫,離幸還是不免羞澀,雙頰湧現一層淡淡的紅暈,像極了落日天邊的晚霞胭脂,心中卻是閃過一抹異樣。

  “無論是哪都一樣!”公冶景行卻像是無賴一般脫口而出一句,偏偏嘴角蕩漾著淺淺柔和的笑意,讓人有些無可奈何。

  離幸眼神幽暗,眼神緊緊盯著公冶景行,有些不懷好意地說了這麽一句,“公冶景行,你不會是趁機占我便宜吧!”

  離幸一句“公冶景行”驚訝的便是眾人,整個東闕誰敢如此明目張膽喚公冶景行的名諱,依公冶景行的東宮太子身份,這是大不敬,可偏偏也隻有離幸敢,也隻有公冶景行會縱著離幸,不怒反笑。

  暗衛聽著離幸的直言不諱,心上一緊,卻沒有聽到公冶景行的斥責和不滿,反倒是柔情和笑意,心頭一驚,心下一門,眼神幽暗。

  聽著離幸的話,公冶景行彎唇一笑,眼中是濃濃的光芒和得逞的笑意,整個人就好像是浮上來一層邪惡痞氣,深深看了懷中的離幸一眼,薄唇輕啟,“我的阿幸就是這麽聰明,恭喜你,猜對了!”

  公冶景行隨即抬腳抱著離幸離去,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也不給離幸一絲反抗的機會。

  離幸震愣在原地,她隻是隨口一說沒有想到公冶景行竟然真的安了這等心思,也沒有料到公冶景行會如此不顧不管承認於此。一個堂堂東宮太子居然對一個女子圖謀不軌,恐怕傳出去除了笑話,還有濃濃的羨慕,公冶景行這樣的人想要多少女人不就是是一句話的事便有多少女子前仆後繼而來,可偏偏心係一人,隻係一人,如此情深,不免令人唏噓。離幸緊緊摟住公冶景行的脖子,避免自己被摔下去。心中的異樣更甚,讓人摸不透。

  而公冶景行的那句話不僅僅是在離幸的心中激起陣陣漣漪,旁邊觀望的眾人也都是驚訝不已,都是吃驚陷入公冶景行的那句變相的承認之中,不過卻都是欣慰的,便隻是除了那生活在黑暗之中的暗衛,眼眸幽深,似是閃過一絲受傷。

  公冶景行抱著離幸走到秣陵梧桐方才的石桌邊,將離幸小心翼翼地放在椅子上,一副謹慎小心的模樣深深刺痛了離幸的眼,周圍的人都是微低著頭,心中雖詫異卻也不敢抬頭。

  公冶景行緊緊凝視著離幸,眼眸溫柔,與離幸四目相對,光芒萬丈。

  高安走了過來,輕咳一聲,大著膽子打斷公冶景行和離幸的溫柔寂靜,心中卻不由得慌張,“殿下,這是您要的金瘡藥!”

  高安不愧是東宮的總管,倒是樣樣準備齊全,手上親自端著木盤,盤裏放著一瓶金瘡藥,還有幹淨的紗布,和一把剪刀,恭恭敬敬地端著。

  公冶景行撇眼淡淡瞧了一眼那木盤上的東西,沉默不語,顯然不過是探究。離幸也隨之聞聲看去,看到木盤上的東西也明白了公冶景行的意思,心上一暖,終是沒有說什麽。

  “你既然不願請太醫,我便聽你的,但是傷口不能不處理,感染了就不好了,先上藥包紮也好得快些!至於那該死的人先不必管她!”

  公冶景行口中該死的人自然是紫鶯了,若不是因為離幸,紫鶯恐怕早已屍骨無存。隨之,公冶景行在眾目睽睽之下從高安手中接過木盤,坐在離幸麵前,拉過離幸的手,顯然是要替離幸上藥處理傷口。

  離幸一驚,公冶景行要在這裏給她處理傷口,這也太直接了吧!

  公冶景行拿過木盤上的剪子想要剪開離幸手臂上的衣服,卻又突然停止,放下剪子,朝遲明輕睨一眼,冷漠開口,吐出兩字來,“匕首!”

  遲明微怔,恍然大悟,急忙從腰間抽出自身隨身攜帶的匕首,恭恭敬敬遞到公冶景行手中。

  公冶景行接過拔出匕首,“刺”的一聲發出刺眼光來,單看便知極其鋒利,公冶景行將匕首放置一旁,伸出手想要將離幸寬大的淺藍衣袖掀起來,隨即,一怔,冷冷看了周圍一眼,眼神極其淩厲,就像是刀子一般。

  眾人心領神會,急忙轉過身,便是連遲明高安等人也連忙轉過身,離幸的身子誰敢看,公冶景行不挖了他的眼睛,要了他的命才怪呢!

  站在一旁的暗衛眼神微深,銀色的麵具泛著刺眼的光,猶豫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公冶景行和離幸一眼,緩緩挪動著沉重的腳步,那雙眼仿佛墜入大海的星星一般。

  見此,公冶景行這才滿意地回過神來,而離幸而是鬆了一口氣,心下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眸幽深,有些異樣。

  公冶景行抬頭看了離幸一眼,溫柔一笑,離幸也回之淺淺一笑,看不出多少欣喜來,公冶景行緩緩掀開離幸的衣袖,露出裏麵一層稍微有些緊的白色褻衣,傷口是在手肘下的手臂上,倒也不用露出上麵的玉臂來。

  白色的褻衣上已是鮮紅的絲絲血跡,公冶景行雙眉一緊,心上一疼,看著離幸的傷口仿佛難以呼吸,同時那雙眼流露出來的便是濃濃的殺氣和恨意。

  公冶景行拿過匕首想要割開離幸手臂上的褻衣,隨即一頓,抬眼看向離幸,正好對上離幸平靜無波的眸子,有些緊張心慌地緩緩問了那麽一句,有些斷斷續續看得出公冶景行的著急,“別,別怕,相信我,我不會弄疼你的!”

  原本心中還有一絲緊張的離幸看到公冶景行這副模樣,反倒是放下心來,這麽卑微小心地樣子深深印在了離幸的心中,心中波濤海浪,麵上卻依舊得裝出一副波瀾不驚,彎唇淺淺一笑,溫柔吐出幾字,“我相信你!”

  其實傷口雖然流血了,但是傷口不深也不大,對於離幸來說卻是能夠忍得住的,並沒有多大的疼痛,隻不過是關心的人亂了罷了。

  公冶景行彎唇一笑,拿起匕首,劍眉星目,朝離幸帶血的傷口劃去,眼眸緊緊凝視著,不敢失去半分的注意力,“刺啦”一聲,公冶景行一用力,那白色的褻衣便被劃開了一個口,露出大約一寸長的小傷口,傷口上站著些許血跡,倒是不深也不長。可公冶景行依舊是雙眼幽深,看著那傷口心上一緊,麵色有些粗重,顯然是在強忍著什麽。

  離幸看著公冶景行的模樣,便知道若是不是因為自己的求情,還不知道那紫鶯將會受什麽樣的死刑呢!但是看著公冶景行如此擔憂的眼神,離幸心中很不是滋味,隻能輕輕歎了一口氣,露出溫柔繾綣一笑,小心翼翼地安撫著公冶景行的情緒,輕聲說道,“我沒事的!”

  公冶景行卻抬眼看向離幸,眼眸緊緊皺著雙眉,未曾鬆開,輕聲吐出兩字,“疼嗎?”

  離幸一頓,隨即彎唇一笑,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疼!”

  “都受傷了,怎麽會不疼!”公冶景行卻低垂下眉眼,眼色幽深幽暗,脫口而出這麽一句,話中帶著濃濃的擔憂和心疼。

  離幸神情微頓,怕公冶景行更加擔憂自己,聽著他的話,眼神中微光濃濃,急忙出聲一句,“你不必擔心,我真的沒事,這點傷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麽的!”

  “對於你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對於我來說,你傷在身上一分,我心疼十分,猶如針紮,失去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