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離幸受傷
作者:晚生末學      更新:2020-11-12 08:20      字數:4684
  離幸沉默不語,隻是眸眼微深,隨即意味不明一般搖了搖頭,發出幾聲低笑,悠揚諷刺,看著池塘中的紅色錦鯉眼色越發深了。

  紫鶯聽著離幸的輕笑,心中的怒火與恨意像是野草一般蔓延生長,無可抵擋地生長於心間。紫鶯看著離幸的眼神就像是淬了火一般,愈燒愈烈,就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

  紫鶯緊緊咬著唇,已經滲出了絲絲血痕,看著很是觸目驚心,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緊,而那尖細且長的指甲再次陷入了肉裏,舊傷未好再舔心傷,是要疼痛得多,而紫鶯卻沒有感覺到什麽疼痛,眼裏被滿滿的恨意所覆蓋。

  紫鶯瞪大了雙眼,再也沒有壓住心中的仇恨,抬起手拔下頭上的白玉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離幸狠狠刺去,帶著堅決的眼神充滿了恨意,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喊出一句,“去死吧,離幸,我殺了你!”

  而離幸雖然背對著她,卻不見半分恐慌,彎唇濃濃一笑,帶著濃濃的諷刺與不屑,眼神卻是極其清冷淡漠,餘光往後紫鶯的方向淩厲一眼,在紫鶯即將刺向自己的身後時,離幸以最快的速度側身,卻又是那麽緩慢,很是不屑的看著紫鶯。而紫鶯看到離幸躲過,原本以為能夠將離幸一擊致命,卻還是被其所察覺,紫鶯瞪大了眼睛,湧現濃濃的不甘之色。

  而離幸冷冷地看著紫鶯落空的手,勾起諷刺一笑,隻因離幸這麽一躲,紫鶯整個人的身子便往前傾去,準確來說是往那紅色錦鯉的池塘傾去。

  就在離幸都以為紫鶯會落入池塘,無法再出手的那一刻,紫鶯卻是拚命轉過了身,咬緊嘴唇,狠狠看著離幸,用盡力氣抬起白玉簪子朝離幸的手臂刺去,看著很是有力道的樣子,幾乎用盡了紫鶯所有的力氣。

  但是,紫鶯如願了!

  離幸實在沒有料到都快要落入池塘的紫鶯居然還能有如此力氣,也沒有任何防備,手臂上傳來一陣疼痛,離幸峨眉微蹙,悶哼一聲,看向紫鶯眼中湧現濃濃的不可置信,剛好對上紫鶯那得逞恨意的雙眼,見離幸受了傷,紫鶯這才滿意地落下水去,落水還是不落水,沒有用,重要的是離幸受傷了。

  “撲騰!”不大不小的池塘因為紫鶯整個人的墜入發出巨大的濺水聲,而那些原本圍繞在離幸身邊的紅色錦鯉一下子散開了,飛快逃竄。

  坐在玉石桌邊的公冶景行轉動著手中的扳指,微閉著眼,半抿著唇,雖然桐華亭在秣陵梧桐身後,可是一向敏銳的公冶景行一下子便聽到了那濺起的落水聲,眼睛瞬間睜開,像是黑暗中突然蘇醒的狼一般,來不及思考,立馬起身,朝離幸和紫鶯方才離去的地方走去,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覺地心慌起來,像是世間即將毀滅一般。

  公冶景行快速走去,遲明等人連忙反應過來,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而公冶景行命遲明安排的東宮最厲害的暗衛這才落地趕到,從秣陵梧桐像鷹一般飛落下來,皆穿著黑色的衣袍,帶著銀色的麵具,遮住了整個臉龐,落地,朝離幸投去目光,目光落在離幸受傷的右臂,眼神一緊,心中不由得慌到了極點,他們可是東宮最厲害的暗衛死士,最得公冶景行重用,這才得了護衛離幸的任務。如今,離幸受傷,他們居然讓一個小小的風塵女子得手,這不僅僅是辜負了公冶景行的重用,更多的便是濃濃的不甘。

  暗衛立馬提起劍,抬腳欲一躍將水中的紫鶯一劍斃命,眼神充滿了濃濃的殺意和冰冷。

  離幸卻立馬抬手止住了那些人中為首的,似是牽動了傷口,悶哼一聲。

  “離小姐,您沒事吧!”為首的男子看著離幸的舉動,立馬收回了手中即將出鞘的劍,停住腳步,敏銳的聽到離幸的疼痛悶哼聲,雙眸一緊,急忙上前出聲詢問。

  離幸沒有說話,隻是抬頭轉眼緊緊看著站在自己身旁開口詢問的那個暗衛,眼神幽深,但是雙眉緊皺,看得出離幸的強忍。

  而那暗衛被離幸看得不由得心中有些緊張,心裏直發毛。

  “你們來的可真是時候!”半晌,離幸這才慢悠悠吐出這麽一句,不含有些諷刺和陰沉,眼中盡是濃濃打量的微光。

  那暗衛眼神大變,自然是聽出了離幸的不屑和諷刺,雖然心中有些不甘,但是卻無從反駁,看不出一絲責備之意,誰讓離幸說的是事實,偏偏離幸受了傷,暗衛才出現。

  暗衛半抿著唇,麵上有一些自責,緩緩出聲,“是屬下沒用,未能保護好離小姐,請離小姐您懲罰!”

  暗衛帶著銀色的麵具,上麵是狼的圖騰,與其他暗衛有所不同,離幸注意到了其他暗衛都是全麵具,遮住了全臉,而身邊的這個暗衛卻是露出光滑的下巴和有些朱紅的唇,想必是此行人的頭,即便不摘麵具,單看身影便足見偉岸身姿,瀟灑無比,那銀色狼麵具下必定也是一張不同凡響的臉。

  離幸眼神微暗,聽著暗衛的請責,卻是不免彎唇一笑,低聲露出笑聲來,讓人不免有些不明就裏,不羈一笑,“懲罰?懲罰什麽?即便是真的要懲罰,也不是我,該懲罰的人馬上就要來了!”

  暗衛神情微頓,離幸卻看向了那即將走近自己的公冶景行,似笑非笑,暗衛瞬間便明白了。

  公冶景行以最快的速度走到了離幸身邊,雙眉緊皺,整個人就像是帶著地獄的陰寒一般,而離幸也是這麽看著公冶景行走向自己,自然是感受到了公冶景行的冷氣壓。

  公冶景行的出現,出現的其他暗衛一瞬間全部消失,隻留下這個暗衛之首,那暗衛見公冶景行來了,往後退了一步,彎腰低頭,拱手行禮。

  誰料公冶景行卻是直接抱住了離幸,將離幸緊緊擁入懷中,麵色這才溫柔了這麽一些,心中的害怕和恐懼卻不曾消褪。

  急忙跟來的遲明眼神幽深陰沉,慍著濃濃的寒氣,看著公冶景行和離幸相擁的身影,一頓,隨即將目光放在低頭行禮的暗衛身上,雙眉不自覺緊緊皺起。

  落蘊和煙翠相視一眼,原本煙翠想要上前詢問離幸,卻不由得停住了腳步,誰都不敢出聲打擾。

  而那低頭行禮的暗衛緩緩起身,緊緊凝視著公冶景行和離幸的相擁,眼神幽暗,看不出一絲息怒。

  離幸被公冶景行緊緊抱著,離幸雖然有些措手不及,身子瞬間緊繃了,心中升起一抹一樣,倒是也沒有推開公冶景行,也沒有回抱公冶景行,隻是任由公冶景行抱著,眼色清冷淡漠,沉默不語。

  不一會兒,公冶景行便放開了離幸,雙手放在離幸的雙臂上,急忙上下打量著離幸,嘴裏不停地呢喃著,“怎麽樣,有沒有事,你有沒有怎麽樣?”

  “沒有,我還好!”離幸看著如此擔心自己的公冶景行,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離幸心中一股暖流滑過,彎唇淺淺一笑,緩緩出聲。

  而公冶景行卻還是四處打量著離幸,看到離幸右臂上的血跡時,公冶景行整個人都安靜下來,緊緊凝視著離幸的傷口,瞬間周圍的氣壓仿佛像是六月冰雪一般讓人寒冷,帶著十八層地獄一般的陰寒,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仿佛能夠滴出黑色的濃墨來一般,雙眉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半抿唇,顯然是醞釀著怒氣,整個人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修羅一般,殺氣肆意的雙眸頓時毫無遮掩的顯露出來,如同身體裏封印著一隻隻知道屠殺和掠奪的野獸,即將衝破牢籠,利箭出鞘,鋒芒畢露,眸子間盡是嗜血與瘋狂。

  這樣的公冶景行讓離幸不禁有些心中發毛,即便是一向從容鎮定的離幸也不免有些孱弱,看著公冶景行的雙眸,被濃濃的嗜血與瘋狂所覆蓋,離幸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麵色卻依舊保持著衣服平靜模樣。

  而周圍的人也被公冶景行自身的氣勢所震懾到,遲明和暗衛雙眉緊皺,顯然是已經預料到了什麽,心中警鈴大作

  “告訴我,是誰傷了你!”

  公冶景行緊緊凝視著離幸帶著血跡的傷口,隻因那白玉簪子鋒利,離幸右臂上的衣袖便有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撕裂口子,半晌,公冶景行緩緩吐出這麽一句,可是便是這簡單的一句仿佛擊打在每個人的心上,不由得心頭一緊。公冶景行的聲音很是陰沉,帶著濃濃的陰蟄,卻是聽起來有那麽一絲柔和,沒錯,這絲柔和便是公冶景行怕與離幸疏離,特地為了離幸而留,其餘便是濃濃的殺意。

  見公冶景行緊緊凝視著自己的傷口,即便是說話也沒有看向自己,這隻能說明公冶景行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離幸心中一緊,雙眸露出些許擔憂來,急忙輕飄飄來了這麽一句,“小傷,我沒事!”

  這時,暗衛急急忙忙上前一步朝公冶景行和離幸深深行來一禮,緩慢卻又沉重的出聲,“殿下恕罪,是屬下沒有保護好離小姐,請殿下責罰!”

  暗衛出聲,聲音陰沉卻又不失婉轉悠揚,想必麵具下是與之相對應的容顏,離幸不免微微側目,麵上卻沒有半絲情緒流露。

  公冶景行冷冷睨了暗衛一眼,有一絲不耐,沉聲道,“你的事待會和你算!”

  “來人,讓李禦醫過來!”公冶景行陰沉地聲音接著緩緩說道。

  “是!”高安急忙朝公冶景行低頭示意,急忙出聲應道。

  “慢著!”離幸再一次叫住去傳禦醫的高安,眼神清冷淡漠,有些冰冷的聲音緩緩吐出兩字。

  高安頓住腳步,看了看公冶景行,又看了看離幸,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時陷入了兩難之地。

  公冶景行見離幸如此倔強的模樣,卻沒有任由著她的性子來,隻能放低語氣,像是哄孩子一般哄著離幸,聲音不自覺放溫柔了許多,“阿幸,你乖!不要胡鬧,你受傷了,當務之急要先讓太醫給你診治,不許耍小性子!”

  眾人對於公冶景行的態度大跌眼鏡,沒想到公冶景行變臉如此之快。

  “我沒有耍小性子,我這傷不過是小傷罷了,不礙事的,我們應該先處理更重要的事,不是嗎?”離幸幾乎是脫口而出,她知道公冶景行是為了她好,可是離幸雖為貴女卻不是養在溫室裏的花朵,態度堅定,因為離幸心中有些疑問想要馬上弄清楚。

  公冶景行早料到離幸會拒絕,已經做好了說服她的準備,可聽到離幸話中更重要的事時,公冶景行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卻始終無法對離幸發火,“什麽最重要的事?在我這裏,你便是最重要的!”

  “既然我是最重要的,那麽我認為重要的事,自然便是最重要的事!”顯然,離幸是不肯鬆口的,不然也不會如此執拗地繞著話來,離幸眼中是濃濃的堅定,紫鶯方才突如其來的刺殺雖然已在預料之中,但是離幸卻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

  公冶景行聽著離幸的話,看著她如此執拗的性子,心中雖然有些不滿但是卻無法開口,隻能垂下眸子有些無可奈何的開口,“你別再這裏和我繞了,你知道我說不過你,但是你的傷總不能這樣晾著吧!那種人不配你出手,我讓人解決便好!”

  公冶景行三歲學文習武,五歲便通詩文,一張口舌便足以舌戰朝堂,其口齒伶俐不亞於大儒學史,更是句句犀利,雖是不敬妄言,卻讓人聽來句句在理,這樣一個驚才豔絕之人,又豈會在言語上輸於別人。

  隻因是你,我自願認輸,心甘情願。

  “來人,解決掉她!”話音剛落,離幸還未來得及開口,公冶景行便陰沉著聲音緩緩開口,仿佛再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公冶景行話音剛落,暗衛便利劍出鞘,眼神一厲,朝泡在水中的紫鶯出手。

  “不能殺!”

  離幸素來是個果決的性子,不是因為有公冶景行的寵溺和放縱才如此大膽,而是即便是身臨皇家,麵呈宮威,離幸還是離幸,即便一死,也無法撼動心中原則。

  暗衛急忙收回了劍,有些驚訝於離幸對公冶景行的忤逆中,卻也不敢繼續出手,眼神幽暗,他看得出,在這東宮,離幸說話要比公冶景行有份量,不是因為離幸的身份,而是緣於公冶景行的放縱和寵溺,既不能說離幸恃寵而驕,目中無人,是因為公冶景行的步步緊逼,窮追不舍,自然是不會將東宮的權力放在手中。

  公冶景行輕睨了暗衛一眼,示意他退下,暗衛心領神會,利劍回鞘,眼中卻閃過一抹微光,轉瞬即逝,讓人難以捕捉。

  “她竟然敢傷了你,即便是剝皮抽筋也不為過!”

  於此,公冶景行這才凝視著離幸,眼神中帶著一抹溫和,嘴中卻說著最為狠毒的話,讓人不寒而栗的刑罰,也隻有離幸能夠如此坦然。不過是因為這樣的刑罰永遠都不會落到她身上。

  “她是該死,不過不是現在,我要她活著,來給我解惑,我倒是很好奇,是什麽事情讓她走得如此極端!”

  離幸最是察言觀色,又豈會看不出公冶景行的妥協,在公冶景行和離幸之間,妥協的低頭的隻會是公冶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