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尋月情愫湧動
作者:晚生末學      更新:2020-11-12 08:20      字數:4605
  看著月濃的躲閃,是那隻被她小心翼翼覆蓋的右手,公冶尋稷一眼便可以看出她的一樣,看著她蒼白的臉,公冶尋稷眼神一沉,第一反應便是她又受傷了!來不及他多想,公冶尋稷便朝月濃伸出手去想要拉過來一看究竟。

  月濃見公冶尋稷的反應,眼神一驚,急忙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公冶尋稷的手。

  月濃越發躲閃,公冶尋稷便越發覺得詭異,看著她躲閃小心的眼神,公冶尋稷的心中便沒由來的一陣疼痛,他喜歡的人怎麽能隨意遭別人踐踏,他要給她最好的。

  公冶尋稷隨即起身,上前,態度強硬地將月濃的手拉了過來,隨意地看了月濃一眼,小心翼翼地檢查著她的手,手背沒事,手心沒事,隻是有細微的傷痕,想必是從前留下來的。公冶尋稷眼光一沉,小心翼翼地掀開月濃的衣袖,月濃卻掙脫了一下,公冶尋稷緊緊抓住,態度強忍,很明顯月濃怕公冶尋稷看到。

  公冶尋稷掀開她的衣袖,赫然醒目的便是一條帶血的傷疤,足足有三寸長,蜿蜒盤旋在手腕以上,看傷疤的程度,傷得很深,而且是今天才受的傷,但是或許是因為方才摔倒和替公冶尋稷捏肩,讓傷口裂開了,上麵流出血跡來,仔細一看沾染上她裏麵潔白的衣袖一片暗黑加上猩紅。

  公冶尋稷看到瞬間雙眉緊皺,雙眼陰沉,臉色難看至極,孕育著極大的憤怒一般。這樣的傷便是連他們這樣的大男人恐怕都會得極力忍受疼痛,傷口在白皙的小手上赫然醒目,顯然那是被刀子或瓷片等尖銳的東西狠狠滑了一刀,自己傷到自己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是自己傷到,那麽傷口應該是往深處而去,而不是距離增加,這樣的傷口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故意弄的。

  公冶尋稷自幼習武,自然一眼便能看出這傷的由來。公冶景行的臉黑得仿佛滴出墨來一般,眼睛仿佛那即將爆發的火山,蘊育著灼熱的岩漿,隻要最後一刻打擊,那麽火山爆發,岩漿流出,便是這個男人最生氣的時候。

  公冶尋稷緩緩抬頭緊緊凝視著月濃,卻是對上她小心翼翼躲閃的眼神,受了這麽重的傷,一聲不吭,一個人強忍著,到現在,也是這副不敢反抗的模樣。不知為何,公冶尋稷一下子胸口便盛滿了怒氣。

  “讓你乖乖留在我身邊你就是不聽,受了這麽重的傷怎麽能藏著掖著呢,能不能不要每次都一身傷出現在我麵前!”

  公冶尋稷不由得加大了聲音,雙眼陰沉,怒氣衝衝地朝月濃喊著。

  月濃也從未想到會換來公冶尋稷如此的脾氣,畢竟他也從未朝她發過火,月濃實在不知道他為何這麽生氣。月濃心有餘悸,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公冶尋稷極其難看的臉色,顫顫巍巍地說道,“對不起,殿下,是奴婢不好,讓您看見了如此汙穢的傷口,奴婢有罪!”

  月濃說得極其卑微,作勢還要將手掙脫過來,拿衣袖遮掩上。

  公冶尋稷一聽她的話看著她的舉動,便更生氣了,什麽汙穢的傷口,她便是這樣用來形容自己的嗎?她沒有罪,有罪的是他,是他沒有保護好她,才讓她一次次陷入危險之地,受了這麽多傷。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為什麽要說你有罪,什麽汙穢的傷口,你怎麽能這麽形容自己呢!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沒有保護你!”

  公冶尋稷看著月濃,看著她的小心翼翼卑躬屈膝,公冶尋稷越發心裏不是滋味,他放在心上的人自然是這世間最好的人。公冶尋稷猜想一定是自己嚇到她了,才讓她對自己如此害怕,如此謹慎,不過公冶尋稷細細一想,方才自己的確有些衝動了。

  公冶尋稷壓著自己的怒氣和不滿,掩去麵上難看至極的臉色,但是眼底的陰沉卻是難以散去,公冶尋稷放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再次開口,生怕嚇到了她。

  “對不起,是我方才太衝動了,看你受了那麽重的傷我便無法平靜,你別生氣,也別怕我,好嗎?”

  公冶尋稷卑微至極的模樣讓月濃心中更加不安,月濃抬頭正視著公冶尋稷的眼神,那雙即便是受了傷還是依舊還是裝滿透亮的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睛,正好對上公冶尋稷小心翼翼憐愛不忍的眼神。難得月濃毫不避諱的這麽看著自己,公冶尋稷麵上一喜,盡量掩去自己的陰沉,避免自己嚇到她,彎唇露出淺淺笑意。

  月濃深深地看了公冶尋稷一眼,卻又低垂下了頭,“殿下嚴重了,這傷原本是我自己的事,殿下不必替我一個小小宮女操心!”

  “什麽你自己的事,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什麽小小宮女,你是我放在心上的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即便是我也不可以!”

  公冶尋稷聽著月濃疏離又冷漠的話,心裏便沒由來一陣生氣,實在是難以壓住自身的怒氣,為什麽她就要這麽卑微的樣子,他不允許,他不要她這副樣子,他討厭她這副卑微的樣子。

  月濃聽著公冶尋稷的話,不由得心中一愣,神情微頓,麵對如此深情卻又卑微的公冶尋稷,月濃實在難以相信這麽高高在上天之驕子的恒王殿下居然會如此卑微的愛上了一個小宮女,但是事實卻是冷酷無情地擺在了月濃的麵前,讓月濃不得不承認,麵前這個尊貴如神邸一般的男人心中放的便是她這樣一個小小的點燈宮女。

  月濃不免有些心慌,輕輕地喚了一聲,“殿下!”

  隻聽得公冶尋稷緩緩開口,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眼神緊緊凝視月濃觸目驚心的傷口,即便是自己受了重傷,公冶尋稷也沒覺得有那麽痛苦過,但是如今看到月濃的傷,公冶尋稷便隻覺得心裏如萬箭穿心一般。

  “走,我帶你去找太醫!”公冶尋稷抬頭看著月濃輕聲說道,還未等月濃反應過來,公冶尋稷便將她整個人攔腰抱在懷中。

  一向失重的月濃不由得驚呼了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了公冶尋稷的脖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被公冶尋稷抱著,月濃一下子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回頭看著公冶尋稷卻對上他深情擔憂的眼眸,月濃瞪大了眼睛,不管不顧急忙驚呼道,“殿下,您快放我下來,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這不符合體統規矩,您快放我下來!”

  “在這裏我便是體統,我便是規矩,什麽都由我說了算,你,也由我說了算,這次,你休想反抗!”

  公冶尋稷看著懷中的月濃,隻是感覺到她很輕,仿佛就像是抱了一團棉花一般,公冶尋稷一隻手便可以將她拎起,到底她到底經曆了什麽,受了多少苦,連正常人該有的重量都沒有。但是即便是月濃很輕,公冶尋稷抱著她的手卻是一點也不敢放鬆,生怕將她摔了。

  公冶尋稷轉眼看著月濃,仿佛抱著整個世界一般,他知道月濃會拒絕,但是這一次他不會再放手了,再放手她不知還要受多麽嚴重的傷。公冶尋稷已經不敢,不敢再看到她像現在這般觸目驚心的傷口。所以態度強硬,語氣堅決,容不得月濃半點反抗。

  公冶尋稷的語氣突然變得霸道偏執起來,月濃不禁有些愣神,但是心思卻完全不在這個上,隻能連忙掙著,想要掙脫,語氣著急,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白兔一般。

  “殿下,您快放我奴婢下來,被人看到了不好,您快放我下來!”

  看著月濃很是著急的樣子,連奴婢二字的自稱都沒有用,看她眼神驚慌,嘴唇泛著輕微的光澤,那雙靈動的眼睛就像是被一層薄薄的霧所沾惹,看得公冶尋稷心頭傳來一陣悸動。公冶尋稷看著如此反抗的月濃,倒沒有生氣,反倒想要逗逗她。

  “你別動,你若是想要我放你下來,也不是不可以,你答應我三件事,我就放你下來!”

  月濃是最不希望引起別人的注意,十分害怕別人看到她和公冶尋稷這個樣子,定然會妥協。公冶尋稷也是料到了這一點,才敢開口,與其強求,倒不如趁此機會好好抓住懷中的一切。

  月濃聽著公冶尋稷的話,不禁抬起滿是霧氣的眼神看著他,心裏有些猶豫,擔心公冶尋稷會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但是又不想這樣被公冶尋稷抱著,輕咬著貝齒猶豫著。

  “既然你不答應,那我還是親自抱著你吧!”

  公冶尋稷見月濃的樣子,眼角一挑閃過一抹算計,裝模作樣地說道,作勢就要把月濃抱著離開。

  月濃被公冶尋稷嚇到了,發出一抹驚慌,隻能無奈地說道,“我答應你!”

  或許是因為著急月濃沒有稱呼公冶尋稷為殿下,而是你,但是在公冶尋稷聽來卻是怎麽聽怎麽順耳,他不希望她稱呼她殿下,更不希望她自稱奴婢,因為他不舍得。

  “真的?”公冶尋稷看著月濃的樣子,有些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奴婢既然答應殿下了,就一定會做到不會失言。現在殿下可以將奴婢放下了吧!”

  月濃眼神低垂,輕聲說道,看她的樣子是有一些不滿,但公冶尋稷卻毫不在意,隻要有了這三件事,他便可以想方設法將月濃留在他的身邊,即便她不喜歡他,他也要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他相信終有一天,她會慢慢愛上自己。

  公冶尋稷緩緩將月濃放下,直接將她放在長廊上讓她坐著,月濃這才鬆開摟在公冶尋稷脖子上的手,低垂著眉眼,小心翼翼根本不敢看公冶尋稷。

  月濃落地,急忙想要起身,卻被公冶尋稷製止,壓著她的雙肩不能動彈。隻見公冶尋稷緩緩緩緩蹲在了月濃身前,拉過月濃受傷的手小心翼翼地吹著,看著月濃這麽大一個傷口,雙眉緊皺,公冶尋稷心裏很不是滋味。

  公冶尋稷吹出來的風在傷口上帶上絲絲涼氣,卻是要舒服一點。月濃低頭看著麵前的公冶尋稷,居然不顧自己身份這般為她。月濃的眼中閃過一絲未解的情緒,意味難明,突然想到了什麽,想要起身站起來。

  隻是月濃還未起身,就聽得傳來公冶尋稷慢悠悠的一句,“你若是不想要我再抱著你,就乖乖坐著,別動!”

  此話一出,害怕被公冶尋稷再次抱起的月濃立馬緊繃著身子,一動不敢動。月濃這副樣子倒是讓公冶尋稷既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抬頭凝視著月濃,不由得輕笑道,“看來這招對你挺管用的,怎麽,你就這麽怕我抱著你啊!”

  “奴婢……”月濃聽著公冶尋稷的話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解釋,隻能斷斷續續說出兩字來。

  “行了,你別說了,還是乖乖坐著吧!我怎麽發現我的智商到你這就什麽都不管用了呢!”公冶尋稷看著月濃這副斷斷續續,手足無措的樣子,也不再為難她,隨意地說了幾句。

  “是殿下嗎?”突然傳來一陣聲音。

  公冶尋稷和月濃連忙抬頭看去,是碧色,碧色正站在那灌木叢邊提著一個燈籠,公冶尋稷倒是一臉平靜,沒有什麽波瀾,而月濃卻是麵上一驚,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碧色提著燈籠緩緩走了過來,身段窈窕,玲瓏剔透,麵色平靜,內心卻是早已波瀾洶湧,驚濤駭浪,碧色不知她一步一步朝公冶尋稷和月濃走過去,心中是怎樣的滋味,隻知道猶如萬針戳著心髒一般,疼痛難忍卻又隻得強忍。

  碧色緩緩走上台階,看了眼月濃,正好對上月濃驚慌的眸子,接著碧色看向公冶尋稷,嘴角彎彎倒是得體符合規矩,碧色朝公冶尋稷屈膝行禮,“參見殿下!”

  月濃看著碧色,生怕碧色誤會了自己和公冶尋稷,想要起身卻被公冶尋稷出聲製止,“你別動!”

  公冶尋稷態度強硬,看著公冶尋稷的目光,碧色心下一顫,不敢挪動。

  碧色看著公冶尋稷和月濃兩人的互動和眼神交流,心裏很不是滋味,卻能在心中強壓下一口氣,讓自己不表現出任何來。

  “你怎麽來了?”

  公冶尋稷抬頭看了碧色一眼,隨意地問了一句。這隨意卻不是真的隨意,這地方這麽隱蔽,無人來往,碧色卻來了,讓公冶尋稷不由得產生懷疑是不是她在跟蹤自己,他最討厭的便是這樣攻於算計的宮女,嘴角輕佻,不禁出聲質問,語氣倒沒有多大變化。

  碧色好歹也是跟在公冶尋稷身邊多年的,一下子便聽出了公冶尋稷的試探,碧色神情一頓,心中一涼,忙輕聲解釋著,沒有一絲可疑。

  “方才給殿下送羹湯,見殿下不在書房裏,雍墨侍衛也在尋找殿下,奴婢怕驚動旁人,所以提著燈籠四處尋一尋殿下,沒想在這裏看到了殿下!”

  碧色回答得滴水不漏,麵麵俱到,從神色中也看不出一絲可疑來。公冶尋稷聽她這麽解釋一番,心中那淺淺的一絲試探也消失了,畢竟碧色在曲華流川行事多年,從無任何差錯,況且也不是什麽耍心機弄手段的人。當初公冶尋稷便是看重她這一點,才重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