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暴躁太子殿下
作者:晚生末學      更新:2020-11-12 08:20      字數:4466
  “原來你還是在乎的。”寧暮起不由得說了這麽一句,換來的卻是離幸的沉默不語。

  “在西側院浣衣處,同丫鬟們住在一起!”寧暮起於是言歸正傳接著說道。

  “那浣衣院的婆子是吳嬤嬤嗎?”離幸眼神突然間閃過一抹幽光和犀利,淡漠開口問了一句。

  寧暮起有些詫異,倒沒有多大表現出來,隻是有些好奇地問道,“的確是吳嬤嬤,哎,不過你是怎麽知道的,你不是從來都不去東宮的嗎?怎麽想通了!”

  “之前偶爾在東宮見過一次!”離幸隨意地說了一句,表情淡漠且又疏離。

  “很少見你主動前往東宮,公冶景行恐怕高興壞了!”寧暮起彎唇不羈一笑,輕聲說道。

  離幸卻是知道那次是為什麽去東宮,還不是為了當時寧暮起和公冶舒窈的婚事,想讓公冶景行朝永帝開口才去的。離幸不禁彎唇一笑,有些邪惡的樣子看著寧暮起,寧暮起不禁咽了咽口水。

  “你,你又怎麽了!”寧暮起有些不安地問道。

  “還不是為了某人和舒姐姐的婚事,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去,吃飽了撐著!”離幸輕睨了寧暮起一眼,淡漠地說道。

  寧暮起這才恍然大悟,他說呢,原來是有事相求不得不擺出一副求人的樣子親自登門,隻是沒想到當時公冶景行的開口竟然是因為離幸。好歹是幫了自己的,寧暮起不禁有些尷尬,臉色微變,輕咳了咳。

  “那什麽,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寧暮起有些尷尬地說道。

  離幸彎唇卻不見笑意溢於臉上。

  “如果你實在擔心紫鶯會給東宮帶來什麽危險,會給公冶景行帶來什麽麻煩,阿幸還是親自前往東宮一趟把紫鶯這個麻煩給解決了吧!省得每日提心吊膽的,也省得惹來些許流言蜚語。那還是因為在東宮呢,東宮的人都是經過好生調教,不會傳播消息出去,不然公冶景行在東宮放著一個紫鶯這麽久,那不是早就傳遍蘭陵城中大街小巷了。恐怕連宮裏也要驚動了!”

  寧暮起看了眼離幸,小心翼翼地試探說道,畢竟方才離幸的失魂落魄是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不敢隨意直言不諱。

  離幸聽著寧暮起的話,臉上並沒有多大的神情,隻是低垂著眉眼,眼神似是閃過一抹耐人尋味的幽光,眼神清冷疏離,臉上淡漠,不知再想些什麽。寧暮起也不敢多問,隻能靜靜地等待著離幸的回答。

  “嗯,你說得有道理!”離幸淡漠地聲音就在寧暮起快要放棄的時候緩緩響起。

  “這麽說你是願意前往東宮了!”寧暮起聽到離幸的話,不免麵上一喜,急忙說道。

  “你怎麽這麽高興?”離幸卻不懷好意地看了寧暮起一眼,濃濃的眼神毫不顧及地打量著他。

  寧暮起微縮了一下脖子,眼神有些躲閃的樣子,小心翼翼地說道,“你和公冶景行相處得好,我也替你們高興不是嗎?”

  離幸打量了寧暮起好一會兒,這才緩緩收回目光,她才不會去管寧暮起話中是有幾分真幾分假。離幸眼神微挑,抬起手順了順青絲,微風拂過,輕輕吹起衣角。

  “那你要什麽時候去東宮,阿幸!”寧暮起按捺不住心中的異動,急忙出聲問道。

  離幸隨意地瞥了寧暮起一眼,嘴角輕啟,淡漠涼薄,“明天吧!”

  寧暮起彎唇不羈一笑,卻在心中濃濃地深吸了一口氣,在心中默默地嘀咕道,“終於可以了!”

  公冶景行交給寧暮起的任務,寧暮起總算是首戰告捷。

  惠惠流雲,濃濃清風,粉釉色的天際灑向縷縷光輝,那牆角邊的一株落櫻映照著天際。微風輕輕起,吹起百鳥朝鳳圖架上的絲線,五彩繽紛,萬般繚繞,那隻眾星捧月的鳳凰仿佛展動著翅膀,眼神炯炯,仿佛要活過來一般,隻可惜羽翼未全。

  東宮,河清海晏。

  雕梁下,軒窗邊,銅墨香,驕陽似火,清風微起。

  公冶景行站在檀木書桌前,白皙修長的手拿著上好的狼毫在潔白的宣紙上飛舞,不時停神,不時蘸墨,空氣中湧動著墨硯的清香。隻見狼毫在公冶景行手中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翩翩起舞,大筆一書,落筆而停,潔白的宣紙上赫然留下一個“靜”字。

  而公冶景行的心卻怎麽也靜不下來。

  公冶景行雙眉緊皺,凝視著麵前的靜字,將狼毫遞給一旁恭恭敬敬站著的遲明,遲明連忙接了過去小心掛好。

  “寧暮起去了這麽久怎麽還不回來,他不是到哪裏瀟灑去了吧,你確定是親眼看見他進了丞相府!”

  公冶景行涼薄的聲音緩緩響起,因為自身的氣場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遲明硬著頭皮開口說道,“回殿下,千真萬確,我們的人來報寧世子出了東宮便去了丞相府再也沒有出來過!或許是寧世子有事耽擱了,殿下稍安勿躁,說不定一會世子就自己回來了呢!”

  “有事耽擱?他去丞相府能夠什麽事,去了那麽久,想必是一直與她再一起,寧暮起不會有什麽不該有的心思吧!”公冶景行雙眉緊皺,不禁有些懷疑地說道。

  遲明聽著,神情一頓,果然一遇到離幸的事公冶景行的智商就怎麽也不在線了,反而顯得有些愚笨。當然這隻是遲明心中的想法,這話這輩子遲明恐怕都不敢當著公冶景行的麵說出來。

  遲明有些無奈,他真想大聲地朝公冶景行喊一句,殿下啊,你就別倒是懷疑這個懷疑那個了。寧世子您好不清楚嗎,那是正與宣清公主膩歪的人呢!

  遲明輕咳了咳嗓子,輕聲說道,“殿下,您放心,寧世子哪敢生出什麽不該有的心思呢?寧世子肯定是去拜訪離夫人了,寧總不能到了自己姑姑家也不去拜見吧,說不定就是這樣才被耽擱了。再說離小姐的脾性你也知道,是不會給寧世子麵子的!”

  公冶景行聽著遲明的話,麵上難看的臉色這才好看了幾分,隻是還是未收回自身的冷氣場,冷冷地應了一聲,“最好是這樣!”

  遲明不由得在心中替寧暮起祈禱了幾句,寧世子啊,您可千萬不要做出什麽來啊!

  哎,若是寧暮起知道公冶景行在身後是這樣想他的,恐怕也不樂意去丞相府當這個說客了。

  “殿下,寧世子身邊的侍衛越理求見!”

  突然殿門外東宮的管事總管高安微低著頭連忙走了進來,擺了擺手上的浮塵,輕聲說道。

  公冶景行臉色有些微變,甚至帶著一絲急切,沉聲道,“讓他進來!”

  而一直處於冷氣場壓迫的遲明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越理走了進來,一進門便能感受到公冶景行身上傳來的森寒之氣,越理有些微愣,隨即轉瞬即逝,恢複一貫冰冷無情的模樣。

  越理朝公冶景行拱手福禮,冷聲道,“參見殿下!我家世子怕殿下等得著急了,先派我過來告知殿下一聲,世子將離小姐成功勸住,不出意外,離小姐明日將會到東宮與太子殿下商議一下紫鶯姑娘的事!”

  “商議紫鶯的事?”公冶景行本來聽著前麵幾句,臉色好看了許多,誰料聽到後麵雙眉又緊皺了起來,眼神裏閃過一抹狠厲地幽光,冷冷地說道,“難道她不是來看我的?”

  遲明和越理顯然沒有料到公冶景行的重點居然實在這裏,兩人相視一眼顯然有些始料未及。

  遲明倒還好,畢竟一直跟在公冶景行身邊,這樣的公冶景行雖說在意料之外不過情理之中,果然,公冶景行在乎的隻有離幸。

  越理微頓,不知如何開口,抬頭看了眼公冶景行不太好看的臉色,被他的幽暗眼神嚇得一激靈,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回太子殿下,這便是我家世子所傳出來的話。”

  方才,寧暮起趁機尋了個借口,讓越理來東宮提前說一聲,怕公冶景行這個暴躁偏執的性子又亂想了。果不其然,寧暮起的做法是多麽理智啊!

  公冶景行深深地睨了越理一眼,歎了一口氣,沉聲道,“算了,別人就別人吧,最起碼她能來就夠了!”

  越理和遲明相視一眼,沒想到公冶景行竟然愛得如此卑微,讓人羨慕離幸,又不禁心疼公冶景行。

  “若是殿下沒有什麽吩咐的話,那越理便先告退了!”越理拱手正準備告退。

  “等等!”公冶景行冷冷吐出兩字。

  越理顯然是有些始料未及,隻能收回腳步,恭敬說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告訴寧暮起事情做完了便回來吧,別在丞相府待這麽久,壞了人家姑娘名聲!”公冶景行涼薄的聲音緩緩響起。

  越理和遲明在心中不由得大吃一驚,沒想到公冶景行的占有欲和醋意竟然這麽濃重。遲明不由得在心中感歎,殿下啊,那是離小姐的親表哥啊,您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啊!

  越理微愣,隨即恢複一貫冰冷,“是!越理告退!”

  “對了,紫鶯的傷怎麽樣了!”越理走後,公冶景行突然朝遲明問了這麽一句。

  遲明顯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為何公冶景行會突然問起紫鶯,公冶景行不是向來最討厭這樣的風塵女子嗎?難不成就是方才越理說了一句離幸要來和他討論一下紫鶯的事,公冶景行這才這般上心著急嗎?遲明不由得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搖了搖頭。

  半天沒有聽到遲明回答的公冶景行,轉眼冷冷地睨了遲明一眼,不滿地說道,“你是耳聾了,還是發癲了,沒聽到我說話嗎?”

  遲明這才從思緒中清醒了過來便接收到了公冶景行危險的訊息,眼神一頓,連忙說道,“回殿下的話,紫鶯的傷快好了!”

  “什麽叫做快好了,這麽連一個傷都托了這麽長時間!”公冶景行一聽便不得了,雙眉緊皺,嗬斥了一句。

  被公冶景行嗬斥的遲明瞬間愣了,根本搞不懂公冶景行的態度到底是怎麽樣的。不免在心中嘀咕抱怨了一句,“殿下,您怕真不是色令至昏了吧,就算您是為了離小姐,也不能這般急功近利,趕鴨子上架吧!紫鶯的傷這才過來幾天啊!”

  “阿幸明天就來了,若是到時看到紫鶯受傷,那我怎麽和她說!”遲明還未嘀咕好便聽得公冶景行急急忙忙說道,說到底還不都是為了離幸,若是不為了離幸,公冶景行會把心思放在那個滿是心計的風塵女子身上才怪呢!沒想到離幸簡單的一句公冶景行卻又是這般放在心上。

  “殿下放心,紫鶯的傷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待會屬下吩咐下去命太醫好生醫治,相信明日離小姐一定看不出破綻來!”遲明連忙說道,生怕說慢了,自家這個主子又要大發脾氣。

  可是啊!公冶景行和遲明忙著讓紫鶯的傷好,是不是忘了寧暮起已經告訴離幸紫鶯受傷的事了。唉!

  “其實殿下不必如此憂心,離小姐與那紫鶯不過是萍水相逢,僅一麵之緣,不會把心思放在紫鶯身上的。”遲明連忙接著說道。

  公冶景行卻狠狠地睨了遲明一眼,冰冷地聲音緩緩響起,“萬一呢!你去和她解釋,她怪我怎麽辦?”

  這普天之下恐怕除了離幸也沒有敢隨意責怪公冶景行,便是永帝也會給公冶景行幾分顏麵。果然,愛情裏,先愛上的人總是更慘的。

  “那屬下這就讓人去好生照看紫鶯,保證明日離小姐來,紫鶯已經痊愈!”遲明被公冶景行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隻能連忙說道,心中卻是心有餘悸。

  “讓人將東宮上上下下每個角落打掃得幹幹淨淨,一塵不染,特別是河清海晏,若是我看到一點不幹淨的東西,你就等著吧!”

  公冶景行冷冷出聲。

  遲明委屈極了沒想到這樣的責任也是自己承擔啊,都說伴君如伴虎,可遲明怎麽覺得呆在公冶景行身邊才是真正地伴虎呢!公冶景行有潔癖,這東宮上上下下都是一塵不染,幹淨得很,哪料公冶景行卻擔心離幸來髒了她,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沒想到在外一貫殺伐果斷,不留情麵的太子殿下在離幸麵前卻是這副卑微的模樣,傳出去恐怕也沒有人敢信,可惜這便是事實。

  “是,屬下這就好生安排!”遲明隻能連忙應聲答道。

  至於寧暮起呢,白日靜好時分便到了丞相府,夜幕黑了整個天際才從丞相府出來,徑直回了寧國公府,看來這個膳用的還真夠是長的。所以,一整天,公冶景行也沒有等到寧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