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麽了？”老阿婆隻當鹿鳴是遇著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在鬧情緒呢，自然扯了海棠來問。

  “沒，沒怎麽啊！”海棠結結巴巴，臉紅了起來，見老阿婆眯縫起眼睛來，身子微微朝後躲，目光閃爍，忙道，“小姐就是在藥院讀書，然後遇見了那曹啟的糾纏，再......！”

  “曹啟糾纏小姐了？”老阿婆一把捏緊了海棠的手，一臉緊張。

  “是，但後來沒事了。”海棠將柳成碧出現後發生的事情細細說了，安撫老阿婆道，“現在都說清楚了，小姐在藥院也得人看重的，以後肯定沒事了！”

  “不一定！”老阿婆麵輕語，心有擔憂，她最是清楚，曹啟對自家小姐是一直有糾纏的，以前一張一張的紙條兒傳來，隻不過被她老阿婆給攔下燒了。到後來曹家的官家來退親，這曹啟隔天還不是照樣使了人來，隻那時候王管事掌了鹿家，王管事騙那人說鹿小家得了惡疾在靜養，那後，曹啟才不來打擾，但也不單單是因為惡疾，說是看中了青樓裏的一位姑娘，在糾纏那位呢！

  原以為事情過去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像曹啟這種人，一旦被他盯上，哪裏是會說放手就放手的？小姐要是定了親就好了，可偏偏張大年和李開......

  這可怎麽辦啊！老阿婆右手手背敲打著左手手心，皺著眉頭轉身要去找小姐說話，但手抬起卻並沒有拍門，又轉身走回來，拉著海棠的胳膊，“走，走，你給小姐準備吃的去，我要外出一趟！”

  “您幹嘛去？”海棠不解的問。

  老阿婆丟下一句，“小孩子家的，別多問！”抬步就朝外走去。

  她要快些給小姐尋戶好人家定下來。定了親，小姐就有依靠了，就不怕曹啟糾纏了。誰合適呢？老阿婆心裏想到一人。

  屋子裏，鹿鳴轉動匣子，機關打開，從中取出那本書來。

  書籍非紙非木，當是某種野獸的皮子做的。

  翻開書籍，第一頁上，什麽也沒有。沒有字，亦不見畫。就是那麽一片空白。

  從到第二頁開始，才有文字。文字暗青色，不是排版印刷成，應是此書作者沾某種特殊顏料手寫而成的，上麵用古巫文寫著。

  鹿鳴能看懂的那些，僅一藥方和一丹方。

  其中鹿家的定風丹還是散和丸，就取自此藥方裏，但做出來的，並不是最完整的成品。

  所以鹿家的先祖應該是知道如何打開盒子的，也看了書的內容。但沒有完整的將藥做出來，原因可能很多。

  一個原因，也可能是他們無法完全看懂古巫文。古巫文和巫文個別字有相似處，但大多的文字還是完全不同的。對了，兄長生前，最喜歡收集的就是古巫族的東西了。也許，這才是原因吧！那麽，鹿家搬家到這裏，或許和這書裏也有關係。

  一個原因，可能是完整的藥，藥效太驚人，而太驚人的藥效，容易惹禍。還有就是完整的藥也不是那麽容易做出來的。除了藥材極其難求外，最終，還要用上巫咒之術。

  鹿鳴最終翻到了第六頁，這是一幅丹方。相比較其它幾副藥方丹方，這成藥，藥效卻極為的古怪，它既能令人通體生香，亦能令人渾身惡臭。而要達到這二效果，隻需將其中一味藥的份量略做調整就好。

  而且，它是唯一不需要最後一步用上巫咒的。

  其它所有的剩餘文字，鹿鳴就看不懂了。當然它們依舊也是古巫文寫成，但卻和鹿鳴腦海裏出現的古巫文完全不同。這部分文字，並沒有在鹿鳴的腦海中湧現。

  人不能太不知足！鹿鳴心想。

  這些藥方丹方翻完後，後麵則是一些畫了。畫的有動物，天上的，水中的，地上的，也有植物，樹，各種各樣的。花，搖曳多姿的。然後就是各式各樣人的臉孔：大哭著的男人，麻木的老者，哇哇大哭的初生嬰孩，回頭哭泣的新嫁娘......

  眾生相！這是鹿鳴總結的。

  鹿鳴沒有在這些畫和不解的文字上浪費功夫，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第六頁。

  如果能製出這凝香丸......

  通體惡臭的美人，怕是無人願意接近的。到那時候，玫姑娘就算再美，也不會被雲露樓看重了。

  “....麝骨......蜂尾蜜啊......深潭陰珠啊......”看著藥材，鹿鳴皺皺眉頭，都不是太好弄到的藥材。再看製作方式......製作到並不繁瑣，隻是對重量和火候等手法的要求精度很高。文字表示的很清楚，哪怕是差上一點，藥也是無效的。

  “啊！”鹿鳴放下書，咬緊牙齒，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發。這般發泄後，才將書收了起來，開門說是要出去。

  “小姐！”海棠才將吃的準備妥，見小姐要出去，看看天色，問，“小姐，都這個時候了，您去哪？”

  鹿鳴才注意到，天色已經不早了，“不去哪？阿婆呢！”

  “阿婆出去了，還沒回來呢？”

  “去哪了？”

  海棠搖搖頭，“曹啟糾纏您的事，奴跟阿婆說了，然後，她就出去了！”海棠怯怯自責。

  鹿鳴略一想，“恩，那應該要回來了！”話剛說完，老阿婆果然就回來了，臉上還喜滋滋的。

  鹿鳴問她幹啥去了，她並不說，隻說以後就知道了。

  第二天，鹿鳴去了藥院，進到齊藥婆親教授的習室，領了新的書籍。柳成碧等人到也沒有怎麽為難鹿鳴，就是話不是很好聽。鹿鳴始終臉帶微笑，不惱不怒。等藥婆講完，鹿鳴就離開了，她去到梁福女那邊，卻也隻是將新拿到書一放，“你要想看，也看看，今天講的，我都仔細作了注！”匆匆說完，又在梁福女的肩膀上拍了拍，鹿鳴就離開了。

  梁福女喊問她去哪，鹿鳴隻是擺擺手，並不作答。

  梁福女扁扁嘴巴，嘀咕著，“還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呢！”。隨後人坐下來，認真努力的背著她自己的功課，直到又有腳步聲傳來。

  梁福女以為是鹿鳴又回來了，歡喜的轉過頭去，她的神情卻是一凝，整個人一下站了起來，神色變的又驚，又喜，“你們......！”

  鹿鳴從藥院直接的回了自家藥鋪。海棠見小姐這般早回來，嚇了跳。鹿鳴擺擺手，“我有事！等會說話。”就找了藥鋪夥計，說是想看看自家倉庫裏的藥材進項。

  鹿鳴畢竟是主家小姐，夥計自然拿了冊子給她看，隻解釋說，“實際進項的冊子，還在林掌櫃那！”

  鹿鳴恩了聲，將冊子一項一項的看了，她看的自然不是進出的價格，而是自家倉庫裏有什麽藥材。

  凝香丸的藥材，尋常的那些自家倉庫裏有，就是麝骨、老參和深潭陰珠也有，隻不過這幾樣藥材貴重，被林掌櫃另外放置，而那小倉庫的鑰匙，隻有林掌櫃有。

  最後差的，也就是蜂尾蜜了。

  “這個，能采買吧！”鹿鳴手指著蜂尾蜜問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