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涯知道自己剛才的異狀一定嚇到了她，便安慰道：“沒事的，隻是突然有所觸動，靈源凝實了一點。”

  楊昭肯定不信他的話，現在她已經不是幾天前那個啥啥都不懂的小菜鳥了，靈源凝實和壓製突破的不同表現她還是分得清的。她蹙眉將發帶纏好，坐在慕容涯對麵，用最誠懇的表情看著他說：“阿雅，你的修行到底有什麽問題？告訴我好不好？我很希望能幫到你。”

  自從兩人相識，她從沒見過慕容涯修煉，可是他身上的氣勢依然在每天增強，這顯然不是正常的修煉狀態。而剛剛的表現更加讓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慕容涯一定有什麽可能會危及性命的潛在危險。

  慕容涯沉默一會兒，說道：“去租靈馬吧，時候不早了。”

  每當想要結束話題時，都會說一句“時候不早了”，這也算是兩人的共性。

  楊昭盯了他許久，見慕容涯始終沒有開口的意思，頹然低下頭：“阿雅，我也想保護你的。”

  從慕容涯的角度看去，楊昭的整個臉都埋在過耳的頭發裏，頭上隻有一撮呆毛在發旋附近搖搖晃晃。

  “去租靈馬吧，我會事情都告訴你的。”他的心又因為楊昭剛才的話而波動起來，以至於他不得不略過話中的深層含義，假裝自己什麽都體會不到。

  西區的坐騎坊裏可以租用各個級別的靈馬——普通些的隻是比凡馬速度更快一點，而級別最高的甚至可以踏雲而行。

  坐騎坊後是一片草場，既是平時飼養靈馬的牧場也是租用靈馬後出發的起點。這裏原本也是城外森林的一部分，經過坐騎坊幾代老板的維修才變成如今這樣子。

  慕容涯按照自己的審美挑選了一批渾身潔白卻四蹄烏黑的靈馬——當然是最高級的那種。待牧場夥計套上馬鞍並將禦獸令牌交給楊昭後，他立刻將血滴在令牌上，然後毫不遲疑地跨上馬，朝楊昭伸出了手。

  這真是有點……白馬王子的既視感。

  我在想什麽？他還是個孩子呢！楊昭被自己的想法嚇到，甩了甩頭拉住慕容涯的手同樣坐了上去。

  畢竟楊昭從來沒騎過馬，更沒騎過飛馬，雖然現在略微曖昧了點，卻怎麽也好過她到半空後從馬上摔下來吧。

  這樣想著，不知不覺間靈馬已經奔向天空。

  等楊昭回過神時，兩人已經身處於縹緲的雲氣之中。迅猛的風撲麵而來，拂開她擋在額前的劉海。

  向下看去，是綿延萬裏的褐色山巒，河流如玉帶一般將山脈橫切成兩段。

  他們生活了很久的那片密林就在山巒的陽麵，同樣被河流貫穿著。

  江山萬裏，如此壯闊。

  楊昭隻覺得一瞬間整個心胸都開闊了起來。

  在這樣無垠的天地間，這樣壯美的山河裏，她那些煩惱憂愁算得了什麽。

  全都拋下吧，沒什麽好擔憂的。

  正在楊昭兀自感慨的時候，慕容涯悄悄把手環在她腰間，同時把頭捂在她肩膀上，齉聲齉氣地說：“對不起丫頭，我騙了你。”